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與羅蘭帝國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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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務頭子與所羅門公爵並肩而坐,指尖在羊皮紙製成的商品清單上緩緩滑動。清單上羅列的貨物琳琅滿目,其中不乏他們根本用不上的物件,但二人仍熱心地為這些特殊商品牽線搭橋,聯係了幾位潛在的大買家。
隨著日頭漸高,他們發現卡維爾家族那方寸小院根本無法容納某些龐然大物般的貨物。正午的鍾聲尚未敲響,三人便已移步至氣派非凡的公爵府。穿過鎏金大門,步入鋪著羊毛地毯的客廳,水晶吊燈將陽光折射成璀璨的彩虹,灑落在鍍金的家具上。
三人坐在沙發上相談甚歡,而客廳另一端,十幾名仆役正在清點堆積如山的貨物。這時肥狗晃著油光水滑的皮毛踱進大廳,一眼就瞥見了正在指揮搬運的老管家羅伊。它突然人立而起,鋼製的食盆“咣當”一聲砸在大理石地麵上,驚得老管家連退三步。
“給本老爺拿幾瓶陳釀的好酒,給我的盆子裝滿美味的肉食!”
肥狗的嗓音活像個喝醉的碼頭工人,還帶著非常古怪的腔調,每個字都像在喉嚨裏滾過三圈才蹦出來。老羅伊嚇得山羊胡都翹了起來,手中的記事本“啪嗒”掉在地上。
“老、老爺!這條胖狗成精了,它會說人話了!”
他踉踉蹌蹌地撲向沙發,活像見了鬼似的,鑲銀邊的管家服下擺都被自己踩了好幾腳。
所羅門公爵和卡洛斯麵麵相覷,剛剛他們確實聽到了那古怪的說話聲,卻怎麽也沒想到竟是那條趴在一邊的肥狗發出的。兩人不約而同地瞪大了眼睛,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公爵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卡洛斯則死死盯著那條正懶洋洋打著哈欠的肥狗,仿佛要從它毛茸茸的臉上找出什麽端倪。
“這…這…”
所羅門公爵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麽好,隻能將困惑的目光投向凱薩斯,希望對方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卡洛斯更是直接後退了半步,右手不自覺地按在了腰間的佩劍上。
就在這時,老管家羅伊問道:“凱薩斯侯爵!”他氣喘籲籲地喊道,“那條狗…它剛才說人話了…”
“老羅伊”,凱薩斯輕笑著擺了擺手,似乎對眼前的騷動感到十分有趣,“肥狗餓了。今天來公爵府耽誤它少吃了一餐,你給它準備些食物就行!”
老羅伊布滿皺紋的臉上寫滿了驚恐,他顫抖著指向那條正用後腿撓著耳朵的肥狗:“凱薩斯侯爵,食物是小事,可它…它怎麽會說人話的啊?”老人家的聲音都變了調,顯然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凱薩斯不緊不慢地撫摸著肥狗油光水滑的皮毛,嘴角掛著神秘的微笑:“我的肥狗可不是普通的魔犬,它是一隻超級魔獸。”說著,他意味深長地頓了頓,“而且用不了多久,它就要進階成為傳奇魔獸了。老羅伊,它能說話並不奇怪。”
肥狗聽懂了主人的話,驕傲地昂起頭,衝著老管家嚎了一聲:“我已經很餓了!”那聲音裏竟帶著幾分得意。
“跟我去廚房,今天可有不少美味的食物,光是切下來的邊角料就夠你吃上好多天了!”
老羅伊咧開缺了顆門牙的嘴笑著,粗糙的大手在空中揮了揮。那隻肥碩的幼犬立刻豎起了耳朵,黑亮的鼻頭不停地抽動著,仿佛已經聞到了廚房飄來的肉香。它迫不及待地叼起那個泛著幽藍光澤的魔鋼食盆,屁顛屁顛地跟在老羅伊身後,口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沿著食盆邊緣滴落,在石板地上留下一串濕漉漉的痕跡。
就在這一人一狗即將拐進廚房走廊時,大廳的門突然被推開了。幾位白發蒼蒼的老法師魚貫而入,他們的法袍上繡著不同的徽記——一方是魔法行會特有的六芒星紋章,另一方則是皇家法師團的金獅圖騰。為首的老加德拄著鑲嵌火焰寶石的法杖;跟在他身後的凱恩斯則不停地用枯瘦的手指,卷著自己花白的胡須。
“老加德,凱恩斯,這是貨物清單,你們先拿去看看!”
