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中了敵軍的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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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捏著磁石粉的手指微微發顫,砂礫在掌心摩擦出細碎的刺痛。
    遠處白骨塔樓在月光下泛著青灰光澤,像一具被剝皮的巨獸遺骸。
    李餅的銀簪仍在持續蜂鳴,那聲音讓我後槽牙泛起酸澀的金屬味。
    "當蠍子爬上第四根梁柱——"阿裏巴巴突然用波斯語重複這句小調,他的官話突然變得字正腔圓,琥珀色瞳孔在暗夜裏收縮成細線,"諸位,水漏靜止時我們本該在申時三刻方位。"
    話音未落,呂四娘的紅綾突然繃直如弦。
    裂帛聲裏,三道血珠淩空炸成猩紅霧氣,我腰間的磁石粉袋突然劇烈震動。
    係統界麵在視網膜上瘋狂閃爍紅光,官場關係指南頁麵自動翻到戶部侍郎韓冬青的畫像——此刻他倒映在骨哨中的眼睛正滲出墨色汁液。
    "趴下!"
    孫豹的暴喝與破空聲同時炸響。
    我後頸被李餅猛力按下,三支淬毒的弩箭擦著發髻掠過,釘入身後石壁時竟發出嬰兒啼哭般的怪聲。
    沙地上銀簪畫出的血色路線圖突然扭曲成蠍尾形狀,磁石粉凝成的半隻蠍子突然昂首,尾針直指我們來時的小徑。
    "中計了。"李餅的聲音裹著砂礫,"他們是故意放我們進來。"
    係統突然彈出全息戰場沙盤,十六個紅點正在白骨塔樓四周亮起。
    我盯著虛擬界麵上瘋狂跳動的嫌犯心理分析條,突厥士兵的作戰習慣與長安城防圖交替閃現。
    當舊案索引彈出三年前隴右軍械失竊案卷宗時,我渾身血液瞬間凍結——那些弩機磨損痕跡竟與今夜遇到的完全相同。
    "戌時方向,七步。"我扯開磁石粉袋大喊,粉末拋灑的瞬間被夜風卷成漩渦。
    係統標注的突破口在虛空中裂開蛛網狀裂紋,呂四娘的紅綾如赤蛇竄入裂隙,絞住某個正在拉弓的陰影。
    骨骼碎裂聲混著突厥語的咒罵刺破夜空。
    胡四的橫刀劃出半月光弧,斬斷三支襲向阿裏巴巴的流矢。
    孫豹的陌刀符咒突然燃起幽藍火焰,刀鋒過處竟有焦黑掌印烙在沙地上——那些本該被斬首的敵人傷口處湧出的不是鮮血,而是粘稠的墨綠色液體。
    "是藥人!"我喉嚨發緊,係統證人問詢輔助突然調出西域巫醫的審訊記錄,"切斷後頸第三骨節!"
