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這不是家,是祭奠的墓碑(2024新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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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牧抱著夏沫,在江州夜色裏一路狂奔,他既擔心自己太快,顛裂女孩腹部的傷口,又擔心自己太慢,葬送少女最後的希望。
    在「虞」的幫助下,成功躲開姍姍來遲的執法官們後,他終於回到自己的小窩。
    小窩在一處清澈的河水邊,緊挨著江州最富裕的山海區。建在一處塌陷的石屋上,蘇牧來時這裏雜草叢生,蟲蟻遍地、硬幣大小的蜘蛛隨處可見。
    讓“媽媽”停止從國外打錢的那一天開始,他便為這一天的到來做準備,白天上學,放學找工作,夜裏去垃圾場淘金,挑人家不要的“寶貝”。
    幾個月下來,弄得也算像模像樣,就是頭頂有一塊光禿禿,天氣好時可以在這裏賞月看星星,一旦下雨那就遭老罪了。
    就憑幾張破帆布,雨勢稍微大一些,根本擋不住。今晚本來已經找到幾張石棉瓦,一番大戰下來,懷裏就隻剩個重傷昏迷的女孩。
    蘇牧推開沒有任何防盜功能的半舊木門,其實原來他是有想過,幹脆不裝門弄個門簾算了,直到有次回家發現床上坐著一隻大橘。
    就像今天這樣——
    “喵——”
    白、橘相間的大胖貓,跑到蘇牧腳邊,親昵地蹭蹭他的運動鞋。
    長滿青苔的石牆裏,矗立著一根根滿是鐵鏽的鋼管,肩負起承重柱的功能,蘇牧特意找來沒人要的紗簾,洗幹淨後纏繞在“承重柱”上,遮擋磨不幹淨的醜陋鐵鏽。
    小屋其實挺不錯,至少蘇牧是這麽認為的,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有電,照明全靠一台蓄電池台燈。
    打開並不明亮的燈,他小心翼翼地將夏沫,放在自己的床上。
    床品盡管很舊,但卻不髒,蘇牧已經拜托酒店清洗幹淨。不過考慮到夏沫,他將周日上午新買的被褥,從沒有門的櫃子裏翻找出來。
    “喵喵?”
    大橘乖巧地蹲在桌子上,歪著小腦袋打量著,主人從外麵帶回來的漂亮女孩。
    “虞,我現在應該怎麽辦,我感覺她好像已經死了,連脈搏的跳動都摸不到了。”蘇牧焦急地詢問,手放在夏沫額頭,冷如冰霜。
    「虞」說:『我需要釋放生命序列的權能,將她從死神手裏搶回來,但這需要你的配合。』
    “怎麽配合?我已經準備好了!”
    「虞」沉默了,蘇牧急了,連連追問,最後大腦中響起一句:『我需要你——』
    『把身體的控製權,交給我,我才能釋放生命序列的高級權能。』
    “交出身體的……控製權?”
    『我知道這個很為難你,但——』
    蘇牧打斷「虞」的話,沒有聽她解釋,隻是平靜地問出一句:“怎麽交出?”
    『我……』
    「虞」站在小花園中,愣神地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的少年。可愛的小臉蛋上,露出最誠摯的微笑,金色的眸子裏充滿喜悅。
    他,還是這般信任我,就像小時候一樣。
    「虞」想起小時候,她“偶爾”會欺騙小男孩,操控他的身體,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比如偷拿隔壁病房姐姐的口紅,往自己“xx”上塗。
    凡此種種,不勝枚舉。
    所以蘇牧就成了,精神病人眼中的神經病人。
    『你知道的,就像小時候那樣。』「虞」拉住蘇牧的手,兩人在小花園中完成身份互換。
    「虞」接替蘇牧成為這具身體掌控者。
    蘇牧在小花園裏催促著說:『快,趕緊救人吧!』
    “好的。”「虞」說。
    她抱起大橘,在它耳邊輕輕地說:“自己先出去玩一會,等姐姐忙完再回來。”
    說這句話時,「虞」點燃一雙璀璨的黃金瞳,蘇牧驚訝地看著,這雙黃金瞳比自己見過的任何一雙,都更加耀眼,更加漂亮。
