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靈鷲西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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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靈鷲西遊
    貞觀二十七年孟夏,五更將盡。我踩著鷲峰的晨霧向上攀登,足下的雲頭被金箍棒攪得碎亂,化作萬千銀鱗般的水霧,沾在虎皮裙的流蘇上,涼涼的像是天河落了星星。師父的九環錫杖在霧中劃出金痕,每一步都叩擊著山岩,驚起幾隻棲息在岩縫中的靈鷲,翅尖掠過我額前的金箍,帶起一串清越的啼鳴。
    “猴哥,”八戒的肚子咕嚕嚕響著,扛著釘耙從雲頭栽下來,鼻尖上還沾著昨夜偷藏的炊餅渣,“這破霧比女兒國的胭脂還濃,咱們真到西天靈山了?咋沒見著滿地金磚呢?”
    猴哥反手揪住他的耳朵,疼得他直咧嘴:“呆子,此乃東土靈山鷲峰,與西天靈鷲山一脈相承。當年如來佛祖在西天雷音寺講經,這鷲峰便感應到佛音,自地脈中生長出佛跡。”鬆開手,見他揉著耳朵還盯著雲縫裏的朝陽,又補了句,“再囉嗦,當心我把你拴在崖上喝霧充饑。”
    沙僧的禪杖穩穩點在石階上,紅葫蘆在腰間晃出細碎的響:“二師兄,師父說過,靈山之靈在‘心有回響’,你且收了貪念,細看這霧裏的玄機。”他話音未落,晨霧忽然變薄,露出前方岩壁上若隱若現的金色紋路,像是佛陀衣袂的褶皺。
    師父轉身,袈裟上的金線在霧中明明滅滅:“五百年前,金蟬子曾在此處聽佛講《法華經》,那時鷲峰尚無佛跡。如今曆經十世輪回,我等取經歸來,這山竟應了‘心誠則靈’的妙諦。”他抬手輕拂岩壁,霧水順著錫杖滴落,在石麵上映出半尊佛像的輪廓。
    一、鷲峰佛跡
    一)金箍點壁
    卯時初刻,陽光斜斜切進霧層。我站在“鷲首崖”前,見那岩壁如巨鳥昂首,石縫間滲出的山泉在晨光裏織成銀線,正應了《山海經》中“鷲棲之山,水落金屑”的記載。金箍棒在掌心化作尺許長,輕輕點在岩麵最暗沉處——那裏的石紋竟天然聚成合十的手勢。
    “咄!”棒尖迸發金光,如星子墜入深潭,岩壁應聲而裂。石屑紛飛中,一尊高約丈許的浮雕漸漸顯形:佛陀結跏趺坐,袈裟自肩頭垂落,衣紋如恒河之水蜿蜒,胸前字符號泛著溫潤的光。最奇的是那雙眼睛,微闔似眠,眼睫投下的陰影卻隨陽光移動,仿佛下一刻便會睜眼俯瞰眾生。
    師父連忙合十禮拜,錫杖頓地發出清越的鍾鳴:“此乃‘拈花微笑’像,與西天雷音寺壁畫如出一轍。當年世尊在靈鷲山說法,以花示眾,迦葉尊者破顏微笑,便是這般神態。”他話音未落,浮雕的衣紋突然泛起漣漪,竟有水聲自石中傳出,像是千萬年前的佛音穿越時空而來。
    二)八戒現形
    八戒扛著釘耙湊過來,豬鼻子幾乎貼到佛像腳趾:“師父,這石頭爺爺的腳趾頭比俺的釘耙還亮,莫不是鑲了金子?”說著便要伸手去摸,忽覺指尖一涼,石麵上的水痕竟化作蓮花,托住他的豬蹄。
    “呆子住手!”猴哥一把拉住他後頸,卻見佛像的眼睛微微睜開,眸中流轉著三十六道金光,每道都映出不同的場景:有長安百姓捧經焚香,有高老莊的孩子追著螢火蟲念“阿彌陀佛”,還有通天河的老龜馱著經卷在浪花裏沉浮。沙僧忽然低呼:“師兄,這是東土眾生的善念,都被佛陀收在眼中了!”
