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薩斯壓低了聲音，將地窖門上暗藏煉金炸彈的消息告訴了肖恩和波莉。兩人對視一眼，立即明白了密道出口必定就在地窖中。
    “伯爵大人，這可如何是好？他們肯定還是會再來的！”
    管家肖恩攥緊了手，有些焦慮不安的說著。城堡現在隻剩十二名守衛，就算加上馬夫和廚子，也抵擋不住密道中的人。
    “肖恩，別擔心，我等的就是他們自投羅網！”凱薩斯撫摸著腰間的精靈短刀，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這些不過是來探路的蝦兵蟹將，真正的大魚還隱藏在幕後。他突然咧開嘴笑了，露出森白的牙齒，“索倫伯爵既然奪走我的財富，我就要讓他連本帶利吐出來！”
    波莉手中的抹布掉在了地上，她和肖恩不約而同地倒吸一口涼氣。這位新領主的言論讓他們有些想不明白——以前這片領地、這座城堡、乃至庫房裏每一枚金幣，在律法上都屬於索倫伯爵才對啊。
    “領主大人，這些原本就是索倫伯爵的財富吧！”波莉有些疑惑不解的說道。
    “他是聖羅蘭帝國的人，隻是一位假冒的伯爵。隻要他敢來，所有的財富就都是我的，連他的生命都屬於我。索倫伯爵做過的壞事你們聽著都害怕，他活在世上本事就是一種罪惡！”凱薩斯一臉嚴肅的說道。
    “是什麽壞事呀？”
    波莉眨著好奇的大眼睛，雙手撐在桌麵上向前傾著身子，棕色發梢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
    凱薩斯看著眼前這個充滿求知欲的少女，不禁想起自己的妹妹艾茉莉。她們的年紀相仿，都有著同樣天真爛漫的神情。他歎了口氣，伸手揉了揉波莉的頭發：“你一個小孩子別打聽這些。那些事情太過陰暗，會讓你整夜睡不著覺，甚至會在噩夢中尖叫著驚醒！”
    說著，他低頭翻找起儲物戒指，戒指上的魔法紋路在陽光下閃爍著微光。隨著一陣輕微的魔法波動，三四盒精致的藥劑盒出現在桌上。這些藥劑瓶上貼著特有的標簽，瓶內液體在陽光下折射出不同的色彩。
    “喏，這是從灰石堡帶回來的小禮物。”凱薩斯將藥劑盒往波莉那邊推了推，“都是疾風戰士專用的煉金藥劑，我昨天特意整理出來的。”
    波莉歪著頭打量了凱薩斯一會兒，嘴角揚起狡黠的笑容。她毫不客氣地將藥劑盒攬入懷中，動作利落地塞進了自己的儲物戒指裏。“那我就收下啦！”她歡快地說，發絲上的小鈴鐺隨著她的動作發出清脆的聲響。
    凱薩斯轉過身，修長的手指在空中劃出幾道魔法軌跡。灰色的魔法光芒在他指尖流轉，漸漸在地麵上形成一個複雜的法陣圖案。這是一個簡易的預警法陣，隻要壓在地窖木門上的重物有任何異動，在城堡的他就能立即感知到。
    與此同時，在千裏之外的海蘭薩城，一座由灰白色石材砌成的宅院靜靜矗立在貴族區的一角。這座宅院規模不大，卻處處透著歲月的沉澱。
    在書房裏，一位頭發花白的老貴族正坐在雕花橡木椅上。書房四壁的書架上擺滿了古籍，壁爐裏的火焰跳動著，將老人的影子投在牆上。他神情專注地聽著管家的匯報，聽取來自羅蘭大陸各地的消息，帶著皺紋的手指有節奏地輕叩著扶手，眼中不時閃過思索的光芒。
    “伯爵，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是剛剛收到的魔法傳訊。”老管家微微欠身，枯瘦的手指顫抖著，展開一張泛著幽藍光芒的羊皮卷軸，“城堡的三條密道——東側花園石像下的那條，入口已經被亂石徹底堵死了；西側客廳中那條密道，已經被灌滿了水，水麵甚至漫過了暗門；而最後一條，藏在地窖的密道出口……”他頓了頓，聲音低沉，“出口倒是沒有被堵住，但地窖的門被一整塊魔鋼壓住了，重達上萬斤，不是一般人所能撼動的！”
    “三條密道的入口都極其隱秘，連城堡裏的仆役都未必知曉，怎麽會全部暴露？”老伯爵眉頭緊鎖，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座椅扶手上繁複的雕花，眼中閃過一絲不安。
