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莉微微眯起眼睛，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語氣裏帶著試探與誘惑："凱薩斯大人，加隆伯爵死在了您手裏？如果您能拿出確鑿的證據，不僅能證明您的功績，還能在羅蘭帝國領取一大筆賞金！"
    凱薩斯嘴角揚起一抹冷笑，從空間戒指裏拿出一把，劍柄鑲嵌著三色寶石的魔法長劍，“哐當”一聲丟在桌上，劍鞘上的家族徽記仍泛著冷光。“證據？當然有——加隆的佩劍就在這兒，難道還不夠？”
    波莉湊近打量了一番，確認是加隆伯爵的隨身之物，卻仍謹慎地補充道：“光有佩劍還不夠穩妥，最好能有屍體，這樣鷹眼的人查驗起來也方便，免得節外生枝！”
    凱薩斯聞言，忽然低笑了一聲，眼中閃過一絲玩味：“屍體嘛……確實有，就是樣子可能有點……不太雅觀。”
    波莉挑起眉毛，不以為然："屍體能有多可怕？拿出來讓我們看看。加隆伯爵也是個狠角色，為了給他兒子報仇，居然敢勾結聖羅蘭帝國，死不足惜！”
    凱薩斯緩緩站起身，陰影籠罩著他的半邊臉龐，他低沉地說道：“既然你這麽想見，那就讓你開開眼吧。”說完，他拍了拍身邊肥碩的幼犬。
    “死狗，把加隆伯爵的屍體拿出來！”
    幼犬有點不太情願，不過它聽從了凱薩斯的命令，用粗短的爪子撥弄著脖子上的儲物戒指，一截屍體滾落在了地磚上。波莉的瞳孔驟然收縮，喉嚨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
    地上的屍體已經支離破碎，幾乎看不出人形。從肩部往下完全缺失，斷裂處參差不齊的骨茬和血肉模糊的創麵，明顯是被某種凶猛的野獸撕咬所致。暗紅的血跡在地麵上暈開，散發出令人作嘔的腥臭味。
    “波莉，你瞧，這就是加隆伯爵那家夥的屍體。”凱薩斯用鑲嵌著銀邊的皮靴尖漫不經心地撥弄著殘軀，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摩擦聲。“幸虧這條貪吃的肥狗還算懂事，沒把最重要的腦袋給啃了。”
    屍體的脖頸隻剩下一半，斷裂的脊椎骨白森森地裸露在外。但那張慘白的臉卻奇跡般地保存完好，凝固著死前最後一刻的驚恐表情。
    “魔法師大人，您…您竟然拿加隆伯爵的屍體喂狗？”波莉倒吸一口涼氣，不自覺地後退了半步，手指緊緊攥住胸前的長裙。
    凱薩斯發出一聲冷笑，眼中閃過危險的光芒。“波莉，看來你還不知道我和這位"尊貴"的伯爵之間有多少恩怨。”他慢條斯理地摘下手套，“把他的屍體喂狗，已經是我能想到最仁慈的處置方式了。”
    聽到這番解釋，波莉和身旁的肖恩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寒顫。他們交換了一個驚恐的眼神——這位法師領主的報複手段，遠比傳聞中更加駭人聽聞。
    “怎麽？你們覺得我很殘忍？”凱薩斯敏銳地捕捉到他們的反應，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不過別人的看法對我來說毫無意義，隻要我自己問心無愧就夠了。”他隨手打了個響指，"屍體交給你們處理，記得把賞金全部換成高級魔晶石。”
    說話間，他的目光落在那把閃爍著幽藍光芒的魔法長劍上。隻見他五指一收，長劍便憑空消失，被收進了那枚鑲嵌著銀色寶石的空間戒指裏。這把劍少說也值幾萬金幣，若是按照程序上繳給火楓城，恐怕就再也要不回來了。
    從午餐開始，整個城堡的氛圍就變得異常凝重。無論是端著銀質餐盤的侍從，還是站在走廊兩側的衛兵，當他們小心翼翼地瞥向凱薩斯時，眼中都流露出難以掩飾的畏懼。那些目光就像在打量一頭隨時可能暴起的凶獸，連刀叉碰撞的聲響都不自覺地放輕了許多。