    三)地脈通靈
    當最後一片石屑落地,浮雕周圍的岩縫中竟生長出金蓮花。花瓣薄如蟬翼,花蕊中滾動著露珠,每滴露珠都映著佛像的倒影。我忽然想起取經路上路過的於闐國,那裏的僧人曾說“佛跡所在,地湧金蓮”,此刻親眼得見,方知佛言不虛。
    師父伸手接住一朵金蓮,花瓣在他掌心化作光點,融入錫杖的九環:“悟空,你可記得火焰山一難?那時你借芭蕉扇,扇出的風裏便有靈山的氣息。如今這鷲峰佛跡,正是東土與西天的地脈相連之處。”他望向遠處的雲海,那裏隱約浮現出西天雷音寺的輪廓,與眼前的鷲峰竟如鏡像對稱。
    二、文學交融
    一)錫杖通靈
    巳時正,陽光直射鷲首崖,浮雕的佛陀突然雙手結印,掌心向上托起。師父的九環錫杖應聲飛起,杖頭的寶珠與佛像掌心的光芒相呼應,在空中凝成巨大的金色經卷。經頁翻動時,竟傳出千萬個聲音的合誦,細辨之下,有梵文的《金剛經》,也有漢文的《妙法蓮華經》,更有西域三十六國的語言,如百川歸海般匯集成同一個佛號:“阿彌陀佛!”
    “善哉,東土聖僧。”空中響起如來的聲音,卻不見法相,唯有漫天金葉飄落,每片葉子上都刻著不同的文字,“爾等曆經八十一難,終悟‘靈山不在西,不在東,隻在眾生心頭’的妙理。”金葉落在八戒頭上,竟化作一頂僧帽,氣得他直拍耳朵:“如來老頭,俺老豬不愛戴這勞什子!”
    二)光霞化鷲
    我望著浮雕眼眸中的三十六道金光,見每道光都化作靈鷲展翅,翅膀上的羽毛竟由漢字、梵文、佉盧文等交織而成。這些靈鷲馱著經卷飛向四方,有的朝東飛往長安,有的向西掠過流沙,還有的南下穿越雨林。當第一隻靈鷲掠過我眼前時,我看清經卷上寫的正是《西遊記》的故事——原來我們的取經曆程,早已成為連接東土與西天的橋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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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僧忽然指著雲海:“師兄,你看!”隻見西天雷音寺方向飛來一群真靈鷲,與金光化的靈鷲在空中盤旋,竟組成“和光同塵”四個大字。師父落淚道:“此乃文學與宗教的殊勝因緣,當年玄奘法師譯經,如今吳施主著書,都是在為眾生架起通向靈山的橋梁。”
    三)對話諸天
    八戒突然指著一朵最大的金葉:“師父,這葉子上畫的是俺老豬吃西瓜!”眾人細看,果然見葉麵上八戒翹著二郎腿,抱著西瓜啃得汁水橫流,旁邊題著“食色性也,菩薩心腸”八個字。如來的聲音又起:“眾生皆有佛性,哪怕是貪吃的八戒,也能在取經路上修得歡喜心。”
    猴哥摸著金箍笑了:“當年在五行山下,師父揭了如來的法帖,如今在鷲峰,如來又揭了眾生的‘心帖’。原來這靈山之靈,不在佛跡,而在眾生心中的善念與共鳴。”話音未落,浮雕的袈裟突然展開,化作金色的華蓋,將我們四人籠罩其中,華蓋之上,東土的亭台樓閣與西天的寶相莊嚴交相輝映,竟無絲毫違和。
    三、取經圓滿
    一)夕照佛顏
    酉時三刻,夕陽為鷲峰鍍上赤金。浮雕的佛陀嘴角泛起微笑,竟似在為我們的取經路喝彩。八戒望著自己被夕陽拉長的影子,忽然收起釘耙:“猴哥,你說咱們走了十七年,今兒真能成正果?”他的聲音難得正經,肚子卻不合時宜地咕嚕嚕叫。
    猴哥捶了他一拳:“呆子,你肩上的擔子早輕了——當年你背的是凡俗貪嗔,如今擔的是眾生喜樂。”轉頭見沙僧正對著浮雕擦拭禪杖,紅葫蘆裏的水自動飄起,清洗著佛像的蓮座,水珠落在他肩頭,竟化作小小的舍利子。
    二)師恩難忘
    師父坐在蓮花座下,取出通關文牒,見上麵蓋滿了各國印璽,最後一頁卻空白如洗。“此牒本應蓋西天佛印,”他輕撫牒文,“但如來已說,真正的通關文牒,是眾生心中的善念。”忽然抬頭望向我,目光如炬,“悟空,你可知為何當年給你戴金箍?”
