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幽室謎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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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磷火在幽室四角幽幽亮起時,我腕骨上的灼痕突然刺痛起來。
    那些苔蘚覆蓋的牆磚正以詭異的角度裂開,露出後麵密密麻麻的楔形文字——係統界麵突然彈出鮮紅的警示框,舊案索引功能正瘋狂比對永徽三年的漕運貪腐案卷宗。
    "後退三步!"李餅突然拽住我的後領,一截青銅鎖鏈擦著鼻尖砸進青石板。
    陳拾的燈籠照亮頭頂懸垂的青銅網格,那些交錯的光斑映在牆磚上,竟與崔倍帛圖燒剩的梵文殘片嚴絲合縫。
    上官檎突然用銀簪挑開我左肩的蛛網:"這些符號是改良過的洛書圖,你看第三橫列的雲雷紋——"她指尖點在某個環形凹陷處,暗紅的鐵鏽正順著紋路滲出腥甜氣味。
    我聽見係統發出類似算盤珠碰撞的脆響,律法速查模塊突然彈出一段《唐律疏議》關於私鑄兵器的條文。
    "子時三刻方向有氣孔!"王七的驚呼混著機括轉動的悶響,我後頸突然貼上冰涼的青銅板。
    李餅的刀鞘卡住正在收縮的牆麵,月光般的刀光映出他緊繃的下頜線:"孫珍珍,西南角那個三足蟾蜍像!"
    毒霧就是從蟾蜍口中噴出來的。
    我撲向石像時袖袋裏的密信突然發燙,融化後的火漆在掌心凝成個箭頭。
    當係統將永徽案中的機關圖投射在視網膜上時,我摸到蟾蜍舌苔下的凸起——那分明是陸城隍書房鎮紙的紋樣。
    "左旋兩寸半!"我的喊聲被突然傾斜的地板撞碎。
    阿裏巴巴撞在刻滿星宿圖的立柱上,飛濺的木屑中,崔倍展開的《推背圖》殘卷正巧蒙住正在擴散的毒霧。
    李餅的披風卷著陳拾的羅盤砸向天花板某處,羅盤指針突然逆跳三格。
    當三足蟾蜍發出類似骨笛的長吟時,我按著係統標紅的方位猛擊地磚。
    磚縫滲出的液體瞬間凝固成霜,將蔓延的毒霧凍結在半空。
    上官檎拋來的銀簪精準刺入牆縫,那些蠕動的楔形文字突然翻轉成《唐六典》裏的漕運路線圖。
    "坎位兌位同時下壓!"李餅的聲音裹著金屬震顫。
    我撲向東北角時瞥見他被機括擦破的袖口,暗紋織錦下滲出的血珠正巧滴在某個獬豸圖騰的眼眶裏。
    當十二道青銅閘門轟然墜地,最後一絲毒霧被崔倍展開的《水經注》殘卷吸入,係統警告聲戛然而止。
    磷火突然大盛。
    我撐著仍在發顫的膝蓋抬頭,正撞上李餅回望的視線。
    他刀尖挑著的銀絲還纏著片未燃盡的梵文紙箋,映得瞳孔深處似有流金閃爍。
    我們中間隔著正在複原的青銅網格,陳拾掉落的燈籠滾過滿地冰晶,將那些未幹的霜痕照得如同星圖流轉。
    李餅的刀尖還懸著那縷銀絲,被磷火映得忽明忽暗。
    我喉間突然泛起鐵鏽般的腥甜,方才撲向三足蟾蜍時撞到的肋骨隱隱作痛。
    係統界麵在視網膜上閃爍兩下,突然彈出永徽三年工部修繕記錄的殘頁——那些被朱砂圈出的漕工名字,與此刻牆縫滲出的鐵鏽氣味驚人地重合。
    "這霜有問題!"崔倍突然蹲下身,展開的《水經注》殘卷蒙在冰晶上,墨跡竟開始詭異地暈染。
    我看著他袖口沾染的霜花漸漸發黑,係統證人問詢模塊突然自動啟動,當年漕運案幸存者的供詞像走馬燈般在眼前流轉。
    上官檎的銀簪突然抵住我後頸:"別動。"涼意順著脊椎竄上來時,我聽到極輕的"哢嗒"聲。
    她挑開我衣領裏沾著的半片枯葉,葉脈間竟嵌著粒米珠大小的銅鈴,"西域攝魂鈴的碎片,看來有人在我們進門前就下了絆子。"
    陳拾的燈籠突然晃了晃。
    李餅反手將刀鞘插進正在複原的青銅網格,那些交錯的光斑恰好照亮上官檎指著的牆麵。
    改良過的洛書圖在暗紅鏽跡中扭曲變形,某個環形凹陷處殘留的朱砂,分明是刑部密檔專用的赤焰砂。
    "坎位兌位..."我喃喃重複著方才李餅的指令,袖中的密信殘片突然發燙。
    係統界麵與牆麵的楔形文字產生共鳴,舊案索引將永徽三年秋分的星象圖投射在崔倍展開的帛書上——北鬥杓柄正指東北角的獬豸圖騰。
    阿裏巴巴突然倒吸冷氣:"你們看霜化的方向!"滿地冰晶正朝著十二道青銅閘門匯聚,凝結成蛛網般的紋路。
    我腕骨上的灼痕再次刺痛,係統突然將《唐六典》的漕運路線與眼前紋路重疊,缺失的節點恰好是......
