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爭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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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月的長安很冷,並且還下起了鵝毛大雪,整個長安城就像到裹了一白衣,楊悅在風雪中送走了自己的蓋世英雄。
    對於楊悅來說,自己縱有萬般柔情也攔不住李倓的萬丈豪情。
    楊悅抹掉嘴角的冰冷的淚水,對著李倓的方向喃喃自語。
    風烈雪凜天茫茫,欄冰道冷殿幽涼。
    良人一去千萬裏,獨伴寒燭想斷腸。
    楊悅長長的吐出了胸中一口幽怨氣說道:“青蓮!我們回去吧!”
    “公主!主子是個蓋世英豪,他雄心萬丈,如果讓他一直待在溫柔鄉裏會害了他!”
    青蓮小聲小氣的說道。
    “你給我閉嘴!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在多嘴多舌把你舌頭割了!”楊悅突然就發了火。
    青蓮一聽連忙伸了伸舌頭,縮了縮脖子。
    楊悅看了看青蓮的樣子,眼一瞪說道:“不服氣是不是?都是你主子給你慣的!你再得瑟把你賣了,還讓你雄心萬丈!”
    “公主奴婢錯了!你千萬別把我賣了!”青蓮有點慌了。
    “知道錯了就好!”
    十二年了這是李倓第一次離開長安,走在官道上李倓有種龍歸大海的感覺。
    麵對這著眼前的飄飄灑灑的大雪,李倓忍不住想吟詩一首,於是隨口唱吟道:“鮮衣怒馬少年郎,金甲銀槊破胡羌……。
    “李將軍這兩句詩詩是好詩,但是雖然有氣勢,隻是有臆想成分!”
    不等李倓吟完李倓身後就傳來了大詩人岑參的反對。
    李倓特意給岑參交代從軍沒有郡王隻有定遠將軍,因為郡王的身份會讓他在軍中有很多不便。
    李倓在馬上回身一看岑參,於是嘿嘿一笑說道:“大詩人不愧是大詩人,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做詩要基於事實經曆,不然就是無病呻吟!”
    李倓說道:“那我就想請教岑大詩人人,我怎麽無病呻吟了。”
    “將軍從來沒上過戰場,如何金甲銀槊破胡羌?”
    李倓很不喜歡文人的這種主觀臆斷的熊樣了,於是問道:“那你的意思是我就不能想了?”
    岑參高昂著頭,那神情和《西紅柿首富》裏麵那個經理一樣,道:“可以想,但是必須基於事實!”
    李倓咧嘴壞笑了一下,心道:你大爺的!我最討厭看到文人這種臭球樣了,看我不整死你。
    於是李倓說道:“既然岑大詩人說要基於事實,那就是必須我要有親身經曆才行了。”
    “不錯!正是如此”岑參繼續昂著頭說道。
    李倓於是接著吟道:“封侯拜將敕命封,哧溜回家睡嬌娘,這兩句基於事實吧。”
    “哈哈哈!哈哈哈……!”
    李倓的話音一落,十幾個隨行人員愣了一下,然後接著就哄笑起來,就連不拘言笑的王忠嗣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眾人的笑聲震的雪花亂飛,甚至有的人已經笑的趴在了馬背上。
    現場隻有兩個沒有笑,一個是一臉壞笑的李倓,還有一個是滿臉通紅縮著脖子的岑參。
    李倓看了看滿臉通紅一言不吭的岑參心道:“小樣!讓你給我臭顯擺!”
