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琥珀河畔的野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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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眾人還沉醉在烤肉滋滋冒油的香氣與酒液碰撞的歡愉中時,院外忽然傳來細碎腳步聲。
    陸巫的笑聲穿透門板:“好啊族長!躲在這兒偷摸開烤肉宴,也不叫上咱們”
    話音未落,木門就被推開半扇,一群雨族高層魚貫而入。
    我看著陸巫、女巫訣、山,土和幾位新進的女巫苦笑的搖了搖頭,喊道:“巧兒,給他們搬凳子。”
    女巫訣哈哈大笑:“族長,你們可真行!這烤肉的香味和酒香,在房間都能聞到!”
    石懷裏抱著果,大笑道:“訣大人,來,敬你一碗!”
    女巫訣急步過去,端起碗,“回敬石團長。”
    我好奇地問:“怎麽了?你們今天是全都擠到這兒來了?”
    陸巫渾濁的雙眼看向琳微微隆起的小腹,枯槁的臉上扯出一抹笑:“族長,聽聞你們又要去雨瀾城了?”
    我緩緩點頭:“嗯,是有這麽回事。”
    陸巫歎了口氣:“族長,再有兩月就下雪了。你們此去,不是就回不來了?”
    我看著蝶、草,穎三女可憐巴巴的眼神,無奈地點頭:“是的。此去,隻能在雨瀾城那邊等過了雪季才能回來。”
    陸巫——這個從不喝酒的老巫女,此刻用枯槁的手緩緩端起陶碗,抿了一口,擔憂地說道:“族長,等河麵冰封,河對麵的食人族大軍會不會折返而來?”
    我聽聞皺著眉頭。
    盤坐在一旁喝了一口酒,大笑道:“怕什麽?咱們現在這麽多飛雨軍,還怕區區的食人部落?”
    女巫訣擔憂地搖頭:“盤大哥不能這麽說。去年食人族過來的隻是先鋒,他們那邊還有馴獸族。”
    我眯著眼盯著女巫訣:“具體說說。”
    女巫訣歎了口氣:“族長,您若去雨瀾城,得提前布防。去年食人族死了那麽多人,他們不會善罷甘休。”
    石懷中的果轉身,接話:“是啊,族長,這事不得不防。”
    石卻摸著絡腮胡大笑:“怕啥?來多少俺宰多少!”
    我微微搖頭,暗想這群野人分析得有道理,還有什麽馴獸族?地隱患,於是看向女巫訣問:“你可見過他們騎的是什麽野獸?”
    眾人都搖頭。
    良久,女巫訣沉聲道:“族長,聽聞他們騎的都是巨獸,曆代女巫口口相傳,凶狠程度一點都不比食人族差。”
    我微微點頭:“那是得提前布防。”看向石、盤、夜三人,篝火芯子劈裏啪啦爆響,眾人正低頭狠命撕著烤肉往嘴裏塞。“你們說說,該咋布防?”
    石嚼得腮幫鼓脹,含混開口:“俺帶人去河麵上駐守!”
    我灌了口酒,搖搖頭:“河麵太長,鬼知道他們從哪兒來,守不住。”
    眾人都搖了搖頭,顯然也不知道該怎麽守住這條橫跨兩岸五六十米的大河。
    我微微歎了口氣:“這樣老是發愁也不是個事。剛好這次從藍月峽穀帶回來了水鬼1號、地龍和水鬼2號,總共50多人。我問你,水軍都組建出來了嗎?”
    石摸著絡腮胡點了點頭:“族長,水鬼1號和水鬼2號他們已經安排進了五營,按你的吩咐組成了水軍。”
    我皺眉追問:“誰做營長?”
    石搖搖頭:“還沒定營長,隻給他們分配了一個連,讓地龍做了連長。”
    我沉思片刻,目光灼灼:“與其死守,不如直接打造出水軍進攻團!”
    山灌了口酒接口:“是的族長,船已經打造了不少,眼下都在小河麵抓魚用,還沒搬到大河試水。”
    我微微笑道:“隻要能在小河劃起來,放在大河也可行。這次從水鬼2號裏抽20人跟我去雨瀾城,到海邊後——”
    指尖敲了敲石桌:“得在那片海域拉出真正的海軍,將來要能直接撲向西方大陸。”
    火光照得眾人瞳孔發亮,石的絡腮胡被酒氣熏得發亮:“好嘞,族長,俺回頭就給你挑人去。”
    我舉起陶碗,高聲道:“各位!無論前方有多少艱難險阻,咱們齊心協力,定能打造出一支無敵的海軍!來,為了咱們的未來,幹杯!”