    “我們終於見麵了。”
    「虞」掀開被子,將夏沫從床上扶起,右手放在她的頭頂,看見這一幕的蘇牧,頓時想起一句詩:仙人撫我頂,結發受長生。
    “差不多啊,就是這個意思。”「虞」回應著他的詩。
    耀眼的金色權能亮起,小花園中,百花搖動、蜂蝶齊舞,溫柔的風平地吹起,撫摸著每一株可愛的花朵。
    昏暗的小窩裏,被金色的權能與聖白的生命力量填滿,蘇牧看到夏沫蒼白的臉色正變得一點點紅潤起來,此外,房間裏除去的雜草,又開始瘋漲。
    那不過是權能的散逸,竟然能催動植物的快速成長,旺盛的生命力在小窩內綻放,夏沫身上的傷口在飛速愈合。
    不僅是腹部的彈孔,還有她身上其餘的累累傷痕,其中有許多傷痕並不是今天留下的,而是陳年舊傷。「虞」慷慨地一並,予以治療。
    一圈圈金色漣漪,從小窩蕩漾開,河裏的魚兒,林中的昆蟲,無不歡慶著神聖的一刻,就連樹木也跟著搖晃自己的枝杈。
    權能一點點釋放,夏沫一點點康複。蘇牧看到“自己”的臉色,或者說是「虞」的臉色,一片蒼白,仿佛身體被掏空。
    『你沒事吧?』蘇牧關心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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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
    「虞」嘴唇顫抖,顯然狀況並不是很好,“沒事,現在的你還太過弱小,我也不能發揮完全的實力,消耗有些大了。”
    生命序列的純白光芒越來越暗,最後消失在「虞」的手心。她無力地向前跌倒,同時回到小花園裏。
    『我有些累,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虞」退出控製,將權限交還原主。
    蘇牧睜開雙眼,從小花園中,回到現實世界,發現自己正倒在夏沫懷裏,她張漂亮的臉蛋,離自己不過幾厘米。
    他嚇得彈跳起來。
    “我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好在夏沫並沒有醒,但蘇牧發現她的身體,依舊冷的像一塊冰,毫無溫度。
    『取點柴火來,就在窩裏燒。』
    “好。”
    蘇牧立即照辦,柴火他收集了不少,這裏沒電什麽都離不開火,多囤點木頭,總沒有壞處。搬來幾塊碎石、紅磚,簡易壘起,將木柴碼好。
    點燃打火機,燒掉一頁課本,引燃火苗。細心嗬護,小口小口吹著氣,並繼續往裏麵添加燒著的紙張,直到最後點燃木頭。
    “好了!”
    『把夏沫的外套脫掉,你也脫掉,抱緊她,然後裹好被子。』「虞」繼續指導著。
    “啊?”
    蘇牧以為自己聽錯了,慌忙擺手,連忙拒絕,磕絆地說:“這這這,這不行,她她她,我我我,這這這,這是玷汙人家……”
    “我不幹這種‘尹誌平’的缺德事。”
    “再說了,她她她……成年了嗎?”
    『……』
    「虞」簡直無話可說,在小花園中休息片刻後,吐槽:『你是什麽思想迂腐的封建衛道士嗎?她要死了,你還在想什麽玷汙不玷汙?』
    『又沒有讓你把衣服全脫了!』
    『人命大於天!』
    『笨蛋!』
    『並且她早就成年了。』
    蘇牧被罵得全然沒有脾氣,摸摸鼻子,連續做著深呼吸,做好心理建設後,脫掉外套抱緊夏沫,裹上被子。
    “嘶——”
    “冷冷冷——”
    蘇牧感覺懷裏抱的,根本不是軟香的姑娘,而是一大塊又冷又寒的人形冰塊,哪有大活人體溫是負的啊!
    『焐熱這塊冰,她就能活下來,這全都看你了。』
    『我累了,需要休息。』
    “好好,好——”
    蘇牧躲在被子裏瑟瑟發抖,他感覺懷裏的夏沫,正貪婪地吮吸著自己的全部熱量。望著房間中的火盆,這時,他才明白,這不是給女孩準備的,而是給自己準備的。
    還好房子沒封上,不然鐵定中毒。
    大橘叼著新鮮的魚回來時,看到主人抱著漂亮女孩,已經睡倒在床上。它本來還想叫主人一起吃魚的,今晚河裏的魚,格外肥美!
