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乾元殿鬼股張揚,山海關元湛放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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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兄,你說這金鑾殿裏頭到底藏著啥稀罕玩意兒?聽聞那地磚,可都是實打實的金磚鋪就。” 司徒明一邊摩挲著新得的珍珠手串,一邊向身旁的徐達開發問,眼神中滿是好奇與貪婪。他身上的振武將軍官服隨著動作微微起伏,袖口不經意間露出半截白蓮教獨有的銀質蓮紋腕飾,在燭光下閃爍著幽冷的光,恰似他心底那藏不住的野心。
身著靛青官服的徐達開,並未將目光投向司徒明。他的視線牢牢凝在那扇朱漆殿門上,內衣袖口處明教的火焰紋暗繡在搖曳燭火下若隱若現,仿佛隨時都會躥出火苗。“我也說不準,隻曉得這殿裏隨便拿出幾樣物件,便能讓一縣百姓衣食無憂。”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仿若從幽深古井中傳出,眼底深處悄然跳動著兩簇極細微的火苗。這是明王真經修煉大成的異象,不過他竭力將其隱匿在眼尾,生怕驚擾了殿內潛藏的各方勢力,打破這微妙的平衡。
司徒明忽覺心口一陣發寒,體內白蓮法印本能運轉起來,袖口的銀蓮瞬間泛起淡淡的微光,像是在抵禦著某種未知的威脅。他正欲開口再說些什麽,殿外驟然傳來一聲炸雷般的通報:“宣白蓮教振武將軍覲見!”
“徐兄,我先行一步。” 司徒明壓低聲音,腰間懸掛的玉佩輕輕作響。那是白蓮教教主親賜的淨世蓮佩,對他而言意義非凡。他抬手整了整衣襟,脊背挺得筆直,猶如出鞘利劍,大步朝著金鑾殿走去。每一步落下,靴底鐵釘與青磚碰撞,發出清脆而有節奏的聲響,仿若在奏響一曲踏入權力核心的前奏。
待司徒明離去,殿內便隻剩下徐達開與閉目養神的鬼股。鬼股身著半舊官服,袖口繡著少見的惡鬼紋,彰顯其獨特身份。他戴著一副青銅麵具,將整張臉遮得嚴嚴實實,隻露出線條剛硬、棱角分明的雙眼,讓人無法窺探其真實神情。徐達開深吸一口氣,平複內心不安,靜靜等著他的旨意到來。
宣明教折兵將軍覲見!
徐達開從袖中摸出一枚圓潤金豆子,在掌心反複搓動了幾下,才滿臉堆笑地開口:“還請公公不吝賜教,指點一二。”
引路的小太監瞧見金豆子,眼睛瞬間亮得如同夜空中閃爍的星辰,笑意瞬間堆滿整個臉龐,那模樣仿佛看到了天大的恩賜。他伸手接過金豆子時,袖口處暗紋一閃而過 —— 竟是粘杆處特有的白鹿紋。“將軍這邊請。” 小太監側身引路,聲音陡然壓低,仿佛生怕驚擾了殿內蟄伏著的、如上古巨獸般的恐怖存在。
隨著一步步靠近乾元殿,徐達開愈發感覺心悸不已。原本挺直的脊背,在跨過門檻的瞬間,像是被一股無形卻磅礴的力量壓彎,不自覺地佝僂下來。踏入殿內,一股暖意撲麵而來,可其中混雜的龍涎香與鐵鏽味,卻讓他猛地一怔。這氣味如此熟悉,恍惚間,他仿若置身於明教那陰森恐怖的地牢刑房,血腥與腐朽的氣息讓他喉結不受控製地滾動起來。
“跪下!” 小太監尖銳的提醒聲,猶如一根尖銳的針,直直刺進徐達開耳中。他膝蓋一軟,重重地跪在特製金磚上,“咚” 的一聲脆響,在空曠的殿內不斷回蕩,餘音嫋嫋,仿若敲在他的心尖上。他心中一驚,暗自思忖:這金磚之下,必定暗藏機關,尋常跪拜絕不可能發出這般震耳欲聾的聲響。
“回話!” 小太監的催促聲再次響起。徐達開緩緩抬頭,望向珠簾後那影影綽綽的鳳座,隻覺太陽穴突突直跳,緊張得幾乎忘記殿中根本還未有人發問。直到後頸一陣發涼,他才驚覺冷汗早已濕透中衣,忙不迭地運轉體內氣血,強行穩住心神,結結巴巴地說道:“草民…… 草民拜見太後。”
“嗬……” 珠簾後傳來一聲輕笑,那聲音恰似寒冬臘月裏的冰錐落地,清脆卻透著絲絲寒意。“徐將軍不必如此緊張,既然已接受朝廷招安,便不再是草民身份了。” 太後的聲音從簾後傳來,帶著上位者與生俱來的威嚴,可在那溫和的表象下,卻隱隱暗藏鋒芒,讓人不寒而栗。
徐達開如夢初醒,猛地將額頭重重觸地,高聲說道:“是…… 臣,拜見太後,恭祝太後萬壽無疆,萬歲萬歲萬萬歲……” 話音還在殿內回蕩,便聽到一聲 “賞” 字傳來。小太監早已托著精致的鎏金托盤快步上前,盤中玉如意散發著溫潤光澤,象牙幣也閃爍著微光,這賞賜竟比其他將軍的豐厚了三分有餘。
“鬼股校尉覲見!”