    “伯爵，地窖裏的那條密道似乎還未被發現。”老管家稍稍鬆了口氣，嗓音沙啞，“堆放在入口處的雜物——那些空的酒桶、朽爛的木箱和發黴的帷幔——全都原封未動，厚厚的蛛網依舊覆蓋著暗門。探子回報，城堡裏目前僅有十六人駐守，大多是普通衛兵和仆從。”
    老伯爵的目光驟然銳利起來，指節重重敲在桌麵上：“別忘了，還有一位大魔法師！”他的聲音如寒冰般刺骨，“教會派出去的神官全被他殺了！”
    “伯爵，您不是已經想好如何對付他了嗎？”老管家微微欠身，動作優雅得無可挑剔，布滿皺紋的臉上浮現出意味深長的笑容，適時地提醒道。
    “不錯，是時候讓那些珍藏多年的寶貝物盡其用了！”
    老貴族緩緩從雕花扶手椅上起身，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摩挲著窗欞。他凝視著窗外翻滾的烏雲，嘴角揚起一抹勝券在握的冷笑。這些年來，他暗中籌備的每一件魔法器物、每一份秘密契約，都是為了這一刻——無論是麵對那個自視甚高的大魔法師，還是那些頑固不化的聖武士，他都有十足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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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領地遇到突如其來的危機，讓凱薩斯無法坐視不理。他敏銳地察覺到，即便索倫伯爵本人不會親臨，也必定會派遣精銳前來。這座巍峨城堡的每一塊石磚下，或許都埋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而那些幽深的地窖與密室中，說不定還封存著索倫伯爵未能帶走的驚人財富。
    凱薩斯不準備再去翻找一遍，以索倫伯爵老奸巨猾的性格，他藏著的東西一定很難被人發現。就算把城堡拆除了，掘地三尺也不一定能夠找出來。
    羅蘭大陸上有句老話：一人藏，千人尋。意思就是一人藏東西，一千個人也不一定能夠翻找出來。
    吃過早餐後，凱薩斯踱步來到城堡的藏書室。陽光透過高大的彩繪玻璃窗灑落進來，在橡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這裏聳立著六個直達天花板的胡桃木書架，雖然曆經歲月，卻依然堅固如初，整齊排列的書籍散發著淡淡的羊皮紙與墨水的氣息。
    他漫不經心地瀏覽著書脊上的燙金標題，最終隨手抽出一本皮質封麵的古籍。藏書室一角擺放著幾張包裹著深紅色天鵝絨的扶手沙發，凱薩斯選了最靠近窗邊的那張坐下，打算就這樣消磨掉整個上午的時光。
    凱薩斯有個不太好的壞習慣——無論是閱讀還是冥想時，總喜歡半躺半臥地倚靠著。就在他調整姿勢，準備斜靠在鬆軟的沙發靠背上時，眼角餘光突然瞥見，扶手與坐墊之間的縫隙裏似乎藏著什麽。出於好奇，他伸手探入那道狹窄的縫隙，指尖觸到了一個異常光滑的物體。
    當他把那東西掏出來時，發現竟是一枚泛著幽藍光澤的貝殼。這枚足有他手掌大小的貝殼表麵如同鏡麵般光滑，顯然經過精心打磨。兩片貝殼嚴絲合縫地閉合著，在陽光下閃爍著寶石般的光澤。凱薩斯的手指輕輕撫過貝殼表麵，感受到一種奇特的溫潤觸感。
    這樣的物件他並非第一次見到。以前在所羅門公爵府做客時，他曾在公爵那張黑檀木書桌上見過類似的貝殼。當時那枚貝殼被鄭重其事地放在一個水晶匣子裏，周圍還擺放著幾件價值不菲的東西。
    凱薩斯隨手將那本厚重的書籍拋在了身旁的沙發上，發出“啪”的一聲悶響。他皺著眉頭，全神貫注地擺弄著手中那個神秘的藍色貝殼。修長的手指在貝殼表麵來回摸索，試圖找到開啟的機關，可那貝殼嚴絲合縫，就像一塊渾然天成的藍寶石，完全找不到任何可以發力的地方。
    “奇怪…”
    凱薩斯低聲自語，指尖泛起一絲微弱的魔力光芒。然而當魔力觸碰到貝殼表麵時，竟像水珠滑過荷葉般被完全彈開。這個發現讓他驚訝地挑了挑眉——能完全隔絕魔力的材料可不多見。
    “波莉！”
    凱薩斯三步並作兩步衝下樓梯，靴子在大理石台階上敲出急促的聲響。花園裏，波莉正手持細劍練習著標準的突刺動作，棕色的馬尾辮隨著她的動作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線。聽到呼喚，她利落地收劍轉身，訓練服上還沾著幾片新落的玫瑰花瓣。