    猴哥單膝跪地,指尖觸到石麵上的佛紋:“師父是要讓徒兒記住,縱有齊天法力,也需慈悲為懷。如今金箍雖在,徒兒心中的枷鎖早已解開。”話音未落,金箍突然發出微光,化作金粉融入浮雕,佛像的左手無名指上,竟多了枚與金箍同款的指環。
    三)發願守護
    沙僧忽然長跪不起,禪杖橫在胸前:“師父,弟子本是流沙河中的妖邪,蒙您點化,方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如今取經圓滿,弟子願留在此處,守護鷲峰佛跡,讓東土眾生的善念,都能在此回響。”他說話時,紅葫蘆裏的水傾瀉而出,在岩前聚成清池,池底浮現出“護世”二字。
    八戒撓撓頭:“沙師弟真傻,留在這兒喝風啊?俺老豬要回高老莊,給媳婦兒看看俺的佛號!”話雖如此,卻從懷裏掏出個小布袋,倒出幾粒從西天帶來的稻種,埋在佛像腳下:“等這些稻子熟了,給師父熬粥喝。”
    四、永恒的淨土
    一)法界圓明
    子時將至,鷲峰忽然被七彩光霞籠罩。浮雕的佛陀升入空中,化作千手千眼觀音相,每隻手掌都托著不同的法器:有東土的毛筆、算盤,有西天的蓮花、經卷,還有西域的胡琴、彎刀。這些法器在空中旋轉,竟組成“和而不同”的法輪。
    師父站起身,袈裟無風自動:“悟空,你看這光霞,東土的儒釋道,西天的佛法,西域的文明,都在此交融。所謂靈山,從來不是某座山,而是眾生心中的包容與慈悲。”他伸手接住一片光霞,光霞在他掌心化作《心經》竹簡,字跡卻是用各國文字寫成。
    二)心光永續
    猴哥望向東方,見長安方向有無數光點飛來,細看竟是千萬百姓的祈願:有母親為病兒求藥的禱文,有書生為科考祈福的詩篇,還有匠人希望手藝傳承的心願。這些光點融入鷲峰的岩層,讓佛跡的光芒更盛。忽然明白,當年大鬧天宮時追求的“齊天大聖”,終究不如此刻守護眾生的“靈山行者”來得圓滿。
    八戒躺在蓮花座上,望著漫天光霞打哈欠:“猴哥,要是當年在花果山,咱們把這些光霞引來,花果山的桃子肯定能甜百倍。”猴哥踢了他一腳:“呆子,花果山的桃子甜,是因為你當年帶著小猴兒們行善積德。靈山的光霞,照的是天下眾生的心田。”
    三)靈山回響
    當第一縷晨曦穿透雲海,鷲峰的佛跡漸漸隱入岩壁,隻留下淡淡的金紋。師父將通關文牒埋在觀音像前,牒文化作春泥,滋養著石縫中的金蓮花。沙僧的清池裏,不知何時遊來了幾條紅色錦鯉,正是通天河老龜的子孫。
    “記住,”如來的聲音最後一次響起,“東土與西天,如同佛陀的雙眼,缺一不可。當眾生心中有靈山,處處皆是淨土。”話音落時,靈鷲的啼鳴傳遍四方,驚起漫山晨霧,露出岩壁上新刻的對聯:“鷲影穿雲,東土西天同一脈;佛光普照,千經萬典總歸心。”
    五、霧散天晴
    貞觀二十八年孟春,我重返鷲峰,見山腳下多了座寺廟,名曰“靈鷲寺”。寺前的石碑上,刻著我們取經的故事,筆畫間嵌著當年的金葉。小沙彌們追著蝴蝶念《金剛經》,香客們捧著《西遊記》來拜佛像,八戒的稻種已長成稻田,風吹過處,稻浪與經幡一同起伏。
    站在鷲首崖上,望著遠處的雲海,忽然看見西天雷音寺的輪廓又在雲中浮現。這次看得真切,雷音寺的飛簷與靈鷲寺的鬥拱,竟如鏡像般契合。金箍棒在掌心輕輕轉動,帶起的風裏有梵唱,有吳儂軟語的評話,還有孩子們的笑聲——原來這就是靈山的回響,千年不散,萬裏同輝。
    晨霧又起,但這次不再朦朧,而是化作透明的紗衣,裹著鷲峰輕輕搖晃。我知道,無論多少個十年過去,隻要有人翻開《西遊記》,隻要有人在心中種下善念,這靈鷲峰的佛跡,就會永遠在這裏,等著每一個“心有回響”的人,踏上屬於自己的取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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