    清幽月光透過裂縫,照進小屋裏,照在沉睡的兩個孩子臉上。石碓裏的木柴,劈裏啪啦地燒著,一點點化成黑色的灰塵。
    今夜房間裏格外溫暖,就連大橘都慵懶地伸個懶腰,盤在床頭沉沉入睡。
    權能可以成就繼血種,同樣也能吞噬繼血種,夏沫站在荒無人煙冰原上,四周狂暴的寒風,吹得她難以睜開眼。
    身體的溫度正飛速流逝著,她蜷縮在地上,裹緊身上唯一的外套,蘇牧的校服外套。看著四周蒼茫的白色雪原,夏沫清楚地知道,自己序列失控了。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但卻是最危險的一次。這一次,恐怕再也挺不過去了。她有些心灰意冷,有時想想,與其活的這麽累,不如幹脆一死百了。
    可是夏家,下一輩的重擔,全部在自己肩上,夏沫不想愧對父母,更不想拋下姐姐,最舍不得的還是爺爺。
    她抱緊自己,堅定信念,打算硬扛這場浩劫。慘白的天空,忽然裂開一道巨大的縫隙,一輪金色的太陽冉冉升起。
    陽光照在身上,驅散寒冷,無比溫暖。
    睡夢中的夏沫調整著姿勢,死死抱緊懷中的“太陽”。
    ……
    ……
    林間響起空靈的鳥鳴,上午的陽光穿過樹林,留下一條條斑駁的光路。夏沫感覺身子有些熱,想掙脫緊抱的太陽。
    睫毛微微顫動,她再次睜開雙眼,金色的陽光滿眼都是。
    再一次看見太陽的感覺,真好!她想著。
    大橘探出小腦袋,好奇地打量著主人懷裏的小姑娘,她可真漂亮,難怪主人會喜歡。
    “喵——”
    橘貓發出友好的招呼。
    “好可愛的小貓咪。”夏沫想伸手去摸,卻發現自己纏得死死的,動彈不得,她抬起頭,看到一張無比熟悉的稚嫩臉龐。
    “蘇牧?”
    “蘇牧!”
    少女的叫聲吵醒沉睡中的少年,夏沫發現後立即閉眼裝死,難道說昨天晚上,自己緊抱不放的“太陽”,其實就是蘇牧?
    完蛋了,完蛋了,這事該怎麽收場?
    丟死人了,早知道就應該趁他還沒睡醒,自己先偷偷溜掉!
    爺爺知道後,不會把他皮扒下來吧?
    想到這夏沫不禁打個寒顫,這時她才發現,自己像條八爪魚,同樣死死抱緊對方不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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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熱。”
    蘇牧從雜亂的夢裏醒來,昨晚真是太累了,一會夢見自己在救夏沫,一會夢見自己被“捉奸在床”,不停地給慕芊凝解釋。
    鬆開被子,少女的體香撲麵而來,是非常好聞的自然花香,就是聞不出來具體是哪個品種。
    蘇牧醞釀片刻,清醒後,掏出自己的手,去摸夏沫的額頭,“熱了熱了,應該不會死了,那用不上我了吧?”
    “昨晚真是冷得可怕,北極也沒這麽冷吧。”
    放屁!北極比我冷多了!夏沫在心中吐槽一句。
    蘇牧小心翼翼地扣開死死抱緊自己的小手,躡手躡腳,像個“隔壁老王”似的鑽出被窩。掩好被子後,拿起桌上的諾基亞。
    點亮屏幕:10:33。又曠課了!
    才振作一天就又曠課了,也不知道芊芊和同桌會怎麽看自己,臉都丟完了。
    還有一條遠洋短信,是“媽媽”發來的,信上說,她一定會在高考之前回來,給自己助威打氣!
    “咕——”
    忙碌一晚上,肚子早就開始抗議、造反,蘇牧回頭看了一眼夏沫,想了想,拍拍桌上的大橘,吩咐說:“你在這裏乖乖的,替我看好她,我去去就回。”
    說完離開小窩。
    夏沫顫抖地睜開左眼,確定房間沒人後,剛準備起身“逃跑”,忽然聽見蘇牧的聲音,嚇得立馬縮回被窩裏。
    “怎麽感覺被子好像動了?難道醒了?”
    夏沫雙眼緊閉,把頭埋進被窩,一動不敢動。
    “可能眼花了吧。”說完,再次離開小窩。
    夏沫這次沒敢輕易亂動,而是在等,看著屋外的陽光,他一會應該就會去學校吧。等他去上學,自己再走!
    等上片刻後,她感覺時間差不多了,悄悄從被窩裏鑽出來,穿上自己帶血的衣服。摸到小腹的時候,發現身上傷疤居然愈合了。
    “怎麽回事?”
    夏沫急忙掀開衣服,發現子彈留下的疤痕,隻剩下一個小小的圓形傷疤。另外,身上其餘傷疤,包括以前訓練留下的陳年傷疤,居然神奇的都消失了。
    “難道說,蘇牧是強大的生命序列,但是不對啊,他明明沒蘇醒序列。”
    疑惑中,木門打開,夏沫與蘇牧對上視線。
    “你醒啦?感覺怎麽樣,需要去醫院嗎?”
