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漕運遇襲真相明,古寺凶案影初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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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風穿過林間,吹得人脊背發寒。
    我勒緊韁繩,馬兒不安地打了個響鼻,蹄子在碎石路上不安地刨了兩下。
    我們五人緩緩推進至那片荒廢的村落外,四周寂靜無聲,連蟲鳴都沒有一絲,仿佛整座村莊都被抽走了生氣。
    “不對勁。”李餅輕聲說,聲音壓得極低,“太安靜了。”
    我點頭,眼神掃過四周破敗的屋舍,瓦片翻飛、門窗半掩,像是被人匆忙遺棄。
    但地上卻沒有腳印,連最尋常的塵土都未曾擾動。
    “這地方……沒人住很久了。”孫豹低聲分析,“但他們設伏時不可能選一個完全廢棄的地方。”
    我心頭一凜:“所以這裏隻是個幌子。”
    話音未落,陳拾忽然驚叫一聲:“小心!”
    隻見前方十數步外,幾根細線猛地繃起,緊接著轟然炸裂,火光衝天,一股濃烈的硝味撲麵而來!
    “快退!”我大喊。
    幾乎在同一瞬間,四麵八方傳來腳步聲,黑衣人從屋頂、牆角、樹影中躍出,刀光閃爍如星火,直逼我們而來!
    王七揮棍迎上,第一擊便砸中一人肩膀,骨裂之聲清晰可聞,那人悶哼一聲倒下,卻仍有後續者接踵而至。
    “圍成圈!”李餅喝令,“別讓他們包抄!”
    我們迅速聚攏,背靠背結陣。
    襲擊者人數遠超預期,至少三十以上,且身手矯健,動作精準,顯然不是普通幫派。
    “這些人訓練有素。”阿裏巴巴咬牙,“不像江湖草莽。”
    “是軍伍出身。”孫豹冷聲道,“上官璉果然早有準備。”
    我心中暗罵,果然是個陷阱。但我們沒有後路。
    戰鬥陷入膠著,對方明顯是想拖住我們,等待援兵或讓我們耗盡體力。
    “不能再這樣下去。”我一邊招架一邊快速思索。
    就在這時,我的餘光瞥見東邊圍牆後有一截斷渠,似乎通向村外的河道。
    係統提示適時彈出:
    【證人問詢輔助:敵方意圖拖延時間,建議利用地形製造混亂】
    我靈機一動,立刻朝李餅低吼:“引他們往東邊去!”
    李餅點頭,長鞭甩出,將一名敵人抽得翻身落地,同時一腳踢開身旁一塊巨石,震得地麵微顫,吸引敵人注意。
    我們幾人且戰且退,故意向東邊撤去。
    敵人果然緊追不舍,顯然以為我們要逃。
    待我們接近斷渠邊緣,我猛然拔高嗓音:“動手!”
    早已準備好的孫豹和王七立即行動,孫豹甩出一根繩索纏住一根歪斜的梁柱,王七則將事先藏在腰間的油桶扔向牆角幹草堆。
    幾乎是眨眼之間,火苗竄起,熱浪逼人,斷渠因年久失修而鬆動的堤岸開始崩塌,河水湧入渠中,水勢迅猛。
    敵人頓時慌亂,不少人踩空跌入水中,更有人被激流卷走。
    趁此機會,我們反守為攻,幾個照麵下來,擒獲三名尚未來得及逃跑的襲擊者。
    其中一人傷勢較重,跪倒在地喘息不止。
    “你們是誰的人?”我蹲下身,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壓迫感。
    那人冷笑:“你想知道?做夢。”
    我也不惱,隻是淡淡道:“我可以給你一次機會。”
    說著,我打開係統中的【嫌犯心理分析】功能,屏幕上浮現出他的情緒波動與性格弱點。
    片刻後,我輕聲道:“你姓張,張七郎,三年前在西北戰場上失去了左臂的兄弟。你是他唯一的親人。”
    那人瞳孔驟縮,臉色陡變。
    “你本不該來殺我們。”我繼續道,“但有人許諾你一筆錢,讓你替死去的兄弟還清賭債。”
    他嘴唇顫抖,
    “我知道你不甘心。”我說,“但你現在若不說實話,這筆賬永遠都還不清了。”
    沉默片刻後,他終於開口:“是……是上官大人下的令。他說隻要殺了你們,就能讓我兄弟一家安生。”
    “貨物呢?他們在哪?”我追問。
    他遲疑了一下,才低聲吐出一句:“不在這裏……在一個古寺裏。就在北山腳下。”
    我心頭一震,轉頭看向李餅,他也正皺眉沉思。
    “北山腳下?”王七喃喃,“那是官地……誰敢在那裏藏東西?”
    我緩緩站起身,看著那名俘虜,又望向遠處燃燒的村莊,心中泛起一陣寒意。
    上官璉果然不簡單。
    但這背後,怕不僅僅是他一個人的手筆。
    夜風吹過,帶來遠方隱隱鍾聲。
    我們贏了一局。
    但真正的棋局,才剛剛開始。
    夜色如墨,風卷殘雲。
    我們押著三名俘虜連夜趕回城中,馬蹄聲在石板路上敲出急促的節奏,仿佛連天地都在催促我們揭開這場陰謀的最後一層遮羞布。
    一路上,我緊抿著唇,腦海中反複翻湧著那個俘虜最後的一句話:“貨物藏在北山腳下的古寺。”
    北山?那是誰的地盤?
