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六、刻骨銘心的愛戀(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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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這話,我腳步一頓,緩緩轉過身,目光緊緊盯著她:“唐曉梅和你也沒有血緣關係,在你眼裏,她也不可靠?要是你想反悔,從明天起,她就是我的女兒。”
    林蕈聽聞,先是眼神一滯,緊接著冷哼一聲,那聲音仿若從牙縫中擠出,帶著絲絲寒意:“我和曉梅至少還有一紙領養協議,白紙黑字,受法律保護,可不是誰想奪走就能奪走的。” 她仰起頭,臉上掛著一抹倔強,可那微微顫抖的語調,卻還是泄露了她心底的不安。
    我心中一痛,瞬間徹悟,原來她心裏那解不開的死結,始終都係在我身上。我苦笑著,聲音裏滿是無奈與苦澀:“是啊,繞來繞去,在你心裏,我終究是那個最不可靠的人。” 這話出口,仿佛耗盡了我全身的力氣。
    林蕈的臉色 “唰” 地一下變得慘白,毫無血色,恰似被一層寒霜瞬間籠罩。她的嘴唇微微顫抖,卻又似是被什麽哽住,半晌說不出話來。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壓抑著心底翻湧的情緒,丟下最後一句話:“林蕈,我隻盼著嫉妒別徹底蒙蔽了你的雙眼。沈夢昭的出現,是在你決然退出之後。我自始至終,未曾有過一絲一毫對你的欺瞞。”
    “關宏軍,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流氓!” 林蕈再也克製不住,歇斯底裏地大喊起來,那尖銳的聲音在空曠的辦公室裏回蕩,仿若一頭受傷野獸的嘶吼。
    這一回,我沒有絲毫猶豫,心一橫,頭也不回地大步朝著門口走去。
    每一步都邁得沉重無比,身後林蕈的哭聲、罵聲,都被我隔絕在外。“砰” 的一聲,我用力關上了那扇辦公室的門,將裏麵的糾葛與傷痛,統統拋在身後 。
    拖著如灌了鉛般沉重的雙腿,我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屋內一片昏暗,我連抬手開燈的力氣都沒有,徑直癱坐在座位上,整個人仿佛被抽去了靈魂,隻是怔怔地發呆。
    林蕈方才那些尖刻的話語在我耳邊反複回響,如同一把把利刃,一下又一下,深深刺痛著我的心。
    我並非不明白,一個在感情中遭受傷害的女人,內心會被怎樣的絕望與傷痛填滿;我也完全理解,她對親情的珍視,不忍心將自己的弟弟逼入絕境的那份柔軟。
    可讓我難以釋懷的是,曾經那個對我毫無保留地信任與依賴的林蕈,如今竟將我視作攪亂她生活、讓一切陷入混亂的罪魁禍首。這種認知上的巨大落差,如同重錘,狠狠地砸在我的心頭,讓我喘不過氣來。
    就在我滿心悲戚、沉浸在痛苦之中時,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推開,沈夢昭的身影悄然映入眼簾。她見屋內漆黑一片,微微一怔,隨即伸手摸索著打開了電燈開關。
    刹那間,明亮的燈光瞬間驅散了黑暗,卻也讓我有些無所適從。
    我條件反射般地扭過頭,佯裝燈光太過刺眼,實則是害怕她看清我此刻布滿哀傷與疲憊的表情。
    沈夢昭目光敏銳,一眼便捕捉到了我的異樣,她快步走到我身前,微微俯身,關切地問道:“你怎麽了?眼圈怎麽紅成這樣?”
    我強打起精神,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故作鎮定地說:“沒什麽大事,就是碰上點煩心事,不值一提。”
    沈夢昭卻並未被我敷衍過去,她輕輕皺了皺眉,篤定地說:“我瞧見你去達迅公司了,是不是和林蕈吵架了?你回來的時候,整個人氣衝衝的,我從窗戶看得一清二楚。”
    我試圖緩解這壓抑的氣氛,半開玩笑地說:“囡囡,什麽時候開始,你還學會暗中監視我啦?”
