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月夜亂君懷

字數:4707   加入書籤

A+A-


    說起音樂,莫爻就不免想到了時盡川。
    他和任聲晚已經許久沒有見過,時盡川在晨曦中熱舞的模樣了。
    莫爻握著任聲晚的手,靠在任聲晚肩上,喃喃道:“有點想川哥了呢。”
    “這裏再收拾收拾,過兩天就可以回去了,到時候去找他。”
    “嗯。”莫爻點頭,複又似想起了什麽,“也不知道咱們後院那些薔薇現在怎麽樣了......還有那些菜,會不會都被鄰居雞崽子給啄了啊?”
    “啄了再種便是。”任聲晚的語氣依然是波瀾不驚。
    “你說,咱們花瓶裏那束花謝了嗎?”
    “謝了便謝了,我再送你。”
    莫爻抬眼望向他,任聲晚的銀發被月光染得銀白,整個人透著淡漠與疏離。
    可這九天玄月,莫爻卻伸手就能觸及。
    不是他奔向那月,而是那月自甘墜落在他身旁。
    莫爻不由得將任聲晚握的更緊。
    其實,他也想送任聲晚個什麽花來著。
    可是,他又覺得世間花朵都不及任聲晚美麗。
    莫爻伸手向月,看著自己腕間那串紅珊瑚珠子。
    先前,夜茴拉著他問,“叉叉哥,你這珠子上哪兒淘的?這樣的絕品你也淘的到?”
    作為一個紈絝,圈子裏時常玩玩玉石珠寶什麽的,夜茴多少也懂得一些。
    莫爻的這串珠子,夜茴之前在c01的時候就注意到了。
    隻是那時候,任聲晚下落不明,沒人有心思去聊這些。
    莫爻不明白夜茴所指,“這個?之前在庫爾任聲晚給我的,你們不是都知道麽?”
    “額......”夜茴嘴角抽搐,“你沒看出來?”
    “啊?看出什麽?”莫爻更疑惑了。
    “這明顯不是那串啊......”
    莫爻:“啊?”
    瞧著莫爻的反應,夜茴忽地有個猜測,“你自己不知道?難道是聲晚偷偷給你換了?”
    “哪兒不一樣啊?”莫爻抬手仔細端詳,始終看不出差別,“不都是紅珠子嗎?”
    夜茴:......
    “我靠,幾千萬元幣的東西,說送就送,還送的不留姓名。不留姓名就算了,還送給個根本不識貨的......”
    夜茴仰天感慨,“我再也不說自己是紈絝了,我不配!”
    說著,夜茴轉身就走,實在不想吃狗糧了,留著肚子晚上喝酒。
    莫爻驚疑的聲音在他身後震蕩開來,“你剛說多少?”
    當初在塔克允茲秘境,月光穿透紅珊瑚映在他眼中時,是思念。
    此刻,月光再次穿透這珠子映在他眼中時,似乎多了很多東西。
    莫爻咽下一口酒,將唇貼到任聲晚耳邊,壓低聲音說道:
    “晚晚,我......我實在找不到什麽可以送你的,我隻能把我自己送給你了,希望你不要嫌我貧瘠。
    莫爻此生,任君差遣。”
    溫熱氣息拂過耳畔,酒精與冥幻蓍的香味裹挾在一起。
    院中的音樂已換了好幾首,此刻正播放著:
    「若記憶不會蒼老,何懼輪回路走幾遭」
    「千年等待也不枉,若能重拾你的微笑」
    任聲晚心尖一顫,他並未喝酒,卻感覺有些醉了。
    能讓冥幻蓍開花的“土地”,又怎麽會貧瘠?
    他想告訴莫爻,你很好,特別好!
    可單單一個好字,又如何能形容的了?
    最後,他隻注視著莫爻明亮的貓貓眼,鄭重道:“那我可就收下咯。”
    莫爻與那雙紫眸對視著,彼此都像是有話想說。
    想說喜歡,想說愛......
    可他們之間的羈絆,僅僅是“愛”這個字,似乎還是太過單薄。
    莫爻突然坐直身體,仰頭灌了一口酒。
    然後一把將任聲晚按倒在懷中,全然不顧他人的目光,徑直吻了下去。
    「你是前世未止的心跳......」
    酒精順著二人糾纏的唇舌,流入了任聲晚喉間。
    這是任聲晚此生喝的第一口酒。
    可是,浪漫不過三秒。
    烈酒辣喉,嗆的任聲晚連連咳嗽。
    莫爻不得已拉著人回到屋中,倒清水給他漱口。
    滿院狼藉已經被夜府傭人收拾好了,夜茴和洛晨回了何家。
    喬森和吳思思也各自回房。
    屋頂還剩沈沛和蕭尋。
    沈沛眼皮發沉,臉紅撲撲的,眼神迷離地轉頭看向蕭尋,“你怎麽不走?”
    院中的音樂還在輕聲播放著,「那些我想說的,沒說的話」
    蕭尋坐在他身旁,不鹹不淡的說:“你今天喝了挺多。”
    “嗯,開心嘛。”
    喝了酒的沈沛,倒是反常的話少。
    二人並排坐著,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如果是平時的沈沛,是斷不可能讓這種情況發生的。
    他在的地方,從來不會冷場子。
    至少不會讓蕭尋冷場。
    蕭尋百無聊賴的轉著手中的酒瓶,卻聽身旁人小心翼翼的問:
    “蕭尋,你真的......沒有一點,喜歡我嗎?”
    蕭尋手上動作一滯,喉結滾動,並吐不出一個字來。
    未得蕭尋回答,沈沛又問,“以後,也沒可能嗎?”
    「有時我懷疑呢 ,隻是我傻瓜」
    蕭尋握著酒瓶的手,不自覺的捏緊。
    雷厲風行的蕭總,此刻,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他隻覺得心髒忽上忽下的,落不到實處,煩躁不已。
    他又隨意的轉動了下酒瓶,低著頭看腳下的瓦片,低聲道:“你是不是喝醉了?”
    沈沛輕笑了一聲,“嗯,我喝醉了。”
    “那你.....”
    蕭尋話音未落,眼前的空間忽然被粉金色發絲占據。
    沈沛悄無聲息的湊近了他,在他驚愕的眼神中,仰頭吻上了他的唇。
    嘭——
    蕭尋手中的酒瓶順著瓦槽滾落自地麵,發出了清脆的玻璃破碎聲。
    這聲音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清晰,足以掩蓋蕭尋心中毫無節奏的亂流。
    他慌亂的推開了沈沛,“你......”
    複又故作鎮定的,冷聲道:“你喝醉了,早點休息。”
    看著他慌忙離開的背影,沈沛自嘲的笑了笑。
    這麽久以來,他第一次感到難過。
    「愛是不嫉妒,不張狂,不求自己」
    「無關你的回應,永不止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