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清雲你給我出來。”一早京兆府少尹衙門口，四個守門的執戟衛士就被凶神惡煞的懷清公主，嚇得隻顧交頭接耳不知如何是好。
    剛剛從兵部調來，任京兆長史的玉陽真人周嵐語，帶著京兆府主簿兼靖安司司正西極真人許星友，檢校司馬紫極真人唐爭鳴，連忙趕到門口，一前二後列成品字型儀式感十足地迎接她。
    “啟稟公主殿下，少尹大人，他外出公務，至今未歸。公主若有緊要之事，請裏間稍作休息，我等差人速去尋他。若。。。”
    “你們少給我來這套。他個小滑頭，明明就在裏麵。我的人看到他剛剛進去不久。叫他給我出來。”
    “你們怎麽又惹懷清公主生氣了？”莊清雲還是穿著那件大紅圓領朝服，篤悠悠地從外麵走了進來。看到她身旁的霧伯和雪伶在那裏偷笑，自己也忍俊不禁，走過他們身邊時候，還和他們眨了下眼。
    懷清知道他捉弄自己，上手就要揪他耳朵，卻被他閃身躲過。想追打他，又想到畢竟是在衙門，那麽多人麵前，終於還是忍住了。
    臉色一陣微紅低聲說道，“找個清靜的地方，有重要的事問你。”
    霧伯和雪伶去偏間休息不說。他二人走進一間雅致的內書房，是莊清雲給自己弄的，招待貴賓和平時休息用的房間。
    “你挺有格調的嘛。”
    “您老專程來衙門堵我，應該不是來誇我幾句的吧？”
    “你才老呢！我問你，你師父是不是過幾天要解散宗門，離開昊天門啊？”
    雖然不知道她怎麽知道的，莊清雲還是強作鎮靜點了點頭。
    “你在給他找洞府？”莊清雲又點了點頭。
    “你找不到合適的，就想把冠燕群峰的後山給他？”看他依舊點頭不語，懷清公主騰得跳起來，“你倒是說話呀。啞巴啦。你不知道冠燕群峰是宇文大師設計，可以專門引導星光轉化靈力的靈地嗎？你隨意改動，會徹底破壞靈力走向的。你是不是傻啊！”
    “買不到合適的。我有什麽辦法？”
    “買洞府的事，你找我呀。”
    “你肯定就是騙我陪你逛街。我才不上當呢。”
    “這天京城裏，要說買房賣地，還能有比我專業的？隻要不缺錢，什麽要求，你盡管說。”
    懷清公主秀美的臉色揚起了驕傲的榮光，耀得她嬌豔迷人，晃得莊清雲禪心一動。
    趕緊喝了口水，淨了淨心，“不能太大，一山兩峰，或者二山三峰的都可以。不要鬧市。離皇城不要太遠，他每天還要去禮部呢。”
    “就這？就這點要求，你找了幾個月沒找到？”
    “哦。十萬金以下。”
    “我呸。你做什麽夢，那麽美啊？天京城裏有這個價的單山獨峰？別說靠近皇城，就是下市幾個坊，這點錢你連獨洞都買不到。”
    “你撒潑無賴的樣子，真美。”莊清雲回了她一句。
    臉上一紅，懷清有點不好意思地問，“你師父沒錢嗎？父皇不是賞過他一個莊子嗎？他不是昊天門的仙首嗎？”
    “我師父的事，你是從晉國天君那裏聽來的吧？”莊清雲看她點頭便繼續說，“莊子，我已經幫他賣了。錢會分給我那些專心苦修，但是將來不想留在昊天門的師侄弟子們。他們大多沒有俸祿，需要生活。昊天門的是昊天門的。屬於我師父的隻有那些師祖留給他的洞府山峰。他走的時候，全都會留給我掌門師伯。”
    目瞪口呆怎麽也想不明白的懷清愣了半天，突然轉頭看著莊清雲，“你不是有錢嗎？不知道孝敬你師父嗎？在這給我講故事，你騙鬼啊？！”
    “別說了。當這個破少尹，我都不知道已經貼進去多少玄金了。我區區一個五品將軍，一年才幾個俸祿？剛上任要辦事請客，每年都要迎來送往。衙門裏的人越來越多，真正到賬的撥款卻越來越少，現在哪個衙門不欠著我府裏的錢？我五師兄剛調來不說，司馬紫極是個帶兵的愣頭青。就說靖安司司正我六師兄，幫我打理著城裏治安的事，平時公務出去連下館子吃飯都不舍得。好幾次被我看見，在路邊攤吃白饅頭。”說著說著，莊清雲鼻子一酸，眼睛紅了起來還真不是裝的。