    沈夢昭沒有回應我的調侃,而是默默地繞到我的身後,她的動作輕柔而堅定,緩緩伸出雙臂,將我緊緊擁入懷中。
    她微微低下頭,用下頜輕輕抵住我的頭頂,聲音輕柔得如同春日裏的微風,在我耳畔呢喃:“關宏軍小朋友,我可是你的專屬情感導師哦。要是心裏有委屈,就跟阿姨講講,阿姨幫你把這些壞情緒都趕跑。”
    聽著沈夢昭溫柔似水的話語,我的內心防線瞬間崩塌,傾訴的欲望如決堤的洪水般洶湧而出。
    於是,我將剛才在林蕈辦公室裏發生的一切,事無巨細、原原本本地向她和盤托出。從雙方針鋒相對的言語,到林蕈那充滿恨意的眼神,每一個細節,都如同重石般壓在我的心頭,此刻終於得以宣泄。
    沈夢昭靜靜地聽著,眼神專注而認真,時不時微微點頭,像是在腦海中梳理著整個事件的脈絡。待我講完,她說道:“這件事就交給我吧,我去見見林總。”
    我一聽,心裏 “咯噔” 一下,忙不迭地擺手,眉頭緊鎖,急切地說:“你可別瞎摻和了。囡囡,你是不了解其中的複雜情況,正所謂‘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你去找她,以她現在的狀態,隻會更加反感,到時候非但解決不了問題,反而會把事情弄得更糟,事與願違啊。”
    沈夢昭沒有立刻反駁,而是輕盈地繞到我的身前,她微微屈膝,與我平視,而後伸出白皙的手,輕輕擎起我的下頜。她的眼神中滿是深情,緊接著,她緩緩湊近,在我的唇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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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後,她微微後仰,目光溫柔地看著我,輕聲說道:“關宏軍小朋友,我原本還以為你在情場久經沙場,手段高明呢。可現在看來,你還是不太懂女人,尤其是像林蕈這樣的女人。她可不是普通的小女子,她有著超乎常人的胸懷與氣魄。她今天對你說出那些看似絕情的話,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她心裏根本就放不下你,這是典型的因愛生恨。”
    我微微皺起眉頭,試圖辯解:“我覺得不完全是這樣,也許她現在深陷對於誌明的愧疚之中,難以自拔,這才是主要原因。”
    沈夢昭輕輕搖了搖頭,眼神中透著洞悉一切的光芒,說道:“愧疚確實是一方麵因素,但根本原因還是她心中的那個結,鬱結太久,一直都沒有得到排解。你看,我既然也是這件事裏的一個角色,怎麽著也得配合她唱一場戲,把這個結給解開。”
    我抬起頭,目光直直地盯著她,眼中滿是擔憂與懷疑:“你真有把握能解決?”
    沈夢昭用力地點了點頭,眼神堅定得如同寒夜中的北極星:“那當然,心病還需心藥醫。像她這種心結久拖成疾的人,就得用一劑猛藥、急藥,才能藥到病除。”
    我還是有些不放心,忍不住再次提醒她:“囡囡,你可千萬別自以為是,到時候弄巧成拙,那可就麻煩了。”
    沈夢昭嘴角上揚,露出一個自信滿滿的笑容,那笑容仿佛能把世間的一切都融化掉:“放心吧,我學的雖然是新聞學,但我輔修了心理學。做采訪的時候,要是沒有洞悉對方心理的能力,怎麽能挖掘出有價值的內容,把采訪做好呢?”
    說完,她又在我的唇上印下一個吻,而後挺直腰板,邁著輕快而自信的步伐,轉身走了出去,隻留下我在原地,心中滿是忐忑與期待。
    在漫長如世紀的兩個多小時等待裏,我仿佛置身於熱鍋之上,內心煎熬難耐。腦海中不斷翻騰著各種可怕的場景,最讓我憂心忡忡的,便是這兩個性格都極為要強的女人,會在會麵時一言不合,直接大打出手。
    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都像是在我的心上狠狠碾過,焦慮與不安如同潮水般將我徹底淹沒。
    終於,我實在按捺不住,下定決心必須立刻前往林蕈那裏,終止她們二人交談。
    恰在此時林蕈撥打來了電話:“關宏軍,你到我這來一下。”
    我沉默不語,緩緩掛斷電話。盡管心中滿是不安,對即將到來的局麵毫無把握,可還是應了她的邀約。
    踏入那間熟悉的屋子,我又一次坐在林蕈麵前。燈光昏黃,映出她紅腫的雙眼,嗓音帶著難以掩飾的沙啞:“你不用找沈夢昭了,她已經回去了。”
    我下意識皺了皺眉,開口道:“奇怪,我過來的路上怎麽沒碰到她?”
    林蕈抬手捋了捋頭發,輕聲說:“她走了好一會兒了,或許是有意躲著你,估計回房間去了。”
    我沉吟片刻,目光緊緊盯著她:“她跟你說了什麽?”
