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探尋漕運襲擊源,線索紛紜難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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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漸深,燭火搖曳。
    我將那塊從碼頭角落找到的布片平鋪在案幾上,就著燈光細細端詳。
    它與我在劫船現場收集到的殘布質地相同,顏色也相近,最特別的是邊緣那道細密繡線,圖案古怪,像某種古老符號,又像是某種暗記。
    “這標記……”孫豹眯起眼睛,指尖輕輕摩挲布料邊緣,“我好像在哪見過。”
    我抬頭看他,語氣謹慎:“在哪裏?”
    他沉吟片刻,眉頭皺得更深,“是在漠北戰場上……那時候我被突厥人俘虜,他們在戰船上刻過類似的印記。但那時候我腦子亂,沒太注意。”
    這話一出,屋內頓時安靜了幾分。
    王七低聲嘟囔:“突厥人?不是說這次漕運襲擊是本地水匪幹的嗎?”
    “也許不是水匪。”我說,聲音裏帶著一絲不確定,“也許是有人想讓我們以為是水匪。”
    氣氛頓時凝重起來。
    我心中升起一絲不安。
    若這個標記真和突厥有關,那就意味著此案背後牽涉的遠比我們想象的複雜。
    而如果這隻是某個江湖幫派的暗記,那我們還有調查的空間。
    可問題是——我們現在連這是哪個幫派的標誌都還不知道。
    “珍珍,你在擔心什麽?”陳拾突然問道。
    我怔了怔,意識到自己一直在沉默。
    “我在擔心判斷失誤。”我坦白地說,“如果按孫豹哥的推測去查,可能會浪費很多時間。但如果不去查,我們目前也沒有其他線索。”
    話音落下,眾人皆陷入思索。
    王七歎了口氣:“現在的情況就像是在迷霧中走路,看不清前路,還怕踩錯一步就會掉進深淵。”
    “可總得走。”阿裏巴巴忽然開口,眼神堅定,“就算看不清,也得往前走。”
    他說完便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我去跑一趟河道邊的城鎮,找些老熟人問問這標記的事。”
    我驚訝地看著他:“你有門路?”
    “我以前在江南做過幾年文書,認識一些江湖人。”他笑了笑,“說不定能打聽點有用的東西。”
    “那你小心行事。”我叮囑道,“最近風聲不對,別被人盯上。”
    他點頭應下,轉身離去。
    房間裏隻剩下我和孫豹、王七。
    我再次低頭看向那塊布片,心頭浮現一個問題:究竟是誰,在幕後操控這一切?
    次日清晨,天剛蒙亮,我就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驚醒。
    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珍珍!快出來!”
    我迅速披衣開門,隻見陳拾一臉焦急地站在門口,手裏攥著一張紙條。
    “怎麽了?”我問。
    “是阿裏的消息。”他遞給我紙條,“他在南岸鎮找到了一點線索。”
    我接過一看,上麵寫著幾個字:
    “此符見於‘青雲樓’,或與‘玄河幫’有關。”
    “青雲樓?”我喃喃重複,腦海中迅速搜索相關資料。
    那是位於運河邊上的一家酒樓,表麵上是吃飯的地方,實際上卻是江湖人士交流情報的重要據點。
    “看來方向沒錯。”我抬起頭,對陳拾說,“讓王七準備一下,等阿裏回來,我們就過去看看。”
    就在我準備回房整理資料時,門口突然響起一聲低語:“珍珍……”
    我回頭,看見孫豹站在陰影裏,神情凝重。
    “你真的覺得這件事能查到底?”他緩緩開口,“有些東西……也許不該碰。”
    我看著他,心中湧起一股異樣的情緒。
    “哥哥,你說這話的時候,是不是想起了什麽?”
    他愣了一下,隨即搖頭:“沒什麽,隻是……擔心你。”
    我沉默片刻,輕聲道:“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我既然進了大理寺,就不能半途而廢。”
    他沒有再說話,隻是深深看了我一眼,然後轉身離去。
    夜晚,我又一次打開係統中的“官場關係指南”,輸入“玄河幫”三個字。
    信息不多,隻有幾條零散的情報:
    該幫成立於十年前,活動範圍主要在江南至京畿一帶。
    與多個商號有往來記錄,其中包括通順商號。
    曾有官員卷入其事務,後無果而終。
    我盯著那行字良久,心中隱隱有了一個念頭。
    這個案子,已經不僅僅是漕運遇襲這麽簡單了。
    它牽扯的,是一張更大的網。
    窗外的風呼嘯而過,仿佛在警告著什麽。
    我合上係統界麵,正準備休息,卻聽到外麵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緊接著,一道壓低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珍珍,出事了。”
    我猛地站起,手按在腰間短刀上,心中警鈴大作。
    是誰?發生了什麽?