    “你們京兆府不是肥缺的衙門嗎？”
    “師門規矩。隻出不進。別說我那些清苦的師兄了，你什麽時候看見我拿過別人一錠玄銀錠子了？”
    懷清正要點頭，突然又跳了起來，“差點被你忽悠過去了。你敢和我裝窮？！每年你從我太靈寶閣騙去的錢，沒有一百也有八十萬玄金吧？這百年，你算算看是多少。”
    “哪有那麽多，最好的一年也不過這個數。這二年，我盡忙冊封的事了，去那裏的頻率至少跌了一半。你又不是不知道，大老板。”
    “你就不肯帶我去。怎麽怕我搶你的進貨門路啊？小氣鬼，你不帶我去，就真能沒人帶我去了？
    “不是怕你遇到危險嗎？那個地方是尋常能去的？再說了，你一個姑娘家，不好好在自己府裏讀書，學點正經本事。整天到處亂竄，哪有錢賺必有你的影子，你圖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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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修為都快趕上霧伯了吧？有你保護我，還怕什麽？何況當初你要是肯娶我，我不知道開開心心地在家相夫教子啊？自從你無意父皇的賜婚，我算是想明白了，什麽身份地位美貌青春都是假的，隻有真金白銀才是真的。趁著我還能活動周轉，非得好好存點錢，將來孤獨終老，也能花錢找處好地方呆著，買些使喚人用著。”
    沉默一頭牽著被自己的話說得有些難過的懷清公主，另一頭纏在莊清雲心上。
    終於還是懷清忍不住開口，“上次和你說，讓你入股我們太靈寶閣的事，你想好了沒？我們老大等你回話，說是想見你呢。”
    “讓我先搞定李為善。。。你九哥的事吧。他的冊封大典需得是萬無一失。我現在沒錢，更沒心思去考慮你們那些事。”
    “對未來天子，指名道姓，不知避諱。你死定咯。我去告訴九哥和父皇去。”
    “我真是吃不消你。一會比誰都精，一眨眼睛就裝清純可愛，你太分裂了。說個正事。你在我家後麵的那個斜月隱霧峰，買不買？”
    “哈哈哈哈，你裝腔作勢，演了那麽多戲，原來是一直惦記我那塊地啊？！賣，為什麽不賣啊？！”懷清伸出玉臂，輕輕比出一指。
    “一千萬？你瘋啦！？”看她搖搖頭，莊清雲鬆了一口氣，“哦，一百萬整？嗯，倒是良心價。可以考慮考慮。”
    “想得美。一億。”
    “你說說，我那個冠燕群峰能值多少？還有，你看如果把我賣了，能值多少？”
    “你的冠燕群峰嘛，市場價兩千萬差不多了。你嘛，要看。別人那裏估計也就值個三萬五萬的。我喜歡你，我給你開八萬。”
    “你那小破山峰連個像樣的洞府也沒有，大小連我那的十分之一都不足。憑什麽開一億啊？！”莊清雲知道她在和自己鬧，明顯是有其他條件，沒辦法隻能陪她玩下去。
    “我的斜月峰，地段好呀。其他不說，周邊全是皇族星君，隻有一個丟人現眼的五品將軍府。也不知道怎麽混進來的。”說到這裏，她自己都自己的話被弄笑了。“要是別人想買嘛。心平點，收個三百兩百的我也滿足。但是你要嘛，非得一億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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