    “伯爵大人，怎麽了？”
    波莉擦了擦額角的汗珠，目光落在凱薩斯手中的藍色貝殼上時，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天哪！這是深海寶石貝！”她驚呼著快步上前，訓練用的細劍隨手插進了旁邊的花圃裏。
    凱薩斯晃了晃手中的貝殼，陽光透過樹葉的間隙灑在上麵，折射出夢幻般的藍色光暈。“你認識這個？”
    “當然！”波莉小心翼翼地接過貝殼，手指輕撫過貝殼表麵細膩的紋路。“這種貝類生長在極地冰海深處，至少要兩百年才能長到這麽大。你看這色澤，這質地…”她將貝殼舉到陽光下，貝殼內部隱約可見彩虹般的光澤流動，“未經加工前它們看起來就像普通石塊，體積也比現在大得多。”
    “所以這到底是做什麽用的？”凱薩斯追問道，目光緊盯著波莉手中的神奇貝殼。
    “貴族們通常用來收藏魔法畫像的。”波莉翻轉著貝殼，突然在某處輕按了兩下，貝殼發出“哢”的一聲輕響，但很快又恢複了閉合狀態。“不過這個好像被特殊處理過…等等，這個紋路…”她的手指停在貝殼邊緣的一道幾乎不可見的刻痕上，“這是聖羅蘭徽記！”
    “寶石貝是高地食人魔出售的嗎？”
    波莉搖搖頭，金色的發絲在陽光下閃閃發亮：“食人魔隻會粗加工。這種精細的處理，必須要是非常專業的工匠，最後還要煉金師進行魔法處理，最終會送到火楓城拍賣會上…”
    “這個要連續按三下，一般的按兩下就行！”
    寶石貝再次被波莉小心翼翼地打開，貝殼內壁泛著藍寶石般的光澤，這次兩幅魔法畫像清晰地展現了出來。左側是一位麵容俊朗的年輕貴族，他身著繡金線的深藍色天鵝絨禮服，領口別著一枚紅寶石胸針，舉手投足間盡顯優雅氣質；右側則是一位英姿颯爽的女武士，她身披鎏金浮雕戰甲，甲片上精細雕刻著聖羅蘭徽記，手持一柄寒光凜冽的三尺多的長劍，劍刃上隱約可見古老的銘文，畫像中的人物仿佛隨時會躍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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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凱薩斯用指節輕叩貴族畫像說道：“看這華麗的鳶尾花家徽，絕對是年輕時的索倫伯爵。不過這女人的裝備......”他眯起眼睛打量著女武士金光閃耀的盔甲，“戰甲倒是夠氣派，隻是這長劍未免太長了一些！”
    他話音未落，一個頂著亂蓬蓬棕發的腦袋突然從旁邊探出來。波莉踮著腳尖，鼻尖幾乎要碰到魔法畫像：“伯爵大人，您有所不知，這位可是聖羅蘭教會的現任聖女艾瑟爾，她手裏拿的是聖劍。按照教規，聖女必須終身守貞…”她壓低聲音，“聖女在信徒心中的地位，僅次於那位年邁的教皇。據說每次布道時，信徒們為觸碰她的袍角能擠破教堂大門。”
    波莉狡黠地眨眨眼，帶著煽動性的語氣繼續說道：“要是能把聖女"請"到您的領地，等於抽走了聖羅蘭教會的脊梁骨！”
    凱薩斯剛想追問，波莉卻豎起食指抵在唇前：“且慢，伯爵大人。更妙的是，前任大牧首德佩羅正是聖女的導師。”她興奮地比劃著，“要是把他也請到您的領地中，那些虔誠的牧師們，保準會像遷徙的候鳥般成群結隊跟過來！”
    “波莉，最有意思的是…你說的這位前任大牧首，此刻正藏身在紫羅蘭城裏！”
    凱薩斯摩挲著寶石貝的邊緣，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波莉聞言雙眼發亮，像隻發現獵物的狐狸，她她故意拖長聲調：“隻要把大牧首和聖女"請"到羅蘭帝國，最好就在您管轄的領地中…到時候聖羅蘭教會那群老神棍，怕是要氣得把《聖典》都撕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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