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皇城內一片靜謐。
    禦書房內，燭火搖曳，將兩人的影子投在雕花窗欞上。窗外偶有夜風拂過，帶動簷角銅鈴發出清脆的聲響，更顯得殿內溫暖而安寧。
    小晴靠在軟榻上，手裏捧著一杯熱茶，茶香氤氳，驅散了夜間的寒意。她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像隻饜足的貓兒，眼角還帶著幾分困倦的水光。
    麵前的十一手指輕扣案幾，臉上帶著疑惑神色。
    “金礦我懂，大概說的是糧草和銀錢吧？”
    “那重工和高科又是什麽？”
    “這個解釋起來有點麻煩……”小晴撓了撓頭。“簡單來說，重工就是冶煉兵器之類的作坊。”
    “大概懂了。”十一點頭。“我們下一步如果要招兵練兵，自然是要準備這個的。”
    “那高科呢？”麵對好奇寶寶十一的提問，小晴內心瘋狂撓頭。
    她開始有點後悔剛才下意識地就用了這世界的人難以理解的字眼。
    也許是她真的累了困了？又也許是與十一的交談足夠放鬆，所以她才沒有想太多就直接就將想到的詞匯說出來了。
    搞得她還得想辦法解釋。
    憋了半天，她才憋出一個不太恰當的解釋。
    “簡單來說，前者負責生產、後者負責研發技術。”
    “哦，你是說軍器局吧？”十一說道。
    “哦對對對，就是那個。”小晴連連點頭，她也是累得迷糊了，這下子也忘了大夏也是有屬於自己的武器研發部門的。
    大夏軍隊的武器、鎧甲、弓箭、火槍等，都是軍器局的研發產物。
    “東洋那邊管軍器局叫做‘高科’嗎？叫法倒是挺新奇的。”十一笑著說道，顯然是自行腦補了一番。
    “我也不知道啊。”小晴眨巴著雙眼，一副無辜的表情，她是真不知道。
    “我在西疆時，參觀過我們西疆守軍的火器營。”她回憶道。“那些火槍雖然威力巨大，但操作繁瑣，需要兩人配合，一人持槍，一人點火，且裝填緩慢，遇到雨天更是幾乎無法使用。”
    十一點頭，他對火槍並不陌生。
    作為皇子，十一顯然也是極為優秀的，除了自身武學天賦出眾，還精通各種兵法兵器，他對天下兵器皆有涉獵。
    火槍的優缺點，他了然於胸。
    “火槍的確有潛力，但目前的缺陷太多，難以大規模列裝。”十一沉吟道。“你是想改良火槍？”
    小晴眼睛一亮，點頭如搗蒜。
    “正是！”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簡單啊，她隻是說了上半句，對方就自己猜出了下半句，省去了她不少口舌。
    她雙手比劃著。
    “我想過，若是能設計一種新型火槍，讓它操作更簡便、射擊更穩定、點火效率更高，且可由單人操作，那大夏軍隊的戰力必將提升數倍！”
    “操作更簡便、射擊更穩定、點火效率更高，且可由單人操作……”十一眼神之中升起了一抹興奮神色。“若是能做到，的確是一項巨大的提升。”
    “隻要解決了上麵的缺點，火槍便可立馬成為戰場的一大殺器！”
    “特別是後麵的可單人操作。”
    “如果真能實現，那就意味著騎兵亦可配備火槍。”
    “騎兵移動速度快，進可攻退可守，靈活性機動性極強，再配以火槍的攻擊力與極其安全的攻擊距離，如此一支騎兵部隊光是想想就已經是戰場上所有敵人的噩夢！”
    “以前，因為火槍需要兩人操作，一人持槍、一人點火，騎兵肯定是無法實現的，但若你真能解決這個問題……”十一越說越興奮。“具體如何實現？”
    小晴眨了眨眼，神秘一笑。
    “火繩槍。”
    “火繩槍？”十一微微蹙眉，這個詞他從未聽過。
    小晴也不多解釋，朝十一招了招手。
    這位皇帝陛下也不介意，順著她的意思就遞來了紙筆，還順手給她磨起了墨。
    她直接接過紙筆，在紙上畫了一個簡單的示意圖。
    “首先，我們得明白現有的火槍是什麽樣子。”她指著圖紙上的一幅簡圖。“這種火槍，我稱之為‘火門槍’。”
    圖紙上清晰地畫著一根長管武器，她還刷刷地題筆在旁邊標注寫下各個部件的名稱，槍管、藥室、火門。
    小姑娘的字算不上寫得多麽的好，卻足夠有特殊，字體偏圓，自如其人，圓乎乎地可愛極了。
    “火門槍的操作是這樣的。”小晴解釋道。“射手需要先將火藥從槍口倒入，用通條壓實，再放入彈丸。然後，另一人用火把或火折子，通過這個小小的火門點燃火藥，才能完成射擊。”
    十一點點頭，他對這種武器並不陌生。
    “火門槍威力雖大，但操作繁瑣，雨天幾乎無法使用，且射擊間隔太長。”
    但此時看到小晴信手拈來地畫出這一份示意圖，十一也明白小晴這是有備而來，顯然是有過一番研究的。
    “正是如此。”小晴眼睛一亮。“所以我要設計的‘火繩槍’，就是要解決這些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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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又鋪開另一張紙，迅速畫出一個全新的設計。
    “你看，火繩槍最大的改進在這裏。”她指著圖紙上一個精巧的機關。“我們取消外置火源，改用一根緩慢燃燒的火繩作為引火裝置。”
    十一湊近細看，隻見圖紙上清晰地展示著一個彎曲的金屬臂，末端夾著一根繩索。
    不過是一眼，十一便瞬間領會了其中的玄妙之處。
    “這個設計太妙了。”十一突然拍案叫絕。“射手隻需扣動這個扳機，火繩就會自動落下，點燃藥池裏的火藥！”
    小晴笑著點頭。
    “不僅如此，我還改進了藥池的設計。”
    她指著圖紙上一處細節。
    “看這個封閉式的藥池蓋，平時是關閉的，隻有扣動扳機時才會打開。這樣不僅能防潮，還能防止火藥意外點燃。”
    十一眼中精光閃爍，立刻拿過小晴手上的筆在圖上添加了幾處注解。
    “還可以在這裏加一個彈簧裝置，讓扳機複位更快”
    十一說到興奮之處，連連在圖上寫寫畫畫。
    “而且我們可以設計一種標準化的彈藥，將定量的火藥和彈丸用油紙包好。作戰時，士兵隻需咬開包裝，倒入火藥，放入彈丸，再用通條壓實即可。”
    十一迅速在紙上計算起來。
    “樣一來，訓練有素的射手每分鍾可以發射三到四發，是火門槍的三倍效率！”
    十一這番話說出，這下輪到小晴愣住了。
    因為十一剛說的這番話，特別是提前準備定量火藥和彈丸，方便填裝加快效率這個方案，可是她剛準備說的！
    雖然兩人共事已久，小晴深知十一的厲害。
    但是！
    他說的！全是她的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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