坐在沙發上的所羅門公爵抬起頭,他那件皺巴巴的長袍上還沾著酒水痕跡。待幾位老法師在雕花橡木椅上落座後,公爵拿出了泛黃的羊皮紙,上麵密密麻麻寫滿了魔法符文和數字,隱約可見“魔獸材料”等字樣。壁爐的火光將羊皮紙照得半透明,那些字跡仿佛在紙麵上跳動。
“地行龍的材料我們全要了!”
凱恩斯猛地拍案而起,粗獷的嗓門震得水晶吊燈微微晃動。他布滿老繭的大手在空中一揮,仿佛要將所有戰利品盡數攬入懷中。
“白日做夢!”老加德嗤笑一聲,花白的胡子隨著譏諷的嘴角翹起,“你當我是來看熱鬧的?這些材料我也全要了!”他說著故意將法杖重重杵地,鑲嵌著火焰寶石的杖頭在地磚上磕出清脆的響聲。
所羅門公爵的臉色頓時陰沉如鐵。“都給我住口!”他壓低聲音嗬斥道,“在貴客麵前如此失態,成何體統!”銳利的目光在兩位爭執者之間來回掃視,“魔獸的材料你們各分一半,就這麽定了!”
“我隻管取走魔晶石。”凱薩斯慵懶地靠在雕花椅背上,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鎏金扶手,“至於你們怎麽分贓…”他迎著三方投來的灼灼目光,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我可管不著!”說著從懷中取出兩枚泛著幽光的儲物戒指,隨意拋在茶幾上。
“要驗貨就去花園。”凱薩斯指了指落地窗外,“地行龍的骨架比你的馬車還粗大,會壓壞了這些精細的地磚…”他意有所指地瞥了眼腳下精美的拚花大理石。
幾位白發蒼蒼的法師立即魚貫而出。不多時,花園裏便堆起小山般的魔獸殘骸——泛著金屬光澤的完整骨架、用寒冰封存的內髒器官、十幾個橡木桶裏晃動的暗紅血液。然而眾人很快便折返回來,臉上寫滿疑惑。
“凱薩斯!”凱恩斯一把拽住正要品酒的年輕人,“心髒和脊髓去哪了?還有八根大腿骨呢?”
銀杯中的紅酒微微蕩漾,映出凱薩斯狡黠的笑容。“脊髓嘛…”他輕啜一口醇酒,“煉製成了體質增強藥劑。”指尖在杯沿劃過,“至於地行龍的大腿骨…”突然綻開的笑容帶著幾分頑劣,“心髒,龍骨濃湯確實鮮美,骨髓配黑鬆露的滋味…嘖嘖。”
他當然不會說出真相——地行龍的腿骨僅燉了一根,剩下的七根保存在他空間戒指裏。這些拿出來售賣的東西,不過是他精心篩選後的殘羹冷炙罷了。
“吃了?!真是暴殄天物啊!”
凱恩斯猛地捶打著自己的胸膛,指節都因用力過猛而泛白。他的聲音裏帶著難以抑製的痛惜,仿佛親眼目睹了一場不可饒恕的褻瀆。“那可是地行龍的心髒!蘊含著最純粹的火係魔力精華!就這麽...就這麽...”
“凱恩斯!”所羅門公爵突然從座位上起身,鑲嵌著寶石的手杖重重敲擊地麵,發出清脆的響聲。他銳利的目光如刀鋒般掃過老法師,“注意你的言辭!什麽叫暴殄天物?你麵前站著的可不是什麽大魔法師,而是一位能輕易決定你們生死的存在!”
