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小青年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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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意很順利,問題也跟著來了。

    劉民水告鄭斌,這一段時間,成品庫老是丟東西。他們加強夜間守衛,抓了幾個人,都是周邊村民,重不得,輕不得,隻好不了了之。那些人膽子越發大了。

    成品鉛錠鋅錠值不少錢,像這樣抓一漏二的,不是個辦法。

    鄭斌問:“給派出所報案沒有?”

    “陳所說,他們人少,管不過來,要我們自已加強守衛。”

    陳啟發就那個德行,鄭斌也沒有辦法,隻好說:“你們多增加些人手,加強守衛。對村民還是不能動粗。我去找陳啟發。”

    鄭斌來到鄉派出所,見到陳啟發:“陳所,有空沒有?一起喝兩杯。”隨即塞給陳啟發一個信封。

    陳啟發接過信封,捏了捏,估摸有幾百元錢,這才擠出點笑臉,心想,你娃兒真是生得賤,不整你就不知低頭。

    兩人喝了幾杯酒後,陳啟發說:“鄭總,你們礦上偷盜的事,不是我不幫你。你看,所裏就3個人,管全鄉9個村4萬多人。

    他們兩個年輕,幫不上忙,實際就是我一個人。這裏裏外外,恨不得有三頭六臂才好。

    我這個人啊,幹工作,就是兩個字,負責。我就見不得工作上馬馬虎虎的人。

    我老伴總埋怨我,說全縣就你一個人負責,還能頂起一片天來?可是我就不那樣想。

    我是個老黨員了,組織上讓我坐在這個位子上,我就要盡職盡責。縣裏的天我管不了,至少龔嶺鄉的天是亮堂的。

    局裏年年都要評我先進,我年年都推讓。我說,我這個年紀,這個資曆,把名利二字都看得淡了。還是多評年青的同誌,鼓勵上進嘛。

    小鄭,我可不是故作高尚,我心裏真是這麽想的。”

    陳所邊說邊吃邊喝,額上都冒出汗來。

    鄭斌陪著笑臉說:“ 陳所美名傳天下。我在縣裏都聽說過,說您公正廉潔,鐵麵無私,是雲留縣的黑臉包公。”

    陳啟發自得地笑起來,喝幹了杯中酒:“所以說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你工作做出成績,群眾都看在眼裏,誰也別想抹殺。

    你就說昨天,沙頭村和曹河村為一座山林地鬧事,幾百人要械鬥。我去了,往井台上一坐,拿出槍拍在井台上。

    我說,你們今天誰要敢鬧事,我就打斷他的腿。

    我話一說完,幾百人服服貼貼都退了。

    當時,顧湧、林建設他們都在場,屁都不敢放一個。

    哈哈哈。

    前兩年,有幾個女人報案,說走夜路時碰到色狼,又摸又抱的。

    我埋伏了幾天,終於抓到那個色狼。我怎麽交待政策,他就是不承認。

    我說你一個外鄉人,跑到山溝溝裏走夜路,不是色狼是什麽。我把他往梁上一吊,吊了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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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叫他說什麽就說什麽,都承認了。”

    鄭斌恭維地說:“陳所,縣局裏麵,像您這樣英勇神武的,再找不出第二個。難怪黃局、衛局那麽看重您。”

    陳啟發喝麻了,大咧咧地說:“老子不需要他們看重!老子當副所長時,姓黃的剛參警,在我手下跑腿。姓衛的還要喊我警察叔叔。

    老子做事認真負責,愛得罪人。不像他們,溜須拍馬,樣樣都來。

    小鄭啊,現在要想認真負責可不容易了。

    就說那個色狼的案子,我錄了口供,結了案。後來到法院,法院說證據不足,把人給放了。

    姓黃的還要我寫檢查,說我刑訊逼供,老子到現在也不寫。

    老子就是不服。他自已都招認了,還說證據不足,這不是狗屁的話嗎。

    還說我刑訊逼供,你們哪個沒有刑訊逼供,怎麽偏偏到我這裏就成了問題。

    那天,老子跟那個色狼交代政策,說了大半晚上,口水都嚼幹了,他就是不承認。我把他一吊起來,他就老實了。

    對這樣的壞人講道理有個屁的用。對壞人講道理,就是對好人不講道理,否則要我們公安局做什麽。

    一個男人,半夜三更地走夜路,不是奸就是盜。這不是明擺著的嗎?

