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霜卸完了妝，又去衛生間簡單洗漱了一下。她還想洗個澡，畢竟天氣已經不冷了，她還是習慣天天洗澡。
    但這是在別人家裏，她就先忍忍吧。
    從衛生間出去，她看到顧亦安還坐在床邊，什麽也不幹，連手機都不看，視線就一直在她身上停留。
    她的臉就這樣慢慢開始發燙，就像又發燒了一樣。
    “你不去睡覺嗎？”她問他。
    他說：“等你睡了我再去睡。”
    但程霜覺得完全沒必要守著，首先她沒那麽燒，其次她應該退燒了。
    她重新躺回床上，顧亦安幫她蓋好被子，又摸了一次她的額頭，確認退燒情況。
    他餘光中瞄到程霜的手機屏幕，一直有微信消息提醒，“好像有人找你。”
    “是嗎？”今晚找她的人怎麽那麽多，她拿過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發現全是寢室群的消息，了她好幾條，問她怎麽還沒回來，是不是遇到黑車司機了。
    陳希希還說要是程霜半小時內不回信息就報警。
    “完了完了。”程霜趕緊驚坐起，給室友們回信息：【對不起大家，讓你們擔心了，我剛剛在發燒，腦子不太清醒，忘記回複你們了。我現在到一個朋友家住了。你們快睡覺吧，真的很對不起。】
    陳希希：【你人沒事就行，怎麽突然發燒了？】
    章佳言：【霜霜，你嚇死我們了。】
    路苒：【無語。】
    程霜：【都是我的錯。。。】
    程霜突然的起身把顧亦安嚇得都後仰了。
    但他看到她緊張地抿著嘴巴，手指飛速地打字的樣子，又覺得可愛。
    回複完室友後，她才說：“哎，我真的是燒傻了，忘記跟室友說我不是回學校。”
    她是真覺得抱歉，臉上的神情都透露著愧疚。
    顧亦安把垂在她臉頰旁的頭發掛到耳後，他想看清她的臉，“是我的問題，一開始我沒跟你說是回家。”
    “就是，怪你。”程霜想打他，卻被他用寬大溫暖的手掌緊緊包住她的拳頭，拿都拿不回來。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問他：“你跟李澤添打架，是因為……我嗎？”
    她把“我”字說得特別小聲，總感覺問出這個問題特別羞恥。
    “是。”
    “有必要嗎？”
    “有。他欠打，敢騷擾你。”顧亦安說這話的時候還有點咬牙切齒。
    程霜：“那他知道……”
    “不知道。”她還沒說完，就被顧亦安搶答了。
    不知道就好，程霜想，可能過了今晚，她和顧亦安的關係又變回了普通同學。
    她又問：“那路苒知道嗎？”
    顧亦安把她的拳頭掰開，把自己的手指鑽進去，與她十指相扣，告訴她：“沒有人知道。”
    程霜大鬆了一口氣，其實別人知道李澤添在追她，她沒覺得有什麽，讓別人看到他惡心的一麵也挺好的，隻是擔心章佳言會不會因此難過，然後影響她們之間的關係。
    但如果別人知道她和顧亦安曖昧，她就會感到害怕，除了路苒，還有其他害怕的方麵。
    顧亦安強製讓她躺下，閉上眼睛，不讓她再擔心這擔心那。
    程霜也讓他趕緊去睡覺，他就說等一會兒就去，具體什麽時候去睡的，她也不知道，因為她很快就睡著了。
    她整個晚上都睡得很好，除了時不時能感覺到好像有人在摸她的額頭，不知道是真實的還是在做夢。
    第二天七點，程霜醒了，盡管生病，她的生物鍾還是沒有改變，習慣了早起。
    她看了一眼床邊的椅子，是空的。
    待會兒十點有課，確實也該起床了，她不知道從這裏回學校需要多久。
    起床洗漱完畢後，她輕輕打開房間的門，先探個頭出去看看，看到外麵沒人才走出去。
    她走到了客廳，看到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斜斜地灑在地板上、沙發上，看起來溫暖又治愈。
    程霜往沙發那邊走去，輕輕地坐下，然後慢慢地陷下去，毫不誇張，她覺得這是她坐過最舒服的沙發。
    早晨的陽光不刺眼也不燙皮膚，照在臉上很舒服。於是她閉上眼睛享受日光浴，睜開眼的時候才注意到落地窗外的綠植，昨晚從地庫直接上來的，都不知道外麵還有一個院子。
    程霜無奈地搖了搖頭，感慨命運的不公平。她之前在夢裏都沒住過這樣的房子，下半輩子得多努力才能買一棟這樣的房子。
    她正在做白日夢，電梯突然開門，顧亦安回來了，手裏還提著兩個紙袋子。
    “醒了？這麽早，正好吃早餐。”顧亦安把兩個紙袋子放到她麵前的桌子。
    程霜心想你不是更早，一個連九點都覺得是早起的人，這會兒都買早餐回來了。
    她發現他換過衣服了，應該也洗了澡，身上的味道清新又好聞。
    “昨晚真是麻煩你了，謝謝。”程霜覺得自己應該認真道一次謝，也應該把昨晚當做一場美好的夢。
    而現在醒了，不能再沉溺在夢裏。
    顧亦安忽略了她客氣的道謝，拆開那兩個紙袋子，裏麵是他去特地去店裏買的早餐，小籠包和粥。
    “試試，外賣點不到的。”他把筷子遞到她手裏。
    程霜接過筷子之後又道了一次謝。
    顧亦安聽得不舒服，他揉了揉因一夜未睡而發酸的眼睛，頭仰靠在柔軟的沙發靠背上，但眼睛依舊是看向她。
    看她吃自己特地去買的早餐，他竟然感覺到很滿足。
    看到他不動筷子，隻是盯著自己看，程霜問他：“你吃過了嗎？”
    顧亦安搖了搖頭，“我現在不餓，一會兒再吃。”
    “一會兒涼了。”程霜說得有些著急。
    但他心裏聽著可美，比那客氣的“謝謝”好聽多了。於是他也坐直身子，拿起筷子開始吃。
    他覺得程霜發燒剛好，應該多吃點，就把自己的那一份小籠包往程霜碗裏夾。
    “我夠了。”程霜把碗拿走。
    “那你多喝點粥。”顧亦安把自己的那一碗粥移動到她麵前。
    一碗粥就已經夠多了，你是要喂豬嗎？程霜想。
    看到她臉頰鼓鼓地看著自己，顧亦安覺得完蛋，想親。
    也好久沒親了，但正在吃東西不太方便。
    他做了一次吞咽動作後，便傾身過去，打算先親臉解一下“饞”。
    剛要靠近，被程霜一把推開，後背摔到了沙發上。
    她放下手裏的筷子，認真嚴肅地跟他說：“顧亦安，我們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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