    "上官姑娘,借簪子一用!"李餅的嗓音裹著金屬震顫。
    他接過銀簪的刹那,我瞥見他掌心被毒霧腐蝕的灼痕——那形狀竟與三足蟾蜍舌苔下的紋樣完全吻合。
    銀簪尖端刺入獬豸左眼的瞬間,整麵牆的楔形文字突然翻轉,露出後麵布滿銅綠的轉輪機關。
    陳拾的燈籠哐當落地。
    黑暗降臨的刹那,王七的袖箭擦著我耳畔飛過,釘在某個轉輪的凹槽裏。
    機括轉動的悶響中,我聽見上官檎急促的喘息:"轉輪第五格對應《唐律疏議》第七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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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係統的算盤珠碰撞聲突然密集如雨。
    當崔倍將星象圖蒙在轉輪上方,缺失的銅齒竟與永徽案失蹤的漕運使官印紋飾完全一致。
    我摸到袖袋裏發燙的火漆箭頭,突然想起陸城隍書房那方缺角的鎮紙——就是現在!
    "左三右四,停!"我的喊聲與李餅轉動銀簪的動作同時發生。
    青銅閘門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牆縫裏突然湧出帶著鹹腥味的風。
    上官檎快步上前,裙裾掃過正在融化的霜痕:"這是......海風?"
    磷火驟然熄滅的瞬間,阿裏巴巴點燃的火折子照亮了牆後黑洞洞的甬道。
    傾斜向下的石階上布滿青黑色的苔蘚,某種類似骨笛的嗚咽聲從深處傳來。
    李餅的刀鞘突然發出蜂鳴,係統界麵瘋狂閃爍的紅光中,我看到時間線梳理功能正將我們踏入幽室後的每個動作拆解重組。
    "子時三刻。"王七的聲音有些發顫,他袖口沾著的木屑正詭異地朝著甬道飄動。
    崔倍展開的《推背圖》突然無風自動,第四十二象的讖語恰好蒙住洞口——"美人自西來,天機至此絕"。
    李餅突然側身擋住飛濺的碎石。
    我們隔著尚未散盡的毒霧對視,他眼底流金般的光澤映出我臉上不知何時沾到的血漬。
    身後磚牆合攏的轟鳴聲中,我聞到他袖口散發的沉水香混著血腥氣,係統風險預警模塊突然發出尖銳的蜂鳴。
    "跟著羅盤指針走。"陳拾將還在逆跳的羅盤塞給我時,指尖都在發抖。
    火折子的光暈染在潮濕的牆麵上,照出無數指甲抓撓的痕跡。
    上官檎突然拽住我手腕:"這些抓痕...是刑部大獄特有的訊問記號。"
    越往下走,海風的鹹腥味越發濃重。
    係統的現場重建模擬正在瘋狂運轉,無數半透明的漕運箱匣虛影從我們身側掠過。
    李餅的刀尖忽然挑起一縷銀絲——與方才困住梵文紙箋的材質完全相同,此刻正纏著片潮濕的孔雀翎。
    當甬道盡頭浮現微光時,阿裏巴巴突然踉蹌著撞到壁燈。
    飛濺的燈油在空中凝成詭異的球狀,映出牆上密密麻麻的孔洞。
    上官檎的銀簪與李餅的刀鞘同時抵住某處機關,崔倍展開的《山海經》殘卷恰好蒙住撲麵而來的冷風。
    "小心!"李餅拽著我往右側閃避的刹那,三支淬毒的弩箭擦著發梢釘入石壁。
    王七的袖箭緊隨其後擊中暗處機括,陳拾的燈籠卻照出令所有人窒息的景象——弩箭尾羽上係著的,正是永徽案主犯臨刑前佩戴的罪己鈴。
    係統的舊案索引突然彈出血色警告。
    我摸著滾燙的腕骨抬頭,隻見李餅的喉結在火光中微微滾動,他握刀的手指關節泛白,袖口暗紋織錦下的血珠正緩緩滲入獬豸圖騰。
    在我們身後,被羅盤光照亮的甬道牆壁上,無數罪己鈴的銅片正隨著海風叮當作響。
    而前方,火折子照不到的黑暗深處,傳來紙張翻動的沙沙聲。
    那聲音規律得可怕,仿佛有誰在數著永遠數不完的賬冊。
    上官檎突然按住我肩膀,她掌心冰冷的溫度讓我想起陸城隍書房那盆永遠不化的冰鑒。
    "羅盤...在顫抖。"陳拾的提醒帶著哭腔。
    我低頭看見銅製指針正在玻璃罩內瘋狂畫圈,係統的官場關係指南突然自動展開,將大理寺與刑部三十年來的糾葛投射在顫抖的光暈裏。
    李餅突然用刀鞘挑起塊鬆動的地磚。
    月光般的刀光閃過時,我們看見磚下壓著的半張漕運清單——朱砂批注的筆跡,與三日前暴斃的戶部侍郎絕命書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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