    蘇牧掃了一眼女孩光滑平坦的小腹,知道她在檢查傷口,轉頭拿走一旁的燒水壺,“餓了沒,我給你弄點吃的墊墊肚子,你先坐會。”
    夏沫尷尬地放下衣服,見對方神色如常,也不好說什麽。畢竟自己傷口是人家治愈的,小命也是人家救的。
    蘇牧離開後,她百無聊賴在小窩裏四處看看,發現地方雖小卻是五髒俱全,生活用品一應俱全,除了有些破舊。
    房間內唯一新的東西,就是昨晚自己蓋的被褥。
    桌上擺放的諾基亞7610,與周圍的環境顯得格格不入,忽然想起什麽的夏沫,喊著:“我可以用你的手機嗎?我想——”
    “可以!”蘇牧的聲音從屋外傳來。
    夏沫拿起手機打開短信,準備給家裏發個平安信,卻看見男孩的信箱裏全是“垃圾”短信,隨便點開一條都是不堪入目的辱罵。
    最新的幾條辱罵短信,甚至還沒來得及“拆封”。
    所有辱罵短信,都來自兩個號碼。
    夏沫看得疑惑,但也沒多想,大概是誰的惡作劇吧。她編輯短信,將自己編好的理由,發送回家裏。
    放下手機,走出小窩。溫暖的陽光,灑得滿臉都是。
    ……
    ……
    遠遠地,她看見蘇牧赤裸著上半身,從清澈的河水中走出,手裏抓著兩條肥美的魚,一條遞給胖橘貓,一條蹲在河邊熟練地處理著。
    石頭壘起的簡易爐灶上,清水被燒得滾沸。
    臨近中午,氣溫逐漸升高,陽光曬幹蘇牧身上的水分,他穿上上衣,拎著處理幹淨魚,從河邊回來。
    “不坐會嗎?”
    “休息夠了。”
    蘇牧從塑料袋中,拿出桶裝泡麵,羞赧地說:“不好意思啊,周圍沒有菜場,我隻找到一處小賣部,泡麵應該能吃吧。”
    “我不挑食。”夏沫說。
    “好,我剛從河裏抓了魚,給你煮魚湯,沒什麽調料可能不會很好喝,但絕對夠新鮮。”蘇牧將熱水注入泡麵,開始準備魚湯。
    “不用那麽麻煩。”
    夏沫接過泡麵,有些不好意思,還欠人家一條命沒還,現在還又吃又喝的。她捧著泡麵,坐在一旁的木椅上。
    “其實,我也想喝一點。”蘇牧說,“給家裏人發信息了嗎?”
    “嗯,他們一會就來。”
    “好啊。”蘇牧倒入剛買來的油,煎好魚,倒入熱水,“以後不要做這種危險的事了,那種荒郊野嶺,不是每次都能遇見人的。”
    “隻要能遇見你就好了。”夏沫笑著。
    “你——”
    “不說我的事了,說說你唄。”夏沫打算,準備“念咒”的蘇牧,指著身後的小破屋,好奇地問,“你住在這裏,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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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有家。”蘇牧是笑著,說出這句話的。
    “沒有家?”
    夏沫瞪大眼睛,歪著小腦袋,一臉的不可置信。她小口小口地吃著泡麵,天下最美味的東西,就是“餓”,隻要你足夠餓,吃什麽都香。
    她以前從來不吃這種“垃圾食品”。
    蘇牧從鍋中掏出煮熟的紅薯,撕開皮大口大口地啃著,一塊接一塊,噎到就喝點水順順。
    夏沫看著自己手裏的泡麵,又看看男孩手裏的“土疙瘩”,更為驚訝地問:“你,你平時就吃這些?”
