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蘇雨煙照顧感冒的顧知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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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顧知宴的指尖虛懸在她睡袍係帶上方,最終隻是掠過她肩頭,“會著涼。”
蘇雨煙這才意識到兩人近得能數清對方的睫毛。
顧知宴身上淡淡的雪鬆香混著高熱特有的氣息,將她籠罩在一片昏熱的迷霧裏。
她後退時腰窩撞上青瓷果盤,冰裂紋的涼意刺醒迷思。
“我再去倒杯水。”
她逃也似的衝進廚房,真絲睡袍在身後翻飛如蝶翼。
等端著衝劑回來時,發現顧知宴已經靠在沙發上闔了眼。
“顧知宴,”
她輕輕推了推他的肩膀,聲音不自覺地放柔,“把藥喝了,到床上躺著。”
男人緩緩睜開眼,眼底的血絲在燈光下格外明顯。
他試圖站起身,卻在剛直起腰時猛地一晃。
蘇雨煙立馬放下杯子伸手去扶,就在她即將觸到他的瞬間,男人高大的身軀突然傾倒,帶著灼熱的體溫和淡淡的雪鬆香朝她壓來。
顧知宴的手臂本能地環住她的腰肢,兩人在失衡的瞬間旋轉了半圈,最終跌坐在沙發與茶幾間的羊絨地毯上。
蘇雨煙被他護在懷中,後背緊貼著他劇烈起伏的胸膛。
“抱歉……”
他立刻鬆開手,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
蘇雨煙能感覺到他的心跳透過襯衫傳來,又快又重,像匹脫韁的野馬。
“我扶你去客房。”
她慌亂地支起身子,聲音輕得像羽毛落地。
顧知宴的呼吸明顯粗重了幾分,卻隻是沉默地點點頭。
當他再次嚐試站起時,蘇雨煙主動將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另一隻手環住他的腰。
男人滾燙的體溫透過薄薄的睡袍傳來,讓她想起實驗室裏那些過度運轉後發燙的精密儀器。
“小心……”
她未盡的話語被踉蹌的腳步碾碎。
顧知宴的呼吸掃過她耳垂時帶著灼傷的顆粒感,雪鬆香混著汗意蒸騰成令人眩暈的霧。
智能燈隨著他們錯亂的步伐次第亮起,在柚木地板上投出糾纏的剪影。
客房的感應燈自動亮起。
蘇雨煙小心地扶著他躺下,拉過羽絨被仔細蓋好。
正要起身時,顧知宴突然握住她的手腕:“頭發......”
他的指尖輕觸她仍在滴水的發梢,“會著涼。”
蘇雨煙輕輕點頭:“我去拿毛巾。”
衛生間裏,冷水衝過毛巾時,她將發燙的臉頰貼在冰涼的瓷磚上片刻。
回到客房,顧知宴已經半闔著眼。
蘇雨煙將冷毛巾敷在他額頭上,指尖不經意擦過他太陽穴處的青筋。
“好點了嗎?”
她輕聲問。
“去吹幹。我沒事。”
月光忽然變得粘稠,將她耳後未擦幹的水痕照成銀河支流,蜿蜒著漫過他滾燙的視網膜。
蘇雨煙將吹風機收進抽屜時,指尖殘留著顧知宴腕間的餘溫。
鏡中倒影的耳尖仍染著薄紅,她下意識摩挲手腕——
那裏還印著他高燒時無意識的握痕,像枚淡青的月牙。
端著溫水折返客房時,正撞見顧知宴半倚床頭夠水杯。
月光浸透汗濕的襯衫,布料緊貼的脊線隨呼吸起伏,如同被浪衝刷的礁岩。
她快步上前扶住他發燙的手肘,將玻璃杯遞到他唇邊:“慢些喝。”
浴室裏,真絲襯衫在盆中漾開漣漪。
蘇雨煙揉搓袖口時忽然頓住——
第二粒紐扣的縫線鬆了,銀絲線纏著根蜷曲的黑發。
陽台烘幹機的嗡鳴吞沒了她急促的心跳。
“抬手。”
顧知宴昏沉中配合著套上烘暖的襯衫,真絲料子帶著陽光的味道。
她低頭係紐扣時,他灼熱的呼吸拂過她發頂,像蘇城老宅屋簷融化的雪水,一滴一滴滲進青磚縫。
她起身去衛生間重新擰毛巾。
回到床邊時,顧知宴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那雙總是銳利的眼睛此刻因高熱而濕潤,卻依然清明。
他看著她將冰毛巾疊成整齊的方塊,小心地敷在他的額頭上。
“蘇雨煙。”
他的掌心滾燙,帶著薄繭的指腹輕輕摩挲她的腕骨,“為什麽?”