    午餐剛結束，肖恩就已經將馬車準備妥當。這輛由火楓城帶來的橡木馬車做工精良，深褐色的車身上還雕刻著繁複的楓葉紋飾。據說當初肖恩一行人抵達這座城堡時，這裏簡直就像被洗劫過一般——馬廄空空如也，連一根馬毛都沒剩下；原本應該停滿華麗馬車的庭院裏，隻剩下幾截斷裂的韁繩在風中飄蕩；更別提那些本該陳列在城堡各處的金銀器皿和珍貴藏品，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凱薩斯若有所思地摩挲著下巴，那個冒牌索倫伯爵顯然早就嗅到了危險的氣息，否則不會把值錢的東西都席卷一空。看來鷹眼和羅蘭帝國軍隊的動向，到底還是走漏了風聲。
    當凱薩斯決定啟程時，他特意囑咐不要安排守衛隨行。此刻肖恩正坐在車夫的位置上調試韁繩，陽光透過橡木枝葉在他肩頭投下斑駁的光影。車廂裏隻帶了波莉一個人，她正在檢查著自己的兩把短刀，似乎它們今天會使用到。
    “波莉，我跟你打聽一件事，鷹眼的密探在什麽地方？”凱薩斯詢問了一句。
    “在碎石堡，鷹眼現在正在查夜鶯的去向，所以才沒有對密探進行抓捕。不過聽說不太順利，聖羅蘭帝國那邊現在豢養了大量的獵犬，有潛行術也基本沒有辦法潛入！”
    波莉透露一些她知道的消息，不過這些消息基本沒有價值，至少凱薩斯是這樣認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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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到半刻鍾的工夫，那輛由兩匹黑馬拉著的堅固馬車，便穩穩停在了橡樹農莊中央的曬穀場上。這裏距離波光粼粼的翡翠河不過百步之遙，隱約還能聽見潺潺水聲。肖恩利落地跳下馬車，按照凱薩斯的吩咐，挨家挨戶將農莊裏所有人都召集到了這片開闊的空地上。
    身著翠綠色長裙的波莉手持羊皮紙名冊，纖細的手指隨著清點人數的動作輕輕滑動。她濃密的紅發在晨光中格外醒目，藍色的眼眸仔細掃過每一張麵孔。不多時，所有領民都已到齊——從拄著拐杖的佝僂老者，到還在母親懷裏吮吸手指的嬰孩，連同七個臨時雇來的短工在內，不多不少正好兩百三十人。
    當波莉朝凱薩斯微微頷首示意時，這位身著灰黑色魔法長袍的領主緩步走到人群前方。長袍上暗銀色的魔紋在走動時若隱若現，散發著令人不安的魔力波動。凱薩斯銳利的目光掃過麵前這群衣衫襤褸的領民，他們粗糙的手掌和布滿補丁的衣物，都在無聲地訴說著生活的艱辛。
    “我是你們的新領主——凱薩斯！”他的聲音並不洪亮，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每個字都仿佛在空氣中凝結，“一位大魔法師。”說到這裏，他故意讓法袍上的魔紋亮起幽藍的光芒，“今日前來隻為查明一事：聖羅蘭帝國的密探就藏在你們中間。”
    人群中頓時響起壓抑的驚呼。凱薩斯抬起戴著黑皮手套的右手，騷動立刻平息。
    “我已經知道他是誰了。”凱薩斯的聲音突然轉冷，如同冬日寒風，“但我願意給他一個活命的機會——隻要現在主動站出來。”他故意停頓片刻，讓威脅的話語在寂靜中發酵，“你們隻有五分鍾考慮。時間一到…”他緩緩摘下一隻手套，露出蒼白修長的手指，指尖躍動著危險的魔法光芒，“魔法審訊會讓他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說話間，凱薩斯暗中施展著靈魂偵測法術，敏銳地感知著人群中每一絲情緒波動。他朝身旁的肖恩使了個眼色，這個精幹的管家立即從懷中掏出一個精致的沙漏，細密的銀沙開始無聲流淌。
    人群中，一個身著粗布短衣、麵容滄桑的中年男子正不安地扭動著身體。他那微弱的靈魂能量在凱薩斯的感知中如同風中殘燭，卻反常地劇烈波動著，這異常立刻引起了凱薩斯的注意。這個看似普通的中年人，實力低微得連他都不會多看一眼。
    “在半個月前。”凱薩斯冰冷的聲音在曬穀場回蕩，“聖羅蘭帝國派往紅石王國的神官團，連同索倫伯爵的爪牙，總計一百七十一名精銳，已經全部被我斬殺。”他的目光掃過瑟瑟發抖的人群，最後落在角落的沙漏上。“更有趣的是，我得到了一個意外的收獲——索倫伯爵此刻就躲在羅蘭帝國。”
