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真相漸明,決戰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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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光在牆角跳躍,影子拉得老長,像無數張牙舞爪的鬼魅在梁上爬行。
    我站在原地,袖中那塊帛布滾燙如烙鐵,幾乎要灼穿我的皮膚。
    可我知道,現在絕不能露怯。
    上官璉那一句“三年前,你那位恩師李大理卿……臨終前說了什麽”,像一把鈍刀,慢慢割進我的骨頭裏。
    他不該知道這些——李餅從未對外提過父親臨終時的情形,連大理寺卷宗都無記載。
    他是怎麽知道的?
    是誰泄露了秘密?
    “大人言重了。”
    我緩緩後退半步,語氣平穩,甚至帶點笑意,“卑職不過奉命巡查,今日所見,明日自會如實稟報李少卿。至於其他……”我頓了頓,抬眼直視他,“卑職向來不多想。”
    他眯起眼,指尖輕輕敲著腰間玉佩,那聲音清脆得瘮人。
    “不多想?可你方才蹲得太久,連呼吸都變了節奏。孫寺正,你是在找這名單的底稿,還是……在確認誰的名字被塗改過?”
    我心頭一震。
    名單上有三處墨跡被精心覆蓋,看似是蟲蛀,實則是人為。
    我用係統“舊案索引宗卷對比”功能掃過,發現那三個人,早在十年前就已死於邊關戰亂——可他們的名字,卻出現在今歲三月的密餉撥付冊上。
    這意味著什麽?
    一個早已覆滅的機構,仍在運轉?
    還是說,有人借死人之名,行活人之惡?
    “大人明察。”我輕笑,“若真有塗改,也該是前人疏漏。卑職職責所在,多看兩眼罷了。”
    “哦?”他忽然逼近一步,氣息撲麵而來,“那你可看出,是誰動的手?”
    空氣驟然凝固。
    我腦中警鈴狂震——係統“風險預警”瞬間彈出紅字提示:【高危對峙,對方即將發動攻擊,建議立即撤離或尋求支援。】
    可退路已被堵死。
    門外打鬥聲戛然而止,胡四悶哼一聲,重重摔進門檻,肩頭插著一支短弩。
    “拿下。”上官璉冷冷開口。
    四名黑衣侍衛從暗處躍出,刀光如雪,直逼我麵門。
    我翻身後撤,袖中滑出隨身匕首格擋,火星四濺。
    胡四掙紮起身,怒吼著撲向一人,卻被一腳踹中胸口,撞塌半麵供桌。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屋脊“轟”然碎裂!
    一道黑影從天而降,落地無聲,卻帶起一陣勁風,吹滅了三盞油燈。
    那人一身玄袍,眸光如寒潭映月——是李餅。
    他來了。
    身後,阿犬也撞門而入,鐵棍橫掃,逼退兩名圍攻者。
    “孫寺正。”李餅站定在我身側,聲音低沉,“你沒事吧?”
    我搖頭,壓住顫抖的手指:“剛要走,就被請留下來喝茶。”
    他輕哼一聲,目光掃向上官璉:“上官尚書深夜蒞臨破廟,莫非是來參禪禮佛?還是……替人銷賬滅口?”
    上官璉不怒反笑:“李少卿果然敏銳。隻可惜,你帶的人,未必都忠於你。”
    這話像一根針,紮進我心裏。
    我猛然想起係統剛解鎖的“官場關係指南”模塊——它不僅能追溯官員履曆,還能分析派係親疏、利益鏈條,甚至預測背叛概率。
    我迅速在心中默念:“調取大理寺內部與上官璉有隱秘往來者名單。”
    眼前浮現出一道半透明界麵:
    【高危關聯人員:王七司直),曾三次於深夜出入上官府側門,賬目異常;陳拾雜役),其兄長在戶部任職,隸屬邱慶之派係——但係統標記:陳拾本人忠誠度98.7,極可能被利用。】
    真正的問題,出在王七。
    我心念電轉,立刻有了主意。
    “大人說得對。”我忽然開口,語氣篤定,“確實有人不忠。方才我來時,便見一人鬼祟進出後殿,形跡可疑——好像是……王七?”
    上官璉瞳孔微縮。
    “不可能!”阿犬脫口而出,“王七今早還跟我一塊查案!”
    “可他走時,特意繞去了西廊。”我冷靜補充,“而且,他袖口沾著和這名單一樣的朱砂墨——那種墨,隻有尚書省密檔房才用。”
    李餅不動聲色地看了我一眼,隨即冷笑:“好一個內鬼。”
    上官璉沉默片刻,忽然抬手。
    一名親信湊上前,他附耳低語幾句。那人領命而去。
    可他不知道,王七早已被我們盯上。
    而這份錯誤指令,將成為反殺的開端。
    火光中,我與李餅交換一個眼神。
    風暴未歇,但我們已握住了風眼。
    隻是,當我抬頭望向高台上的上官璉,卻發現他嘴角緩緩揚起,仿佛早有所料。
    那一瞬,我脊背發涼。
    他不是慌了。
    他是……在等這一刻。
    火光搖曳,廟宇的梁柱在濃煙中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上官璉那一笑,如毒蛇吐信,冷得刺骨。
    我心頭一沉,指尖幾乎凍僵——他不是敗了,他是等著我們踏入更深的陷阱。
    可沒等我細想,他動了。
    身形一晃,如鬼魅般欺近。
    風未至,掌先臨。
    一道淩厲掌風劈麵而來,我本能地向側翻滾,係統“風險預警”在腦中炸響:【高危近身攻擊,肋骨斷裂概率67,立即規避!】
    我撞上供桌殘骸,碎木紮進掌心,疼得眼前發白。
    但來不及喘息,他又一掌拍向地麵,磚石崩裂,氣浪將我掀飛三尺。
    脊背狠狠砸在牆上,喉頭一甜,我強咽下血氣,咬牙撐起身子。
    “小小年紀,竟能窺破天機。”上官璉緩緩逼近,聲音低沉如鍾鳴地底,“可惜,知道得太多的人,從來活不長久。”
    我喘著氣,冷汗順著額角滑落。
    心跳如鼓,恐懼像藤蔓纏緊心髒——可我知道,此刻若退,便是萬劫不複。
    【啟動“現場重建模擬”,回溯三秒內動作軌跡。】我在心中疾呼。
    眼前瞬間浮現半透明影像:他出掌前肩胛微沉,右足前傾三分,破綻藏於左肋——極短,僅瞬息。
    “來!”我低喝一聲,在他再度出手刹那,猛然撲向死角。
    匕首劃出弧光,直取其側肋。
    他竟不閃不避,隻冷笑一聲,反手一抓,竟以肉掌硬生生夾住刀刃!