他微微抬起下巴,示意床頭櫃上排列整齊的藥物和水杯。
蘇雨煙感覺自己的心跳突然加速,她應該抽回手的,卻莫名地貪戀這一刻的溫度:“沒有為什麽,就像你記得我不愛吹頭發一樣。”
“謝謝。”
這個詞被他念得很重,像是包含著無數未能說出口的言語。
“睡吧。”
她輕聲說,手指無意識地撫平他蹙起的眉心,“我守著。”
月光從紗簾的縫隙漏進來,在地板上畫出一道銀色的線。
蘇雨煙跪坐在床邊的地毯上。
每隔二十分鍾,她就輕手輕腳地去衛生間重新擰毛巾。
冷水衝過手腕時,她望著鏡中自己泛紅的眼眶——
不知是疲倦,還是別的什麽。
床頭櫃上的手機突然亮起,顯示著一條新消息:
“鍾秘書:顧總,明天的會議資料已準備好,您要的蘇小姐論文合集也裝訂成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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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三點十七分,顧知宴在睡夢中扯開兩顆紐扣。
蘇雨煙用冷毛巾擦拭他發紅的鎖骨,突然被他抓住手腕按在心口。
掌下心跳快得驚人,震得她指尖發麻。
“別走……”
他燒得沙啞的聲音裹著罕見的脆弱,高熱讓這個動作像幼獸尋求庇護。
“我不走。”
她輕聲承諾,手指穿過他汗濕的發間,驚覺這是相識以來第一次見他示弱。
顧知宴的呼吸漸漸平穩,卻始終沒有鬆開她的手。
他的睡顏出奇地平靜,那些平日裏緊繃的線條全都舒展開來,像個終於放下防備的少年。
床頭櫃上的手機又亮了一下。
蘇雨煙拿起來,看到鎖屏上顯示著日程提醒:
“上午900 帶蘇雨煙參觀新實驗室取消所有其他會議)”。
她的眼眶突然發熱。
在這個安靜的黎明時分,蘇雨煙第一次清晰地意識到,有些感情就像非歐幾何裏的平行線,在某個維度終會相遇。
清晨六點十七分,蘇雨煙靠在床邊的扶手椅上打盹。
她的長發散落在肩頭,睫毛在晨光中投下細碎的陰影。
朦朧中,她感覺自己被一雙有力的手臂輕輕托起,落入一個帶著雪鬆氣息的懷抱。
“嗯......”
她無意識地往那處溫暖靠了靠,額頭抵上堅實的胸膛。
顧知宴的腳步很輕,像是怕驚擾一場易碎的夢。
他低頭看著懷中熟睡的女孩——
她的真絲睡袍領口微敞,露出一小片瑩潤。
指尖在即將觸及時停住,最終隻是輕輕將她放在尚有餘溫的床鋪上。
上午十點零七分,蘇雨煙翻身將臉埋進枕頭,忽覺觸感不對,記憶裏客房枕頭該是薰衣草香,此刻鼻尖卻縈繞著冷冽的雪鬆氣息。
她茫然望著天花板上陌生的星空投影儀,昨夜分明沒有的,此刻卻流轉著極光般的青藍。
羽絨被裹得太緊,翻身時帶起一陣鬆木烘烤過的暖意,這才驚覺自己竟躺在顧知宴睡過的位置。
床頭鵝卵石造型的加濕器噴著白桃味水霧。
她撐起身子,真絲床單在腰側壓出細褶,左側枕頭凹陷處還留著個人形輪廓。
指尖撫上去,餘溫像被陽光曬透的鵝卵石。
墨色大理石台麵上躺著張便箋紙,被亞曆山大變石鎮紙壓著,字跡比平時多了幾分潦草:
“課假已請,智腦項目暫停一日。
廚房煨著砂鍋粥,記得加南薑末。
晚七點歸。
知宴。”
“歸”字最後一筆拖出毛邊,像是書寫時被人打斷。
手機屏幕亮起,是唐果發來的消息:
“顧氏智腦今早發了公告,核心算法組全體放假一天!穗穗說看見顧總七點多就去了公司,西裝都沒換......奸笑.jpg”
蘇雨煙撐起身子,被單從肩頭滑落,露出雪白的肌膚。
她猶豫片刻後發了一條微信:
“顧總,退燒了嗎?”
消息剛發出,手機就震動起來——
顧知宴直接撥來了視頻通話。
蘇雨煙慌忙攏了攏睡袍領口,手指不小心碰到接聽鍵的瞬間,屏幕上映出顧知宴俊朗的麵容。
“醒了?”