    此時此刻李倓十分想對岑參說:“我特別喜歡看你桀驁不馴的樣子。”
    不過最後李倓還是忍住了。
    不過這岑參還真的有點書呆子氣,過了一會說道:“李將軍可以把哧溜回家睡嬌娘改為衣錦還鄉娶嬌娘就不那麽俗氣了。”
    李倓看了看岑參的書呆子樣,不想在鬧下去。
    於是嘴裏念道:“鮮衣怒馬少年郎,金甲銀槊破胡羌,封侯拜將敕命封,衣錦還鄉娶嬌娘,改的好。”
    岑參“嗬嗬”笑了兩聲,不過比起剛才的桀驁不馴好多了。
    李倓和岑參第一次見麵李倓差點揍他,因為岑參是楊悅帶到王府的。
    李倓作為一個雄性動物和非洲草原上的雄獅沒有多大區別,所以他想揍岑參實屬正常。不過後來李倓弄明白事實原委才放過他。
    岑參是唐朝的大詩人,其中“忽如一夜吹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就是岑參的傑作。岑參家世顯赫,祖上出過三個宰相,他的祖父就是岑文本,後來因為他的堂伯父岑曦依附太平公主而遭到清算,雖然他們家是旁支,但是也受到了牽連,從此家道中落。
    公元744年二十九歲的岑參參加科舉中了進士,但是因為沒有關係卻隻得了一個九品中鎮兵曹參軍,對於心高氣傲一心報國的岑參來說,這讓他很是傷心難過。
    於是岑參就在選守期開始遊曆天下。
    在遊曆期間岑參到了河北清河縣,在這裏他遇到了時任清河縣令的張巡,二人一見如故相談甚歡。
    這個張巡在曆史上可是個牛逼人物,人送外號“吃人將軍”。
    安史之亂發生以後張巡死守雎陽,以七千人硬抗安祿山部將尹子奇十三萬河北十多個月。
    叛軍數量應該是個誇大的數字,但是幾萬人還是應該有的。
    在對戰的十個月當中,叛軍將領尹子奇被張巡打打的灰頭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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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巡的誓死抵抗保住了大唐江淮以南的糧食重地,為平定安史之亂保住了糧草後勤。
    書上說是尹子奇死傷十二萬,這個數據有點誇張,但是尹子奇肯定是傷亡慘重,死傷幾萬人是有的。
    在十個月的作戰中雎州城內因為糧食短缺發生了人吃人事件。
    根據《新唐書》記載:張巡對將士說“諸君經年乏食,而忠義不少衰,吾恨不割肌以啖眾,寧惜一妾而坐視士饑?”
    意思就是張巡殺了自己的小妾煮給守城士兵吃。說明了守城的艱難,也說明了古代的妾的地位和糧食貨物差不多。
    “初殺馬食,既盡,而及婦人老弱凡食三萬口”。
    以上意思就是先吃馬,然後吃完了開始吃婦女老人小孩,男人則留下來守城,吃了大約三萬人,可見當時睢陽城內的慘烈程度,堪比人間煉獄。
    張巡的事這裏就不再多說了後麵詳細講解。
    這岑參見了張巡就開始說自己的不得誌,張巡於是就給在長安做監察禦史的兄長張曉寫信,讓張曉幫助岑參找關係。
    岑參回到長安後就向張曉說了想投筆從戎的想法。張曉為了幫助岑參就找到了他的上級禦史中丞楊慎矜,因為他知道楊慎矜的女兒嫁給了建寧郡王李倓,他想通過這層關係幫岑參引薦給王忠嗣。
    岑參到楊慎矜的府上拜訪時,正好是楊悅回娘家的那天。這楊悅作為小才女自然是喜歡追星,一聽說是大詩人岑參立刻就同意幫忙,然後將岑參帶回了郡王府,想著讓李倓幫忙找王忠嗣。
    因為有李倓的引薦,岑參又是科舉進士出身,王忠嗣就將岑參作為自己的幕僚留用。
    李倓這次的目的地是隴右道的鄯州。長安距離鄯州差不多有一千六百多裏,因為時間比較緊,所以一路上李倓等人幾乎是馬不停蹄,差不多半個月才趕到了鄯州城外。
    即便李倓在長安每天練習騎馬,到了鄯州的時候李倓也有些扛不住,兩條腿走路都已經變形了。
    李倓還不是最殘的,最慘的是岑參,他出了大震關就扛不住了,褲襠裏都被磨的掉了一層皮,沒辦法隻能讓他跟在後麵慢慢前往鄯州。
    鄯州的治所是鄯州城就是今天的青海省海東縣,
    李倓跟著王忠嗣到鄯州城外的時候,一隊士兵早已經等候多時。
    到了近處李倓發現,迎接的將領隊伍裏麵竟然有自己的老熟人李光弼,隻是不知道他此時任何職務。
    站在隊伍最前麵的是一個四十多歲長的跟張飛一樣的番將,這番將李倓沒有見過,唐軍裏麵番將很多,所以李倓並沒有覺得奇怪。
    番將見到王忠嗣連忙迎了上來。
    “大帥!”
    王忠嗣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接著下了戰馬,李倓和王忠嗣的侍從親衛也跟著下了馬。
    “哥舒翰兵馬糧草輜重準備好了嗎?”
    李倓聽到王忠嗣喊那番將哥舒翰,這讓李倓猛的一愣心道:哥舒翰果然和大詩人王維形容的一模一樣。
    “而上將有哥舒大夫者,名蓋四方,身長八尺,眼如紫石棱,須如蝟毛磔。”
    哥舒翰回道:“一切按照大帥將令全部準備妥當!”
    “好!通知各軍、守捉明日天黑之前到湟水!”
    “得令!”
    隨後王忠嗣帶著眾將回城。
    李倓在人群中找到李光弼小聲說道:“李將軍別來無恙啊!”