    “幹杯!”眾人紛紛舉起陶碗,清脆的碰撞聲在夜色中回蕩。
    濃烈的果酒順著喉嚨滾入胃中,辛辣中帶著酸甜,在胸腔裏燃起一團熱烈的火。
    酒過三巡,平日裏沉穩的飛雨軍高層們也漸漸放開了。
    夜,寒等人坐在院落石階上,隨手摘下幾片寬大的寬大的樹葉,貼在唇邊吹奏起來。
    悠揚的曲調如潺潺溪流,混著篝火劈啪聲,在夜空中流淌。
    蝶,穎一襲素裙勾勒出玲瓏曲線,歡快地拉著香和果,踩著樂點繞著篝火起舞。
    她腕間的獸皮鈴隨著動作叮當晃響,清脆聲響與音樂交織成獨特的韻律。
    小翼、小羽兩頭巨鷹似也被這熱鬧感染,昂首發出清亮的鳴叫,羽翼在火光下泛著金紅的光暈。
    草輕皺著眉拉住我的手臂,“峰哥少喝一點。”
    我笑著攬住她的腰,笑聲爽朗:“沒事!咱們該交代的都交代了,明天歇一日,後天就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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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這才不再勸阻,卻仍叮囑:“那你也得悠著些。”
    話音未落,蝶影蹦跳著跑來,黑眸亮晶晶的:“峰哥哥!走,咱們跳舞去!”
    不等我回應,她已拽著我的手往人群裏鑽。
    周圍的歡呼聲裹挾著酒香湧來,石,夜,盤等飛雨軍高層舉著陶碗輪番上前敬酒。
    我被推搡著卷入這場狂歡,舞步隨著節奏淩亂,陶碗相碰濺出的酒水沾濕衣襟。
    不知喝了多少碗,隻覺篝火的光愈發朦朧,而心底的豪情卻隨著歡笑聲,在夜色裏燃得滾燙。
    等第二日我睜眼時,已被正午的陽光刺得眯起眼睛。
    金燦燦的光束從窗欞縫隙中斜斜切進來,正落在我四仰八叉攤著的虎皮大床上。
    渾身像被巨石碾過般酸痛,酒氣混著篝火灰燼的焦糊味還殘留在鼻腔裏,腦袋更是脹得幾乎要裂開。
    “可算醒了。”帶著笑意的聲音從床尾傳來。
    我費力轉頭,隻見蝶一襲淡青襦裙斜倚在矮榻上,雪白的香腮托在掌心,發間幾縷碎發垂落,隨著她晃悠的腳尖輕輕顫動,腕間獸皮鈴鐺發出細碎聲響,“整整睡到日頭正中,草姐姐熬了三遍醒酒湯,都涼了又熱。”
    她起身時裙擺掃過地上滾落的陶碗,清脆的碰撞聲讓我太陽穴突突直跳。
    蝶端來盛滿琥珀色湯汁的粗陶碗,湊近時我才發現她眼底藏著困倦——想來昨夜眾人狂歡,她卻守著我沒合眼。“快喝,裏頭加了蜂蜜,不苦。”
    她蹲在床邊,舀起一勺遞到我唇邊,“石大哥天不亮就找水鬼一號商討組建水軍去了,夜大哥來了三次,你都呼呼大睡。”
    我費力張嘴,蝶便一勺接一勺將泛著蜂蜜甜香的醒酒湯喂入。
    溫熱的湯汁滑過喉嚨,稍稍緩解了宿醉的脹痛“那草和穎那倆丫頭哪裏去了?”
    蝶咯咯笑著,眼尾彎成月牙:“草姐姐和大圓臉去收拾車廂啦!峰哥,咱們還是坐琪琪拉的板車嗎?”
