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星火長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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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安的初雪落在狼龍紋地磚上,阿史那雲抱著繈褓中的元共生,看蕭承煜與蘇挽月在禦花園布置胡漢燈節。麗嬪宮的纏枝蓮燈與北狄狼首燈交相輝映,火光映得蘇挽月袖口的狼首紋忽明忽暗——那是她連夜繡的,要送給元共生的滿月禮。
    "小皇子掌心的胎記又亮了。"蘇挽月湊近細看,發現狼首與蟠龍的紋路在雪光中若隱若現,"麗嬪昨夜翻查太祖舊檔,發現"狼龍共子"的記載,說這樣的孩子會是盟約的活證。"
    阿史那雲望著孩子熟睡的臉,忽然想起月城城主府傳來的密信:灰衣人殘部在邊境散播"狼龍子克父"的謠言,右相餘黨竟將矛頭直指尚在繈褓的元共生。她指尖劃過腰間的狼首匕首,刀柄上的"無畏"二字被體溫焐得發燙:"雲兒明日就帶追風去月城,把那些長舌婦的舌頭,都係在狼首旗上曬幹。"
    蕭承煜笑著接過孩子,狼首銀鈴輕觸元共生的掌心,胎記竟泛起微光:"不急。"他望著遠處太極殿頂的蟠龍旗,旗角繡著的狼首紋在風雪中獵獵作響,"沈硯之剛送來月城的星象圖,狼龍星象異變那日,正是燈節當夜。"
    月城的狼首燈節在子時開始,沈硯之站在盟碑旁,看著阿史那綾將狼首劍插入沙地。她特意穿了月城的沙狐紋披風,卻在領口別著北狄的狼齒項鏈,兩種紋樣在火光下竟無半分違和。
    "女君可聽說過月城的"沙狐引路燈"?"他指著沙丘上排列的狼首燈,每盞燈旁都插著半片蟠龍鱗甲,"當年太祖與大可汗結盟時,月城百姓就用這種燈,送北狄商隊回家。"
    阿史那綾摸著劍柄上的蟠龍紋劍穗,忽然看見沙丘後轉出隊商隊。打頭的老者捧著錦盒,裏麵躺著半枚狼首玉佩,正是二十年前母親失落的那枚。"沈硯之,"她忽然輕笑,"你是不是早知道,燈節的火光,能讓狼首玉佩認主?"
    沈硯之望著她眼中的星火,忽然想起三個月前的中元節。那時他在盟碑下埋了雙玉佩殘片,如今竟在殘片上長出了狼毒草,莖葉交織成狼龍共舞的形狀。"月城的風沙,"他指著錦盒裏的玉佩,"從來不會埋沒真正的盟約。"
    長安的燈節同樣熱鬧,阿史那雲抱著元共生站在太極殿簷下,看百姓舉著狼龍紋燈籠穿過街市。忽然,人群中有人打翻狼首燈,火舌竟朝著元共生的繈褓竄來。
    "小心!"蕭承煜本能地撲過去,卻見阿史那雲已抽出狼首匕首,刀刃在火光中劃出銀弧。火苗在接觸匕首的瞬間熄滅,露出燈籠裏藏著的纏枝蓮紋咒符——正是右相餘黨的標記。
    "陛下,刺客抓到了。"青禾押著名戴麵紗的女子過來,她袖中掉出片狼毒草葉,葉麵上用北狄文寫著"斷嗣"。阿史那雲望著對方頸間的沙狐刺青,忽然想起月城密信裏的情報:右相餘黨與灰衣人殘部勾結,成立"斷脈盟",專司破壞狼龍盟約。
