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的暴雨突至！
    南喬推開他：“我去收衣服！”慕瑾癲癲地跟到陽台，可愛的像一隻討安慰的小貓咪。
    南喬踮腳去夠晾衣杆，慕瑾的衣服下擺掃過她後頸 ，驚雷劈開夜幕的瞬間，他伸手護住南喬頭頂。
    "你心跳好快。"他突然說。
    晾衣繩上的水珠串成銀河，南喬轉身時發尾掃過他手腕。
    慕瑾忽然攥住那縷潮濕，在下一道閃電降臨前，將薄荷味的呼吸埋進她頸窩："這次...能數到一百再停嗎？"
    子夜的月光淌過百葉窗，在南喬睫毛上切出細銀線。
    慕瑾聽著隔壁均勻的呼吸，怎麽也睡不著，赤腳踩過木地板。
    裝睡的人眼睫輕顫，少年有些氣息不穩：“南喬，我可以吻你嗎？”
    沉默，隻聽到兩個人的呼吸！
    “你不回答，我就當你默許了！”
    少年的吻輕如天空拂過的雲！
    南喬藏在被角下的手指揪緊床單，任由那抹溫熱在唇角徘徊。
    空調顯示屏跳成0217時，南喬的淚滴在枕畔洇開墨痕。
    窗外梧桐葉承不住夜露的重量，"啪嗒"一聲，驚飛了偷聽的流螢。
    慕瑾是被秦雋的電話鈴聲吵醒的。
    他一邊接電話，一邊推開窗戶，經過一夜雨水的洗涮，外麵的梧桐葉綠的發亮。
    “慕瑾，你是不是在桐城？”秦雋聲音不高，平靜地聽不出一點情緒。
    “嗯，我在南喬家裏，剛起床！”慕瑾沒有一點隱瞞，很爽快也很坦然。
    “哦！你不覺得這樣不好嗎？特別對南喬，你讓周圍的人怎麽看她？”
    “三年了，不都一直這樣嗎？那個時候你怎麽不這樣說？”慕瑾不知道南喬起床沒有，壓低聲音冷嗤媽媽。
    “那個時候你們還不懂什麽，現在不同了，你們都已經十八歲成人了，我怕你們情不自禁越軌！”秦雋越說越離譜。
    “媽，南喬是我最想喜歡的人，我不會在沒有任何保障下的情況下碰她！
    請你不要用你們過來人的肮髒想法想你的兒子！”慕瑾以前不覺得秦雋這麽不可理喻，總以自己有一個開明的媽媽向左傳炫耀。
    為什麽這一年多的時間，媽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偏執，敏感，多疑。
    “媽，如果沒有什麽事，我掛了！”慕瑾有些煩躁，是不是媽媽到了更年期，她不是針對南喬，而是真的病了。
    可秦雋接下來的話讓慕瑾幾乎崩潰：“別急，是你出來咱們兩個談，還是我約南喬我們兩個談？”
    “秦雋女士？你現在在桐城？”慕瑾的聲音提高了幾個分貝。
    “你以為呢！我發現你一夜未歸，南喬走的時候我知道，一猜就知道你追她去了！”
    慕瑾握著手機的指節發白，陽台紗簾被晨風掀起又落下：“我去見你，發地址過來！”
    窗外梧桐葉上的積水突然"啪嗒"墜在窗台，驚得他睫毛一顫。
    "我這就出去。"他轉身，拖鞋在地板上蹭出短促的摩擦聲。
    瞥見臥室門縫裏透出的暖光時驟然放輕腳步。
    南喬側身蜷在薄被裏，發尾還帶著昨夜潮濕的茉莉香。
    “南喬，我一定會讓秦女士同意咱們兩個在一起的，戚薇安犯錯為什麽讓你承擔！”慕瑾看了一眼睡得極其不安穩的女孩，心裏暗暗發誓。
    晨霧裹著七月的蟬鳴鋪天蓋地襲來，桐城的蟬鳴比江城的還要聒噪！
    慕瑾轉過街角，看到秦雋站在梧桐樹下，見慕瑾過來，對他揮揮手。
    “你是跟我回家，還是現在咱娘倆坐下來聊會！”秦雋比起以前穿戴隨意了不少，以前的她隻要出門，都要精致的打扮一番。
    自從南喬爸爸犧牲，慕斯諾臥底身份結束，恢複職位，秦雋上公司不化妝，不打扮了，那個精致的女人不見了。
    慕瑾想到這裏，對麵前的媽媽有些心疼，想要懟仗她的話怎麽也說不出口！
    “對麵茶樓坐坐吧！我們兩個好長時間沒有靜下心來說過話了！”慕瑾走到秦雋前麵，女人第一次覺得他長大了。
    以前去飯店或者逛商場，慕瑾都是跟在她後麵，而此刻兒子好像處於主導地位，反過來領著她進了茶樓。
    茶樓雕花木窗半開著，南喬躲在廊柱後。
    秦雋的珍珠耳墜在晨光裏晃，讓她想起高一剛到江城，這個女人撐著碎花傘在校門口等了她兩小時，知道她痛經厲害。
    那時秦阿姨的發梢綴著雨珠，懷裏抱著被她體溫烘得溫熱的薑茶。
    "您非要這樣嗎？"慕瑾的聲音像繃緊的弦，克製而壓抑。
    南喬看見他後頸滲出細汗，在白色衣領上洇出淺灰的雲紋，昨天晚上她給洗得白襯衫亮得刺眼。
    秦雋塗著丹蔻的手指摩挲青瓷杯沿："我是為了南喬好，如果你真對她好，等你們大學畢業再交往，我不再攔著！"
    "我們現在做過什麽逾矩的事嗎？"慕瑾突然提高聲調，驚飛了屋簷下的麻雀。
    南喬的手指無意識蜷縮，昨夜少年停留在她腰側有些克製的掌心，那種灼人而慌亂的感覺此刻還在。
    "非要等到出事才後悔？"秦雋猛地起身，翡翠鐲子撞在桌角發出脆響，
    "我當年就是這樣！結果....."秦雋的聲音戛然而止，慕瑾的臉瞬間褪去血色，而秦雋塗著口紅的嘴唇正微微顫抖。
    茶湯在青瓷碗裏漾開漣漪，慕瑾突然站起來，探身過去：“你是說，我爸爸現在知道了你以前的事情……！他不回家是有原因的？”
    “嗯 ，我不知道該怎樣對你說，慕瑾，在我嫁給你爸爸之前，我有一個孩子。
    那是自己還小，就把他扔福利院門口……！所以我不希望南喬走媽媽的老路，如果你愛她……！”蟬鳴突然刺耳起來。
    慕瑾好像不認識秦雋一樣，盯著她說：“請你不要用你不堪的過往衡量我和南喬的感情。
    如果我真讓她懷了孩子，我立刻就娶了她，也不會像你一樣被別人拋棄，讓我爸接手，那個男人算什麽東西！那個被遺棄的孩子該有多可憐！”
    憤怒後的沉默讓人窒息！
    南喬後退，一腳踩碎了廊下積水，驚動滿室寂靜。
    慕瑾轉頭望來的瞬間，她看見少年眼底漫起的霧氣。
    "喬喬..."秦雋的珍珠耳墜晃出一道虛影，"阿姨隻是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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