    剛才人多李光弼沒看到李倓,這時突然看到李倓連忙就要行禮。
    李倓一看微微一笑連忙小聲小說道:“我是聖人敕封的定遠將軍。”
    李光弼一聽也是會心一笑說道:“李將軍好久不見啊!真沒想到你會來隴右!”
    李倓說道:“我也沒想到你會在隴右,我聽大帥說你不是去河西了做赤水軍使了嗎?”
    李光弼說道:“我最近接到的新軍令,我現在是臨洮軍兵馬副使。”
    李倓聽李光弼說完愣了一下,隨後興奮的小聲問道:“是不是要打仗了?”
    李光弼四下打量了一下小聲說道:“可能!”
    這裏說一下,湟水是今天的青海省湟源縣,為白水軍駐地,白水軍軍使就是哥舒翰。
    李倓跟著王忠嗣回了節度使府,然後就被王忠嗣獨自安排了一個小院子,小院子亭台樓榭,花鳥蟲魚,應有盡有,而且丫鬟、婆子仆人一個不少,整個配套設施一點都不比自己的郡王府差。
    不過讓李倓更生氣的是還給李倓配了兩個特別漂亮的貼身美姬,而且還是李倓特別喜歡的西域美女。
    吃過午飯李倓心裏就開始嘀咕起來:自己是來從軍打仗的,又不是來遊玩度假,給自己安排這些意欲為何?如果王忠嗣把自己像金絲雀養起來還不如回長安呢?李倓覺得自己需要找王忠嗣把話說明白了。
    李倓出了房門,門外院子裏一個小廝就跑了過來。
    “主子!”
    李倓直接了當第說道:“我要見大元帥!”
    “這……”
    “怎麽的?我不能見嗎?他在哪帶我去見他!”李倓有些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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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廝一看連忙說道:“不是不能見,是大帥不在府內!”
    李倓眼睛一瞪說道:“我靠!和你說話怎麽那麽費勁呢!你能不能別問一句說一句,沒一點眼色呢!”
    小廝一聽連忙說道:“大帥去了鄯城。”
    鄯城就是隴右道河源軍駐地,河源軍軍使是王難得,鄯城大概位置就是今天的青海省西寧市。
    “帶我去!”
    “主子……”
    “囉嗦什麽給我帶路!”
    李倓說著就像提小雞一樣,抓著小廝的前胸提溜著就向外走。
    小廝被李倓的舉動嚇懵了,他沒想到李倓看著一副書生模樣力氣卻這麽大,自己不說體胖如牛了,自己怎麽也得有說一百五六十斤吧,李倓就像提孫子一樣就把自己給拎了起來。
    小廝一看李倓不是好惹的主,連忙說道:“主子鬆手!小人給你帶路,小人給你帶路。”
    李倓聽到小廝求饒這才放了小廝。拳頭真的比講道理有效果,李倓知道給小廝講道理根本沒一點毛用。
    從鄯州出發到鄯城距離差不多有一百二十裏,李倓到鄯城的時候天還沒有黑。
    李倓在小廝的帶領下到了河源軍駐地,然後讓門衛進去通報。
    王忠嗣正在聽河源軍使王難得匯報軍務,聽說李倓竟然從鄯城追了出來氣的一臉鐵青,但是隨後又忍了下來。
    王忠嗣不是怕李倓和李亨,他是怕李隆基,畢竟李倓是李隆基特意交給他的,要是以前他早就跑到轅門外腳踹李倓了。
    王忠嗣沒辦法隻能讓人把李倓叫進了營帳。
    王難得看了看王忠嗣的臉色說道:“大帥!要不我先出去!一會再匯報軍務?”
    “不用!你坐著就好!”
    “得令!”準備起身離開的王難得重新坐了回去。
    李倓進了中軍大帳就看到了滿臉陰烏雲的王忠嗣,下麵還有一個四十多歲的武將。
    “大帥!”
    李倓還是懂軍中的規矩的沒有叫伯父。
    王忠嗣慢條斯理地說道:“你既然叫我大帥!你就應該懂得軍中規矩,沒有我的軍令你竟然敢私自離開節度使府?”
    李倓說道:“大帥就沒有把我當軍士,為何要用軍法治我的罪?”
    王忠嗣的臉色立刻青一塊白一塊。
    王忠嗣吐了一口悶氣沉聲說道:“行軍打仗不是你街頭鬥毆,我受聖人囑托,你萬不能出事了。”
    李倓繼續反駁道:“聖人也是行伍出身豈能不知危險?既然允許我從軍肯定是深思熟慮的,但是大帥卻將我作籠中金絲雀對待,我覺得大帥您這是在蔑視!”