    我拉開門,隻見一個身影站在月光下,神色慌張。
    “上官璉那邊……開始動作了。”
    我的心猛然一沉。
    風暴,正在靠近。
    我攥著那張紙條,掌心微微滲出汗。
    阿裏巴巴傳來的線索剛讓我看到一線曙光,可現在滿城流言四起,幾乎要把我們唯一的方向衝散。
    “珍珍,外麵已經亂了。”王七急匆匆地衝進房裏,臉上帶著幾分怒意,“有人在鎮上四處宣揚說,漕船遇襲是地方官員貪腐自導自演的戲碼,還說什麽‘玄河幫’早已解散多年,根本不存在。”
    “這分明是故意攪局!”陳拾也跟進來,語氣焦躁,“阿裏那邊打聽的消息還沒傳回來,就已經被人搶先一步放出風聲。我們現在根本不知道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
    我沉默片刻,將紙條輕輕攤在桌上,目光掃過那些字跡:“青雲樓”、“玄河幫”,每一個字都像是釘在我心頭的針。
    “上官璉終於出手了。”我說,聲音平靜,但內心卻翻湧著憤怒與焦急。
    他果然察覺到了我們的調查方向,所以才用這種手段混淆視聽,製造混亂,讓我們無法確定下一步該往哪裏走。
    “現在怎麽辦?”孫豹站在門口,眉頭緊鎖,神情複雜。
    我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到桌邊,取出從案發現場帶回的所有物證——殘布、碎片、繩索、甚至是一小塊燒焦的木板。
    每一樣東西都承載著一個故事,一段可能被掩蓋的真相。
    “我們不能讓謠言影響判斷。”我緩緩開口,“阿裏的消息不是憑空而來,必定有根據。我們要做的,是找出其中真實的部分。”
    我打開係統界麵,啟動“舊案索引宗卷對比”功能,輸入“玄河幫”和“青雲樓”的關鍵詞。
    係統很快反饋出一些模糊的信息:十年前確實有一起水路劫案,涉及一艘運送貢品的漕船,幕後黑手正是一個名為“玄河幫”的組織;而“青雲樓”則多次出現在當時的地方官奏折中,被認為是該幫的情報聯絡點之一。
    雖然這些記錄已經被人為刪除或篡改,但在係統的協助下,我還是拚湊出了部分真實。
    “我找到了。”我抬頭,眼神堅定,“這幾條信息應該是真的:青雲樓確實曾為玄河幫傳遞消息,而這個幫派並未解散,隻是換了個名號繼續活動。”
    王七瞪大眼:“你是說他們改頭換麵了?”
    “很有可能。”我點頭,“而且他們現在的靠山,恐怕就是上官璉。”
    “所以他才會這麽快反應過來,散布謠言擾亂視聽。”陳拾恍然大悟。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焦躁。
    現在不是情緒化的時刻,而是需要冷靜分析的節點。
    “我們必須找到他們的真正藏身地。”我指著地圖上的幾處交匯點,“如果青雲樓隻是一個掩護,那他們的實際據點應該在這片區域附近。這裏靠近河道,隱蔽性強,適合藏匿。”
    “你打算直接過去?”孫豹皺眉,“太冒險了,萬一上官璉已經在那兒設伏……”
    “我們也別無選擇。”我站起身,眼中燃起自信的光,“就算明知是陷阱,也要去闖一闖。”
    夜色如墨,微風裹挾著潮濕的氣息撲麵而來。
    我們一行五人騎馬穿行在鄉間小道上,前方是通往目標地點的一段荒僻山路。
    氣氛沉重而壓抑。
    忽然,孫豹輕喝一聲:“停下!”
    我們紛紛勒住韁繩,四周頓時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有什麽動靜嗎?”我低聲問。
    “剛才右邊林子裏有影子晃了一下。”孫豹神色凝重,“不是野獸,是人。”
    我心中一緊,迅速環顧四周。
    果然,在微弱的月光下,隱約能看到樹影之間有黑影閃動。
    “我們被盯上了。”阿裏巴巴沉聲道。
    “看來上官璉早就等在這兒了。”王七咬牙,“這果然是個圈套。”
    “但我們沒有退路。”我看著前方黑黝黝的小路,語氣堅定,“不管前方是什麽,我們都必須走下去。”
    眾人互相對視一眼,皆從彼此眼中看到了決然。
    我撥轉馬頭,帶頭向前方那條幽暗的小路駛去。
    夜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仿佛在低語什麽。
    但我更清楚,唯有深入虎穴,才能探得真相。
    哪怕,前方是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