    李餅的銀簪應聲飛出,精準刺入某個藥人隆起的大椎穴。
    那具軀體突然痙攣著炸開,飛濺的腐肉裏鑽出數十隻血蠍。
    阿裏巴巴的水漏不知何時又恢複了流動,銅針瘋狂旋轉著指向白骨塔樓頂端某扇雕著蠍尾的琉璃窗。
    "珍珍,東南巽位!"李餅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他掌心的溫度燙得驚人。
    係統時間線梳理功能正在重組戌時三刻的星象圖,當我看到危宿三星與蠍尾重合的瞬間,沙地上的銀簪路線突然全部直立成尖刺。
    四麵八方傳來鐵甲碰撞的轟鳴。
    我摸到孫豹後腰暗袋裏的硫磺彈,揚手擲向空中磁石粉最密集的方位。
    爆炸的火光裏,上百具身覆鐵甲的屍體從沙地中爬出——他們盔甲縫隙裏探出的根本不是手指,而是纏繞著符紙的森森白骨。
    "跟著血蠍走!"我拽住差點被流沙卷走的呂四娘。
    係統現場重建模擬正在瘋狂演算,那些藥人攻擊的間隙規律逐漸清晰。
    當第十七次弩箭齊射的破風聲響起時,我終於在虛擬沙盤上找到了0.3秒的突圍空檔。
    李餅的銀簪突然發出尖銳蜂鳴,簪尾迸發的血線在空中織成八卦陣圖。
    孫豹的陌刀符咒藍焰暴漲,他在劈開某個藥人鐵盔時突然愣住半瞬——那下麵赫然是隴右駐軍特有的黥麵刺青。
    "接著!"胡四將淬毒的柳葉刀甩給我。
    刀刃割破第三個藥人喉嚨時,係統突然彈出紅色預警:【戌時六刻,忌動土】。
    我抬頭看見白骨塔樓頂端的琉璃窗突然全部炸裂,紛落的碎片在月光下凝成巨大的蠍螯形狀。
    孫豹突然扯下頸間護身符拍在陌刀上,燃燒的符紙照亮他眼底翻湧的暗潮。
    當第八批藥人從流沙中鑽出時,我注意到他們鐵甲內側隱約浮現著戶部軍械司的烙印——和韓冬青瞳孔裏的骨哨紋路一模一樣。
    "珍珍,坤位地裂!"李餅的警告與地麵震動同時抵達。
    我撲向正在用波斯語念咒的阿裏巴巴,兩人滾進突然塌陷的沙坑。
    上方傳來呂四娘紅綾撕裂空氣的尖嘯,當她絞碎第三個藥人的頭顱時,那些墨綠色汁液竟在空中凝成"冬青"二字。
    係統突然開始自動播放三年前韓冬青升遷典禮的影像。
    當我看見他接過骨哨時袖口露出的蠍尾刺青,沙坑邊緣突然探出五隻掛著符咒的骨手。
    阿裏巴巴的水漏銅針發出刺目紅光,直指白骨塔樓某塊正在滲血的磚石。
    孫豹的暴喝突然從頭頂傳來,陌刀裹挾著硫磺火焰劈開沙坑。
    飛濺的火星裏,我看到他刀鋒上某個新添的缺口正滲出淡金色液體——和那些藥人後頸第三骨節裏的東西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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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豹的陌刀在我眼前劈出硫磺燃燒的弧度,火星濺在沙坑邊緣的符咒上,那些扭曲的朱砂符文突然活過來似的扭動。
    我攥著阿裏巴巴的衣領滾到坑底,頭頂傳來骨骼碎裂的脆響,混著突厥士兵喉間湧出的古怪咕嚕聲。
    "阿拉丁的飛毯需要三塊波斯地毯!"阿裏巴巴突然用突厥語大喊,他官話考試背錯的句子在這種時刻居然派上用場。
    三個舉著彎刀的敵軍動作明顯停滯,呂四娘的紅綾趁機纏住他們腳踝,胡四的橫刀帶起三蓬墨綠色血霧。
    我後頸突然刺痛,係統界麵在視網膜上炸開刺目紅光。
    時間線梳理功能正將戰場切割成無數碎片,突厥士兵瞳孔收縮的頻率與三年前隴右軍械司賬冊上的墨點完全重合。
    當虛擬沙盤上亮起第十七個突破口時,我抓起磁石粉揚向左側三丈外的沙丘。
    "李餅!"我嘶聲喊道,喉嚨裏全是硫磺燃燒的焦苦味。
    銀簪的蜂鳴驟然拔高,李餅的月白色官服掠過我眼前。
    他發間的銀絲帶被氣浪掀飛,簪尾迸射的血線精準刺入我拋灑的磁石粉中。
    那些暗紅色粉末在空中凝成蛛網,粘住七個正欲拉弓的藥人——他們盔甲內側的戶部烙印正滲出淡金色液體。
    孫豹突然從沙坑邊緣躍下,陌刀橫在我與阿裏巴巴身前。
    刀刃割裂第四個藥人喉嚨時,我清晰看到他虎口崩裂的血痕正順著刀柄符咒的紋路流淌。"跟著我!"他低吼著劈開攔路的鐵甲屍骸,那些本該堅不可摧的盔甲在陌刀下脆得像陳年酥餅。
    係統突然彈出全息箭頭,直指白骨塔樓二層某扇破碎的琉璃窗。
    我拽住李餅的衣袖,磁石粉袋裏最後半兩粉末在掌心發燙:"坤位七步,用危宿三星的方位!"