    李倓一番說辭把王忠嗣給逗笑了。
    “嗬嗬!
    王忠嗣笑完以後臉色一變說道:”我蔑視你?據我所知你除了在長安的朱雀大街街頭逞凶鬥狠,你也沒其他能力吧?你不要說你在西山的事了,那不過是巧合而已。”
    西山的事很多人都是一直以為是個巧合。
    “那隻是大帥道聽途說而已,就算不提西山的事,我還幫陛下處理政務!這些大帥知道吧!”
    王忠嗣也挺搞笑,笑著說道:“對對對!我把這事忘了!但是這裏不是朝堂你隻動嘴就行了,你以為行軍打仗是靠嘴說的嗎?”
    李倓正想開口反駁卻聽到旁邊傳來從腹腔發出得咳嗽聲。
    李倓扭頭一看原來是身邊的那個陌生將軍在憋笑,整個臉都已經憋的通紅,王難得從來沒想到,一向不拘言笑得王忠嗣會竟然和一個毛頭小子鬥起嘴來,並且還有來有回。
    王忠嗣則感覺到了氣氛不對連忙收了笑容。
    李倓說道:“俗話說:是騾子是馬你必須拉出來溜溜,把我圈養起來肯定不行,你需要把我安置到軍中試試才知道,不是我吹牛,什麽孫武、吳起、白起、王翦、李牧、韓信、李靖的,都是土雞瓦狗,插標賣首之徒。”
    李倓吹牛逼不撿地方,舔著個大臉越吹越離譜。
    王忠嗣終於忍不了。
    “放肆!你當我中軍大帳是書場嗎?任由你在此胡言亂語!來人給我拖出去送回鄯州。”
    人都有偶像!即便王忠嗣也不例外,也不知道李倓點了他的哪個死穴,徹底讓王忠嗣火了。
    說話間四五個侍衛衝了進來,就要捉拿李倓。
    李倓一看連忙吼道:“慢著!李倓不服!大帥這是以勢壓人。”
    眾侍衛被李倓一聲吼震的愣住了。
    王忠嗣一看催促道:“把他嘴堵上,趕緊拖下去!送回鄯州”
    一旁的王難得一看這事鬧得。他雖然不認識李倓,不過看這情況李倓絕對是個有身份的人,不然也不可能在王忠嗣麵前這麽囂張。他十分懷疑這李倓有可能是聖人派來監視王忠嗣的,王忠嗣真要是得罪了這種人,到聖人那裏他胡言亂語一番就壞事了。
    王難得的連忙起身說道:“大帥!這小將軍不是說是騾子是馬……。”
    不得不說王難得也被繞進去了。
    王難得臉一紅連忙改口道:“大帥何不給小將軍一個機會?如果小將軍可以大帥豈不是埋沒了人才,小將軍如果做不了自然就回鄯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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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忠嗣聽了王難得的話瞬間沉思了起來。
    李倓一看連忙說道:“大帥隻管出題!我回答不上來立刻回鄯州,再不提行軍打仗的事。”
    王忠嗣一聽也好,如果真的就這樣把他困在鄯州,說不定他會搞出什麽幺蛾子的事情。
    “那好我問你一萬大軍一個月需要多少糧草。”
    李倓想了想說道:“一萬大軍每月需要糧草兩萬四千石,如果是從鄯州城往鄯城運糧則需要四萬石。”
    王忠嗣點了點頭,李倓說的數據和實際情況相差不多,看來李倓腦子裏有點東西。
    以明朝軍隊糧草後勤供應為例:士兵每天一升五合米豆,一個月就是四鬥五升糧。
    馬匹每天三升精料和士兵吃的一樣),一束幹草約十分之一石),一個月就是九鬥糧三石草。
    一萬軍隊,戰馬馱馬按五千合算,人吃糧4500石,馬吃糧4500石草石。即每月消耗糧草石。
    假設前線到糧倉之間有200裏長的後勤線,用牛車運送糧草,往返一次需要十五天,中途消耗40。所以每月需要供應糧草約石。其中糧食約石,幹草約石。
    如果用人力搬運,則也需要供應糧草約石。其中糧食約石,幹草約石。
    孫子兵法雲:“帶甲十萬,千裏饋糧”意思就是糧草囤積之地和軍隊距離達到一千裏,後勤就無法保障了。
    《神機製敵太白陰經》記載,唐朝士兵每日支米2升,則一萬士兵每日耗米2萬升,一個月按30天算)耗米60萬升。但考慮到實際情況可能有所出入,唐朝的邊防軍隊一般都會屯田,實際消耗可能低於此數,但是在無法屯田的地方消耗可能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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