    林蕈臉上閃過一絲哀傷,別開了視線:“她不會講,我同樣也沒法告訴你。這次叫你來,是想告訴你,我接受你的提議,也為之前衝你發火的事,向你道歉。”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不,錯的是我。是我太自以為是,行事沒有分寸,沒有站在你的角度考慮問題。”
    林蕈重重歎了口氣,眼中滿是愧疚:“宏軍,我不該把負麵情緒一股腦兒發泄給你,是我不對。”
    我語氣堅定,目光真摯:“我們是無話不談的摯友,這點,永遠都不會改變。 ”
    她說:“你走吧,我想獨自靜一靜。”
    我緩緩起身,正準備離開,她又輕聲補充了一句:“沈夢昭是個好女人,你要好好珍惜她。” 這話,像是在對我交代,又像是在對自己釋懷。我沉默不語,心中五味雜陳,轉身走出了她的辦公室。
    回到管委會,我徑直前往沈夢昭的宿舍。抬手敲門,沒一會兒,門緩緩打開。
    屋內漆黑一片,沒有開燈,我剛跨進去,她像是等待已久一般,猛地撲進我的懷裏。我下意識地靠在門上,雙手緊緊環抱住她,仿佛隻有這樣,才能抓住此刻的真實。
    四周靜謐無聲,我們彼此都沒有說話,唯有兩人心髒的跳動聲,交織在一起,在寂靜的空間裏格外清晰。
    時間仿佛凝固,不知過了多久,她輕輕開口,聲音帶著一絲期待:“你今晚別走了。”
    我心裏一陣糾結,猶豫著說道:“這在單位,不太好吧。”
    她聽後,微微仰起頭,語氣帶著些許無奈與急切:“關宏軍,你為什麽總是這麽瞻前顧後?你要明白,你的指尖隻要稍稍留有一點縫隙,流沙就會從中滑落。這流沙,就如同時間,一去不複返。”
    我聽了,不禁歎了口氣,苦笑著回應:“即便我想緊緊攥住沙子,可到最後,它還是會從指縫間溜走。”
    她不再言語,而我,也沒有離開。
    那個夜晚,我們相擁在她的床上,抱得緊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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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就這樣靜靜地依偎著,直至窗外天色破曉。
    我沒有問她是如何說明林蕈的,她也未曾主動提及。
    不久,一場突如其來的互聯網風暴,如洶湧潮水般,迅猛地向我和她席卷而來。雖說這風暴來得猝不及防,可在我心底,卻隱隱有種預感,好似這一切遲早都會發生。
    於誌明以受害者的姿態現身網絡。在一篇言辭激烈的帖子裏,他將我描述得猶如道德敗壞的惡魔,大肆揭發我在男女關係上的不堪醜行。他在帖子中,先是言辭鑿鑿地直指我引誘他的妻子,致使他的妻子婚內出軌。在他的描述裏,他妻子的生活因我變得支離破碎,名聲掃地,最終隻能無奈遠走他鄉。
    不僅如此,他還添油加醋地爆料,稱我同時與一位富有的女企業家維係著不正當的男女關係,和一個下派的掛職女幹部也牽扯不清,行為不檢。按照他的說法,我周旋於這些女人之間,絕非簡單的玩弄女性,其根本目的,是妄圖覬覦女企業家的財富,進而攀附掛職女幹部父親的高位,為自己的仕途鋪路。
    這一篇帖子,如一顆投入平靜湖麵的巨石,瞬間激起千層浪,將我的生活攪得天翻地覆。
    我和沈夢昭緊盯著電腦屏幕,網友們那些激烈的留言像子彈一樣,不斷衝擊著我們的視線。我們心裏都清楚,一場可怕的 “網暴” 正洶湧襲來,而我,就是這場風暴的“風暴眼”。
    於誌明在帖子裏公開點出了我的工作單位、身份和姓名,這無疑是將我赤裸裸地暴露在輿論的槍口之下。
    沈夢昭眉頭緊鎖,神色凝重地分析道:“這個於誌明,明顯深諳新聞傳播的門道。他以受害者的姿態揭發你,這就給帖子內容披上了一層可信度的外衣。而且,他巧妙地利用了網民對官員本就存在的一些不滿情緒,讓輿論的火勢越燒越旺。他還故意誤導大家,讓眾人以為你和我們這些女人之間的事是同步發生的,這進一步把你的形象進行了醜化。最棘手的是,他不點出我和林蕈的名字,卻故弄玄虛,這就像在平靜湖麵投下一顆神秘石子,一下子勾起了網民的好奇心。他心裏明白,那些無處不在、神通廣大的網民,很快就能把我們‘人肉’出來。”
    我緊咬著牙關,手指下意識地滑動鼠標滑輪,拉扯著帖子下麵密密麻麻的評論。
    果不其然,沈夢昭與林蕈的信息已經被公開了出來,看著那些刺眼的文字,我的心猛地一沉。
    我冷哼一聲,語氣中滿是不屑與憤怒:“他這是困獸猶鬥,垂死掙紮罷了。在絕境之中,妄圖對我進行最後的瘋狂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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