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滅門慘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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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死的孽畜,竟敢啄孤的屁股。”
    因嫌丟人,上完藥小太監就被趕了出去,趙宗實躺在屋裏來回踱步捂著屁股不住的惡狠狠著。
    都怪那群該死的舒雁,等著吧,讓本殿下丟了這麽大一個臉,我要你們死。趙宗實恨恨的想著。
    第二天一早,趙宗實又恢複了那個風光霽月的樣子,神色如常的出現在了學堂。如果不是那不自然的走路姿勢,還真看不出來他昨天的淒慘模樣。
    “大表兄,昨天的傷怎麽樣了?”
    看見趙宗實進來,荀不言笑嘻嘻的跟他打著招呼。
    心裏不爽荀不言這個家夥哪壺不開提哪壺,臉上卻一臉平淡,優雅的坐到了自己座位上。
    “多謝表弟關心,為兄已經無礙了。”
    “哦哦,那就好。昨天我爹還問起你呢。”
    荀不言拍了拍胸口,轉身又和高正儀聊天去了。而趙宗實見荀不言轉了過去,微吐了口氣,眼中閃過晦暗不明的神色。
    “嗬嗬,你們幾個今天倒是來的都挺早嘛,怎麽不去騎舒雁了?”
    大門吱呀一聲被打開,荀司律拿著書本對幾人調侃道。
    高正儀等人麵色尷尬的對荀司律躬身行禮道,“夫子好。”
    點了點頭,荀司律對幾人說道,“嗯,坐下吧,現在咱們開始講課。”
    “是夫子。”
    眾人都紛紛拿出了自己的書本,乖乖坐好 。
    見眾人坐好,荀司律用那渾厚有力的聲音講道,“咳咳,今天咱們繼續講公羊傳。何讎爾?遠祖也。哀公亨乎周,紀侯譖之。以襄公之為於此焉者,事祖禰之心盡矣。盡者何?”
    講了一會兒,荀司律拿起一旁的茶盞,呷了口茶,掃了一眼幾個學生,嗯,都不錯,連荀不言今天都在好好聽講。
    放下茶盞,他又繼續說道,“襄公將複讎乎紀,卜之曰:“師喪分焉。寡人死之,不為不吉也。”遠祖者幾世乎?九世矣。”
    講完了一整段,荀司律把目光投向低頭不語的趙宗實,微笑著問道,“六哥兒,說說你對這一段的看法。”
    趙宗實先是愣了幾秒,隨即反應過來,神色從容的說道,“是夫子,夫子所講的這一段是說,齊哀公因紀侯向周天子進讒言,而被周天子處死,經曆九世之後,齊襄公終於消滅了紀國,為先祖了報仇。九世之仇,猶可報也,伍員勾踐,烈丈夫也。”
    捋著頷下的胡須,荀司律對趙宗實語重心長的說道,“孺子可教,但也不能一味的依靠武力,要知道過剛易折,一文一武,剛柔並濟才是正道。”
    朝荀司律深施一禮,趙宗實誠懇的說道,“是夫子,學生記住了。”
    “嗯,六哥兒快坐吧。為師剛剛的話,不光是和六哥兒說的,也是和你們說的。凡事切記不可一味用強,剛柔並濟才是正道,好了,放堂。”
    考校完了趙宗實的學問,又吿誡了一番其餘學生後,荀司律背著雙手,瀟灑的出了門。
    “恭送夫子。”
    見荀司律的背影也徹底消失,趙宗實長長出了口氣。他心道,好險,差一點就被發現了,不過夫子講的剛柔並濟倒是很有道理嘛。好險,差一點就被發現了。
    ……
    經過一天的養精蓄銳以後,自來是睚眥必報的趙宗實要開始準備向那群害他顏麵掃地的舒雁複仇了。
    一大早,換了一身緗色綾羅團花儒服,頭戴青金彩繡小冠,穿著一雙玄色綾羅雲鶴履的趙宗實帶著貼身小太監川參就帶著一食盒的吃的來到了老林的院子前。
    “老林在家嗎,快來開個門。”
    川參在木門前對著裏麵喊道。
    二人等了沒一會,隻披了件衣服,的老林,就打著哈欠從屋裏走了出來,“誒,來了來了,一大清早的,誰呀?”
    儒雅隨和的川參溫和對老林說道,“是我和我們公子,老林。前天和荀祿管家一起來過。”
    “嗐,瞧我這記性,二位貴客快請進。”
    看著那少年的衣著和隨從的態度,料想二人身份不簡單,老林隨即換上了副討好的語氣。隨後就打開了門,一路恭恭敬敬的把二人請進了屋子。
    “有勞了。”
    坐在被川參放好軟墊的胡床,趙宗實冷漠的對老林說了句。
    “不敢不敢,不知貴客一大早光臨寒舍有何貴幹?”