    鮮血順刃而下,可他麵不改色。
    “螳臂當車。”他五指一收,匕首“哢”地斷裂。
    隨即一掌拍向我胸口。
    千鈞一發之際,黑影掠過!
    李餅如夜鴉般躍至,雙爪撕風,直取上官璉咽喉。
    那是貓態才有的速度與狠厲——他已半化形,瞳孔豎立,衣袍獵獵,周身殺氣暴漲。
    “滾開!”李餅怒吼。
    上官璉被迫撤掌後躍,李餅落地成勢,擋在我身前,氣息粗重卻穩如磐石。
    “你撐得住?”他低問,聲音沙啞。
    我點頭,抹去嘴角血痕:“證據……就在神龕底下。”
    話音未落,阿犬已掄棍猛砸神龕。
    那破舊木像轟然倒塌,露出夾層中一卷泛黃帛書。
    我撲上前,顫抖著手展開——
    《北衙密令·偽詔調兵名錄》。
    上麵赫然列著十二位邊軍將領之名,皆被標注“已通敵”,而簽發者,竟是當朝兵部尚書上官璉!
    更駭人的是,其中三道調令日期竟在皇帝駕崩之後——分明是偽造聖旨,意圖調動北衙禁軍,圍宮逼位!
    “這是……謀逆鐵證!”阿犬聲音發顫。
    我高舉帛書,聲音穿透濃煙:“諸位聽清了!上官璉勾結突厥殘部,假傳聖旨,意圖篡改國本!他口中的‘清君側’,實則是弑君奪權!”
    黑衣侍衛中有人遲疑,刀尖微垂。我知道,動搖已生。
    “荒謬!”上官璉怒極反笑,目光如刀掃過眾人,“一紙偽書,就想定本官死罪?來人,殺了他們,毀掉一切!”
    可沒人動。
    李餅冷笑:“你那些人,早已被大理寺暗樁記錄行蹤。王七此刻正被陳拾押在門外,你傳的令,反成了定罪的供詞。”
    上官璉臉色驟變。
    我趁機將帛書投入火盆:“這證據,我已命人抄錄七份,分送禦史台、羽林軍、東宮——你殺得了我們,封不住天下人之口!”
    火焰騰起,映照我滿臉堅毅。
    那一刻,恐懼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清明與驕傲——我,孫珍珍,一個穿越而來、篡改命運的女孩,竟真的站在了逆流之上,掀翻了這盤死局!
    可就在我鬆一口氣時,風停了。
    火苗凝滯,連塵埃都懸在空中。
    上官璉站在原地,嘴角竟又揚起那抹詭異的笑。
    “你說得對。”他緩緩道,“我……確實輸了這一局。”
    然後,他抬手,從懷中取出一枚銅鈴,輕輕一搖。
    鈴聲清脆,卻讓我的血液瞬間凍結。
    【係統警報:檢測到未知能量波動,空間異常,目標正在脫離現實維度!】
    “什麽?!”我失聲。
    他的身影開始扭曲,如同水墨入水,緩緩暈開。
    衣袍化作煙霧,軀體融入黑暗,竟在我們眼前——憑空消失!
    “不可能!”阿犬衝上前,揮棍砸向那片虛空,隻擊起一串火星。
    李餅瞳孔緊縮:“這不是輕功……是機關術與道門秘法的結合,他早就在這裏布下了‘遁形陣’!”
    我呆立原地,手心仍殘留著火光的餘溫,可心卻沉入冰窟。
    他消失了。
    不是敗逃。
    是……退場。
    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仿佛這場對峙,本就是他計劃中的一環。
    我望著那片空蕩蕩的角落,耳邊回蕩著那聲輕響的鈴音,久久不散。
    他為什麽要讓我們找到證據?
    為什麽允許我們揭露陰謀?
    又為何偏偏在此時離去?
    除非……他要我們看見這些,
    除非……這一切,本就是更大棋局的開端。
    “他還會回來。”我喃喃道,聲音很輕,卻字字如釘。
    李餅側目看我:“你知道他在等什麽?”
    我搖頭,目光落在地上那枚殘留的銅鈴上——鈴身刻著細小符文,中央嵌著一粒幽藍石子,正微微發燙。
    【係統提示:檢測到關聯線索,建議立即封存並分析。】
    我沒有撿起它。
    我不敢。
    因為直覺告訴我,這鈴聲未止,
    這場風暴,才剛剛開始。
    火光漸弱,廟宇陷入昏暗。
    可我知道,天,還沒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