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心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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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祿山先是被李延寵一把大火燒的皮開肉綻,接著又在唐軍麵前被扒光衣服當眾鞭刑,麵對身體和心靈的雙重創傷,安祿山病倒了,就連和親使團回長安他都沒有送行。
安祿山躲在府中靜養,心中一直平靜不下來,他把這次的事情前前後後想了幾百遍總覺得這次事情太過於詭秘,可是自己卻想不通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安祿山想不通於是就把嚴莊叫到了大帥府,然後把自己的疑惑說給了嚴莊。
嚴莊不動聲色的聽安祿山講完歎了一口氣說道:“屬下幾天前派捉生將出關抓了幾個俘虜,根據俘虜的口供推測我們極有可能被人算計了!”
安祿山一聽立刻站了起來眼中閃過一道厲色咬著問道:“查出來是誰嗎?”
嚴莊搖了搖頭說道:“沒有!從俘虜那裏隻得到一個消息,三月初奚族和契丹得到一個消息:和親是假,和親使團和範陽唐軍裏應外合剿滅奚族和契丹是真,隻不過傳播時間不長,所以我們沒有得到消息。”
安祿山一聽頓時摸不著頭腦這也太玄乎了吧,自己偷襲奚族和契丹隻不過是臨時起意,別人是如何預知自己會偷襲饒樂的?如果真有這麽個人,這人除非是神仙。
嚴莊看了看神情迷茫的安祿山說道:“我也很迷惑!並且其中還有個細節讓我覺得很不尋常。”
安祿山疑惑地問:“什麽細節?”
嚴莊看了看安祿山說道:“劉駱穀給大帥送書信的時間和李延寵得到消息的時間幾乎一致,前後錯不過一天,就因為劉駱穀的書信才有了我們的布局。”
安祿山一聽有些對嚴莊不瞞了說道:“嚴先生我知道你和劉駱穀之間有間隙,但是你不能這樣隨便毫無根據的猜測硬套,同一時間發生的事多了,八竿子打不著的事怎麽能套在一起呢?劉駱穀這樣做也沒什麽好處啊?其次他也不知道我們會臨時決定偷襲饒樂,就算有內鬼也應該是在範陽……”安祿山說完有意無意看了一眼嚴莊。
嚴莊太了解安祿山了,安祿山生性多疑、陰險狡詐,如果沒準確的猜測他也不敢說。
嚴莊連忙說道:“屬下不是覺得劉駱穀有問題,而是覺得劉駱穀不知道他自己被人利用了,其中還有一個細節大帥可能忘了,這次和親衛隊本來是左領軍衛,後來才被換成了河東軍,並且衛隊總管李光弼可不是河東軍將領而是朔方將領。”
別人要對付自己安祿山可能不信,但是王忠嗣要對付安祿山安祿山絕對不會懷疑。
安祿山眯著眼睛問道:“你的意思是說劉駱穀被王忠嗣利用了?”
嚴莊沉聲道:“不可能是王忠嗣,因為王忠嗣自己也不敢私自更換衛隊,除非陛下同意,何況我們以前就討論過李倓就是陛下派來搗亂的,借機敲打我們。”
安祿山聽嚴莊說完心中一驚問道:“你的意思是所有事情是陛下布的局?”
嚴莊沉思了一下說道:“屬下認為陛下本意應該是讓李倓故意挑起奚族和契丹動武,然後你可以借機出兵滅之,隻不過我們被劉駱穀的書信幹擾了,都怪我們公事私事攪和在一起,讓我們失去判斷。”
安祿山聽嚴莊說完狠狠扇了自己一個耳光懊惱道:“都怪我豬油蒙了心,因為一個女人誤了大事啊。”
嚴莊看了看沮喪的安祿山說道:“隻不過屬下想不明白一件事!”
安祿山問道:“什麽事?”
嚴莊說道:“如果是陛下布局沒必要用劉駱穀來幹擾我們!這是多此一舉!”
安祿山沉思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臉,他覺得自己剛才的一巴掌挨的有點冤。
安祿山連忙說道:“嚴先生繼續說。”
嚴莊說道:“布局的應該還有一個,並且這個人把所有人當做了棋子包括陛下,他利用劉駱穀的目的就是讓我們配合他演戲。”
安祿山疑惑道:“什麽意思?”
嚴莊說道:“假如沒有劉駱穀這封信,我們會不會提醒使團不要進駐西山窪地?”
安祿山說道:“肯定不讓他們去啊,那是死地,我們不就是為了報複李倓才沒說的嗎?”
嚴莊說道:“如果沒有水淹使團,李延寵和李懷節還敢偷襲使團嗎?”