顧知宴的聲音透過揚聲器傳來,比昨夜清朗許多,卻莫名讓蘇雨煙耳尖發燙。
她下意識地把手機拿遠了些,隻露出半張臉:“嗯......您感覺好些了嗎?”
鏡頭忽然升高,露出全景玻璃幕牆外的城市天際線。
顧知宴靠在黑色皮革椅背,左手支著發紅的額角,右手將體溫計對準鏡頭,36.9c的數字在陽光裏泛著瑩綠。
“顧氏醫療總院今早送來的無接觸測溫儀。”
他屈指彈了彈玻璃幕牆,“誤差不超過±0.1c。”
蘇雨煙注意到他耳後貼著枚淺金色退熱貼,與鉑金袖扣渾然一色:“這就是顧總帶病上班的理由?”
屏幕裏的男人微微傾身,似乎想看清她的全貌。
這個動作讓他領口微微敞開,露出一小片鎖骨。
“多虧某位小數學家的照顧。”
他唇角微揚,“睡得好嗎?”
蘇雨煙注意到他眼下淡淡的青色,顯然這人根本沒好好休息。
“比您睡得好。”
她小聲嘀咕,隨即意識到失言,急忙補充,“我是說……您該多休息……”
顧知宴低笑一聲,那聲音像大提琴的共鳴,震得蘇雨煙心尖發顫。
“擔心我?”
陽光突然變得太灼熱,蘇雨煙感覺臉頰發燙。
她垂下眼簾,長睫毛在臉上投下細密的陰影:“隻是……職業關懷。”
“煙兒。”
這個稱呼讓房間的空氣突然粘稠。
蘇雨煙整個人縮進涼被,真絲睡袍腰帶散成莫比烏斯環。
顧知宴的喉結在陽光裏劃出優雅的弧度:“窗簾該拉開了。”
她這才發現遮光簾還緊閉著,慌忙摸向床頭遙控器。
陽光如蜜糖潑進來的瞬間,顧知宴低笑:“果然和想象中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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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
“這間朝南主臥的陽光,”
他轉動著青瓷茶杯,杯壁映出她緋紅的耳尖,“最適合映你的眼睛。”
蘇雨煙把臉埋進羽絨被,桑蠶絲蹭過發燙的鼻尖:“您……為什麽叫我煙兒?”
“像一痕難以捕捉的煙影。”
顧知宴單手鬆了鬆領帶,這個隨意的動作在他做來卻格外性感,“不喜歡?”
蘇雨煙搖搖頭,又點點頭。
她聽到手機裏傳來顧知宴的輕笑聲,接著是他壓低的聲音:“抬頭,讓我看看你。”
那語氣溫柔得不容拒絕。
蘇雨煙慢吞吞地露出半張緋紅的臉,琉璃灰的虹膜邊緣因為羞赧而顯得更加湛藍。
“公寓還滿意嗎?”
顧知宴轉移了話題,目光卻依然鎖在她臉上。
蘇雨煙點點頭,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太大了……我一個人住有些浪費。”
“會有用處的。”
顧知宴意味深長地說,隨即看了眼腕表,“書房有你可能會感興趣的文獻。晚上六點,我讓司機來接你吃飯。”
這不是詢問,而是陳述。
蘇雨煙卻注意到他說“來接你”而不是“來接我們”。
“您不回來嗎?”
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這聽起來像是……期待。
顧知宴眸光微動,右手無名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那道細疤。
“晚上有個應酬。”
他的聲音柔和下來,“不過如果煙兒想見我……”
“我沒有!”
蘇雨煙急忙否認,卻因為動作太大讓睡袍領口滑落,露出半邊雪白的肩膀。
她手忙腳亂地拉好衣襟,聽到顧知宴低沉的輕笑。
“下午好好休息。”
他最後說,目光在她泛紅的耳尖上停留片刻,“晚上見。”
視頻掛斷後,蘇雨煙把滾燙的臉埋進枕頭裏。
她想起顧知宴叫她“煙兒”時微微上揚的尾音,心跳又漏了半拍。
手機突然震動,是顧知宴發來的一張照片——
他辦公室茶幾上,一個小玻璃瓶裏插著幾枝新鮮的銀杏葉,在陽光下泛著金邊。
“想起你父親。”
他附言道。
蘇雨煙眼眶突然發熱。
她輕輕撫摸屏幕上的銀杏葉,回複道:“謝謝您記得。”
“叫我知宴。”
對方秒回。
蘇雨煙咬著下唇,手指懸在鍵盤上許久,終於小心翼翼地輸入:“知宴……”
發出去的瞬間,她再次把頭埋進被子裏,像隻害羞的鴕鳥。
而六十八層董事長辦公室裏,顧知宴看著那個帶著省略號的回複,唇角勾起一抹罕見的、真心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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