    李餅反手握住我的手腕,他指尖沾著的墨綠色液體突然蒸發成霧氣。
    銀簪在虛空中畫出北鬥七星的軌跡,當最後一筆與磁石粉凝成的蛛網重合時,整座白骨塔樓突然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嘎聲。
    那些森白骨骸開始自動重組,在月光下拚湊成巨大的蠍螯形狀。
    "就是現在!"我抓起胡四拋來的硫磺彈砸向蠍螯關節處。
    爆炸的氣浪掀飛三個突厥士兵的皮帽,露出他們後頸處新鮮的針孔——與係統調出的西域巫醫記錄裏的傀儡印記分毫不差。
    呂四娘的紅綾突然纏住我的腰身,帶著我騰空躍起。
    夜風灌滿衣袖的瞬間,我看見孫豹的陌刀正劈在塔樓基座的某塊血磚上。
    符咒燃燒的藍焰沿著磚縫蔓延,將那些寫著"冬青"字樣的墨綠色液體燒成青煙。
    "小心!"李餅的警告被突厥語的咒罵聲淹沒。
    三個身覆鐵甲的士兵突然從琉璃窗內撲出,他們掌心握著的不是兵器,而是沾著金粉的戶部公文。
    係統證人問詢輔助突然鎖定其中某頁殘卷——那上麵的朱砂批注與韓冬青瞳孔裏的骨哨紋路完全一致。
    阿裏巴巴突然用波斯語唱起安魂曲,音調詭異地契合了塔樓骨骸的震動頻率。
    兩個突厥士兵動作突然僵直,胡四的柳葉刀趁機挑飛他們腰間皮囊。
    羊皮卷軸滾落沙地時,我注意到封泥上蓋著的竟是三年前就廢止的隴右軍印。
    "破!"孫豹的暴喝震得我耳膜生疼。
    陌刀斬斷最後一道符咒鎖鏈的瞬間,整座白骨塔樓轟然坍塌。
    飛濺的碎骨如暴雨傾盆,卻在觸及我們衣襟前被磁石粉凝成的屏障阻隔。
    那些懸浮在空中的骨片突然開始自動排列,拚湊成半幅殘缺的輿圖。
    李餅的銀簪突然停止蜂鳴,簪尾滲出的血珠滾落在沙地上,竟將那些碎骨輿圖染成暗紅色。
    我蹲下身用磁石粉固定住最大那塊骨片,係統舊案索引突然彈出貞觀十四年的河西走廊駐防圖——缺失的西北角正與眼前碎骨拚圖完美契合。
    呂四娘的紅綾突然卷來半截燒焦的旗杆,旗麵殘留的突厥圖騰上沾著長安城特有的金絲線。
    當胡四用刀尖挑開線頭時,藏在其中的密信突然自燃,火焰中浮現出用骨粉寫的八個篆字:冬青飲露,蠍尾藏鋒。
    "是軍械司的密語。"李餅用銀簪挑起未燃盡的殘片,簪身突然結出霜花,"這些鐵甲裏摻了戶部特批的玄鐵配額。"
    我摸著某具藥人盔甲內側的烙印,係統官場關係指南正在瘋狂翻頁。
    當韓冬青的畫像再次浮現時,他倒映在骨哨中的眼睛突然轉動了一下——我後背瞬間爬滿冷汗,那分明是活人的眼神。
    孫豹突然扯過我的手腕,陌刀斬斷從沙地中鑽出的骨手:"發什麽呆?"他掌心的老繭磨得我生疼,眼底翻湧的暗潮比夜色更濃。
    我注意到他刀鋒缺口處凝結的金色液體,正與塔樓碎骨上的紋路相互吸引。
    阿裏巴巴蹲在某個突厥百夫長屍體旁,正用波斯語快速詢問著什麽。
    突然他官話脫口而出:"他說收到過蓋著中書省印鑒的密函!"話音未落,那具屍體突然劇烈抽搐,眼眶中鑽出兩隻血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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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係統突然彈出紅色彈窗:【戌時六刻,忌動土】的警告化作血字消散。