安祿山說道:“肯定不敢!河東軍可不是吃素的,他敢胡來就是作死。”
嚴莊沉痛地說道:“所以必須留一個破綻給李延寵讓他動手,不然和親就成了,我們算計來算計去其實都是人家算計好的。”
安祿山思前想後搖了搖頭說道:“嚴先生你說的不對呀!那人這麽做和我們有什麽關係。”
嚴莊歎了一口氣說道:“關係大了!如果我們不頻繁調動軍隊,怎麽坐實和親是假,裏應外合這個謠言是真的,怎麽逼著奚族和契丹狗急跳牆偷襲使團。”
安祿山後背有些發涼,沒想到有如此心計的人。
安祿山說道:“此人就不怕東窗事發嗎?”
嚴莊苦笑道:“他怕什麽?他什麽都沒做,所有參與的人都覺得自己是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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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祿山搓了搓手問道:“嚴先生可知此人是誰?”
嚴莊沉思了半天說道:“有可能是建寧郡王李倓!”
嚴莊說完安祿山獰笑道:“嚴先生說笑了吧!就那個喜歡睡人妻女的紈絝子弟?”
嚴莊說道:“原來我也不會想到他,但是你在黃家嶺被伏擊以後,後麵所有的事都是他一手主導的,一個好色的紈絝子弟怎麽可能把事情拿捏的分毫不差。”
安祿山聽嚴莊說完收起了戲謔之心,而是問道:“他如此費盡心機為了什麽?”
嚴莊不確定地說道:“有可能是女人!”
安祿山不爽了怒道:“就為了我的小妾嗎?”
嚴莊說道:“不是小夫人!而是宜芳公主!”
安祿山還是不信說道:“為了一個女子大動幹戈,費盡心機怎麽可能?”
嚴莊說道:“這是他們的傳承!”
安祿山終於沒有理由反駁了,事實就擺在那裏。
過了好一會安祿山才陰沉著臉說道:“按嚴先生的意思所有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隻有我一個人出力又出人,並且女人不僅被人睡了,還被人戲耍利用,最後還在陣前被人羞辱?”
嚴莊聽安祿山說完歎了一口氣補充道:“讓李延寵和李懷節逃走,說不定還會受到陛下懲處。”
嚴莊的神補刀徹底讓安祿山崩潰了,安祿山發出一聲淒慘又絕望的慘叫:“啊……我日你奶奶個熊的!氣煞我也!”
說著抓起一個胡凳就在屋內“砰砰啪啪”砸了起來,嚴莊也不勸阻隻是躲在一邊默不作聲。
安祿山終於砸累了,然後癱坐在地上披頭散發地說道:“嚴先生有沒有另外一種可能就是有人指使他這麽做?”
嚴莊雙眼閃過一道寒光說道:“安帥說的可能性也很大,但是不管是李倓本人還是他背後的指使者,李倓都脫不了幹係。”
嚴莊是這次事情的主要謀劃者,他被李倓玩弄於股掌之中他很不服,其實他心裏也憋著一股怨氣。
安祿山恨恨地說道:“說不定因為此事朝廷裏麵還會有人發難呢,我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嚴莊惻隱一笑說道:“咽不下就去陛下那裏告狀。”
安祿山急了連忙說道:“嚴先生使不得,這種事隻有傻子才會做!”
嚴莊微微一笑說道:“陛下喜歡傻子!”
高尚自從回到長安以後就沒再見過李倓,他所期望的升官也沒有一點動靜,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當初怎麽就那麽天真呢,一個無權無勢的皇孫怎麽可能會幫到自己?高尚此時此刻都有些想抽自己兩個嘴巴的衝動。
“嘟嘟嘟”輕微的敲門聲驚醒了神遊天外的高尚。
高尚氣急敗壞地坐直身體衝著書房的門吼道:“敲什麽敲?能不能讓我靜一會。”
門外的人似乎被高尚嚇住了過了好一會門外老奴才唯唯諾諾的說道:“主人有客拜訪!”
高尚一聽似乎想起了什麽更煩了說道:“就說我病了不見客!”
門外老奴說道:“遵命!”
老奴說完趕緊後退離開,但是老奴剛轉過身就聽到身後“吱呀”一聲,高尚打開門陰沉著臉從書房走了出來。
老奴聽到動靜連忙轉身鞠躬說道:“主人!”
高尚恢複正常的表情,清了清嗓子問道:“報家門了沒有?”
老奴躬身回道:“客人自稱安府主事劉駱穀!”
高尚一聽皺了皺眉頭喃喃自語道:“他來做什麽?”
高尚本來想通過劉駱穀和安祿山拉上關係,後來因為李倓的原因這事就忽略了,高尚低頭沉思了一下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見見劉駱穀。
高尚看劉駱穀第一眼,劉駱穀給高尚的第一印象就是陰鷙。
高尚看到劉駱穀臉上立刻堆滿了微笑說道:“劉主事大駕光臨,高尚有失遠迎,請劉主事不要見怪。”
劉駱穀謙遜一笑接道:“高參軍日理萬機,是駱穀打擾了高參軍才是!”