    "帶她去麗嬪宮。"蕭承煜望著元共生掌心的胎記,此刻正發出微弱的光,"讓蘇挽月用《胡漢星圖》中的狼龍紋,破了他們的咒術。"他忽然看向阿史那雲,眼中閃過冷光,"看來,我們該去月城一趟了——有些根須,得親自去沙地裏斬斷。"
    月城的盟碑前,阿史那綾收到蕭承煜的飛鷹傳書,信末畫著燃燒的纏枝蓮。她摸著沈硯之新刻的"共守"銀簪,忽然聽見沙丘後傳來狼嘯——是北狄狼衛到了,為首的正是當年保護母親的老胡騎。
    "女君,左賢王舊部在貝爾湖冰麵刻了逆紋。"老胡騎呈上染血的狼首旗,旗麵的狼首竟咬向蟠龍咽喉,"他們說,狼龍子的血,能讓盟約永墜冰湖。"
    阿史那綾忽然望向盟碑,碑上的狼龍紋在燈節火光中泛著暖意。她想起沈硯之祖父的羊皮卷,想起那句"狼首映沙狐,雙城共明月"。忽然抽出狼首劍,劍尖挑起盞狼首燈:"告訴他們,"她望著燈芯跳動的火光,"狼龍子的血,隻會讓盟約的火,燒得更旺。"
    是夜,長安與月城的狼龍紋燈籠同時亮起,火光連成線,將雙城在地圖上的距離悄悄縮短。蕭承煜抱著元共生站在城樓,看阿史那雲在城下點燃狼首火炬,火光照亮她發間的珊瑚珠,每一顆都映著蟠龍紋的影子。
    "陛下,"阿史那雲忽然轉身,火炬的光映得她眸中似有星河,"你說,等元共生學會走路,是先踩狼首紋,還是先踏蟠龍磚?"
    蕭承煜望著孩子掌心的胎記,忽然想起三皇子在冷宮產刻的"狼龍共輦"。他忽然輕笑,指尖劃過元共生的小臉:"他會踩著狼龍交織的紋路,"他望向遠處蔓延的燈火,"走向一個,不再有華夷之分的,嶄新的天下。"
    月城的沙丘上,沈硯之與阿史那綾並肩坐著,看燈節的火光映亮盟碑。他忽然摸出半枚蟠龍玉佩,與阿史那綾的狼首玉佩相碰,清越的響聲驚起棲沙狐。"知道我為何總把玉佩貼胸嗎?"他望著她疑惑的眼神,忽然輕笑,"因為那裏離心跳最近,能聽見狼與龍,在同一個胸腔裏,跳著同樣的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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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史那綾忽然將狼齒項鏈套在他頸間,銀鏈與蟠龍玉佩相纏。她望著遠處的火光,忽然明白,所謂的雙城迷局,從來不是障礙,而是讓狼與龍的羈絆,在風沙與冰雪中,愈發堅韌的試煉。
    當第一縷陽光穿透雪霧,長安與月城同時升起狼龍紋旗幟。元共生在阿史那雲懷中睜開眼,掌心的胎記與天邊的狼龍星象遙相呼應——那是天地間最穩固的盟約,是用愛與勇氣澆灌的,永不熄滅的星火。
    而在千裏之外的北狄王庭,貝爾湖的冰麵忽然裂開,露出底下狼龍紋的真跡。冰裂聲中,阿史那綾的狼首劍與沈硯之的蟠龍佩發出共鳴,響聲傳向草原與中原,傳向每一個相信共生的人——狼與龍的故事,仍在繼續,而屬於他們的時代,才剛剛開始。
    冊封皇後的吉時定在冬至,太極殿的蟠龍柱上纏滿北狄狼首藤,與中原的紅綢金箔相映成趣。阿史那雲穿著新製的皇後褘衣,卻在衣領內側繡了排細巧的狼首紋——那是蘇挽月連夜替她繡的,用的是北狄特有的雪狼絨毛。