    答案幾乎呼之欲出——上官璉。
    兵部尚書,朝中重臣,手握兵權,若說有人能在天子腳下私藏禁物而不被察覺,那隻能是他。
    可即便如此,他竟敢將罪證安置在官地之上?
    這不僅是膽大包天,更是有恃無恐!
    “看來他是鐵了心要置我們於死地。”李餅的聲音從左側傳來,低沉而冷靜,“但他忘了,大理寺不是靠權勢能壓得住的地方。”
    我點點頭,卻未言語。
    心中卻清楚,這一仗,絕不會像剿滅伏擊那麽簡單。
    次日一早,我與李餅一同入宮麵聖,盧納早已在殿外等候。
    皇帝對此次漕運遇襲案極為震怒,尤其是得知軍械被劫、意圖謀反的可能性後,更是龍顏大怒。
    “查!徹查!”他在龍座上拍案而起,聲音在殿內久久回蕩。
    有了聖旨,行動便有了正當性。
    我們立刻調動大理寺人手,由我親自帶隊,直奔北山。
    那座古寺名為“慈音寺”,據傳始建於前朝,香火早已衰敗,如今僅剩幾名老僧看守。
    它背靠山崖,四周林木森然,鍾聲低沉,仿佛埋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當我們抵達時,門口早已站著數名身披鎧甲的兵士,為首之人竟是兵部親衛統領張延年。
    “孫寺正,李少卿。”張延年拱手行禮,眼中卻無敬意,“此地屬兵部管轄範圍,你們擅自帶兵前來,恐怕不合規矩吧?”
    我上前一步,冷聲道:“奉陛下詔令,追查漕運失竊案相關證據。貴部是否願意配合,全憑一句。”
    他沉默片刻,冷笑:“那就請自便。”
    話雖如此,但我能感覺到他的目光始終落在我們隊伍中的幾個箱子上——那是我們在伏擊現場繳獲的部分贓物,上麵刻有兵部標記。
    寺廟門緩緩開啟,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奇異的檀香,混雜著一絲難以形容的腥氣。
    我皺眉,回頭看了眼李餅和孫豹,他們也察覺到了異常。
    進入大殿後,隻見佛像斑駁,香爐倒地,地麵上殘留著暗紅色痕跡,像是幹涸的血跡。
    “這不是普通寺廟。”我低聲說,“這裏……曾經發生過什麽。”
    就在此時,一名小沙彌慌張跑來,臉色慘白:“施主……不好了!東廂房……死了人!”
    眾人一驚。
    我快步走向東廂,推開房門,眼前的景象讓我心頭猛地一顫——
    一個身穿袈裟的僧人倒在地上,麵容扭曲,嘴唇發紫,胸口有一道詭異的符文刺青,皮膚下似乎還有某種蠕動的痕跡。
    更詭異的是,屍體周圍擺著一圈黑幡,幡上繪滿密宗咒語,地上則用朱砂畫了一個巨大的陣法,中央是一具動物骨骸。
    “這是……獻祭?”陳拾瞪大了眼睛,聲音微微發抖。
    我蹲下查看屍身,指尖觸碰到皮膚的那一刻,一陣寒意直竄脊梁。
    係統提示隨即彈出:
    【嫌犯心理分析:死亡時間約在兩個時辰前,死因疑似毒發或儀式失控】
    【舊案索引宗卷對比:該類手法曾在十年前西域邊疆出現,與當地邪教獻祭有關】
    我猛然抬頭,望向門外那些神色複雜的僧人。
    “此人是誰?”我問。
    一名年長僧人顫聲答道:“是住持空寂法師……昨夜突然暴斃。”
    “暴斃?”我冷笑,“你們口中的‘暴斃’,可否解釋一下這陣法、這咒語?”
    那僧人麵色驟變,嘴唇哆嗦幾下,終是低下頭,不再說話。
    李餅在我耳邊低聲道:“珍珍,這事恐怕比你想的還要複雜。”
    我深吸一口氣,點頭。
    這時,外麵傳來一陣喧嘩。
    原來是盧納帶著刑部官員趕到,宣布已查明所有漕運失竊物品確係兵部私自調撥,並查獲多份賬冊與往來書信,涉及大量權貴,其中赫然有上官璉的親筆簽名。
    消息一出,猶如驚雷炸裂天際。
    當日傍晚,皇宮下詔,上官璉被革職查辦,其府邸遭抄,家中多名幕僚被捕。
    此案震動朝野,大理寺因此立功,我也被加封為大理寺正,地位穩固。
    眾人心情振奮,紛紛舉杯慶賀,唯有我,在熱鬧的人群中,望著窗外陰雲密布的北山方向,久久不能平靜。
    那晚,我在燈下翻閱案卷,腦海中揮之不去的,是那具僧人的屍體,是那一圈黑幡,是那句“神罰”。
    我隱隱覺得,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逼近。
    而就在黎明破曉之際,一紙急報送至大理寺:
    “慈音寺昨夜再發命案,兩名僧人離奇身亡,死狀與昨日死者相同。”
    我攥緊手中的文書,指節泛白。
    “走,去古寺。”
    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