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下揚州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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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頭那是順稍渾說的話, 現時答應的還是得做到的,否則豈不是一點一言九鼎的品質也沒有了?

    然不管如何, 百般糾纏橫豎是逃不掉的。水裏衣衫濕透,貼覆在身上跟不穿也沒甚區別。透過微微的燭火, 入眼的視覺效果比不穿還誘人些。水裏泡了一氣, 眼見著水溫變低, 又出得木桶來, 往床上去。

    青菀不要他抱, 拽了件屏風上的袍子就蓋到了身上,把裏頭濕透的褻衣脫下來,掛到屏風上晾著。而後去到床上, 裹了被子便不露頭。

    許礴跟過去, 滑進被窩裏, 自然又是一番糾纏。直纏她到筋疲力盡, 方才放她休息。他唯一還說話算話的,也就是沒把最後一道防線破掉。他也不是不想, 但每回要進實質內容的時候青菀就拚死反抗, 再強迫那便沒了興致, 硬來有什麽趣兒?是以,也還是在表麵溫存中耗去激情。

    事後許礴把她摟在懷裏, 累了一天睡意也足,不一會兒便睡著了過去。而青菀呢, 在他懷裏翻過身子, 正對著他側躺, 不自覺地多看了他兩眼。看罷了,仍是翻過身子去,睡自己的。

    這又不太能睡得著,還是要想自己和許礴之間的關係。對她和許礴之間這樣,之前她心裏有許多負罪心理。一來因為打小受的女戒女德教育,二來因為佛門清規,三來大約就是因為容祁。到這會兒,仍還是有些。可真要說怎麽樣,也沒有。

    她望著床上帳幔層層疊疊,垂覆下來,伸手去碰一碰,攥在手裏又捏一捏。許礴問她喜不喜歡他,她覺得不喜歡。自己心裏一直有個人,又怎麽會再去喜歡別人?那現在對他的心情是什麽呢?隱隱約約的,跟他在一起覺得自在開心,什麽渾話都可說得,所以樂意跟他在一起。便是他會時不時占自己便宜的事也變得不那麽在意,偶爾心裏還會閃過些些微微的期待。

    想到這裏,青菀心裏自有糾結,覺得自己大約也如她親娘一樣,是個無忠貞不檢點的人。若不是,如何能跟許礴這麽不明不白,還不打心底裏抗拒呢?終於,自己還是變成了自己曾經最厭惡的那種人?

    她躺正了身子,長長舒了口氣。心裏百般糾結,找不到出口,隻有憋悶。而後也就不想了,覺得多想並無裨益。剪不斷理還亂,大約就是她現在和許礴之間的關係。

    而後她隻合目睡了一小會兒,便在雞鳴聲中醒了過來。許礴卻比她早醒些,正側頭看著她。見她睜了眼,便開口問了句,“睡得好麽?”

    青菀坐起身子來,搖搖頭,“不好,沒睡幾個時辰。”

    許礴顧念她疲累,“再休息一日上路也是成的。”

    青菀驅驅睡意,還是搖頭,“趕緊走,早些到罷。別他們早早到了那裏,還要等咱們。再說夜長夢多,誰知道這中間會不會發生什麽變故。”

    許礴見她如此態度,也便沒再說勸她休息的話。起來梳洗一氣,用了客棧早飯,便拉了馬車上道趕路。這裏已揚州已是不遠,再緊趕幾日大概也就到了。府上侍衛車馬押著那姓王的浪客,應在前頭,比起他們會早到些。

    餘下的日子自又是馬不停蹄地趕路,其中沒有太多別的事端。許礴越發照顧她,不拿她做外人。話裏話外說得也習慣了,好似她這輩子必得是他的人一樣。有時候青菀也要駁他,說:“莫要胡說,咱們終是兩路上的人。”

    許礴不以為意,“你遲早還是得跟我。”他越發覺得,這小丫頭這輩子不會逃出他的手掌心。

    然這話說得確實尚早,不知道往後又是怎樣光景。隻車夫帶著他倆又趕了十來天的路程,便到了揚州地界。三人身上衣裳都是洗了晾,晾了穿的,說起來實在寒磣。然沒有辦法,誰叫他們遭了難呢?這十來日,百樣狼狽都現了出來。再說不是知根知底,那也就是故意見外了。

    到了揚州地界,車夫趕著馬車直奔揚州知府衙門。那藥材商還叫扣在那裏,並著京城帶過來的王姓浪客,是要做對峙的。然這卻不是揚州知府要辦的案子,不過是幫著六王爺抓人押人,供他差遣。

    馬車入了衙門角門,在前院停下。許礴拉著青菀下馬車,問迎過來的王府侍衛總管和揚州知府,“人在哪裏?”