    "皇後娘娘,該戴金冊寶印了。"女官捧著蟠龍紋金冊上前,卻見阿史那雲搖頭,從袖中摸出枚狼首銀印:"雲兒的皇後印,要能蓋在草原的羊皮卷上。"她將銀印按在冊封詔書上,狼首與蟠龍的印泥瞬間交融,在黃絹上暈開奇異的紋章。
    蕭承煜望著她發間的金步搖,頂端嵌著從陰山帶回的狼首玉髓:"朕曾以為,皇後褘衣會困住北狄的狼。"他忽然輕笑,指尖劃過她腕間新戴的蟠龍銀鐲,"卻不想,狼首與蟠龍,終究在金鑾殿上,找到了共生的方式。"
    冊封禮成時,太後親自抱著元共生走上殿來。孩子穿著繡著狼龍紋的錦緞繈褓,掌心的胎記在陽光下發亮。"哀家給皇孫取了個中原名字,"太後望著蕭承煜與阿史那雲,眼中閃過釋然,"就叫"蕭合璧"——取狼龍合璧,天下歸一之意。"
    阿史那雲忽然愣住,想起母親曾說過的北狄諺語:"狼與龍的孩子,該在雙璧交輝中長大。"她望著繈褓裏的蕭合璧,忽然輕笑,珊瑚珠串掃過孩子的小臉:"合璧就合璧,不過咱們的小狼崽子,將來要是不想坐龍椅,雲兒就帶他回北狄放馬!"
    殿中響起低低的笑聲,蕭承煜卻鄭重地接過孩子:"合璧之名,既承太祖與大可汗的血盟,又載狼龍共生的新章。"他望著殿外飄揚的狼龍紋旗幟,忽然明白,冊封皇後與皇子命名,從來不是權力的彰顯,而是向天下宣告:曾經的華夷之辨,終將在雙璧交輝中,化作曆史的塵埃。
    是夜,阿史那雲站在皇後宮的露台上,望著漫天星鬥。她褪去褘衣,露出裏麵繡著狼首的中衣,忽然聽見身後傳來熟悉的狼首銀鈴響。蕭承煜捧著盞狼首燈走來,燈光映得他龍袍上的蟠龍紋,竟與她中衣的狼首紋嚴絲合縫。
    "後悔嫁給困在金鑾殿的蟠龍麽?"他將燈盞放在她掌心,暖光映著她腕間的雙印——狼首皇後印與蟠龍皇帝璽。
    阿史那雲忽然轉身,珊瑚珠串纏住他的蟠龍紋腰帶:"狼從不會為巢穴後悔,尤其是當巢穴的磚縫裏,都長著能通向草原的狼毒草。"她指著遠處禦花園的方向,那裏新栽的狼毒草正在冬雪下萌發,"再說了,咱們的合璧兒,可是要讓狼龍雙璧的光,照亮每一寸曾被偏見冰封的土地。"
    蕭承煜忽然低頭,吻住她唇角的朱砂痣。狼首燈的光暈裏,兩人的影子交疊在狼龍紋地磚上,像極了盟碑上那對交握的爪子。他忽然想起三皇子在冷宮刻的最後一句,此刻終於真正懂了——所謂狼龍共輦,從來不是單龍獨狼的征途,而是雙璧合鳴的長歌。
    而在繈褓中,蕭合璧忽然發出清亮的啼哭,掌心的胎記與殿角的狼龍紋燈交相輝映。這一聲啼哭,穿過太極殿的飛簷,掠過長安城的屋脊,飛向千裏之外的北狄草原與月城沙丘,向整個天下宣告:狼與龍的盟約,已在雙璧的光輝中,化作永不熄滅的星火,照亮所有相信共生的靈魂。
    雪,不知何時停了。阿史那雲望著懷中的蕭合璧,忽然覺得,這個同時擁有狼首胎記與蟠龍血脈的孩子,終將讓"華夷"二字,在他的時代裏,成為草原與中原共飲的一江水,同踏的一方土。而她,作為北狄的狼與大周的皇後,也將如狼首燈般,永遠照亮狼龍合璧的前路——讓星火長明,讓共生永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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