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聖母仁心引大禍
    八裏台的村民們在村裏長者的指揮調度下，全村有錢出錢，有力出力。真個是“人心齊，泰山移”，沒一個月就築起了高牆，挖下了深溝。
    村裏大富戶們還多方聯係，找到一些見識廣、門路寬的老鄉，搞來了好幾支槍，以及十幾把弓和不少雕翎箭，這更是了不起的武器。總之，大家齊心協力把村子防護的固若金湯。
    八裏台西南邊40裏有一座山崗，上麵被一群土匪占據。這群土匪幾次打八裏台的主意，下山到村裏來借糧，結果全被村民們給打了回去。
    這幫土匪可謂是損失慘重，每次來都要死傷十來個。八裏台村因為準備得當，防禦得力，反倒沒受什麽損失，隻是有兩個人的頭被石頭給打破了——這石頭還是自己人扔的，後麵人沒扔準砸前麵人腦袋上了，養幾天就好了。
    八裏台村這些民眾在其他地方餓死人的時候還能吃上飯，過著好日子，幸福感爆棚。時間長了，人心多少就有些懈怠。
    到了9月時，周邊很多地區都開始出現大量的半流民半土匪性質的難民團體，這些人看起來就是破破爛爛的災民，可隊伍裏麵全是暗藏著兵刃的精壯漢子。這些人是走到哪裏打到哪裏，打到哪裏就吃到哪裏，甚至很多縣城都被他們攻破。
    9月底時，八裏台村大限將至。
    一天早晨，從西邊來了幾百上千號逃難的災民。這些災民顯然是有組織的，他們特意把餓得半死的小孩子和老人放在隊伍的最前麵，讓他們跪在村口，求村裏能夠接濟些糧食。
    餓得快死的孩子顯然引發了八裏台村民的同情心。很快村民們就分成了兩派，其中一派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聖母，認為應該接濟這些災民，不能眼看著孩子們餓死。另一派人數多，相對理智，他們認為村裏餘糧也沒多少了，麵對如此多的災民，就算接濟一點也根本是杯水車薪，救不了所有人。並且如果這麽接濟起來，很可能連自己都活不下去。
    一開始理智派人數多，占據上風。可隨著時間拉長，看著村口一排排的可憐巴巴的孩子，不少人也開始轉變。
    可沒想到的是，有一個聖母到底給村子惹出禍來。
    這個人叫王有福，家庭條件不錯，也讀過些書，算開過蒙。平時在村裏教教小孩子讀書，幫著村裏大戶寫寫信算算賬什麽的，一年到頭也不少賺，起碼吃得起肉。
    看到那些小孩子的慘相，這王有福聖母心大發，四處說應該要按照聖人之言行事，盡力幫助外麵的災民。不過他人微言輕，說話和放屁沒什麽大區別，也沒人搭理他。他的主張得不到實現，得不到認同，沒有什麽聽眾，自己肚子裏也是憋了一肚子氣，暗自窩火。
    正趕上這天晚上他執勤守夜，便出事了。
    本來八裏台村安排的井井有條，可惜百密一疏。為了節省體力，每天晚上守夜都是按照村子的區域劃成網格狀，隻派一個人在牆上守衛放哨，其他人在牆下休息。有事情守衛的一敲鑼，底下人再上來戰鬥。牆上放哨的人是一個時辰一輪換，都能休息會，不至於太累。
    這樣安排好是挺好，但問題就在於，牆上隻有一個人，如果擔任值守的那個人出了問題，麻煩可就大了。
    這王有福本來聖母心，村裏人也不是不知道，可不知為什麽，排班的時候就把他排成守衛之一了。結果在他值守的時候就出了大事。
    王有福比較好說話，於是他們這個組的人都想著巧使喚人，讓他這麽個聖母心的家夥在牆上值守，反正他也好說話，給他兩句好聽的就行。於是便安排王有福上牆，其他人躲在底下睡覺。
    這天月亮比較圓，照的四下裏亮堂堂，這王有福在牆上，放眼過去看著牆下好多小孩子，餓的半死不活。這一下激發了他的聖母情懷。於是他便拿了個窩頭，從牆上拋了出去，想著能救一個人是一個人。
    可沒想到這一個窩頭引來了一群小孩子。這幫孩子哭天抹淚湧上來，管他要吃的。王有福手裏哪有那麽多的糧食，看下麵小孩子越來越多，他心生內疚，也不知道他腦子怎麽運轉的，他居然慌慌張張地跑掉了。
    他這一跑也沒有和其他人打招呼，可以說是偷偷溜走的，結果本該他負責了望防守的片區，便出現了一個大空缺。小孩子們為了一口吃的，便開始越過牆下的溝，往牆上爬。
    下麵的流民裏麵有厲害的家夥，他們敏銳地發現了這個漏洞——牆上防守似乎出了問題。於是就人摞著人往牆上爬。
    當其他臨近這一防禦片區的人發現情況好像有些不對時，流民已經爬上來了十好幾個，全是手持鋼刀長矛的精壯漢子。這些猛漢爬上來後，發一聲喊，揮舞手中大刀長矛便是一通猛打猛殺。
    防守的村民本來就連夜作戰，好多人是睡著覺被叫起來的，一來還沒徹底清醒反應遲鈍，另外睡得迷迷糊糊體力多少也有些跟不上，被這些流民一衝，當即士氣崩潰，紛紛四散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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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長的二兒子恰好就在值守隊伍裏。他本來在牆下打盹，聽得聲音不對，立刻跳起來。這時牆上已經亂作一團，流民們紛紛從牆上衝下來，大砍大殺。村長這二兒子也是個勇士，有擔當，他見勢不妙，手持一根打場用的鏈枷，揮舞著就衝上去，邊掄鏈枷打人便高喊著：
    “頂住，頂住！不能跑，頂住！”
    他邊打邊想著收攏隊伍，結果一個不小心，被對麵流民的長矛當胸刺了個透心涼。他趴在地上，嘴裏咳出血來，還一個勁的在喊“頂住頂住”，沒一會便氣絕身亡。
    村長兒子都死了，其他人更是嚇得膽都破了，開始四處亂跑。誰也不去想村子是否還保得住。這一下，跳進牆裏的流民便跑去開大門，三兩下就砍翻了守門的村民，一下就把村寨大門給打開了。
    外麵人一看裏麵得手，村子大門已開，於是一窩蜂般就衝了進來。
    這些流民興高采烈，嗷嗷叫著衝向一家又一家，很多村民還在夢中，就被衝進屋來的流民直接砍死在炕上。
    年輕女性一旦被身強力壯的流民抓住，便無一幸免，都被這些不如畜牲的家夥按在身下。這幫流民大都邊啃窩頭大餅，邊在村裏的女人身上發泄獸欲。而男人和老人都被一刀一個戳死。
    幾乎所有房子全被點燃，大火映襯下，是一張張充滿著邪惡笑容興奮至極的臉。
    可以說是轉瞬間，流民們就把一個相當富足、日子還過得去的村子屠戮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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