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6年2月7日，清晨6點30分，東吳首府·建業軍用機場
    晨霧籠罩著長江，灰白色的水汽在江麵上緩緩流動，像一層薄紗。劉季的私人飛機——一架改裝過的運12運輸機，機翼上還留著幾處彈孔修補的痕跡——緩緩降落在跑道上。輪胎摩擦地麵發出尖銳的聲響，飛機滑行了一段距離才停下。
    艙門打開，劉季邁步走下舷梯。他穿著一身筆挺的深藍色軍裝，肩上披著將官大衣，手裏拄著一根黑檀木手杖，看起來不像是個敗軍之將，倒像是來視察的上級領導。
    “劉大帥，久違了。”
    機場跑道上，一個身材瘦削、戴著金絲眼鏡的中年男人迎了上來。他穿著東吳特有的墨綠色軍服，肩章上綴著三顆銀星，身後跟著一隊衛兵。
    “孫將軍親自來接，劉某受寵若驚啊。”劉季微微一笑，伸出手。
    孫道成——東吳勢力的實際掌控者，伸手與他相握。兩人的手一觸即分，像是怕被對方燙傷一樣。
    “大帥遠道而來，舟車勞頓，不如先去官邸休息？”孫道成的聲音溫和，但眼神銳利如刀。
    “客隨主便。”劉季點頭，目光卻掃過機場周圍的防禦工事。東吳的士兵穿著輕便的防彈甲，手持製式步槍，隊列整齊，顯然訓練有素。更遠處，幾輛塗著叢林迷彩的輪式裝甲車靜靜停著，炮口微微上揚。
    ——赤旗軍的裝備，果然不錯。
    劉季在心裏冷笑。這些“東吳鼠輩”能在長江以南站穩腳跟，靠的可不僅僅是地理優勢。
    7點15分，建業官邸·會客廳
    會客廳的裝潢出乎意料的簡樸，木質家具上鋪著素雅的青瓷茶具，牆上掛著江南水鄉的水墨畫。若不是窗外偶爾傳來的裝甲車引擎聲，劉季幾乎要以為自己回到了戰前的某個江南茶樓。
    “聽說劉大帥在山海關吃了點小虧？”孫道成親自斟茶，語氣隨意得像是在聊天氣。
    劉季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水麵上的茶葉：“勝敗乃兵家常事。倒是孫將軍，這些年把東吳經營得風生水起，連赤旗軍都能馴服，佩服。”
    孫道成笑了笑，沒有接話。
    兩人沉默地喝了一會兒茶，像是對弈者在斟酌第一步棋。
    “直說吧。”劉季放下茶杯，“我需要盟友。”
    孫道成挑眉：“哦？堂堂‘大漢’之主，需要和我們這些‘鼠輩’結盟？”
    “長江以北，鄭安宙已經拿下河北，李世明那條毒蛇在關中虎視眈眈。”劉季直視孫道成的眼睛，“而你們東吳……赤旗軍再能打，也擋不住核彈。”
    孫道成的表情終於變了。
    7點40分，密室的門一關，孫道成的溫和麵具立刻卸下。他猛地轉身，一把揪住劉季的衣領：“你他媽敢威脅我？！”
    劉季不慌不忙地掰開他的手指：“不是威脅，是事實。鄭安宙在宣化找到了東風15，李世明手裏還有二炮的殘存力量。但也隻有常規彈頭，沒有核彈頭，一旦他們決出勝負，下一個目標就是江南。”
    孫道成鬆開手，臉色陰晴不定。
    “赤旗軍確實能打。”劉季整理著衣領，“但你們缺重武器，缺戰略縱深，更缺核威懾。”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照片，扔在桌上，“看看這個。”
    在高空偵察機的高清攝像的照片上是宣化基地開出來的的東風15導彈，旁邊站著鄭安宙。
    孫道成的瞳孔收縮了一下。
    “我可以給你技術。”劉季壓低聲音，“我手裏的導彈資料，換你的赤旗軍北上牽製鄭安宙。”
    “憑什麽信你？”孫道成冷笑，“你劉季的名聲可不怎麽好。”
    劉季突然笑了，笑得像個老狐狸：“因為我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老鼠了。”
    8點30分，建業城防司令部，孫道成帶著劉季參觀了東吳的軍事中樞。巨大的沙盤上，長江以南的勢力範圍清晰可見：
    西南戰區四川南部、雲南，貴州）：由赤旗軍第三兵團駐守，防區延伸至青藏高原邊緣，主要應對變異生物威脅。
    華東戰區江浙滬、長江以南安徽、江西）：東吳核心區，重兵布防，沿長江構築立體防線。
    華南戰區兩廣、福建）：熱帶雨林變異區，赤旗軍特種部隊常年在此清剿。
    “赤旗軍原本是南方的民間抵抗組織。”孫道成指著沙盤解釋，“核戰後自發組織起來對抗變異生物和匪幫，後來被我收編。”
    劉季注意到沙盤上幾個紅色標記：“這些是？”
    “赤旗軍的‘釘子’。”孫道成意味深長地說，“每個釘子都是一個特種作戰營，能在72小時內投送到任何熱點地區。”
    劉季心裏一凜。東吳的軍事力量比他想象的更強——不是靠重武器，而是靠高度機動化的精銳部隊。
    “我要的不隻是技術。”孫道成突然說，“我要襄陽。”
    劉季臉色一沉。襄陽是長江中遊的戰略支點。交出這個地方，等於把半壁江山拱手相讓。但自己也剛打過敗仗，正盤算著割哪裏才不會造成更大的疼痛。
    “胃口不小。”劉季冷笑，“你吃得下嗎？”
    孫道成不緊不慢地喝了口茶：“鄭安宙有導彈，李世明有裝甲集群，而我……有赤旗軍。”他放下茶杯，“想想吧，劉大帥。是割一塊肉，還是等著被連皮帶骨吞掉？”
    劉季盯著孫道成看了很久，突然哈哈大笑：“好！好一個東吳鼠輩！”他猛地站起身，“襄陽免談。我就是把江蘇安徽都割了，都不會割掉襄陽，再加一條——赤旗軍必須在一個月內北上，牽製鄭安宙的集團軍！”
    孫道成微微一笑，伸出手：“合作愉快。”
    兩隻老狐狸的手再次握在一起，各自在心裏盤算著怎麽把對方榨幹。
    中午時分，劉季的飛機起飛返航。之後消失在地平線上。
    孫道成站在機場塔台上，目送飛機消失在北方天際。他的副官忍不住問：“將軍，真要跟劉季合作？他可是出了名的背信棄義……”
    “合作？”孫道成冷笑，“我隻是需要他的技術資料和兵力部署。”他轉身走向樓梯，“傳令給赤旗軍第一兵團，向長江北岸集結。”
    “我們要打鄭安宙？”
    “不。”孫道成頭也不回，“等劉季和鄭安宙打得兩敗俱傷，我們直接拿下漢中。”
    江風呼嘯，吹散了將軍的低語。在這場末世棋局中，沒有永遠的盟友，隻有永遠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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