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論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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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美人麵對公羊鎬等人的圍追堵截始終不落下風,帶著和善的笑容回應各種誹謗和中傷,對麵人逐級急躁,言辭首尾相悖,她卻仍穩坐釣魚台,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曆時數日,她甚至還轉守為攻,邀請士族子弟去永眠神教一觀,看看是否是他們口中的異端、邪教,這下自然無人敢應,又是勝過一籌。
虞美人微微搖頭,見對麵再無話可說,略一拂袖坐回原處,品茶自得其樂。
士族子弟卻全都像蔫了的茄子般聲色盡歇,就連一向自詡高人一等的公羊鎬都丟了之前的傲氣,顯得有些畏首畏尾。
李之罔眼看虞美人已經無事,當即舍下周圍人,主動帶著徐保保過去。
“大人言辭犀利,反駁有力,在下靜觀全程,實感世間有大人在此,乃是世間之福。”
虞美人對於這樣的恭維不置可否,疑惑道,“怎麽,又不走了?”
李之罔顯得有些尷尬,還是點頭道,“托大人洪福,我內人被朋友所救,已然安全,故仍想留在神教,為大人獻上綿薄之力。”
“你這樣,把我神教當成什麽了呢?”虞美人笑著搖搖頭,“不過,若這是你自主的選擇,我不會反對的,你和他仍為神教秘衛。”
李之罔和徐保保當即拱手應是,暗聲感歎虞美人肚可容船。
虞美人繼續道,“論道會於我而言到這兒便算結束了,飲完這杯茶我們且便回去吧,著實有些無聊。”
李之罔沒有反對,隻略帶著遲疑,畢竟他才剛答應要與蘭煜丞幾人宴飲一番,若是回去,定然無法赴宴。但他如今再為人臣,本來就不能決定自己的安排,便想著等會兒支會一聲,留到日後再聚,遂點頭應下。
恰在這時,一個聲音忽得竄出,隻聽道,“虞美人曾言永眠一教乃是救贖之地、再造之所,便是這般藏汙納垢?將殺了不知多少人的魔頭收入門中?”
李之罔聽著有些熟悉,回身看去,發現乃是申屠治所言,他此前並未參與對虞美人的圍攻,不知為何這時候突然出言。
虞美人不應,似已沒有再與人爭辯的興趣,隻淡淡飲著茶。
當即,又有兩人跳出,皆是李之罔的仇人,分別是在鹿角試煉逃過一劫的公孫碭和一直糾纏不歇的第五嬌,各執一詞。
公孫碭言道,“閣下若想在南洲發展,便請將這魔頭交出來,以示正義所在,否則寸步難行!”
第五嬌則是這般說道,“這溯命殺人無算,曆次未死,乃是罪惡滔天之人。虞美人,你收容此人,行同流合汙之事,於士族不容,請盡快回頭,如此仍可為友。”
不出所料,他們眼看拿不下虞美人,便轉而圍攻李之罔,想以此逼迫虞美人將他交出,進而打擊永眠神教的根基,同時報先前仇怨。
虞美人聽罷,隻淡淡道,“數日辨經,已困乏在身,不想再多做言說。之罔,交給你可好?你且放心,有我在,他們不敢動手,頂多罵上幾句。”
李之罔心下大定,當即拱手應下,走到空著的桌子旁坐下,輕敲數聲,示意三人來坐,同時道,“今日,便讓我們理一理,看是誰做惡在先,又是誰汙名於後。你們,可敢來?”
申屠治冷哼一聲,不接這話茬,冷冷道,“無論有何因果,現在的局麵是你殺了太多人,甚至我弟弟也死在你手中,而你還活著,這份血債你必須償還!”
“萬事不問因,隻求果,有你這般想法,怪不得你弟弟會死。”李之罔傲然回道,“一盡諸事皆是爾等眼饞我懷中寶物所起,如今你隻問殺人一事,不問為何殺人,豈不貽笑大方?”
“好膽!”申屠治橫眉看來,怒道,“莫以為你修為飛速,竟已快趕上我,就敢在此饒舌,好教你這野狐氏明白,你能三番兩次活下來,不過仰仗機運而已,真要生死搏殺,我定斬汝頭。”
“我安坐於此,你敢過來?”
李之罔笑著搖頭,滿是不屑。
“一月。”申屠治緩步過來,抬起一根手指,“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讓你精進修為,屆時你我定下生死契,隻有一人能活下來,看你能否再用上你這嘴皮子功夫,可敢應?”
