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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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時光可以倒流,回到當初,人是否會改變當初的選擇?
對於此刻的曆劫來說,這是一個沒有答案的問題。 當日在人界春仙閣,沈衣雪與月瑤那一舞,曆劫是躲在暗處看得清清楚楚的。
他也曾經後悔過,若非自己執拗地將沈衣雪送回牙婆手,沈衣雪不會與月瑤結識,自然也不會有那充滿魅惑**的一舞,也更不會有沈衣雪與月瑤的惺惺相惜,無話不談,談到百無禁忌,讓他聽了也禁不住麵紅耳赤的話題,甚至不會有今日天魔舞的出現。
然而,若非遇到月瑤,他也許永遠都不會從這個美麗清雅,端正溫柔的女子身,看到那種別樣的風情吧?
算曆劫不願承認也不遠麵對,他自己心裏也清楚地如同明鏡一般:那一刻,那種妖豔嫵媚,誘惑人心的傾城絕豔,永遠都定格在了他的真魂深處。甚至,在他現身將那個吳康伯打暈之後,她的舉手投足間流露出來的風情,還有那每一字帶著誘惑的字眼,都如昨日般清晰。
曆劫有一瞬間的迷惑,到底哪一種想法,才能代表自己真實的內心,然而結果卻是更深的迷惑。
他沉默著,如同透明人一般,跟在沈衣雪與夜流觴身後。
夜流觴的頭都要大了,對於沈衣雪的分析,他當然不會質疑,因為他也有同樣的推測,然而一切都要建立在自己沒有受到風盈袖那一舞的蠱惑之!
如今要他如何向這個丫頭解釋?也不知道秦星到底有沒有按照他的意思,將那個風盈袖給拖走。
夜流觴道:“丫頭,要不我們去宗主大殿等結果,如何?”
說話的時候,沈衣雪已經被夜流觴拖住,改了方向,慢吞吞地朝著宗主大殿的方向走。
隻是,走了沒有多久,剛到一個拐角,還沒有走出去,前麵便有說話的聲音傳來:“這是怎麽了,表姐,你不是說出去一下,怎麽會成這樣?”
緊接著竟然是秦星的聲音:“柳姑娘,這個人得罪了宗主,宗主吩咐我將她從寢殿拖走……”
雖然隻是簡單的對話,透露的信息量卻是不少,夜流觴的臉一下變得無難看,沈衣雪一臉好,隻有曆劫一臉平靜,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何況,本來與曆劫無關。
不過,沈衣雪一時好心起,停住腳步準備繼續聽下去,曆劫自然是無所謂,夜流觴急得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如果真的不讓這丫頭繼續聽下去,還不知道她要想到哪裏去!
他也隻能盼著秦星不要太傻太憨直,一時不小心說了什麽容易引起誤會的話來。
沈衣雪的目光卻已經落在了夜流觴的臉,雖然沒有開口,那目光的含義卻十分明顯,讓夜流觴連冷汗都要冒出來了。
卻聽柳翩翩又問:“那你準備把我表姐拖到哪裏去?這不是已經出了宗主的寢殿嗎?”
這個問題似乎讓秦星有些為難,或者這個少年是真的為難該將風盈袖拖往何處。沈衣雪悄悄探出半個頭,正好看到秦星皺著眉,一臉苦兮兮的撓著頭發,顯然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有女子輕柔的笑聲傳來:“雖然不知道我表姐如何得罪了宗主,不過宗主也隻是說將她拖走,並沒有說要處罰她,是嗎?”
那邊秦星還沒有回答,這裏夜流觴漆黑英挺的長眉已經皺了起來:這個柳翩翩,看似溫和無害,平日裏也總是一副沉默寡言的樣子,不想一旦開口便讓人無法反駁!起她那個表姐風盈袖了,不記得要聰明了多少倍!
此刻的風盈袖被秦星放在了地,也正一臉的為難,聽到柳翩翩的話以後,眼睛頓時一亮,求助般地望著對方。
夜流觴的臉簡直鍋底還要黑:自己當時沒說處罰風盈袖,哪裏是真的不想處罰這個膽大包天的女人?隻是因為當時擔心沈衣雪,沒有來得及處罰對方而已,想不到此刻竟然被柳翩翩鑽了空子。
他正要衝出去,卻被沈衣雪一把拉住,以眼神無聲詢問:“你要去做什麽?”
夜流觴被她看得沒有了脾氣,難道要他說出去接著處罰風盈袖去嗎?萬一讓這個丫頭誤會了怎麽辦?
可憐的夜流觴還不知道,現在的沈衣雪已經誤會了……
柳翩翩的聲音還在繼續:“咱們都隻是普通門人,每日都要聽從宗主長老護法舵主堂主等人的吩咐,看他們的臉色行事,難免會因為一時疏忽大意,犯個小錯從而受到處罰……”
她說的動情,不要說秦星,沈衣雪幾乎都要被感染,對於躺在地動彈不得的風盈袖生出了一絲同情。
沈衣雪眨巴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壓低了聲音:“那個風盈袖到底哪裏得罪你了?”
