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武聽完司馬朗的分析，眼中精光閃爍。
    他明白司馬朗的言外之意——涼國現在最需要的是穩守根基，而非貿然出擊。
    想到這裏，他不禁撫掌大笑："好一個"今日得之，明日失之"！孤要的是長治久安，而非一時一地的得失。"他環視四位謀士，"此事容後再議。"
    "大王英明！"四人齊聲應道。
    ……
    巡視完敦煌後，魏武率領人馬啟程返回武威郡。
    十日後，隊伍浩浩蕩蕩行至張掖郡境內。
    突然，閻行策馬疾馳而來，手中高舉一份竹簡："啟稟大王，三輔急報！"
    魏武心頭一緊，立即掀開車簾接過竹簡。
    展開一看，他的眉頭頓時擰成了結：劉莊竟以涼王不仁不義引發天譴為由，派朱儁率十五萬大軍攻打武關！
    龐德已令呂布率兩萬兵馬協助麹義駐守武關，潼關則由魏滇領三千兵把守。
    "停車！"魏武厲聲喝道，"立即搭帳議事！"
    "諾！"閻行領命而去。
    不多時，一座寬敞的軍帳已在官道旁支起。
    成公英、薑冏、司馬朗和閻溫匆匆入內，隻見魏武正負手而立，麵色陰沉如水。
    "你們看看！"魏武將竹簡重重拍在案上，"不用我們去招惹，劉莊已經派朱儁率十五萬大軍來犯了！三輔駐軍不過三萬，如何抵擋？"
    成公英接過竹簡細看，眉頭越皺越緊："從三輔送信到張掖快馬需五日，往返就是十日。此刻武關恐怕已經開戰了。"
    他沉思片刻，"臣建議立即從河西四郡調撥一半兵力馳援三輔，同時派使者聯絡齊王、楚王和魯王，請他們出兵攻打豫州。如此圍魏救趙，武關之危可解。"
    魏武目光如炬："此計甚善！誰願出使？"
    閻溫上前一步："臣願往！"
    "好！"魏武拍案定奪，"閻溫即刻啟程前往青、兗、徐三州，務必說服三王共討劉莊。成公英速速返回涼昌！讓段煨大司馬負責調兵，司徒張既籌備糧草，大司農曹操協調各方。"
    "諾！"閻溫和成公英肅然領命。
    魏武神情嚴肅道：“既然這劉莊已經開戰！準備筆墨，孤要親自給陛下寫奏章。這人既然敢稱孤"不仁不義"！薑冏！司馬朗！撰寫討伐劉莊檄文！”
    薑冏和司馬朗齊齊行禮道：“諾！”
    ……
    第二日，薑冏和司馬朗便撰寫好檄文！遞交魏武！
    魏武接過認真查閱！
    涼王上承天命，下順黎庶，告三軍將士並九州兆民曰：
    昔高祖斬白蛇而定炎漢四百年基業，孝武逐匈奴而彰華夏萬裏威儀。
    然偽帝劉莊，本合肥卑宗，素無德行，暗結汝南袁氏逆黨，竊荊揚膏腴之地，僭稱大位，裂土分疆。
    此獠外托宗室之名，內行王莽之實，使豫章稚子泣血，江陵父老椎心，實乃天地所不容！
    袁氏四世三公，本應匡扶社稷，然袁逢、袁隗輩，竟效竇憲舊事，挾幼主以令諸侯。
    去歲蝗災，三吳餓殍蔽江，彼等尚築廣陵台閣；豫州大疫，汝南十室九空，逆黨猶征民女充掖庭。
    此等禍國殃民之行，較諸黃巾尤甚！
    涼王魏武，涼州忠良之後。
    昔何進焚洛京，公親率玄甲護帝下西狩；關中大饑，盡散家財糴粟三十萬斛濟民；地龍翻身，晝夜不解甲胄，親負瓦礫救繈褓。
    此等仁德，竟遭奸佞構陷，豈非黑白倒置乎？
    今觀星象，紫微晦暗而白虹貫日；龜蓍示警，震位動搖而白虎西來。
    此正天意欲誅僭偽，重光漢室之時！
    三軍將士聽真：凡取袁隗首級者，封萬戶侯；生擒劉莊者，賜九錫儀；擒袁氏之人者，各賞千金。若冥頑不化，則鐵騎東出之日，必使巢湖水赤，大別山赭！
    嗟爾荊州舊民，莫忘光武舂陵舊事；揚州義士，當思項籍會稽雄風。
    檄文到日，宜速反正。若執迷從逆，破城之時，袁氏九族並合肥支脈，當效霍禹故事，盡誅於未央宮前！
    ……
    "好！"魏武拍案讚歎，"字字如刀，句句見血。劉莊此番必遭千夫所指！"他抬頭對侍立一旁的薑冏道，"立即謄抄百份，發往各州郡！"
    "諾！"薑冏雙手接過檄文，快步離去。
    ……
    檄文一出，涼州上下群情激憤。
    軍營中，將士們圍坐在篝火旁，聽文書高聲宣讀檄文內容。
    當聽到"凡取袁隗首級者，封萬戶侯"時，周圍士兵紛紛響應，磨刀霍霍之聲不絕於耳。
    校場上，新入伍的壯丁操練得更加賣力，喊殺聲震天動地。
    ……
    因戰事緊急，魏武中止了巡視計劃，星夜兼程返回涼昌。
    ……
    王宮書房內，燭火通明。
    連日來的戰報如雪片般堆滿案幾，魏武獨坐其中，眉頭緊鎖。
    他拿起最新的一份戶籍冊，手指在數字上反複摩挲："涼州加三輔，共兩百八十萬口。十五歲以下八十八萬，十五至四十歲一百六十七萬，四十歲以上二十五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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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數字在他腦中飛速計算著，"年耗糧八千二百萬斛..."
    魏武起身踱至地圖前，目光掃過涼州廣袤的疆域："在冊軍士十二萬，戰馬三萬匹，年耗糧七百五十四萬斛...四十萬頃耕地，年產一億萬斛，十五稅一僅得七百二十餘萬！"
    銅燈中的火苗劇烈搖晃，映得魏武麵色忽明忽暗。
    他拿起算籌，在案上擺弄著："民間囤糧千萬斛，絲路稅收年餘一億錢，外加屯糧百萬斛..."
    "戰事一開..."魏武的手指突然停住，"路途損耗五成，征兵導致勞力銳減..."他緩緩閉眼，"七年...最多七年，三千萬斛存糧就要耗盡了。"
    魏武的眉頭緊鎖成川字："若是遇到天災...救災安民，恐怕連五年都撐不到。"
    魏武起身踱步到窗前，望著外麵的景色："劉莊若是執意消耗下去，涼國根本無力支撐。"他握緊拳頭，"若是改為十一稅..."
    這個念頭讓他渾身一顫。
    十一稅意味著什麽？意味著百姓將不得不變賣田產，意味著地方豪強會趁機兼並土地，意味著整個涼州的根基將會動搖。
    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能走這一步。
    "閻溫現在到哪了？"魏武突然問道，聲音中帶著難得的急切。
    侍立一旁的成公英連忙上前："回大王，按行程計算，閻大夫應該已抵達齊國。"
    魏武點點頭，目光重新落在地圖上："但願齊王、楚王、魯王能夠出兵。隻要他們牽製住劉莊，涼國就有喘息之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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