    那幫子混帳王八蛋,什麽都不懂,事情都是被他們搞壞的。要是在當年……”

    “陳所,天已經很晚了,回去吧。明天您還要上班。”鄭斌打斷他胡說八道。

    “好,好,回去。把最後這點酒喝完。”陳啟發已完全醉了。

    鄭斌把陳啟發送回所裏。還沒走到門口,他就吐了,吐得一塌糊塗。

    鄭斌暗自慶幸,沒吐在車上,不然沾一身晦氣。

    鄭斌滿以為今天這個舉動,能向陳啟發施放出明確的和解信號,可是他錯了。

    錯在哪兒?錯在他沒有分清君子和小人。

    君子知好歹,吃敬酒。小人不知天高地厚,隻服拳頭。

    像陳啟發這號人,你要是得罪了他,尤其是他覺得你輕視他時,他的報複心,絕不是一餐酒,幾百元錢能平息的。

    在他眼裏,象鄭斌這樣頭頂沒有烏紗帽的人,他視作蟲蟻一般,不整你個半身癱瘓臥床不起,他是絕不會罷休的。

    鄭斌還犯了一個更大的錯誤,就是,對於一個舉動,不同的人會有不同的理解。

    鄭斌請客送禮,自認為施放出的是和解信號。可是,陳啟發對這個信號的解讀卻不是和解,而是屈服。

    他認為,鄭斌向他屈服了;鄭斌軟弱好欺;要繼續給鄭斌施加壓力,讓他感到畏懼、擔憂、害怕,他就會不斷地給他孝敬。

    這天上午9點多鍾,正大礦業礦區大門口聚集了十幾個人,吵吵鬧鬧地說要見鄭斌。礦區門衛說鄭總外出了,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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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並不散去。

    不一會兒,增加到三十多人,全是周圍村子裏的年青人,多數都是些混混。

    他們是準備好的。他們拉起了兩條橫幅,一條上寫“我們要補償”,一條是“堅決要求收回礦產”。

    他們在礦區圍牆外貼了好多標語:“打倒資本家鄭斌”、“不給補償就讓他們滾蛋”、“正大礦是資本家吸血鬼”、“堅決捍衛祖先留給我們的礦產”等等。

    他們圍在大門口,不斷地舉起手臂,呼喊著口號,搖晃著礦區緊閉的大鐵門。

    喧鬧聲引來不少村民圍觀。來提貨的卡車不能進礦區,在路上排成長龍。司機和提貨的業務員們,也聚來看熱鬧。

    一時間,礦區門口聚了有上百人。

    劉民水沒有見過這個陣勢,硬著頭皮走到大門口,隔著鐵門大聲說:“大家不要鬧,有什麽事可以談。最好你們派幾個代表進來談。”

    話剛落音,一塊石頭飛來,擊中劉民水嘴角。

    劉民水的嘴立時腫起來。他用手一摸,見了紅,勃然大怒,高叫:“狗日的,動手了。我們的人呢,都給我抄家夥。”

    礦區本來就有幾個不當班的礦工在看熱鬧,聽見總經理號召,馬上進去喊人。不過幾分鍾,湧出來幾十個人,手提著鋼管鐵棍等各種家夥,站在劉民水身後。

    劉民水大叫:“把門打開。揍他們狗日的。”

    守衛正要開門,饒佳雲跑過來攔住:“劉總,你去給鄉裏打電話。這裏我來應付。”

    饒佳雲連推帶搡地拉著劉民水往辦公室方向走,低聲說:“劉總,你冷靜點。千萬不能動手。”

    劉民水這時也冷靜下來了。他明白,一旦動手,肯定是小青年吃虧,可是善後工作,麻煩就大了。

    劉民水給鄉裏打電話,一直沒人接。沒辦法,劉民水又給鄉財政所打電話,那邊說,鄉上的領導都去縣裏開會了。

    一早,鄭斌就到正明礦去了,他要了解正明礦的進展情況。劉民水準備給正明礦打電話,要鄭斌趕回來。

    饒佳雲跑進來說:“劉總,你快去。他們把鄭總家給圍了。”

    劉民水的頭一下子大了。

    礦上蓋了兩棟小樓,劉民水夫婦住了一棟,另外一棟就是所謂鄭斌的家,實際上住了3個人,樓上住著高會計和柳青,鄭斌住在樓下。

    昨天高會計病了。今天早上,何晴要柳青去農戶家裏買隻老母雞,燉湯給高會計補一補。

    劉民水估計,這個時候柳青可能正在給高會計燉雞湯。

    無論是高會計還是柳青,都不能出事。

    劉民水扔下電話,剛要下樓,何晴從辦公室出來:“民水,注意安全。”

    劉民水無限柔情的看了何晴一眼:“你放心。你不要下樓,就在辦公室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