通報聲宛如一道驚雷,驟然在殿外炸響。殿門轟然被推開,鬼股昂首闊步踏入殿內。他每邁出一步,都伴隨著類似竹節炸裂般的沉悶聲響,長長的金屬裙擺與金磚碰撞,竟擦出點點火星,仿佛在向在場眾人宣告他的與眾不同與無畏無懼。他並未如常人那般行跪拜大禮,隻是雙手抱拳,朗聲道:“草民拜見太後,祝太後青春永駐!” 那聲音粗糲沙啞,仿若鐵砂相互摩擦,震得珠簾後的身影都微微一顫。
司徒明見狀,忍不住低聲嘟囔:“好大的威風啊!” 他袖口的銀蓮紋在搖曳燭火下愈發顯得冷冽,可還未等他再多說什麽,便被徐達開輕輕碰了碰手腕。徐達開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四周,暗暗傳遞出一個信息:殿中氣機已然紊亂,一場血光之災恐怕在所難免。
“天蕩府君近來可好?” 太後的聲音再次傳來,語氣中隱隱帶著一絲試探,如同在黑暗中摸索前行,試圖探尋對方的真實意圖。
鬼股聞言,不慌不忙地從懷中取出一枚十字刻痕懷表。隨著銅鏈晃動,懷表發出清脆聲響,引得李中堂的眼皮不自覺地微微一跳。“天蕩府君正在精心籌備太後的賀禮,依草民看,時間也差不多快到了!” 鬼股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地說道。
他話音剛落,殿外便傳來急切的呼喊:“報!山海關八百裏加急……”
鬼股側身一閃,讓出通道。一頭碩大的雪鷹背負著一名驛卒卷起大風落在殿外,驛卒一個翻身匆匆闖入殿內。衣甲上還掛著尚未融化的冰霜,顯然是日夜兼程、馬不停蹄趕來。“山海關急報!天蕩府君昨日力斬八百東桑忍者,擊退羅斯火槍隊三百裏,築起京觀五十座,以此恭賀太後大壽!” 驛卒單膝跪地,高聲匯報,聲音中帶著難以抑製的激動與自豪。
此消息一出,殿內瞬間嘩然。武將序列中的都行阿隻覺雙腿發軟,幾乎站立不穩,下意識地抬眼望去,正好對上珠簾後太後那冰冷如霜的目光。他心中頓時如墜冰窖 —— 丟失的國土竟被所謂的 “亂臣賊子” 奪回,這對好麵子的太後而言,哪裏是什麽賀禮,分明是一記響亮的耳光,是奇恥大辱。他暗中緊緊攥住袖口的三十萬兩銀票,那是他準備送給李英、用來保命的珍貴物件,此刻卻仿佛成了他最後的救命稻草。
鬼股突然抬手,隻見他胸口處的官服漸漸融化,露出裏麵的青銅色澤符籙,好似青銅樹枝編織一起的特殊符籙泛起微弱光芒。那符籙繪製在粗糲的獸皮之上,符文歪歪扭扭,如同孩童隨性塗鴉,可此刻卻如活物般緩緩遊動起來。
銅綠色的符籙瞬間化作藍色鬼火,鬼火不斷匯聚,在殿中凝聚成一麵巨大的鏡子。鏡中,山海關城牆斑駁破舊,盡顯歲月滄桑。元湛的身影在京觀頂端若隱若現,手中倭刀高高挑起羅斯將軍的頭顱,鮮血順著刀刃滴落。東桑忍者的殘肢斷臂在周圍散落,正逐漸化作點點磷火,場麵慘烈而又震撼。
“好!” 太後的聲音陡然拔高,其中既有對天蕩府君戰功的認可,又似乎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傳哀家懿旨,天蕩府君忠君護國,加封泉州府一地,另賜天蕩山為世襲封地!”
