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青樓探案,初逢阻礙破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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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琉璃燈盞墜地碎裂的脆響刺破雪夜,那些飄著綠焰的河燈突然齊刷刷沉入護城河。
    我攥緊袖中藏著的磁石片,冰涼的觸感提醒著古墓裏未解的謎題——陸城隍跪拜的方向,北鬥七星陣的缺口,此刻都指向這座燈火通明的醉仙樓。
    "官爺們可別汙了姑娘們的繡鞋。"紅姨倚著描金門框,蔻丹鮮紅的指甲正撚著根燒到一半的賬簿,紙灰隨著她說話簌簌落在孔雀藍織錦裙擺上。
    我盯著那簇將熄未熄的火星,突然聞到混在脂粉香裏的焦臭味——是浸泡過火油的絲帛。
    陳拾的皂靴碾過門檻時,二樓突然傳來重物拖拽的聲響。
    紅姨身後兩個彪形大漢立刻橫在旋梯前,腰間鐵鏈碰撞聲蓋過了某間廂房驟然拔高的琵琶音。
    李餅的佩刀在燈籠下閃過寒光,卻見孫豹搶先掏出令牌:"大理寺查案,阻撓者..."
    "哎喲孫司直,"紅姨甩著帕子打斷他,燒剩的紙頁輕飄飄落在孫豹肩頭,"三年前您來查拐子案,不也對著我們後廚的泔水桶吐了半宿?"她故意將沾著口脂的茶盞遞過來,琥珀色茶湯裏沉著幾片暗紅絮狀物。
    我按住氣得發抖的孫豹,仰頭衝紅姨綻開笑靨。
    十五歲少女特有的清甜嗓音在暖閣回旋:"嬤嬤這身蜀錦真是稀罕物,連織造局的貢品都比不過呢。"指尖狀似無意地劃過她袖口金線,那裏分明繡著半枚被火焰吞噬的蓮花紋——與古墓壁畫上祭祀圖案如出一轍。
    紅姨瞳孔猛地收縮,突然抬腳踹翻鎏金香爐。
    濃白煙霧裹挾著異香瞬間彌漫,打手們鐵鏈嘩啦啦抖開。
    陳拾突然捂住口鼻咳嗽,我袖中磁石片突然發燙,視網膜上閃過係統紅色警告——香灰成分含有致幻的曼陀羅籽與磷粉。
    "諸位官爺恕罪。"紅姨退到屏風後,聲音像淬了毒的蜜,"奴家這就讓姑娘們備些醒酒..."她尾音未落,二樓某扇雕花窗轟然洞開,寒風卷著雪花撲滅半數燭火。
    在明滅的光影裏,我清晰看見三條黑影扛著麻袋翻過飛簷,麻袋縫隙垂落的青絲纏著枚銀蝴蝶發簪——正是失蹤舞姬報官時描述的飾物。
    李餅的刀鞘已抵住紅姨咽喉,她卻撫著翡翠項鏈嬌笑:"少卿大人仔細手滑,奴家這項圈可是..."話到此處戛然而止,因為我的鹿皮靴正踩住她逶迤在地的裙擺,那裏沾著幾點熒光綠的碎屑——與河燈裏飄出的灰燼一模一樣。
    "《永徽疏議》卷二十九,"我俯身拾起碎屑,指腹摩挲著係統剛剛投射在視網膜上的律例,"凡銷毀官案證物者,流三千裏。"紅姨頸間翡翠隨著劇烈喘息泛起詭異波紋,我盯著她耳後新結痂的抓痕,突然聞到混在血腥味裏的鬆脂香——那是古墓壁畫顏料特有的氣息。
    閣樓傳來瓷器碎裂聲,陳拾的驚呼混著打手的悶哼傳來。
    孫豹突然按住我肩膀低喝:"小心香爐!"滾燙的銅爐擦著我鬢角飛過,爐膛裏未燃盡的紙片打著旋兒飄落。
    我伸手接住的瞬間,係統突然在耳畔發出蜂鳴——那些燒焦的賬目殘頁上,墨跡正以詭異的速度褪成靛藍。
    紅姨的護甲深深掐進掌心,她身後屏風映出扭曲晃動的黑影。
    我摸向腰間裝著磁石片的錦囊,突然發現所有銅燈台都朝著西北方傾斜——正是北鬥七星陣缺失的天樞位。
    當更夫的梆子聲穿透風雪,我眯起眼睛望向橫梁某處剝落的金漆,視網膜上悄然浮現律法條文特有的朱砂色邊框......
