0420 臨海市水產冷凍加工廠
    陳誌強踩著結冰的地麵走進零下18c的倉庫，白熾燈在冷霧中暈出毛玻璃般的光圈。兩名女工正用鐵鍬鏟除冰櫃內壁的霜層，凍成紫紅色的手指敲了敲某塊冰棱：“這冰碴子泛藍光，跟往年的不一樣。”
    陳誌強用警用手電抵近照射，冰晶中嵌著蛛網狀的金屬絲——走私船冷藏艙常用的防結冰塗層材料。女工摘下結霜的口罩嗬氣：“上個月開始，漁業協會說‘升級製冷技術’，結果耗電量翻倍，凍傷的人倒多了三成。”她掀起袖口，小臂上青紫的凍瘡痕跡如地圖上的群島。
    插圖：冰櫃內壁特寫，藍白色冰霜中蜿蜒著金色絲狀物，女工皸裂的手指與警用手電的冷光形成強烈對比）
    0715 臨海市公安局鑒證科
    技術員小周將冰層樣本置於顯微鏡下：“金屬絲表麵鍍了銥，常用於衛星通訊設備的防凍處理。”陳誌強正欲追問，窗外突然傳來刺耳的刹車聲。
    賣早點的三輪車夫老李衝進大院，車鬥裏熱豆漿灑了滿地：“陳警官！我蒸包子的籠屜今早漏氣，拆開一看墊圈被人換了！”他摔出扭曲的金屬墊片，邊緣刻著模糊的船錨標記——與走私船輪機艙的密封件編號規則一致。老李抹著油汗：“漁業協會說給商戶免費‘檢修廚具’，這特麽是檢修還是投毒？”
    &34；蒸汽蒙了眼，包子就夾生。&34；
    ——老李邊修蒸籠邊對學徒嘮叨
    0940 臨海老碼頭茶樓
    陳誌強坐在二樓雕花窗邊，看茶博士用長嘴銅壺斟茶。桌對麵坐著穿灰布衫的茶樓老板，正將賬本推過來：“連續三個月，漁業協會訂的‘碧螺春’都摻著怪味。”
    賬本夾著幾片茶葉，本該蜷曲的葉脈卻僵直如鐵線。陳誌強用鑷子夾起一片浸入茶湯，葉片竟緩緩舒展成船帆形狀——走私集團用貨艙熏蒸法偽造陳茶痕跡。樓下突然騷動，服務員收拾杯盤時失手打翻茶壺，褐色的茶漬在地板縫裏凝結成船舶吃水線刻度般的條紋。
    插圖：紫砂壺傾倒在斑駁木桌上，茶湯順著桌縫流淌成彎曲的航道圖，一枚茶葉如孤舟漂在褐色的“海麵”）
    1205 臨海市花鳥市場
    花店老板娘用剪刀修剪玫瑰枯枝，突然“咦”了一聲：“這批昆明玫瑰的刺格外硬。”陳誌強接過花枝，刺尖在陽光下泛著冷鋼色澤——與走私船貨櫃暗格的防盜刺材質相同。
    “花卉冷鏈車是漁業協會下屬公司承運的。”老板娘將腐爛的花頭丟進垃圾桶，“說是為保鮮加了‘特殊營養劑’，結果花期反而短了三天。”她撩起圍裙擦手，圍裙兜裏掉出幾粒船用鉚釘，據說是捆紮花束時從包裝紙夾層漏出的。
    &34；花香蓋不住腐味，就像綢緞裹不住鏽刀。&34；
    ——花店老板處理腐爛花枝時對顧客抱怨
    1430 臨海漁村祠堂
    陳誌強跨過褪色的門檻，看老會計用算盤核對祭祀用品賬目。算珠碰撞聲裏，老人扶了扶老花鏡：“香燭錢比去年多支了八千塊，買的卻是劣質蠟燭。”
    祠堂供桌上，未燃盡的紅燭淌下黑色黏液，凝固後形成蜂窩狀孔洞——與走私船偽造艙壁用的阻燃材料燃燒痕跡一致。老會計顫抖著翻開賬本：“漁業協會說‘統一采購優質祭品’，結果祖宗牌位都被熏黑了！”
    插圖：昏黃的祠堂內，算盤珠與燭淚共顫，賬本紙頁上數字與船用材料編號詭異地重疊）
    1700 臨海市公安局物證室
    陳誌強將今日搜集的物證鋪滿長桌：
    凍傷女工提供的含銥冰晶
    包子鋪被替換的船用墊圈
    玫瑰刺上的鋼質塗層
    祭祀蠟燭的阻燃劑殘渣
    老偵查員用紅筆勾連線索：“鄭滄海在把整座城市的毛細血管變成走私通道——冷鏈車運花、廚具檢修換零件、祭祀用品夾帶貨樣……每個行業都被蛀了蟲眼。”
    技術科突然傳來驚呼：從蠟燭黏液提取的微量元素，竟與某艘被國際通緝的走私船底附著的海洋生物分泌物匹配。
    &34；算珠不會騙人，但打算盤的手會抖。&34；
    ——老會計在祠堂對查賬的漁民歎息
    2055 臨海夜市燒烤攤
    陳誌強咬著烤魷魚，聽隔壁桌貨運司機抱怨：“冷藏車gps總在漁港北角失靈，重啟後又正常，邪門！”
    攤主老張突然插話：“何止gps！我烤爐的鼓風機上周也犯病，拆開一看……”他踢了踢鏽跡斑斑的鐵皮箱，箱體內側焊著塊巴掌大的電路板——與走私船信號幹擾器組件型號相同。
    “說是漁業協會搞的‘設備升級’！”老張撒辣椒粉的手重了幾分，“結果烤十串糊八串！”火星濺到陳誌強袖口，燒出個小洞，露出夾層裏縫著的船用防火布邊角料。
    插圖：燒烤架火星四濺，焦黑的魷魚須與銀色電路板並置，辣椒粉如血色雪花落在物證袋上）
    2330 臨海市公安局天台
    陳誌強將今日案件記錄塞進檔案袋，遠處漁港燈塔的光束掃過他的側臉。手機突然震動，鑒證科發來最新報告：
    玫瑰刺尖檢測出走私船貨櫃防盜係統的金屬編碼
    祭祀蠟燭阻燃劑含特定海域的深海矽藻化石成分
    烤爐電路板殘存某艘失蹤漁船的電子指紋
    老偵查員拎著兩罐啤酒上來：“現在連烤魷魚都能扯出走私網，這案子像滾雪球，沾上的每一粒灰都是線索。”
    海風掠過天台晾衣繩，某件警服襯衫的紐扣在暗處泛著冷光——那是上周從走私船繳獲的船用鈦合金扣。
    下章預告
    漁業協會“慈善捐贈”的棉被填充物現船用隔音棉
    臨海馬拉鬆獎牌鍍層檢測出走私船偽裝塗料
    漁村喪葬隊嗩呐簧片暗藏貨櫃解鎖聲波頻率
    鄭滄海書房硯台墨痕拚出走私船隊航線圖
    祠堂香灰在風中旋成加密符號，烤魷魚的鐵簽在月光下投出貨櫃編號的陰影。而某盞漁家夜捕的探照燈，正將光斑打在海麵漂浮的“垃圾”上，折射出國際通緝令的殘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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