鬼股這才緩緩跪地,膝蓋卻並未完全觸地,保持著一種微妙的姿態:“草民替府君叩謝太後隆恩。” 起身時,他麵具上的修羅紋突然閃過一道反光,仿若暗夜中猛獸的眼睛。“府君還有個不情之請 —— 懇請太後允許泉州府修建一條貫穿南北的鐵路,從南端的瓊崖一直延伸至北方的山海關。” 鬼股一邊說著,一邊張開雙臂,在空中比劃著,仿佛眼前已然浮現出那條連接南北的鋼鐵巨龍。
汝陽王一直閉目養神,此刻終於緩緩睜開雙眼,身上氣勢瞬間爆發,如同一把出鞘利刃,直逼鬼股:“府君倒是真敢開口啊!這麽長的鐵路可是出了泉州府的地界……”
鬼股不卑不亢地轉身,麵具上的菩薩紋在燭光下仿佛露出一抹冷笑:“王爺不必如此嚇唬我。據我所知,李中堂昨日剛收了金陵商會兩百萬兩銀子,日不落公使還送了李英李總管一張珍貴的波斯地毯吧?” 鬼股目光如炬,直直地盯著隨侍的李英和垂垂老矣一陣風都能吹倒的李鴻,話語如同一顆顆重磅炸彈,在殿內掀起驚濤駭浪。
殿內瞬間陷入死寂,仿佛時間都凝固了。李鴻身著的黃馬褂此刻顯得格外刺眼,在眾人目光的聚焦下,他沒有半分尷尬之色,神情還是那副迷迷糊糊的樣子,“鬼股校尉莫要玩笑,本中堂昨日一直深居家中,外麵天寒地凍,並未出過房門半步……”
“太後,草民以為,是時候讓那些洋人上殿了。” 鬼股並未理會李鴻的辯解,而是向前邁出半步,直麵珠簾後的太後說道。此言一出,暗處隱藏的侍衛身影瞬間微動,手中兵器隱隱出鞘,可太後卻抬手製止了他們。
殿內的香火繚繞,在眾人心頭敷上一層陰霾,沉寂了許久的聲音終於在竊竊私語中再次響起。
“宣吧!”
微微捏了一把冷汗懂得李英再次宣號。
當各國公使的皮靴踏上殿前薄冰,發出清脆的踏碎聲時,鬼股麵具上的修羅眼突然毫無征兆地睜開,兩道寒光一閃而過。與此同時,東桑使臣腰間的菊花紋腰帶 “啪” 的一聲驟然斷裂,內襯的遼東地圖順勢滑落。地圖上,璦琿城的位置赫然沾著一片血痂,那是無數百姓的鮮血凝固而成,在這金碧輝煌的殿內顯得格外醒目刺眼。
公使隊伍瞬間大亂,眾人交頭接耳、神色各異。而殿內卻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目光在鬼股、太後、各國公使以及那掉落的地圖之間來回遊移。徐達開望著鬼股麵具上不斷流轉的微光,腦海中突然閃過明教典籍中的記雜記——傳說地府的修羅可以使用詭異的瞳術讓,斷生機,迷心魄 。
此刻的乾元殿內,龍涎香的氣味愈發濃鬱,可即便如此,也掩蓋不住彌漫在空氣中那濃濃的鐵血氣息。徐達開掌心原本跳動的火苗悄然熄滅,他心中豁然開朗:這場所謂的賀壽大典,實則是黃泉與皇權之間一場驚心動魄的激烈博弈。而他們這些被招安的草莽英雄,在這場權力的棋局中,不過是微不足道、任人擺布的過河卒子罷了 。
哢嚓哢嚓……
碎裂的薄冰和上麵剛剛落下又被急忙撿起來的遼東地圖好像又把大家的思緒遷轉到正在經曆血與火的山海關之外。
鬆枝被急匆匆的腳步踏碎,全身裹著白布的忍者向後不斷扔著淬毒的骨鏢。
元湛腳尖未觸積雪,速度極快的接近前方逃竄的忍者,至於對方的暗器都被金錯遮擋。
突然逃竄的東桑忍者折身返回,山林中又衝出二十名忍者,結合之前的逃兵從三麵合圍。
忍者麵上覆著繪有骷髏紋的麵巾,腰間忍具袋在風雪中發出細碎的聲響。為首忍者突然甩袖,三枚淬毒手裏劍破空而來,在月光下泛著幽藍光芒。
忍者,金錯,藍光,銅綠,一幅詭異的畫麵充滿著別樣的美感,靜靜的等待著元湛的欣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