大廳裏的空氣瞬間凝固。幾位老法師不約而同地倒吸一口涼氣,他們這才驚覺自己完全忽略了獵殺地行龍之人的實力。在魔法界的常識中,高級魔法師麵對高級魔獸往往處於絕對劣勢,唯有踏入大魔法師境界的強者才能與之抗衡。而地行龍作為火係超級魔獸,更是能免疫絕大多數火係法術的恐怖存在。
“嗬嗬…”一聲低沉的笑聲打破了凝重的氣氛。凱薩斯隨意地擺了擺手,看向了幾位蒼老的魔法師。“公爵大人不必動怒,我一點都不介意。”他的目光掃過幾位老法師漲紅的臉龐,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他們畢竟要掏魔晶石的,讓他們過過嘴癮也無妨。”
老法師們聞言,臉色頓時變得煞白。凱恩斯下意識摸了摸劇烈跳動的胸口,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當年自己在光屁股的留影還在凱薩斯手裏。
幾位白發蒼蒼的老法師步履匆匆地穿過城堡拱門,朝著後花園的方向疾行。花園中央橫陳著兩具地行龍的屍骸,在陽光下泛著瑩潤的光澤——這些新鮮度極佳的骨骼,正是提煉地骨髓的上等原料。其中一位戴著金絲眼鏡的老法師突然蹲下身,顫抖的手指撫過龍骨表麵滲出的淡紅色髓液,渾濁的眼中迸發出狂熱的光芒。
“你們看這些血液!”另一位披著靛藍法袍的老者舉起水晶瓶,瓶中翻湧的龍血在陽光下折射出熔岩般的橙紅色彩,“活性火元素的濃度簡直前所未見!”他的法杖尖端突然迸出幾顆火星,顯然是被血液中躁動的火元素引發了共鳴。
花園角落突然爆發爭執,幾位法師正為幾坨冰塊包裹的地行龍內髒爭得麵紅耳赤。包裹著寒霜的腎髒在眾人手中來回傳遞,表麵凝結的冰碴簌簌掉落。“雖然要經過幾十道道淨化清洗…”留著山羊胡的老法師死死抱住一塊腎髒,“但這份材料足夠煉製幾十瓶延壽藥劑!”
正午的宴會剛結束,法師們就帶著戰利品作鳥獸散。有人用漂浮術托著整條龍脊骨健步如飛,有人將裝滿龍血的容器小心翼翼收好,還有個老法師把冰封的龍眼看了又看——這些珍貴材料需要立即進行防腐處理,沒人舍得浪費一秒寒暄的時間。
凱薩斯倚在回廊石柱上,指尖把玩著一塊魔晶石。空間戒指裏的碰撞聲讓他嘴角上揚——這兩頭地行龍簡直堪比移動的金庫。不遠處的涼亭裏,特務頭子正用匕首挑剔地翻檢著龍鱗,每片泛著金屬光澤的鱗甲都被他收進儲物戒指。而庭院另一側,幾個工匠為了龍牙的競價已經掏出整箱的魔晶石。
“死狗!該回去了!”
城堡大門前,暗紅色的魔犬像灘爛泥般癱在台階上。圓鼓鼓的肚皮隨著呼吸起伏,偶爾還發出“咕嚕”的悶響。麵對凱薩斯的嗬斥,它隻是掀起眼皮瞟了一眼,短粗的四肢在空中做徒勞的蛙泳動作,活像隻翻不過身的烏龜。
凱薩斯氣得踢了踢肥狗的屁股,它身上的肉如同波浪一樣抖動著。“叫你非要把食物都塞進肚子!”他揪著狗耳朵怒吼,“儲物戒指是擺設嗎?”
“哼唧…”
肥狗打了個帶著火星的飽嗝,噴出的熱氣裏混著硫磺味。老管家羅伊從門後轉出,花白胡子氣得直翹:“侯爵大人,它裝了不少食物,還偷走了一桶火楓酒!”他指著狗嘴邊殘留的琥珀色酒漬,“要不是我多備了桶五十年陳釀,今天貴客們就隻能喝蘋果醋了!”
“老羅伊,你可別小瞧它現在這模樣,等下次見麵時,那體型準保驚掉你的下巴!”
凱薩斯咧嘴一笑,單手拎起那隻圓滾滾的肥狗。那狗在他手裏扭動著身子,發出不滿的嗚咽聲。
他大步流星地走向門口的奢華馬車,連車輪上都有著彩繪。他的空間戒指裏還有不少東西,那都是特務頭子挑剩下的的了:三十多張有些破損的火蜥蜴皮革,幾張珍貴的白皮鱷皮革泛著珍珠般的光澤,還有那些殘缺不全的地行龍鱗片——雖然有些裂痕,但依然是很不錯的東西。
馬車碾過碎石路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不多時便停在了北地商行那棟灰褐色的石砌建築前。還沒等車輪完全停穩,一個穿著毛皮坎肩的北地守衛就瞪大了眼睛,像見了鬼似的轉身衝進商行,厚重的皮靴在木地板上踩出咚咚的悶響。
凱薩斯剛推開厚重的車門,就看見巴圖魯那標誌性的皮袍身影,已經風風火火地出現在商行門口。那件綴滿飾物的皮袍隨著他急促的步伐嘩啦作響,濃密的絡腮胡子上還沾著剛剛喝的麥酒泡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