    我指尖的熒光綠碎屑在燭火下折射出妖異光芒,視網膜上朱砂色律條如鎖鏈般纏繞住紅姨發顫的瞳孔。
    《永徽疏議》的墨字在腦海中翻滾,刑部大牢特有的黴味仿佛穿透時空鑽進鼻腔——那是係統投射的感官威懾。
    "嬤嬤可知前日西市刑場?"我碾碎指間殘渣,任磷粉在袖口燒出細小星火,"那斬首的鹽梟原也說"不過燒了幾張破紙"。"
    紅姨脖頸間的翡翠項圈突然"哢嗒"裂開細縫,碧色波紋裏竟滲出暗紅液體。
    她猛然後退撞翻博古架,成摞的描金賬冊嘩啦啦散落,某頁夾著的黃符紙打著旋兒飄到我靴邊——朱砂畫的蓮花紋正在吞噬北鬥七星。
    李餅的刀鋒順勢壓住她顫抖的肩膀:"本官耐心有限。"
    "奴家...奴家當真不知命案詳情。"紅姨突然揪住心口鮫綃,指縫間漏出個鎏金小瓶,"那些爺們都是衝著"瑤台宴"來的..."她尾音驟然扭曲成呻吟,瓶中粉末傾灑在滿地狼藉間,遇水即燃起幽藍火焰。
    陳拾突然撲倒我,一截燒著的帷幔擦著發髻掠過。
    焦糊味中,係統在耳畔發出尖銳蜂鳴,視網膜瞬間鋪開長安城微縮輿圖——醉仙樓地下正閃爍七個紅點,恰與古墓七星陣遙相呼應。
    "西北角地磚!"我拽著孫豹佩刀衝向描梅屏風,刀鞘重重磕在龜裂的牡丹磚上。
    陳拾默契地撞開欲阻攔的打手,皂靴碾碎滿地琉璃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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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第七塊地磚被磁石片吸起時,暗格裏蜷縮的賬冊正滲出靛藍墨汁,封皮燙金的蓮花紋咬住了半枚帶血指甲。
    紅姨發出夜梟般的尖笑:"小丫頭可知"天火焚蓮"?"她染著蔻丹的指甲突然插入喉嚨,拽出串沾血的銅鑰匙,"三年前孫司直吐過的泔水桶...咳咳...底下可埋著好東西..."
    孫豹突然悶哼著跪倒在地,三年前結案的卷宗幻影般浮現在係統界麵。
    當年結案陳詞裏"已焚毀"的贓物清單中,赫然混著與此刻賬冊相同的蓮花紋樣。
    我盯著鑰匙齒間卡著的青絲——與失蹤舞姬發色一模一樣——突然聽見瓦當墜落的脆響。
    仰頭刹那,橫梁縫隙間垂落的蛛絲正勾著半枚銀蝴蝶發簪。
    月光穿過洞開的雕花窗,在染血賬冊上投出詭異光斑。
    那些褪色的墨跡遇光竟重新暈染,浮現出密密麻麻的陌生符號——像極了古墓壁畫裏祭司們扭曲的禱文。
    "是梵天書。"李餅用刀尖挑起賬冊,玄鐵映出他凝重的眉眼,"三藏法師當年從龜茲帶回的秘文。"
    紅姨突然劇烈抽搐起來,暗紅液體從七竅湧出,在地麵匯成朵燃燒的蓮花。
    係統的風險預警在視網膜炸開紅光,我撲過去掰開她緊攥的手掌,染血的掌心赫然烙著殘缺的北鬥紋——與孫豹令牌背麵的暗紋嚴絲合縫。
    "哥!"我轉頭驚呼,卻見孫豹正對著染血鑰匙發呆。
    他腰間令牌不知何時泛起青芒,那些本該鐫刻官銜的凹痕裏,細小的銅綠正自發排列成七星陣圖。
    更夫的梆子聲忽然在街角炸響,打更人嘶啞的調子裹著風雪灌進來:"天幹物燥——小心火燭——"尾音詭異地拖長成曲調,竟與二樓未彈完的琵琶聲嚴絲合縫。
    陳拾突然指著窗外驚呼,護城河上萬千河燈再次浮起,綠焰裏飄出無數熒灰,在空中聚成巨大的蓮花圖騰。
    我袖中的磁石片突然騰空而起,箭矢般射向博古架後的磚牆。
    磚縫崩裂的刹那,暗格裏的銅匣自動彈開,褪色的紅綢上靜靜躺著半枚玉璜——與我懷中那半塊從古墓取得的殘玉,斷口處的魚鱗紋正在月光下泛起血絲。
    紅姨的屍首突然化作飛灰,孔雀藍裙裾間掉出張焦黃紙片。
    李餅的佩刀堪堪接住飄落的殘頁,隻見上麵畫著北鬥七星吞吃蓮花的圖案,天樞星的位置赫然標著大理寺的獸首徽記。
    寒風卷著雪片撲滅最後一盞燭火,黑暗中,係統的機械音混著更鼓聲在耳膜震動:【檢測到祭祀進度37】。
    陳拾擦亮的火折子照亮牆角,那裏不知何時多了串濕漉漉的腳印,水痕裏浮著熒綠灰燼,蜿蜒著通向地下酒窖的方向。
    孫豹突然按住抽痛的太陽穴,令牌墜地發出清越聲響。
    在滿地狼藉的碎片裏,我分明看見自己的倒影正被七星陣困在燃燒的蓮花中央,而視網膜深處,律法條文化作的鎖鏈正一根根崩斷成朱砂色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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