    她說話時手舞足蹈,舀湯的木勺跟著晃動。
    我腦海中浮現出板齒犀琪琪龐大壯碩的身影——那家夥拉的車廂又穩又寬敞,坐著比騎馬舒服多了,便點點頭:“行,就坐琪琪的車。”
    話音剛落,蝶興奮得猛地起身,手中的木勺一歪,大半勺醒酒湯徑直灌進我鼻孔。
    我嗆得劇烈咳嗽,眼淚都湧了出來。
    她慌了神,手忙腳亂地用裙擺擦我臉:“對、對不起啊峰哥哥!都怪俺太高興……”說著說著,自己先紅著臉笑出了聲,發間銀鈴叮當作響。
    我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啞著嗓子道:“去抬水來,再幫為夫穿衣服。”
    蝶眉眼彎彎,用裙擺掃過我的手背,輕柔地擦去嘴角和鼻間殘留的湯汁,這才轉身小跑開。
    沒一會兒,她便從陶罐裏舀出一盆清水,捧著粗布毛巾回來,動作輕柔地為我擦拭著宿醉後的倦容。
    待我穿戴整齊,推開房門的瞬間,卻猛地愣住了。
    刺眼的陽光下,昨日那頭威風凜凜的母狼竟安靜守在院口。察覺到動靜,它昂首發出低沉的嗚咽,後背處被小翼爪子撕裂的傷口正綁著繃帶,隨著動作微微起伏。
    狼大立刻湊上前,伸出猩紅的舌頭輕輕舔舐著母狼的傷口,像是在安撫。
    蝶見狀噗嗤笑出聲:“峰哥哥,你瞧,這野狼好像真不打算傷咱們。”
    我喉頭滾動,暗暗吞咽口水——那母狼身形比狼大還要壯碩一圈,鋒利的獠牙在陽光下泛著冷光,實在難以想象它竟會如此溫順。
    蝶當真毫無畏懼,伸手從狼大背上的獸皮袋裏摸出一條肉幹。
    隔著丈許距離,肉幹呈拋物線飛了出去。
    母狼喉頭發出幾聲低沉嗚咽,剛要起身,卻見狼大已箭步竄出,利齒叼住半空的肉幹,恭敬地湊到母狼跟前放下。
    母狼琥珀色的豎瞳微微收縮,鼻翼劇烈翕動著嗅了嗅,忽然低頭,猩紅長舌卷住肉幹,喉間發出含糊的咀嚼聲。
    肉塊下肚後,它甚至親昵地用腦袋蹭了蹭狼大的脖頸。
    我呆立原地,喉結不受控地上下滾動,望著這令人咋舌的畫麵喃喃自語:“好家夥...萱和樹那倆小子,居然真在一天裏把這畜生訓得這般服帖?”
    蝶卻在一旁咯咯的笑道:“看到沒?峰哥,你隻要不去靠近它,它好像對咱們挺溫順的!”
    我攬過她的細腰,鄭重叮囑道:“以後還是不要靠近它,搞不好這種野狼發起性子是會咬人的。”
    蝶輕點小腦袋,順勢靠在我懷裏,軟糯應道:“好吧峰哥哥。”
    我攬著她朝院落外走去。
    奇怪的是,狼大突然嗚嗚叫了兩聲,那頭母狼竟也不情不願地站了起來,慢吞吞跟在狼大身後。
    一路上,兩頭狼亦步亦趨,時不時還互相蹭著脖頸。
    當外麵的族人看到這頭陌生的野狼時,都麵露驚恐紛紛退避,卻仍不忘低頭打招呼:“族長!巫王大人!”
    我微微點頭還禮,帶著眾人徑直從南城門走出,跨過波光粼粼大河上的木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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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沿途背著比自己還高草垛的孩子們,一邊怯生生地躲著狼,一邊脆生生地喊著:“族長好!”
    遠遠望去,數公裏長的河麵橫亙眼前,數十艘漁船如漂浮的木片,在十多米寬的河麵上往來穿梭。
    船頭船尾擠滿了忙碌的族人,他們揮動手臂奮力撒網,粗糲的號子聲混著河水拍打船舷的聲響,在河麵之上回蕩。
    粼粼波光中,漁網如黑綢般傾瀉而下,又裹挾著活蹦亂跳的魚兒破水而出,銀鱗與水珠齊飛,將整條河道攪得喧鬧非凡。
    而在下遊最右側,幾艘稍大的戰船並排停泊,石威風凜凜地站在最前端那艘船的甲板上,手中長戈在陽光下泛著冷冽的光,注視著正在操練的水鬼們。
    水鬼一號、地龍和水鬼二號等一眾漢子光著膀子,手持長戈在船上列成方陣。“殺——!”
