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薩輸了？怎麽會？”
    “不是吧，她的醫術明明比姓劉的高，昨天她給我看病，今早起來，感覺腰不酸，背不疼了！怎麽會輸呢？”
    “這一切該不是五哥……”
    “安靜！”
    王五聲音如響雷，觀眾頓時安靜下來，王五讓段小染給眾人解釋，免得他莫名其妙被觀眾扣了“同流合汙”的帽子。
    “我與劉老師十八味藥相同，而他多了我一味藥。”
    段小染從劉孔榮手裏接過藥方，她大大方方把兩張藥方高舉，令現場很多認識字的人都看得明白。
    “阿姨的病主要是因為長年身處濕氣重的地方，寒氣入體導致骨關節的酸痛令她日常不得不拄著拐杖，我與劉老師十八味藥一致，主要調理體內濕氣……”
    “菩薩！那老太咳嗽是怎麽回事？據我所知，老太因為腿腳不靈便，她已經很多年沒有出家門，也沒亂吃東西，好好的怎麽會咳嗽？那沒日沒夜的咳嗽，別說她，就連我媽都經常半夜被吵醒。”
    “誰多嘴！”
    王五朝著聲音的來源望過去，眾人紛紛讓開，一個中年男人暴露在眾人的視野裏。
    “五哥！不礙事！”
    段小染安撫王五，王五朝著男人一哼便不再理會。
    “這位大哥，你母親是不是也是這樣的病症？”
    “五哥！菩薩！對不起，因為我家住老太家隔壁，我媽也有這樣的病症，但沒有這麽嚴重，我擔心她以後也會這樣咳個不停，現在不問，我，我也沒有多餘的石頭去找劉大夫。”
    “咳咳！”
    劉孔榮咳嗽掩蓋自己的尷尬，對他而言，看病收費天經地義，沒有螢火石看什麽病？他又不是做慈善的。
    “等會兒不管誰贏，替這兄弟的母親治病——不收費用！”
    “是！”
    王五發話了，劉孔榮不得不從，他與段小染異口同聲答應。
    “繼續說！”
    “我與劉老師開的藥方主要是調理體內濕氣，我在蒙眼時候聽見阿姨的拐杖碰地麵的聲音，後來拐杖聲音不見，卻聽見腳步輕浮乏力，這種乏力並非孩子體輕或者被人攙扶導致，所以我判斷出對方是上了歲數的老人，相比夏至國的炎熱，這裏山清水秀，我見很多屋子都建在田地旁邊，如果有人居住在附近，日積月累，他們的體內堆積濕氣，四肢尤其是膝蓋關節處容易患風濕性關節炎！”
    段小染說到這，她轉頭看著老嫗的衣裳。
    “後來我聽見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的聲音，一次，兩次，反反複複一模一樣的摩擦聲，我推斷老人想咳嗽，但是沒有咳出來，患風濕性關節炎的患者累及肺部，引發間質性肺炎、胸膜炎等肺部病變，從而導致咳嗽，我輸就輸在我不敢斷定老婆婆的咳嗽是近期出現的，還是因為風濕引起的，兩者有區別，我不敢妄斷，保守起見我的藥方少了一味藥草，少了就是劉師傅這味藥！”
    段小染把那幾個字指點出來，觀眾看著連連點頭，雖然段小染說的每個字他們都聽得懂，但是連在一起就不知道什麽意思了，就比如間質性肺炎，什麽胸膜炎，至於為什麽點頭，從眾心理，那麽多人都點頭，自己不明白也要跟著點，免得變成另類。
    “劉老師！我想問個問題。”
    “嗯？你問吧。”
    此刻的劉孔榮雙手負於後背，一副身外高人的姿態。
    “你是怎麽判斷出她咳嗽的類型？”
    “哼哼，不可說！”
    當然不可說，劉孔榮接待的病人都來自這個國家，誰前陣子被開刀，十二年前哪個小媳婦生的孩子先天有缺陷……他記得清清楚楚，自幼兩歲認字，三歲逐字看完十本醫書，五歲默寫醫書上所有藥草的特性……，他被祖父譽為劉氏的希望，也因此把醫術一股腦兒傳承於他，而他的哥哥則被趕出學堂……，他曾經可是天之驕子呀，他閉起眼，數年前這位老婆婆來看病的場景曆曆在目，所以當段小染問老婆婆是否咳嗽時，他立即反應過來——自己曾經接待過她，不過因為對方給不起藥費，所以他沒有給他開藥，而這藥方，正是當年那道藥方。
    “了解！”
    段小染對劉孔榮抱了抱拳然後回到桌旁把那味藥添上，她把藥草分好數份然後遞給老嫗。
    “阿姨，這是七天的藥，一份藥兩斤水，燒開之後用文火繼續半炷香即可，飯後吃，如果可以的話，我建議你不要在原來的地方住了。”
    “謝謝！謝謝！”
    老嫗試圖給段小染下跪，但段小染穩穩把她攙扶著不讓她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