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食品廠開到撫鬆，沈叢煜肚子都已經快餓扁了。
    為了趕上送貨，早上天不亮三個人就出發了。
    瞥見他們啟動資金裏的鈔票和糧票，沈叢煜隨手捏了幾張出來。
    “你們餓不餓，咱們去餃子館吃餃子吧！”
    大地震過後，汪淼淼廠裏忙得一塌糊塗，好幾次沈叢煜麵都準備好了，汪淼淼就是沒時間幫他包上。
    沈叢煜怎麽說也是男人，切菜殺豬還行，包餃子和包包子太醜，想拿出來請二狗子吃他都覺得丟人。
    正好前麵不遠就是他們常去的餃子館，正好坐一坐，吃口餃子。
    “我不挑食，都行！”
    二狗子率先答應下來，隻要有吃喝，他從來不在意吃什麽、喝什麽。
    趙嚴也不挑，畢竟這年頭有的吃就不錯了，更別提有什麽山珍海味了。
    三個人坐在餃子館裏，點了一斤肉餃子和半斤素餃子，又炒了兩個菜。
    菜還沒上桌，餃子都吃了一大半。
    三個人都餓了，補品禮盒雖然不重，但架不住數量多啊！
    來來回回彎腰使勁，體力都快耗盡了。
    兩個人都把沈叢煜當做大哥，大哥不說話，他們倆也不好意思喊累，沈叢煜發話了吃飯，兩個人就像沒吃過飯一樣，啥形象都沒有了。
    一頓飯畢，沈叢煜耷拉著臉，麵色不善地看著摸著滾圓肚皮的趙嚴和二狗子。
    一共一斤半餃子，還有一盤醬牛肉和涼調拉皮。
    他們倆最少吃了一斤三兩！牛肉沈叢煜隻是夾了一筷子，就麵前那盤涼調拉皮他吃了一半，肚子裏現在比心還涼。
    可眼前的兩個人仿佛不覺得有什麽問題還在討論等茴香下來了，要不要來嚐嚐他們大師傅拿手的茴香餡餃子。
    沈叢煜陰沉著臉走去開車，身後一個影子快速對著他們的背影撞擊而來。
    那人走得急，沒瞧見人牆一樣的三個人，撞在二狗子身上又被彈回去，眼淚“唰”就掉下來了。
    “咦？你不是濟世堂的學徒嗎！”
    二狗子摸摸後背，看著撞他的人，認出他是濟世堂的學徒，之前專門追他們出來給沈叢煜送藥的那個。
    學徒像是很急，努力抬起嘴角，隨意寒暄。
    “沈……沈同誌和德同誌啊！
    那……那麽巧在這遇見了。
    我……我們那……還有點事，我先走了……”
    學徒甚至都沒抬頭看他們，低著頭就沿著牆角溜走，二狗子連喊帶跩，都沒攔下他。
    “沈大哥，他今天怎麽神神叨叨的。”
    沈叢煜甩甩頭。
    “誰知道。”
    二狗子後背發疼，想到學徒是用鼻子撞到了他的肩胛骨，二狗子有點擔心學徒的鼻子了。
    “要不我們去看看？剛才撞我怪疼的，我都怕他鼻子骨折了！”
    沈叢煜點頭同意。
    抬頭看著天上太陽還很高，想必也就才兩點左右，汪淼淼要四點半才下班，供銷社營業結束也要五點，反正也沒啥事，二狗子又不願意那麽早去接李清，不如就去看看。
    這段時間也沒見到濟世堂的老頭，老頭上次說要找本古籍給他，後來他就開始忙生意了，到現在也沒見著。
    “那走吧！”
    才能看見濟世堂的招牌，遠遠就瞧見濟世堂門口裏裏外外站了一群人。
    走近一點發現他們表情不對，二狗子忍不住湊到沈叢煜耳邊問。
    “這是咋回事？
    往日裏雖說人也不少，但沒這般劍拔弩張啊。”
    沈叢煜沒著急回答，蹭到一個大哥身邊，假裝來看熱鬧。
    “大哥，這怎麽了？”
    大哥瞥了他一眼，看戲的表情戲謔道。
    “看不出來嗎！濟世堂開錯藥，把人給吃死了，家屬這不鬧上門來了。”
    沈叢煜一聽，心中一緊，按理來說不會啊！
    老頭把脈技術絕對不會輸給一般人，怎麽可能治死人！
    沈叢煜從門邊擠過去，隻見堂內地上躺著一具屍體，死者麵色青紫，家屬們圍在一旁哭天搶地，情緒激動。
    一個年輕女人雙眼通紅，正對著濟世堂的夥計怒目而視，大聲吼道。
    “你們這群庸醫，開錯藥害死我弟弟，今天必須給個說法！”
    夥計們第一次見這陣仗，一個個嚇得臉色蒼白，瑟瑟發抖，不知如何應對。
    雖然遠，但沈叢煜仔細觀察了一下死者的症狀，心中隱隱覺得事情有些蹊蹺。
    他走上前，對著死者家屬鞠了個躬。
    “你好，在下略通醫術，我看這位死者不像藥物所致的死亡，能否容我查看一番，或許能找出真正死因。”
    家屬們一聽，先是一愣，隨即那位年輕女人蹙起眉頭，不悅地看著沈叢煜。
    “你是誰？憑什麽信你？”
    沈叢煜平淡地看著年輕女人。
    “你也不想你弟弟不明不白地死吧，冤有頭債有主，總要有個真相不是嗎？”
    年輕女人猶豫了一下，看看身邊人，最終還是讓步了。
    二狗子和趙嚴想上去阻止，但他們哪裏見過死人，還是連眼睛都沒閉上，脖子青筋曝起來的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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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實在嚇人！
    沈叢煜對死人已經免疫，他又是死過一次的人，更加無所畏懼。
    走過去蹲下身子，仔細檢查死者的口腔、脈象，又翻開死者的眼皮查看。
    果然如此。
    沈叢煜站起身來，神色鎮定地看著年輕女人。
    “依我看，死者是窒息而亡。”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鬧事家屬更是憤怒地質問道。
    “你胡說！明明是他們的藥就不行了，怎麽可能是窒息！”
    沈叢煜不慌不忙地解釋道。
    “藥物死亡和窒息死亡很容易分辨。
    屍體屍斑是暗紅色，眼球有出血點，鼻腔又殘留液體，我想應該是藥物倒流堵住了口鼻，與藥物沒有任何關係。”
    眾人聽得半信半疑。
    這時，警察撥開人群，站到屍體旁邊。
    今天來的人不是杜明洋，是一個年齡更大，一臉橫肉的三角眼警察。
    剛才沈叢煜蹲下的時候他就在觀察沈叢煜了，麵對屍體一點不害怕。
    甚至還懂得用手帕包住手，避免破壞證據。
    三角眼警察還來及說話，家屬已經著急開口，差點就要給跪了。
    可三角眼警察一點不給家屬機會。
    “這位同誌分析的死因正確，現在我們要將屍體帶回去屍體檢，麻煩家屬配合一下。”
    三角眼的語氣毋容置疑，死者家屬們麵麵相覷，誰也不敢與警察較勁。
    見警察抬著屍體，家屬全都跟了上去，幾個互相隨時的學徒走過來，對沈叢煜拱手道謝。
    “真是謝謝你了！
    要不是你出麵，他們今天可能就師傅的招牌，師傅回來肯定要罵死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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