她問完也不待夜流觴回答,再次從轉角處探出半個頭。這一次她的目光是落在地的風盈袖身的,在看清風盈袖身的衣服時,不由一愣,這身衣服,竟然讓她有種眼熟的感覺!
夜流觴在她一旁,隻能看到她的側臉,見她的臉露出驚之色,隨後又皺起眉頭,一臉帶著回憶的思索,也不知道她究竟想到了什麽,想要解釋卻又發現無從開口,一時竟然手足無措起來。
沈衣雪又看了兩眼,這才收回了視線,目光從夜流觴的身落到曆劫這個透明人身,又從曆劫身轉到夜流觴身,神色變幻不定,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她問曆劫:“你不好?”
曆劫沉默,看不出任何表情,搖了搖頭,隻回答了一個字:“不。”
沈衣雪卻不肯死心,唇角微微露出一絲譏誚來:“你應該看看,或者會有熟悉的感覺。”
曆劫一愣,有些莫名其妙的望了沈衣雪一眼,然後微微閉起了眼睛,竟開始以神念去感應。
然後沈衣雪看到,曆劫臉如同麵具一般毫無表情的臉,突然開始有了一瞬間的皸裂,變得古怪起來。
本來她是準備一直回避著曆劫的,對方不開口,她也不主動說話。隻是在看請風盈袖那一身打扮的時候,心頭不知怎的無名火起,“新仇舊恨”湧心頭,諷刺了曆劫幾句。
種如是因,得如是果。
曆劫睜開眼睛,卻又微微垂下眼瞼,回避了沈衣雪的目光。
雖然隻是一個瞬間,沈衣雪卻從其看到了一絲愧疚和後悔,如投入平靜水麵的細小石子,泛起一圈小小的漣漪,便複又歸於平靜。
沒有任何由來的,沈衣雪的心突然疼了一下,在這一個瞬間,她仿佛體會到了曆劫心的那種微微的,無奈的心疼和憐惜。
夜流觴將一切看在眼,風盈袖穿著什麽樣的衣服,和曆劫又有什麽關係呢,竟然讓沈衣雪以那樣的眼神來看對方?
沈衣雪搖了搖頭,仿佛這樣便可以將那種心疼的感覺甩開。深深的吸了口氣,將目光移到夜流觴的身,卻見對方正一臉無奈,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沈衣雪忽然有些好:“難道,風盈袖是因為穿那身衣服,得罪了你?”
風盈袖穿的什麽衣服?夜流觴愣了一愣,他隻記得那舞姿分外蝕骨**,最後記起的卻是對方胸口一片雪白除此之外,竟然一點印象都沒有!可是他又不能開口追問。可顯然在沈衣雪問出之後,他再伸頭去看更加不合適了。
一時望著沈衣雪,不知該如何回答。
“夜流觴,”沈衣雪收起玩笑之心,正色道,“如果風盈袖不是犯了什麽十惡不赦的大錯,暫時放過她可好?”
夜流觴心苦笑,我若放過她,不知道將來你肯不肯放過我?
“你不好她哪裏觸犯了我嗎?”夜流觴自己問完後悔了,沈衣雪都不追問,他幹嘛要哪壺不開提哪壺?
沈衣雪白了他一眼,反問道:“但是我問了,你肯回答嗎?”
夜流觴又是一愣,隨即便看到了那雙似乎能夠洞察一切的眸子。這一刻,仿佛所有的心思都被她看穿,竟然讓夜流觴生出一種無所遁形的感覺。
“何況,”聽沈衣雪繼續道,“隻要你肯答應放過她,我自然可以回頭去問她呀!”
“丫頭,你——”夜流觴覺得自己額頭冷汗都冒了,一時卻又哭笑不得,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對於剛才沈衣雪看著曆劫的那個譏誚眼神,也沒有心思再去多想了。
夜流觴揉了揉緊皺的眉心,沉吟半晌才道:“那你總得給我一個放過她的理由吧?”
“如果我說,我想讓你放過風盈袖的理由,是她那一身衣服呢?”沈衣雪一臉的認真表情,絲毫沒有玩笑的意思,“你會同意嗎?”
夜流觴再次一愣,再次下下打量了幾眼,才帶著一絲不確定地問:“難道是因為你喜歡她的衣服?”
這句話卻直接讓曆劫的臉黑了黑,隻是,夜流觴與沈衣雪交談,他實在是不便插嘴罷了。
“放過她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夜流觴想了想,沉吟著道,“你要答應我,不能追問,也不能追究今日之事,如何?”
沈衣雪想也沒想,正要點頭準備答應,卻聽一直沉默的曆劫忽然向夜流觴道:“既然你已經承認了這個丫頭天魔女的身份,難道連赦免一個普通門人的權力都不給她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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