李之罔微微皺眉,一時沒有答應。當時他在鹿角試煉雖然削了申屠治的麵皮,但靠得卻是試煉中天然限製修為,對方無法用出全力,若真要打起來,結局還真是不好說。
故此,他轉而掌握住自己的優勢道,“若你敢於眾人麵前承認,乃是你南洲士族眼饞他人寶物興此禍端,你弟弟之死更是罪有應得,我便與你約戰。”
申屠治若敢隨意應下,日後士林之中定然抬不起頭來,他更不可能接受自己的弟弟乃是罪有應得,果然不搭話,臉色一陣青一陣紅。
李之罔大笑數聲,顯得頗為放肆,揚言道,“不過長我數歲,修為稍長,便想以大欺小,殊不知,若我二人年歲相同,你絕不是我一合之敵!還有其他人,隻要敢承認與我結仇乃是爾等貪念所致,我亦是應戰,誰敢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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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臉麵這種東西沒有甚大用,但真要論及的時候,卻又比什麽都重要。高樓中的俊秀皆是各個士族的代表,亦是家族的希望,沒一個人膽敢自顧應下,丟了家族臉麵,故此都沉默不言,有甚者還埋下頭去,不敢再看。
一時諸人皆靜,宛如枯敗高崗。
一直靜靜觀望的公羊鎬見此,輕歎口氣,走上前來,笑道,“李兄何必鬧得如此生分,今日乃是盛事,犯不著生隙。”
“生隙?早已有隙,何談再生。”李之罔不解地看來,轉而一笑,絲毫不給公羊鎬麵子般道,“爾等聽好了,誰追殺過我,誰在其中出過力,我雖不知道你們的名字,但模樣卻是記得死死的。你們且等著,要麽我殺了你們,要麽你們就來殺了我,這個梁子無論如何也解不開!”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隨之而來得便是數不清的謾罵喝聲,要不是懼怕其身後的虞美人,怕早就抽刀而上,將他給亂刀砍死。
“原以為李兄知道分寸,誰知竟是難登大雅之堂之人,此間論道會不歡迎李兄,請回吧。”
公羊鎬抬手止住喧嘩,冷冷說道,卻是下了逐客令。
“正好,此地待著頗為無趣,我也早想走了。”
李之罔求之不得,站起身來,煞有介事地拍拍衣袖,隨即一言不發走向虞美人,跟著她一起離開。
至於赴宴一事卻是怎麽也來不及再說了,隻能之後再想辦法聯係。
此後一路無話,三人徑直回了將軍殿,虞美人自己回三樓歇息,李之罔二人也聽令退下。
“你這一鬧,咱們日後日子不輕鬆了。”徐保保躺倒在床上,感歎道。
“那不見得。”李之罔笑道,“南洲士族本就看不慣永眠神教,我這一出,隻是讓他們更難受罷了。”
徐保保坐將起來,問道,“你這話是不是憋了好久了?”
李之罔點點頭,“被追殺了這麽多次,從沒揚眉吐氣過哪怕一回,今日借著虞美人威勢,自要放肆一回。至於日後是個情況,那就說不準了。”
“隻要我倆死死待在永眠神教,他們沒什麽法子,現在卻是要考慮風神祭典結束的事了。我們倆不可能跟著虞美人回南方去吧,那樣不僅不能幫齊暮做事,更受人鉗製,難得自由。”
“這個嘛,確實是要考慮了。”李之罔吐口氣,發現自己身上的擔子還真是不輕,安慰著徐保保又安慰著自己道,“總是有方法的,不用太急。”
“反正你想吧,我是沒那個腦筋了。對了,既然已經找到齊暮,她應該也在止風吧,哪天引我去見見,不可能我幫她做事卻連見一麵都做不到吧?”
李之罔自然一口應下,“這個沒問題,你且放心。隻是她的行蹤不能外泄,得找個好時機才行,等時機一到,我便引你去見她。”
“得嘞,聽你的。”徐保保從床上坐起,“我先去洗個澡,咱們回來再聊。”
等著徐保保離開,李之罔才忽得注意到龍喚月竟然反常地沒有現身出來,一看,發現自己衣衫上的地龍繪飾竟然消失無蹤,龍喚月竟是不知不覺地走了。
“姐姐雖說看著玩世不恭,但行事一向頗有分寸,貿然離去定是有事要辦,犯不著擔憂。”
李之罔嘟囔一句,決意不去多管,拿出東方雲夢送給他的紙鳶,回憶著使用方法,折騰一會兒便已熟練上手。
裏麵事先存放了東方雲夢的紙鳶編號,他想了一想,寫上幾句問候語便將紙鳶給放飛,以試驗其是否能正常使用,隻見紙鳶翱於空天卻無形,速度奇快,眨眼便消失無蹤。
他默默坐著,等東方雲夢的回信。
沒過一會兒,傳來開門的聲音。
李之罔沒回頭,笑道,“肥貂,你今日洗得倒是挺快。”
“公子好。”
誰料,來人卻不是徐保保,反而是響起女子的聲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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