    就在那個靈魂異常波動的中年人剛要邁步的瞬間，凱薩斯突然抬手。一隻半透明的魔法巨手猛地探入人群，精準地揪出一個佝僂著背的白發老人。老人枯瘦的手中緊握著一把泛著幽藍寒光的匕首——刃口上那詭異的色澤昭示著致命的劇毒。
    “雕蟲小技！”
    凱薩斯輕蔑地冷哼一聲，隨著他指尖兩道灰芒閃過，虛弱詛咒與疲勞詛咒同時命中目標。法師之手隨即鬆開，將那個衣衫襤褸的老人扔在石板地麵上，發出沉悶的聲音。
    凱薩斯緩步踱到老人身旁，伸手朝著地麵虛握，那把泛著幽藍寒光的淬毒匕首到了他手裏。肥碩的幼犬歡快地搖著尾巴，扭動著圓潤的，滿是肉的肥臀，重重壓在老人起伏的胸膛上——不過這位擁有高級戰士實力的老人，顯然不會被這樣的重量所傷，隻是從鼻腔裏發出沉悶的哼聲。
    “嘖嘖，真是件精致的藝術品。”凱薩斯將匕首舉到陽光下細細端詳，鋒刃邊上流轉的魔紋在光線照射下泛起瑰麗的紫芒。“看這鍛打紋路，至少經過九次折疊重錘鍛打。刀脊上的破甲魔紋與刃口的鋒銳魔紋形成完美共鳴，更不用說刀劍這個精妙的穿刺魔紋陣列…”他的指尖撫過握柄處鑲嵌的菱形魔晶石“單是這塊三級魔晶就值兩百金幣。這把匕首在火楓城，識貨的買家至少會開出六百金幣的價碼，成交價隻會更高！”
    凱薩斯手腕輕轉，匕首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精準地落入波莉等待的掌中。他嘴角噙著意味深長的笑意：“看來我的領民很富有啊！”
    “領主大人！”
    人群中突然衝出一個情緒激動的中年男子，他單膝砸地的聲響驚起了幾隻麻雀。“我用性命起誓，這老東西絕對是聖羅蘭的探子。我知道他藏匿東西的地方，就在磨坊頂部的小閣樓中。那裏不僅有幾個鳥籠，還有...還有珍貴的儲物戒指，他還天天深夜在閣樓裏吃肉喝酒！”
    “波莉，你瞧，我們揪出聖羅蘭帝國安插的密探了。”
    凱薩斯用靴尖踢了踢癱倒在地的密探，那人襤褸的粗布衣裳下露出精壯的肌肉。此刻肥碩的幼犬坐在他身上，一雙小眼睛死死的盯著對方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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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把閣樓裏的東西拿出來，小心別弄死籠子裏的夜鶯——我要給聖羅蘭的"朋友們"準備的一份厚禮呢！”
    他話音未落，衣衫破爛的中年就大聲說道：“領主大人，這雜種把上磨坊的樓梯全拆了，現在隻有他能上去！”
    波莉聞言停下了腳步，凱薩斯的目光望向那座高聳的風車。鉛灰色雲層下，風車的扇葉正發出不祥的吱呀聲，磨坊內被密探刻意破壞的木梯碎屑像尖刺般倒懸在石牆上。凱薩斯突然明白為何這個高級戰士要選擇在此藏匿東西——這座磨坊建造的非常堅固，上方的閣樓又極度隱蔽，是個易守難攻的絕佳據點。
    “死狗，看好這個老家夥，他要是敢反抗就咬斷他的四肢！”
    詛咒法術有時效，凱薩斯估算了一下時間，向著肥碩的幼犬命令了一聲。暗紅色的幼犬哼唧了一聲，大嘴微微咧開，露出了邊緣帶著鋸齒的尖利獠牙。
    不遠處的風車磨坊，高度差不多有四十米左右。這位聖羅蘭帝國的密探是一位高級戰士，他毀掉樓梯的目的太明顯了，就是不想讓別人知道他的秘密。
    凱薩斯的身後彈出來一對漆黑的元素之翼，上麵閃動著魔力光輝，隨著黑暗魔力的噴湧。僅僅一個眨眼的工夫，他就飛進了磨坊最上麵的閣樓小窗中。不到片刻工夫，凱薩斯利用漂浮術和羽落術，緩緩的落在了農莊中的曬穀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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