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真相漸明,打臉權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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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推開門的那一刻,腐臭味像一記重拳砸在臉上,喉嚨猛地一縮,胃裏翻江倒海。
    但我沒退,隻是咬緊牙關,把燈舉得更高了些。
    暗室幽深,仿佛一張沉默的嘴,等著吞掉所有闖入者。
    孫豹站在我身後,呼吸粗重得像拉風箱,他嘴唇都在抖:“珍哥兒……這地兒不對勁,真不對勁,我娘說墳頭才有這股陰氣。”
    我沒回頭,聲音壓得很低:“你現在跑出去,才是真把自己當成了怕鬼的孩子。”
    我不是不怕。
    心跳快得像是要撞碎肋骨,指尖冰涼,後背卻滲出一層薄汗。
    可我知道,退一步,不隻是丟臉,是讓邱慶之這種人繼續踩著別人的命往上爬。
    牆上的符號在燈火下泛著詭異的光澤,像是活的一樣,隨著光影微微顫動。
    我不懂這是什麽文字——不像楷書,也不似篆隸,倒像是某種扭曲的獸骨文與邊關異族文字的混合體。
    【啟動證人問詢輔助功能——嚐試語言比對】
    係統界麵一閃而過:
    > 匹配失敗
    > 建議啟用舊案索引 + 心理分析模塊聯合解析
    我皺眉,迅速切換指令:
    【舊案索引宗卷對比 + 嫌犯心理分析 同步運行】
    刹那間,腦海中浮現出“通漠北案”裏那位自盡前留下血書的邊將畫像,還有當年突厥使節呈遞給朝廷的密函殘頁……那些零碎信息開始自動拚接——原來這些符號,是一種用於秘密通信的加密文字,隻有特定家族內部才懂!
    “找到了!”我幾乎喊出來,聲音卻哽在喉嚨裏,變成了一聲顫抖的笑。
    不是靠運氣,是我逼自己冷靜下來,一點點從記憶碎片中摳出來的線索。
    三年前李餅父親遇刺當晚,也有類似符號出現在凶器柄部——我當時隻覺得眼熟,現在才明白,那是邱家私兵的標記!
    我快步上前,手指順著牆壁滑過一道凹痕,猛地一頓——這裏刻著一行小字:
    > “七月廿三,門客張五見底,焚之。”
    “張五”正是此次失蹤的門客名字!
    而“見底”,分明是指他發現了不該發現的東西——邱家勾結突厥舊部、私通邊關將領的秘密賬冊!
    憤怒像火一樣燒進骨髓。
    他們不是簡單殺人滅口,他們是把人當成垃圾一樣處理掉,連屍首都未必留下!
    “原來如此……”我喃喃,“所以他死前掙紮過,指甲縫裏有泥土和布屑——那是被人拖進這裏時留下的痕跡。”
    孫豹臉色煞白,卻沒再提鬼神,隻低聲問:“你怎麽知道這麽多?”
    我沒回答。不能說係統的事。但我眼神一定很亮,像刀鋒出鞘。
    這時,風從暗門外灌進來,吹得燈火忽明忽暗。
    我忽然意識到一件事——
    如果這些東西真是邱慶之極力掩蓋的,那他一定早就派人盯著這座宅子。
    我們進來這麽久,他不可能毫無察覺。
    果然,片刻後,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不止一人。
    我迅速將牆上最關鍵的幾處文字拓下塞入懷中,低聲對孫豹道:“告訴李餅,證據在我身上,讓他準備好迎接客人。”
    孫豹一愣:“你早料到他會來?”
    我扯了扯嘴角,那笑大概比哭還冷:“不是料到,是肯定。”
    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帶著殺意般的節奏。
    我屏住呼吸,手指扣緊懷中那張拓紙的邊角——它還帶著體溫,也帶著血的重量。
    門外的人沒進來,可空氣卻比剛才更沉,仿佛連風都學會了憋氣。
    “孫寺正果然聰慧過人。”
    邱慶之的聲音從黑暗裏浮出來,不緊不慢,像毒蛇滑過青石板,“可惜啊,聰明人往往死得早。”
    我沒應聲,隻將燈輕輕放在地上,讓它照出我半個側影——足夠讓他看清我的臉,也看清我嘴角那抹冷笑。
    “邱大人何必裝腔作勢?”我開口,聲音穩得連自己都驚訝,“您若真不怕,此刻就該帶官兵來搜查,而不是偷偷摸摸堵在這兒,想搶證據。”
    他腳步微動,似是被戳中痛處,語氣卻仍從容:“證據?你手裏有什麽?幾張看不懂的鬼畫符?朝廷可不會憑一個毛頭小子的一麵之詞治罪權臣。”
    “是嗎?”
    我慢慢直起身,目光如釘,“那您知道為什麽這些符號隻出現在三年前李少卿父親遇害的凶器上,又出現在您府邸密室中嗎?因為它們都是邱家私兵的暗記!您父親當年鎮守邊關,與突厥舊部勾結,靠的就是這套密文通信係統。”
    邱慶之臉色變了,不是慌,而是驚——那種被人剝開最後一層遮羞布的震怒。
    “胡言亂語!”他厲喝一聲,卻下意識後退半步。
    我知道他在怕什麽:不是怕我揭穿,而是怕這事牽連整個邱氏家族。
    一旦查實通敵,抄家滅族都是輕的。
    這時,一道黑影悄無聲息落在院牆之上,月光一照,竟是李餅半人半貓的姿態,眼瞳泛著冷金色的光。
    他沒說話,隻是輕輕一躍,穩穩站在我身側。
    邱慶之臉色徹底白了。
    “你以為我們隻有兩個人?”我掃視他身後幾個麵露懼色的隨從,“陳拾早已去報官,盧納大人此刻怕是已經在來的路上了。你若現在跪下認罪,還能留個全屍。”
    “你——!”他猛地指向我,手指都在抖,“你一個小丫頭,竟敢……”
    “小丫頭?”我笑了,這次是真的笑,“邱大人,您連我是男是女都看不出來,還好意思談什麽權謀?”
    他瞳孔驟縮,終於意識到什麽,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
    那一刻,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權貴,隻是一個被逼到絕境的老鼠。
    證據呈交大理寺那日,長安城下起了小雨。
    我站在堂前,親手將拓紙與分析結果遞到盧納手中。
    他看完沉默良久,最終隻說了一句:“此女,當為大理寺之光。”
    邱慶之當場被革職下獄,家中抄出大量通敵書信和賬冊,牽連數十人。
    朝野震動,百姓拍手稱快。
    孫豹拍著我肩膀哈哈大笑,說他早該信我這“珍哥兒”不是凡品;陳拾不會寫字,卻用炭筆在我房門上畫了個笑臉;王七嚷著要請全寺喝酒;連一向冷靜的李餅,也難得點頭說了句:“你比我當年強。”
    榮耀如潮水湧來,我卻沒有多高興。
    因為在眾人歡呼時,我眼角餘光瞥見——大理寺西側角門處,有個披著灰袍的身影一閃而過。
    身形瘦削,腳步極輕,像是刻意避開人群。
    那人回頭的一瞬,我分明看見他袖口露出一截刺青——一道扭曲的蛇形紋路,正是邱家私兵獨有的標記!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不是錯覺。
    那個人不該出現在這裏。
    更不該,在邱家覆滅之後,還敢靠近大理寺。
    我站在人群中央,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心裏卻已拉滿弓弦。
    夜色漸濃,雨未停。
    而是一個新的謎題,正緩緩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