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仍在……
    義無反顧的前進。
    ……
    東線集團軍，總指揮部。
    “第9步兵師報告！奈登堡的道路已暢通無阻，我們奪回了海登米爾到米倫一線！”
    捷報出來的時候，興登堡元帥正站在沙盤麵前，檢視自己的作戰計劃。
    合圍進行的非常順利，蟲群把最精銳的精英級異蟲，都安排在坦能堡的戰線上，想突破第20軍的防線。
    但是紹肯將軍的部隊，頂住了壓力。
    雖然他們仍沒守住坦能堡，但這已是蟲群前進的最大距離。
    位於正麵的異蟲，依然被困在最前線，被少量的部隊牽製。
    “再這麽打下去，20軍的情況岌岌可危。”
    魯登道夫將軍把帝國的旗幟，後撤到柯尼斯堡，對興登堡元帥說道：“前方的戰局已定，我們必須向紹肯支援，緩解他們的壓力。”
    後者也認同他的看法。
    “第17軍和第1預備軍，還要防止另一支蟲群南下。就讓弗朗索瓦的第1軍，北上支援第20軍。”
    “嗯。”
    他們剛達成一致，就聽到有人敲響了門扉。
    興登堡元帥的眉頭，微微一皺。
    他給傳令兵吩咐過，前線傳來的任何戰報，都不需要繁瑣的禮儀。
    無論自己是在打盹，還是在睡覺……他都要在第一時間了解情況，好做出相應的對策。
    很明顯，對方不是指揮部的人。
    “進來！”
    屋門打開的時候，有一道濃厚的男士香水味，順著空氣飄了進來。
    嗅到這莫名熟悉的苦杏仁味，興登堡元帥的臉色就急轉直下，變得陰沉無比。
    這是國家安全總局的人，他們常常會在身上噴灑香水，用來遮掩刑訊後的血腥氣味，是不折不扣的敗類。
    “元帥，我攔不住他們……”
    “沒關係。”
    興登堡頭也不抬，在作戰地圖上畫了個箭頭。
    “國家安全總局的人，總是這個做派，低俗卑賤。”
    “元帥閣下。”
    穿著黑色製服的年輕軍官，不請自來。
    他領章上有劍盾符號，袖口繡著精致的暗紋……那是皇帝陛下的近臣，才擁有的待遇。
    “萊因哈特·迪特裏希，國家安全總局的保衛科科長。”
    這名上尉微微一笑，態度顯得非常和善，像是一個好相處的人。
    “我奉皇帝陛下的敕令調查，菲尼克斯家族的叛國嫌疑。”
    房間裏的溫度，驟然下降。
    興登堡緩緩抬頭，用灰藍色的眼睛，掃過對方胸口的十字勳章。
    “菲尼克斯家族？叛國？”
    指揮室裏的其他參謀官，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巴。
    站在眾人麵前的萊因哈特，卻麵不改色，從隨身攜帶的公文包裏，取出一份燙了金邊的文件。
    羊皮紙與皮革的摩擦聲，令人牙酸。
    魯登道夫注意到，國家安全總局的人，封鎖了整間屋子的出口。其中兩名士官的手指，始終藏在文件袋下。
    那裏麵的東西，絕對不是公文。
    “兩天前的東線戰場。”
    萊因哈特展開文書，緩緩念道：“菲尼克斯的仆從家族，卡西米爾家族的次女，海芙約特。在與蟲群的交戰過程裏，展現出超出常人的戰力。她在總局的情報檔案裏，雖然擁有a級魔女的指標，卻和這些戰報裏的實力不符。”
    他停頓了一下。
    “一個魔女，竟然能用自己的權能，把數萬蟲群嚇退。你們這些國防部的將軍，就不覺得這件事情可怕嗎？”
    “哢嚓！”
    老元帥折斷了手中的鉛筆，看向萊因哈特上尉。
    這一次，他的聲音變得輕柔。
    “繼續說。”
    “我們都知道，菲尼克斯家族和卡西米爾的關係……在未經皇帝陛下允許的情況下，埃裏希大公在培植自己的勢力，培育新型魔女。我們有理由懷疑，德萊恩少校領導的‘瓦爾基裏’戰術機動大隊，也存在類似的水分和貓膩。”
    萊因哈特翻開資料，指著德萊恩的照片說道：“我要求元帥以東線最高指揮官的名義，停止該大隊的一切活動。”
    指揮室陷入死寂。
    隻有牆上的普魯士機械鍾，發出齒輪咬合的哢嗒聲。
    “哈哈哈……”
    興登堡突然大笑起來。
    這放肆的笑聲，讓萊因哈特微微皺起眉頭，不解其意。
    老元帥笑得前仰後合，直到他扶著沙盤的邊緣處，才沒有跌倒。
    “魯登道夫。”
    “我在。”
    興登堡抹掉笑出的眼淚，用調侃的語氣的說道：“告訴這些可愛的小家夥，在皇帝陛下登基的時候，是誰用身體接住了炸彈。”
    “埃裏希大公的夫人。”
    “又是誰力排眾議，扶持皇帝陛下上位。”
    “埃裏希大公。”
    “有哪個帝國的公爵，在戰爭開始後的時間裏，把家裏的子嗣都派上前線？”
    “還是埃裏希大公。”
    魯登道夫將軍的嘴巴，有些抽搐。
    菲尼克斯家族會背叛皇帝陛下？這是泰勒帝國建國以來，人們聽到最好聽的笑話。
    如果埃裏希大公有意瓦解皇權，把帝國收入自己的版圖，他甚至從內心裏覺得……這不算是謀反，而是一種革新。
    很多軍人會追隨大公的步伐，對舊王室宣戰。
    菲尼克斯在軍隊裏的影響和號召力，就是如此誇張。
    政治層麵上，願意倒向菲尼克斯的人，也不計其數。
    皇帝陛下安排的議長也好，貴族也罷……那些擺在明麵上的政治對手，不如大公的一根羽毛，脆弱不堪。
    “參謀本部的所有計劃，都鎖在大公家裏的保險櫃。如果對方真的想做些什麽，為什麽不在皇宮裏麵動手腳嗎？”
    興登堡走到萊因哈特的麵前。
    他雖然矮對方半頭，卻能讓對方繃直了脊背。
    “我才不在乎菲尼克斯家族的人，造反還是叛變……我隻知道，‘瓦爾基裏’大隊在第一線作戰，那個魔女挽救了第8集團軍的正麵戰場，讓我的計劃得以實施。如果這都不能讓皇帝陛下滿意，我可以從這個位置上滾蛋！”
    興登堡突如其來的暴喝，震得吊燈來回搖晃。
    “你！也可以登上戰場，為陛下鞠躬盡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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