    人關在牢房裏,卻是不能把六王爺帶到那處去的。揚州知府殷勤,跟六王爺行禮問安,說:“王爺到暖閣稍候片刻,微臣差人把人帶來,讓王爺審問一番。”

    許礴點頭,自又跟著那揚州知府去衙門暖閣。帶人的衙役去了,不消一會兒便把那藥材商帶到了暖閣裏。後頭跟著的,還有那個浪客。兩人見了許礴皆下跪,行禮問安一番,然後便跪著不起。這是有罪的人,正經衙門審問的時候都是要跪的,且就更不用說王爺了。

    青菀現時立在許礴的椅子邊,默聲不語,隻瞧他審問這兩個。她心裏有怨毒之意,便盯著那藥材商人細瞧。這藥材商人約莫三十左右的年紀,生得倒是風度翩翩,無有庸俗之相。許礴但問了他不少話,也都是不卑不亢,一聽就是讀過書的人。卻不知為何,要做出那樣的事情。

    許礴先與他們說的話都算無關緊要,其後便是要對峙的,問那姓王的浪客,“可是他給你銀兩,讓你上山禍害寒香寺女尼一清,讓她羞憤而死?”

    那姓王的浪客忙點頭,“王爺,正是他。是他使的銀錢,叫我悄悄潛到山上,燒些迷香,引她姑子上鉤,毀她名節。”

    姓王的都是招的,許礴自然要問那藥材商人,“你說是也不是?”

    藥材商人默聲片刻,道了句:“是。”

    他說是便就好辦了,自然要問他為何要害一清。可在問到這些問題時,他便開始閉口不言。包括問道那三個小尼姑的死,他也不透露半點事情真相。最後撂下一句話來,說:“但隨你們查,莫想從我嘴裏知道再多半點事情。”

    青菀聽得明白他話裏的意思,查出來了,他便認。查不出來,他不多說半個字。她心腹裏有氣,往前走兩步,到那藥材商人麵前,沉聲問他:“是寒香寺住持夥同你做的麽?”

    聽她說話,藥材商才瞧見這小尼姑的存在。原來不知道京城六王爺如何會動用各方情報關係查這件事,眼下是明白了,都因著這小尼姑。卻不知這小尼姑什麽本事,連六王爺也指派得動。

    他朝青菀細看了兩眼,麵上忽而一笑,“佳人在此,怪道呢。”

    這話說得隱晦,但在座的幾乎都聽出了話裏的意思。若不是有六王爺,這事情要就沉了下去,永遠也沒人能找出真相來。憑她一個小尼姑,天南地北,能找著誰給一清償命?而六王爺又憑什麽做這些事,隻能是為色為佳人罷了。

    青菀自然也聽得明白他話裏的意思,卻不與他混扯,仍是問那句,“是寒香寺住持夥同你做的麽?”

    藥材商便就盯著她看,笑得輕浮,“你陪我睡一晚,我都告訴你。”

    話剛說畢,心窩結結實實便挨了一腳,悶咳一聲,鮮血便沿嘴角流了出來。許礴順勢抽了侍衛總管的彎刀在手裏,現時搭在藥材商的脖頸下,冷聲道:“再有一句不敬,本王讓你立馬歸西!”

    藥材商人還是笑,“王爺,您問問小師父,舍不舍得我死。我死了,誰告訴你們真相去?你們知道真相麽?知道以後恐怕要驚掉一口白牙呢……”

    青菀站在旁側定定地看他,若不是他手攥著一個真相,一刀砍了他最是解恨。可她心裏又過不去這個檻兒,想著好容易找到他,必是要從他嘴裏得出些什麽的。她吸了口氣,仍是問了句,“是寒香寺住持夥同你做的麽?”

    這話問了三遍,一樣的麵容一樣的語氣。藥材商人忽而不笑了,恢複尋常模樣,衝她搖頭,“不是。”

    “那是誰?”青菀追著問。

    他又說:“但憑你們查。”

    這是個死胡同,得不出更多的話來。之前這邊調查的人急信回去說的就是,這人守口如瓶,一句話也問不出。但是對於查出來的事情,他供認不諱。之於要從他嘴裏得知更多的事情,絕不可能。

    許礴想一刀砍了他了事,但看青菀心心念念那個真相,便刀下留了情。確定再問不出事情來,他把刀擲到一邊,叫揚州知府仍把他關起來。

    許礴早已料到可能會一句話都審不出來,但實際情況比他料想得要好一點。好在這個藥材商對於已經查出來的事情,盡數都是認下的。隻是那些未查出真相的事情,他一個字都不說。而他的不說,也將這件事蒙上了更為複雜的色彩。到底是怎麽樣的,青菀也想不出樣子來。

    押了藥材商人下去,許礴和青菀的臉色都不是十分好看,那揚州知府又上來獻計,說:“王爺可能不知道,那個藥材商是有妻兒妾室的,隻不在揚州。從他身上無法入手,咱可以抓了他妻兒妾室過來。拿他妻兒妾室做威脅,一日不說,就殺一個,殺到他說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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