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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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蘭毓清的委托從江和月回到金城就結束了,但突然發生了這樣的事,蘭毓清雖然秉持著公事委托不摻雜私人感情的原則,但也不想就這麽離開。
    理性原因是她還沒收到尾款,至於感性原因,是江和月的狀態不適合脫離視。
    江時眠從蘭毓清這裏了解到了大概消息,沒有去江和月辦事的單位找她,而是去江和月家樓下等待。
    見到江和月的時候,江時眠被她身上沉悶的死氣嚇了一跳,江和月見到江時眠,也隻是衝她扯了扯嘴角。
    江時眠不敢放任她一個人待著,一路跟著江和月上樓,不敢錯眼。
    不管江和月要做什麽,江時眠都會跟在她身後,但又不敢說什麽安慰的話,怕戳中江和月的傷心事。
    江和月看她小心翼翼如臨大敵的樣子,拉著江時眠坐回到沙發上,笑容苦澀,但也算有了點生動的人氣。
    “別這樣,我不會尋死。”江和月靠在江時眠肩上,沉沉呼出一口鬱氣,似乎要把胸口淤積的苦澀全部吐出。
    蘭毓清去了廚房,關上門,給她們準備午飯,把空間留給她們兩個。
    江和月盤腿坐在沙發上,靠著江時眠單薄的肩膀,緩緩開口。
    她說著自己去了萬山之後的事情,說她考試中的感受,說她考完的欣喜,說她接到電話的茫然,說她回到金城確認遺體的絕望,說她簽字的無力,說父親變成撫恤金那一串數字的悲涼,也說父親留給她的遺言。
    眼淚打濕了江時眠的肩膀,江時眠看著桌上江和月放在那裏的文件袋,隔著透明塑料殼能看到文件上的字。
    “找到家人,好好生活,不要沉湎於過去。”江和月最終是忍不住嚎啕大哭,“我怎麽能辜負他!他把我帶出福利院,給了我安穩的生活,我已經沒法報答他了,我怎麽能讓他去世後還要為我難過?”
    滾燙的淚水透過夏季單薄的衣衫落在肩膀上,又被空調冷風拂過,冷得徹骨。
    “可是我怎麽好好生活?我怎麽能不沉湎過去?眠眠,我不甘心,我想我爸爸……”
    江時眠抱著江和月,聽著她哭訴,等她哭聲漸漸弱下來,才說:“月月,跟我回家吧,你還有家人。”
    想到那個儒雅溫和的江叔,江時眠心底澀然,盡管此時提起認親的事並不合適,但江時眠沒法放任江和月獨居。
    首先江和月的狀態太糟糕了,江誠忠的死對她的打擊很大;其次江誠忠的死未必是意外,如果江和月獨居,那她的處境必然會很危險。
    江和月是真千金的事情,如果真的在幕後黑手的掌控之中,那江和月很有可能成為幕後黑手下一步的針對目標。
    不出意外的話,江誠忠的事情就是侯林添他們一手推動的。
    江誠忠查到的實驗室,跟赫連楓那群人口中的實驗室,說不定是同一個地方。
    江時眠想過很多次,江和月是江家的孩子,而她的親生父母卻不為人知,用來調換真正的“江時眠”的那個嬰兒——江時眠自己——卻仿佛是憑空出現的。
    之前賀冰瀾說美猴王和六耳獼猴是做不了朋友的,顯然是知道她和江和月的身份。
    也就是說他們知道調換孩子的事情,甚至更大膽地猜測,這件事就是他們做的。
    何默語去健安醫院任職之後,有一次係統信息損毀,是一個信息管理部門的職員,失誤導致黑客入侵,破壞了信息係統。
    當時雖然做了及時搶救,但早年的一些信息卻恢複不了了,其中就包括江時眠出生那年的監控記錄、就診記錄等等。
    會是巧合嗎?
    不會,一切巧合的發生都是必然的,看似巧合的事情背後,都是一雙手撥弄安排的。
    侯林添,或者是方瑤,就是背後那雙手。
    而自己,拋開“江時眠”這個身份的真實的自己,或許就是他們放在這個棋盤中的一顆棋子。
    好像天生和江和月屬於兩個陣營。
    江時眠看著虛空,眼神逐漸堅定。
    可是黑白一定對立嗎?
    並不!太極陰陽圖上的一黑一白,象征的是陰陽相生,而非二元對立。
    她和江和月並非全然對立的黑白棋。就像太極陰陽圖裏的兩個魚眼,陰魚中有陽魚眼,陽魚中有陰魚眼,陰陽魚首尾相連,彼此交融。
    她和江和月也是如此,她們是一體的。
    江和月以要幫江誠忠操辦後事為由,拒絕了江時眠搬入江家的提議。江時眠隻能拜托蘭毓清延長委托時限,當然,會加錢。
    江誠忠的死像是一團厚重的陰雲,壓得江和月喘不過氣。
    在父親同事的幫助下處理了父親的後事之後,江和月在江誠忠墓前暈了過去,高燒不退。
    這次高燒來得迅猛而突兀,一連三天都沒有退燒。
    江時眠無暇顧及江和月,她自己也猝不及防地病倒了,毫無預兆,高燒到昏迷。
    江和月躺在病床上,額頭上蒙著一層細密的汗珠,隨著主人不安的顫動滾落,沒入烏黑的頭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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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眼淚混雜著汗珠一起沁出。江和月似乎在承受著什麽巨大的痛苦,看得旁邊照顧她的蘭毓清都有些不忍了。
    高中畢業,還沒來得及跟父親分享喜訊,沒來得及去畢業旅行,就先學會了如何準備至親的葬禮。
    蘭毓清沒有繼續感歎,病床上的江和月開始劇烈掙紮起來,手背上的輸液針被她弄歪了,透明的軟管裏瞬間就回了血。
    蘭毓清連忙上前按住江和月,並且按了呼叫鈴。
    護士和醫生來得很快,江和月掙紮得太激烈,護士隻能先給她拔了針。
    正在她們糾結要不要上鎮定劑的時候,江和月猛地睜開眼睛,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
    幹裂的唇瓣受不住這麽激烈的動作,裂開了小口,滲出血液。
    醫生見她逐漸平靜下來,抓緊時間給她做了檢查。
    “在退燒了,目前沒什麽大問題,再掛兩瓶水,做個檢查,沒事就可以出院了。”醫生收起小手電揣回口袋,轉身出去。
    江和月根本沒聽清醫生在說什麽,也沒感覺到護士在給自己紮針。
    她滿腦子都是紛亂的記憶,亂到那些記憶仿佛不屬於她,又仿佛和她相伴相生。
    偌大的世界像是一幅拚圖一樣各歸各位,形成了眼前的畫麵。
    充滿消毒水味的病房,雪白的牆壁和天花板,黑屏的電視機,嗡鳴的空調外機,藍白條紋的被子和枕頭,上麵印著紅字,是醫院的名字。
    病床邊是蘭毓清。
    江時恩推門進來,“好點了嗎?護士告訴我你醒了,怎麽樣?哪裏不舒服?”
    看著陌生又熟悉的江時恩,紛亂的記憶又開始衝擊她脆弱的神經。
    她全都想起來了!
    她為什麽會對係統有反應,為什麽會對侯林添感到恐懼,為什麽總是擔心父親死亡。
    一切都找到了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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