    老林站在一旁,局促不安的問道。
    似是瞧出了老林的不安,趙宗實身邊的川參溫和的寬慰道,“老林莫要害怕,我們公子來找你隻是想和你請教一下如何養舒雁。”
    “請教我?養舒雁?可不敢。”
    老林被嚇的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老林你這是做什麽,快起來。我家老爺常對公子說,農桑乃一國之本,世家子不可不知農桑。這不正好通過荀府認識了你,就來找你請教了嘛。”
    經過川參的一頓連哄帶嚇,老林好歹算是答應了這件事。
    “既然貴人信得過小人,那咱們就從明日開始吧?”
    老林搓了搓手,看向了川參,川參則是把目光投向了趙宗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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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
    眼中閃過不耐之色,趙宗實從嘴裏蹦出一個字。
    “既然我們公子說了,那就明日下午吧。公子一會兒還有課,我們就先回了。”
    察覺出來了自家主子的不悅,川參和老林訂好了時間就直接告辭了。
    出了院子,川參一路低著頭跟在趙宗實的身後走著,偶然間抬頭瞥見了趙宗實那眸中的冷意,嚇得他急忙低下頭,生生打了一個哆嗦。
    主仆二人一路無話,回到了山莊。趙宗實先去學堂進學,川參則是替他去準備一套新的衣服和洗澡水。等到下了課,趙宗實就急急忙忙的回到了自己房間,先是把去老林家的那套衣服全部扔到了外邊,接著把所有人趕了出去,自己鑽進了浴桶,足足有半個時辰才叫人進來更衣。
    看著渾身被搓的通紅,臉色極差的趙宗實,川參把頭壓得更低了。
    ……
    “哦, 是這樣啊,本公子記住了。”
    趙宗實手中拿著葫蘆瓢,熟練的給舒雁喂著食。
    “公子真是天資過人啊,這才第三天就已經可以上手了。”
    老林在一旁幹巴巴的誇讚著。
    “小事一樁,對了你再教教本少爺驅趕舒雁的聲音。”
    沒有理會老林的奉承,趙宗實繼續和他請教起了用來驅趕的號子。
    “少爺真是虛心好學呀,禮賢下士啊。”
    又拍了一記馬屁,老林開始再一次把要領教給趙宗實。
    “嘞嘞,嘞嘞嘞。”
    “嘞嘞,嘞嘞嘞。”
    “哎,這次對了。要不怎麽說還得是大戶人家的孩子,連學這些粗鄙的農活都掌握的如此之快。”
    老林樂嗬嗬的對趙宗實和一旁的川參說道。
    “農桑乃一國之本,本公子隻不過是做了件小事,不足掛齒。”
    說著,趙宗實就帶著低著頭的川參走了出去,他眼中是對老林毫不掩飾的厭惡與輕視。
    “本公子一會還有事,明天再來。”
    “那您慢走。”
    ……
    在這幾天的學習當中,自認為已經初步掌握了舒雁一定的習性之後,趙宗實終於開始了第一次向舒雁複仇。
    “該死的孽畜,準備好承受本殿下的怒火吧,我要你們死~~”
    趙宗實在心裏咬牙切齒的想到。
    趁著今天荀司律休沐,在所有人還沒起來的時候,一身獵裝,帶著一把鋒利匕首的趙宗實帶著川參就不聲不響的出門了。
    主仆二人一路步履匆匆匆的來到了小院兒,川參輕手輕腳的翻過籬笆牆,再接應趙宗實進入。
    “你去那邊看看大黃狗,我去棚前等你。”
    趙宗實麵無表情的對川參吩咐道。
    川參點了點頭,領命而去。趙宗實則是繞道去棚子了。
    “殿下,那個大黃狗睡的很香。”
    趙宗實等了沒一會,川參就回來了。
    “動手。”
    趙宗實說完就輕輕推開了棚子的矮門,走了進去,川參緊隨其後。
    “該呦~該呦~”
    趙宗實一邊模仿著舒雁的叫聲,一邊把提前裝好的碎穀物放在他們後院拿來的竹簍下,而川參則是把守在矮門處,防止舒雁逃走。
    “嘎嘎嘎~”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趙宗實賣力的模仿聲,終於有魚兒,哦不,是舒雁上鉤了。隻見它眯著一雙豆豆眼,他大搖大擺的朝著竹簍的方向走去,完全沒意識到死亡的靠近。
    朝著川參飛快的打著手勢,趙宗實也是緊張的要命,一步,兩步,三步。
    “你個孽畜,倒是快點呀,快一點呀。”
    趙宗實的左手緊緊握在了一起,額角也滲出細汗。
    “嘎嘎嘎~”
    在趙宗實急切的目光中,這隻舒雁終於來了竹簍下,警惕的掃了一眼,就低頭吃了起來。
    說時遲那時快,趙宗實屏住呼吸,一下子就扣上了竹簍,然後在川參的協助下,捏住了這隻舒雁的嘴,然後一刀割喉。
    “走吧。”
    主仆二人拎著那鵝的脖子,就這麽一路把那隻舒雁從棚子拖到了山莊,整個過程趙宗實的臉色陰沉的可怕,隱隱還有一絲大仇得報的快意。
    一進山莊,看到了高正儀荀不言他們在一起玩,就收起了陰沉的臉色,對他們炫耀道,“滔滔你們看,皇兄抓到了什麽?”