    我抬頭望見殘月正好懸在危宿三星中央,沙地上碎骨拚成的輿圖正被夜風緩緩抹去。
    李餅突然將銀簪刺入沙地,簪尾湧出的血線竟沿著消失的輿圖痕跡重新勾勒出路線。
    "這不是邊境布防圖。"他聲音裏帶著罕見的震顫,"是神都地下暗渠的走向。"
    呂四娘的紅綾突然纏住五步外的半截斷箭,箭杆上刻著的小篆讓胡四倒吸冷氣:"是金吾衛的製式箭鏃!"他刀尖挑著的殘片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七彩光澤,那本該是工部將作監獨有的鎏金工藝。
    孫豹突然用陌刀挑起某個藥人的鐵盔,露出下麵黥麵刺青旁的新傷口:"三天前的新傷。"他沾著血的手指在虛空中比劃,"這種菱形傷口是刑部大牢特製鐵鉤造成的。"
    我脊背竄起一陣寒意,係統突然開始自動播放三年前的朝會記錄。
    當畫麵定格在韓冬青向聖上呈遞骨哨時,他紫袍袖口處隱約露出的蠍尾刺青,正與今夜戰場上所有詭異符號完美重疊。
    李餅突然將銀簪重重插入沙地,簪尾迸發的血線在空中凝成八卦陣圖:"立刻收集所有帶符號的殘片。"他月白色官服的衣擺正在無風自動,"這些不是突厥人的東西。"
    我蹲下身拾起半片燒焦的羊皮紙,指尖觸到某種黏膩的觸感。
    係統突然彈出全息解析界麵,那些看似雜亂的墨跡正在重組成長安城某座府邸的平麵圖。
    當危宿三星的光斑落在地圖某處時,呂四娘突然用紅綾卷來塊沾血的琉璃瓦——那上麵用骨粉畫著的蠍尾,正指向太極宮方向。
    夜風卷著沙礫掠過戰場,阿裏巴巴突然指著正在消散的碎骨輿圖驚呼:"那些金粉在組成數字!"我們轉頭望去,隻見月光下的骨片正反射出點點金光,隱約拚湊出"二十七"的字樣。
    李餅的銀簪突然發出綿長的嗡鳴,像某種古老的鍾磬之音。
    他沾著血的手指撫過簪身刻著的星圖,聲音輕得仿佛怕驚醒什麽:"明日是韓侍郎第五次奏請重修大明宮的日子。"
    我望著沙地上漸漸被風沙掩埋的神秘符號,係統界麵突然閃爍起從未見過的靛青色光芒。
    證人問詢輔助功能自動調出三日前鴻臚寺的賓客名錄,某個被朱筆圈劃的名字後,赫然跟著串與戰場上相同的蠍尾紋樣。
    孫豹突然用陌刀挑起塊鐵甲殘片,火光映出他棱角分明的側臉:"這些線索就像拚圖。"他刀尖輕點沙地上未幹的血跡,"缺的那塊在神都。"夜梟的啼叫掠過殘破的塔樓廢墟,呂四娘的紅綾纏住最後一片飄落的骨粉,那上麵用金漆寫著半個"璉"字。
    李餅將銀簪收回發間時,我注意到他指尖沾著的墨綠色液體已經變成琥珀色。
    係統界麵突然彈出新的提示框,舊案索引宗卷對比功能下,三起看似無關的陳年舊案正緩緩重疊成相同的蠍尾圖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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