    石暴喝一聲,眾人齊聲揮戈,鐵戈劃破空氣發出銳響。緊接著有人大喊“跳水!”,幾人一個利落翻身紮進河裏,“撲通”聲驚起大片水花,河麵瞬間炸開銀鱗般的漣漪。
    岸邊還堆放著新伐的木樁和粗麻繩,幾艘未完工的木船歪斜著擱淺在淺灘。
    山帶著工匠們正揮汗如雨地敲打船板,此起彼伏的號子聲混著河水聲,在河灘上回蕩。
    遠遠瞧見我們走來,一艘漁船上的草突然眼睛一亮,拉著穎光著腳丫子就往船頭跑。
    沾著水珠的金色長發在風中飛揚,兩人腳踝上串著的骨質鈴鐺隨著奔跑叮鈴當啷亂響,驚起一群盤旋在河麵的白鷺。
    “峰哥!你怎麽這麽早就起來了?”草邊跑邊喊,沾著魚鱗的裙擺還在往下滴水。
    穎已經撲過來攬住我的手臂,眨巴著藍色眼瞳:“峰哥哥哪有起這麽早嘛~”
    我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都大中午了還早?你倆就會打趣我!”
    穎嘻嘻笑道:“才沒呢,峰哥哥!”
    我刮了刮影的小鼻子:“蝶不是說你倆去準備車廂了嗎?準備好了嗎?”
    草伸手抹了把額頭上的汗珠,腕間的貝殼手鏈嘩啦作響:“車廂都備好了,用琪琪最愛吃的苜蓿草鋪了三層!”
    我低頭看著她沾滿淤泥的赤腳,又瞥見穎同樣濕漉漉的褲腿,忍不住捏了捏草的臉頰:“又下河抓魚去了?”
    “是啊峰哥!”草踮著腳晃了晃沾滿水草的腳丫,“地龍那水性簡直絕了!在水裏靈活得像條鯰魚,比咱們都要厲害,叫他水鬼一號真是一點兒沒錯!”
    我哈哈笑道:“走,去看看他們。”
    當我們走到訓練的船板前,眾人齊刷刷左手撫胸,高聲喊道:“族長!”
    我微微點頭示意:“你們繼續練,我就是來瞧瞧。”
    地龍從甲板上直起身,古銅色的臉上還掛著汗珠,目光透著疑惑:“族長,這船和咱們以前用的大不一樣,水軍真就在水上打仗?”
    我站在船頭,望著河麵翻湧的浪花,沉聲道:“不錯。往後在水裏作戰,既要像陸戰一樣列陣,更要懂得借水勢、用船力。”
    石光著上身,絡腮胡隨著動作一抖一抖地走近。
    我望著眾人在船上揮戈操練,水花四濺中,長戈碰撞聲與粗獷的號子聲交織成激昂的戰歌。
    陽光炙烤著河麵,粼粼波光刺得人眯起眼。
    蝶依靠在我懷裏,站在船頭,看著這些追隨我的族人,恍惚間想起穿越到這片原始荒野已有兩年多。
    從最初在野獸環伺中求生,到如今籌備水軍圖謀遠行,無數個與饑餓、寒冷、外敵抗爭的日夜在腦海中閃過。
    風卷著水汽撲在臉上,帶著鹹澀的味道,前方等待我們的,不知又是怎樣的驚濤駭浪。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打破了河畔訓練的喧鬧。
    遠遠望見夜勒著韁繩,快馬如離弦之箭疾馳而來,揚起的塵土在身後拉出長長的煙幕。“族長!族長!”
    他的呼喊混著風聲,帶著幾分焦灼,瞬間將我的思緒從練兵計劃中拽了回來。
    我微微轉頭望去,夜已奔至近前。
    他猛地扯住韁繩,戰馬人立而起,嘶鳴聲響徹河麵。
    不等馬完全站穩,他便翻身下馬,動作利落卻難掩喘息,左手迅速撫胸行了個禮,額前碎發被汗水黏在皮膚上:“族長,俺找了你一上午了!”
    我微微一愣,“怎麽了?這麽著急?”
    夜神色驟變,喉結劇烈滾動著壓低聲音:“族長!今早練兵時,有打獵的兄弟傳回消息——在離雨淩城五十裏外的黑鬆林,發現了一夥不明蹤跡的人!”
    我眉峰驟擰:“什麽人?”