    熟料眾人卻都是一臉的平靜“哇,是舒雁,皇兄大表兄)好厲害。”敷衍了一下趙宗實之後,又繼續去玩了。
    “居然隻看到了舒雁,難道你們不關心下我的身體嗎?真是太無情了。”
    思及此處,趙宗實臉色更黑了,拎著那快被他捏斷脖子的舒雁,氣勢洶洶的離開了。當晚在小廚房庖廚的指導下,堅持自己手刃並煮熟了那隻當初鉗他屁股最凶的舒雁。
    在房間裏吃著自己的親手手刃並烹熟的舒雁,趙宗實美美的想著,“哼哼,小小孽畜不過如此,就等著本殿下把你們趕盡殺絕吧。”
    想到開心還哈哈的大笑,守在門外的川參再次往角落裏縮了縮身子。
    此刻的趙宗實內心已經膨脹了起來,他做夢也想不到,打臉會來的如此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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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老林,我來了。”
    帶著川參,趙宗實依舊一身獵裝,揣著匕首來到小院,叫了兩聲,發現沒人回應。
    “你前麵帶路,我們進去看看。”
    對著身後的川參揮了揮手,趙宗實吩咐道。
    “是,殿下。”
    川參應了一聲,就去推門了。推門進去,又叫了兩聲,還是沒人回應,就轉身又對趙宗實說道,“殿下,老林應該出去了,咱們按原計劃行事吧。”
    “可。”
    冷漠的吐出了一個字,大步流星的走了進去。
    進了院子,二人依舊如法炮製,趙宗實繞路去棚前,而川參負責搞定大黃狗。
    “殿下,可以了。”
    “那進去吧。”
    就在主仆二人再一次推開矮門的一刹那,紛紛感受到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嘎嘎嘎~”
    在趙宗實二人進入視線的瞬間,剩餘的十餘隻舒雁一哄而上,對二人群起而攻之。
    “啊,我的屁股,你個孽畜,離我的屁股遠點。”
    被撲倒在地的趙宗實胡亂的揮舞著手中的匕首,倒是沒有受到實質性的傷害。而手無寸鐵的川參可就慘嘍,那身上裸露在外的地方被啄的沒一塊好肉。
    “啊,好疼,殿,殿下,救救奴才。”
    嫌棄的看了一眼川參,趙宗實沒有理會他的求救,瞅準一個空子,貓著腰就衝了出去。看也沒看身後,就準備獨自逃命去了。
    “殿,殿下,別,別丟下奴才。”
    感受到被人扯住了褲腳,趙宗實想也沒想,回頭就是一腳,踢完不解氣,又狠狠的補了一腳。
    “沒用的東西,自己想死,別來拖累孤,滾。”
    擺脫了累贅,趙宗實再次準備離開,被弄暈的大黃狗突然醒了過來,衝著趙宗實就是一頓叫,“汪汪汪~汪汪汪~”
    “一個兩個的,真是累贅。”
    趙宗實陰惻惻的盯著這隻大黃狗,正當他準備在哪兒下刀的時候,拎著鋤頭的老林風塵仆仆的趕了回來。
    “哎呀,這是怎麽話說的,少爺你沒事吧?哎,您的隨從呢?”
    趙宗實悄悄收回了匕首,默默指了指身後。
    “這群扁毛畜牲,真是的。”
    老林又拎著鋤頭罵罵咧咧衝進了院子,把重傷的川參救了下來。
    老林向鄰居王二借了輛板車,一路跌跌撞撞的把趙宗實主仆二人送回了山莊,留了一隻舒雁賠罪,就又回去了。而趙宗實二人灰溜溜的回到山莊後,川參簡單處理了傷勢之後,就回來繼續給輕傷趙宗實上藥了。
    趙宗實全程沒有給川參一點好臉色,那眼神更像淬了毒。
    “真是沒用的東西,連當棋子都當不好,孤留你又有何用。”
    自那天以後,就在沒有人看見過川參了。
    再後來,趙宗實身體徹底複原以後,又虛心的和老林學了半月有餘,等到徹底掌握了要領,就開始了大開殺戒,幾乎每天都會帶回去一隻舒雁,吃的眾人抱怨連連。
    “哈哈哈,該死的孽畜,你們也有今天。”趙宗實神色癲狂,在瘋狂的搖晃一枚鵝蛋,直到把蛋黃都搖散了才算罷休。
    這一幕被恰巧路過的李秀容看到,生生嚇得小姑娘打了一個激靈,不小心碰到了廚房門發出響聲。
    “唔~~”
    聽到門口傳來響聲,趙宗實瞬間收斂了臉上的表情,一臉和煦的笑道,
    “蘅蕪妹妹你怎麽來了,皇兄給你們做糟鵝吃啊。”
    “皇,皇兄,我,我路過。……”
    看著那人手中的鵝蛋,還有一旁被亂刀分屍的舒雁,李秀容直接嚇得落荒而逃。
    不明所以的趙宗實還摸了摸自己的臉,自言自語道,“孤有那麽可怕嗎?”
    也是這一次徹底給李秀容留下了深深的心理陰影,從此再也不敢獨自一人麵對趙宗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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