高尚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說道:“我一個左領軍衛倉曹參軍同正員哪有那麽多公務,劉主事就別埋汰我了!”
劉駱穀說道:“像高參軍這樣的大才隻得一個倉曹參軍同正員真是太委屈了。”
高尚苦澀道:“奈何生不逢時呀!”
劉駱穀惻隱一笑道:“高參軍不是生不逢時,而是缺個貴人相助而已。”
高尚聽劉駱穀說完瞬間沉默了。
劉駱穀直入主題說道:“我家大帥特別欣賞高參軍,因此特別吩咐駱穀一定要抽時間來拜訪一下高參軍,給高參軍送些土特產以表敬意。”
劉駱穀不等高尚發言轉身對著門外說道:“來呀!把東西抬進來!”
說真的高尚聽到劉駱穀這樣說都有些臊的慌,他和安祿山在範陽根本就沒見過麵,高尚自然也知道安祿山派劉駱穀來訪也絕對不會無的放矢,隻是上來就送禮讓高尚覺得很難為情,於是連忙說道:“使不得!使不得!”
高尚雖然嘴上說使不得但是身體很誠實,並沒有阻止下人往屋裏麵搬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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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口大箱子搬了進來,劉駱穀揮了揮說道:“打開!”
隨著箱子打開兩個箱子裏麵裝滿了金燦燦的金餅,另外兩個箱子裝滿了綾羅綢緞。
高尚哪裏見過這麽多東西,一瞬間雙眼有些挪不開。
劉駱穀看了看高尚的神情說道:“這是安帥的一點心意,請高參軍不要嫌棄。”
高尚回過神說道:“安帥送如此大禮,高尚受之有愧啊!”
劉駱穀微微一笑說道:“安帥愛才!平盧缺一個掌書記,不知道高參軍是否有意呢?”
高尚一聽瞬間激動了,雖然別人叫自己高參軍,但是那是別人抬舉自己,倉曹參軍同正員誰都知道是個隻拿薪俸沒有實職的閑散人員。
對於高尚這種寧當舉事而死,終不能咬草根以求活的人怎麽會隻當個閑散人員呢,但是平盧掌書記就不一樣了。
掌書記就像現在董事長的秘書,那可是親信,雖然職稱不高但是公司高層都得靠邊站。
高尚知道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但是高尚也知道安祿山既送錢又送官肯定是有什麽事有求於自己,高尚也不再賣關子於是問道:“安帥需要高尚做什麽?”
劉駱穀陰陰一笑說道:“想向高參軍打聽點建寧郡王李倓的一些事情。”
高尚沒有吭聲而是低眉沉思起來,劉駱穀沒有催促高尚,而是給高尚時間思考。
過了好一會高尚小聲問道:“我說了恐怕身家性命不保啊!”
劉駱穀湊到高尚耳邊說道:“高參軍盡管放心!您不用給我們說!過一段時間安帥就回長安了,到時候說給陛下就行了。”
高尚看了看劉駱穀問道:“我如果撒謊就是欺君,如果我說實話恐怕不太好吧?”
劉駱穀問道:“有什麽不好的?”
高尚看了一眼劉駱穀說道:“小夫人的事……。”
劉駱穀白牙一露說道:“我什麽都不知道,到時候你照實了說就行!”
高尚實在不明劉駱穀什麽意思,這劉駱穀還真不怕嗎?但是他也沒辦法。
其實劉駱穀不是不怕,而是因為他認為高尚說的是李倓和達奚盈盈的事,自己和達奚盈盈的事沒人知道。
其次另外一個主要原因就是劉駱穀和嚴莊有間隙,這個劉駱穀又是個記仇的人,他最厭惡的就是嚴莊借著安祿山的名義對他發號施令。當他收到嚴莊的信心裏就十分的不爽,因為信的最後嚴莊說事情是安祿山特別重視,其實嚴莊這樣做也是為了向劉駱穀說明事情的重要性,但是信到了劉駱穀這裏就被理解成嚴莊借安祿山名義欺壓他,真應了一句話:“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遠則不遜近也怨。”
劉駱穀回去後就給嚴莊回信說事情已經辦妥了,但是高尚為了自身安全隻會和陛下當麵說。嚴莊和安祿山收到劉駱穀的信很是高興,說不定到時候順著李倓這條線還能查出後麵的主事之人。即便沒有事隻要把水攪渾了事情極有可能會不了了之。
高尚送走了劉駱穀總覺得事情哪裏有些不對勁,先是李倓莫名其妙的登門拜訪,現在是劉駱穀又來,自己什麽時候成香餑餑了?
高尚想不明白緣由,但是他明白自己對於李倓和安祿山都有利用的價值,有價值就是好事,如果自己像以前一樣默默無聞,連別人利用的價值都沒有,自己怎麽會有出頭之日,隻要自己在其中把控好一個度說不定這就是自己飛黃騰達的開始,想通一切高尚心情瞬間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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