    她一直以為,能在那種高檔次咖啡店工作,蘇牧的家庭條件,不會差到這種地步。在夏沫的印象中,這種吃了會捶胸的紅薯、白薯,是用來喂豬的。
    “沒有啊,我中午都吃蹭浮寧寧家的飯,很好吃的。”蘇牧的眼裏滿是亮光,仿佛浮寧寧家的飯,是天下最美味的食物。
    “我知道這個,那其他時候呢?你又不是天天都能蹭到。”夏沫看著自己的泡麵,抿著嘴,心裏不是滋味。
    “要是忙的話,就在路上買胖胖的白麵饅頭,不忙的話,就自己煮紅薯、白薯吃。”蘇牧一五一十地說,手中幹飯的速度是一點都沒停。
    “那,這桶泡麵,給你——”
    蘇牧搖著頭,拒絕說:“我不吃泡麵,對我來說,這東西一桶兩桶根本吃不飽。”
    夏沫心裏難受,叉子不停戳著碗裏的麵。
    “你幹嘛這樣看著我啊?我又不是什麽——”蘇牧舉著手中的紅薯,解釋說,“這個東西其實很好吃的,再說了以我現在的條件,能吃上這些已經很不錯了!”
    “我聽樓下老一輩人說,以前大饑荒的時候,他們餓得隻能吃柳葉、啃樹皮。有不少人因為吃了觀音土,被活活漲死。”
    “我隻是單純的食量大,所以暫時隻能吃這些,等我,你等我發了工資,我肯定,肯定多買幾桶泡麵犒勞一下自己!”
    夏沫沉默地看著他,蘇牧說這些話的時候,仿佛並不難受,那雙清澈的雙眸裏,透著對未來希冀的光。
    “你父母呢?”她問。
    蘇牧被問到死穴,眼中的光逐漸熄滅,他低著頭繼續啃紅薯,良久,才用平靜地口吻說:“他們啊,他們都不喜歡我,不願意養我。”
    “親生父母在我五歲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不過!我還有一個‘媽媽’,她說過段時間就會回來的!”
    “啊?”
    夏沫簡直不敢相信,這種人倫悲劇居然會在2005年發生,還是發生在國立京臨高中的學子身上。
    “這不是,喜不喜歡的問題!”她忽然情緒激動起來說,“這是法定的義務,也是法律賦予你的權利!你要保護自己啊!”
    “那我是不是——”
    蘇牧抬起頭,情緒平穩,麵無表情:“等他們老了後,還要贍養他們?夏沫,權利與義務是對等的,不是嗎?”
    “……”
    他回到屋裏,拿出自己的諾基亞,找到錄音,將周五晚上爆發的爭吵,放給眼前這個“純良”的女孩聽。
    夏沫聽完,徹底沉默,她不知道自己應該說點什麽,是安慰眼前少年,還是幫他出這口惡氣。
    蘇牧關上手機,說:“我不想履行贍養義務,自然就不能接受養育權利。到時候就算法律不認可我拒絕贍養,就憑這個錄音,我在道德層麵也不會虧欠良心。”
    夏沫嘴裏苦澀,嚐不出半點味道,對麵男孩說的每一句話,都猶如一把鋒利的刀,狠狠割在自己心頭。尤其看到他說這些話時,麵色平靜、情緒毫無波瀾,便格外心疼。
    “我……”
    蘇牧注意到善良女孩的情緒變化,立即換上輕鬆的口吻,笑嘻嘻地說:“你看你,我都不在乎,你傷心幹嘛!再說了,我都已經十八歲成年了,我能對自己的未來負責!”
    “你看我在咖啡店的兼職,不就特別好?老板人很不錯,工資開得也高,生活嘛,就是這個樣子的,隻要你努努力,總會比現在過得更好。”
    “你說,對吧!”
    其實不對,資本家又不是慈善家,兼職能賺幾個錢?夏沫望著對方,那副樂觀開朗的樣子,心裏更加不是滋味。
    蘇牧見女孩吃不下,知道那套“騙自己的鬼話”,對她沒有用,於是換一種方式說:“既然買了,就要吃,不能浪費,不然損失豈不是更大?”
    “我們無力改變過去已經發生的,那就好好珍惜現在有的東西。吃吧吃吧,況且我相信,你肯定會把泡麵還給我的。”
    夏沫聽出了對方的弦外音,盡管嘴裏沒有味道,依舊大口大口地吃著麵條,填飽饑餓的身體。
    隻是低下頭,便再也壓製不住情緒的爆發,眼淚止不住地流入麵湯。
    此刻,她終於明白了,身後的小屋,不是他的家,而是祭奠過去的墓碑!
    蘇牧起身,把鹽加進魚湯。
    “湯可以喝——”
    天空傳來螺旋槳的聲音,抬起頭,一支全副武裝的特種部隊,空降在河邊,黑洞洞的槍口瞄準著嫌疑人——蘇牧。
    蘇牧嚇得連忙扔掉勺子,舉手投降。
    夏沫神色不善,無處發泄的怒火,似乎有了完美傾泄的對象。
    到底是哪個蠢貨在指揮?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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