    “不知道!”夜猛搖頭,發梢甩出細碎汗珠,“打獵的飛雨軍兄弟追到斷崖就跟丟了,對方留下的腳印很多人。”
    話音未落,石大步從船板上跨來,赤著的胸膛還沾著水珠,鐵戈往甲板一杵震出悶響:“這附近哪來的外人?”
    夜緩緩點頭,粗糲的手掌抹過下頜:“族長,俺也覺著蹊蹺。這方圓百裏早勘探過無數遍,不該突然冒出生麵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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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指尖抵著眉心沉思片刻:“能確定人數?”
    夜挺直脊背,回憶今早巡邏隊的急報:“飛雨軍兄弟順著腳印追了五裏地也沒追上,估算有百餘人,也是出來打獵的,發現很多血跡。”
    他頓了頓,從腰間扯下染血的獸皮——“這是追蹤時撿到的,他們故意繞開水源地,像是怕暴露行蹤。”
    我接過獸皮,眯著眼打量,心裏暗歎“又是一夥茹毛飲血的野人。”於是說道“百來號人不是小數,得探清虛實。”
    夜神色凝重,喉結滾動著問:“族長,明日還去雨瀾城嗎?”
    蝶立刻抱緊我的手臂,發間骨鈴輕響:“峰哥哥~俺想去看大海!”
    草和穎也仰起臉,眼巴巴望著我——草的頭發沾著魚鱗,穎的藍眼睛像浸了河水。
    我苦笑搖頭,指尖蹭過蝶發燙的耳垂:“早說了帶你們去,別晃得我頭暈。”
    轉頭對夜道:“按原計劃出發,騎兵營全員隨行。”
    夜眉心擰成川字:“可附近突然冒出外族...萬一他們衝著咱們來?”
    我擺擺手,按住他肩膀:“真要動手,百來人撐不起場麵。”
    夜不再勸阻,鄭重點頭後翻身上船,腰間的獸皮箭囊隨著動作輕輕搖晃。
    石立於船頭,長戈往甲板重重一杵,震得木船微微晃動:“都聽好了!繼續操練!”
    話音落下,水鬼們齊聲呐喊,鐵戈劃破空氣的銳響與船板的震顫交織。
    狼大和野狼在岸邊刨著濕潤的泥土,喉間發出低沉的嗚咽,似乎也在為訓練助威。
    隻見水鬼們身形矯健,齊刷刷躍入河中,濺起大片銀白水花。
    不一會兒,河麵歸於平靜,唯有幾串氣泡斷斷續續浮起,顯示著他們在水下的蹤跡。
    地龍作為連長,帶領眾人練習潛伏,水麵上偶爾泛起細微漣漪,轉眼又恢複平靜。
    忽然,有人在船尾大喊:“撒網!”數張漁網如黑色綢緞般拋向河麵,眨眼間便裹著活蹦亂跳的魚兒破水而出,鱗光閃閃的魚群在網中翻騰,濺起的水珠在陽光下折射出細碎的彩虹。
    隨著日頭西斜,金黃色的陽光如同蜜糖般傾灑而下,將整條河麵染成流動的琥珀。
    遠處傳來此起彼伏的號子聲,數十艘漁船滿載而歸,船舷幾乎與水麵平齊。
    族人們大筐小筐地抬著漁獲,腳步匆匆卻充滿幹勁,魚簍裏溢出的河水在青石板路上蜿蜒成溪。
    女人們背著裝滿野菜的背簍,數百人一隊從山林間歸來,發間的野花隨著步伐輕輕搖曳,歡聲笑語與林間鳥鳴交織成曲。
    背簍裏不僅有嫩綠的蕨菜、鮮紅的野莓,還夾雜著幾株帶著泥土的草藥,那是後勤營醫師們特意叮囑采摘的藥材。
    城門口,幾個孩童赤著腳丫追逐嬉戲,手中舉著用柳條串起的小魚。城牆上的了望哨傳來悠長的號角,驚起一群盤旋的白鷺。
    炊煙從錯落有致的茅草屋頂嫋嫋升起,混著烤魚的焦香與野菜湯的清香,在暮色中勾勒出一幅生機勃勃的畫卷。
    河岸邊,新伐的木材堆積如山,工匠們仍在敲敲打打,木屑紛飛中,一艘艘戰船的輪廓漸漸成型,仿佛在訴說著雨族蓬勃的希望與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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