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則天外神諭她還未搞清楚來處。
    但是關雎雎覺得，與其說是預言，更像是陰謀。
    如果有人暗中影響了三位神明的力量，讓他們出現各種問題，比如變成小孩，比如無法接收到信徒的禱告。
    當強大的神墜下神壇，信徒們的信仰又怎麽不會崩塌？
    再然後，便是秩序崩壞，眾生湮滅。
    在這個以信仰神明為支撐的世界，一旦信仰崩塌，秩序必然崩壞。
    【宿主，如果真的陰謀，你打算怎麽做啊。】係統618聽完她的分析，感覺很有道理。
    【你猜猜呀，小可愛~說不定這次我們又是s級完美完成任務呢~】女子調笑的聲音在係統空間響起。
    係統有些不滿嘟嘴。
    又是讓它猜，壞宿主。
    【小可愛，這次需要你幫個忙了哦~】
    【好噠宿主！】係統飛速答應，興奮飛來飛去，宿主終於用到自己了！
    ……
    波斯利亞長河，是一條匯入大海的河流，因為有海洋神的庇佑，水麵十分平和，岸邊大船隨著水波輕輕蕩漾。
    獻祭的隊伍聲音嘈雜，準備穿過河流，到達對麵的古力日山。
    隻要再翻過這一座山，他們就能達到神之墟所在的山穀了。
    關雎雎是所有新娘中，上船最晚的，最後隻分到一個角落裏的小房間。
    安雅在房間裏收拾東西，臉色很是不滿：“她們怎麽能這樣，故意弄髒您的衣服，害得我們最晚上來，隻有小房間了。”
    霍德爾坐在一旁的小椅子上，雙腳懸空，靜靜看著小房間裏忙亂的三人。
    因為行李有點多，房間有點難以行動，關雎雎隻好親自動手收納。
    布瑞特坎則是將那些十分重的箱子四處搬動。
    屋外傳來了幸災樂禍的笑聲，安雅氣急了，要出去理論，被關雎雎攔了下來。
    “算了。”關雎雎輕輕搖頭，聲音不徐不急，“馬上就到神之墟了，沒必要為這點小事鬧得不愉快。”
    她隻好放棄。
    霍德爾無聲冷笑。
    三人一起合作，終於把房間收拾好，還專門給霍德爾整理出一張小榻用以休息。
    因為布瑞特坎和安雅都是和其他人一起住，所以沒辦法收留霍德爾，之前在路上他也是和關雎雎一起住在馬車上，所以如今在船上，也和她住在一間房。
    他隻是五六歲的小孩模樣，無人在意他的性別。
    等兩人離開，房間裏就剩下少女和男孩。
    她累壞了，拿出卡麗送給她的清洗卡片，有些生澀念出咒語，眨眼身上就幹淨清爽起來，原本的盤發散落在肩頭。
    “霍德爾，我今天想早點睡，你如果有什麽事，去找安雅他們吧。”她疲倦打了個哈欠，發絲些許落在她白瓷的臉頰，透著朦朧的美。
    男孩盯著她的臉，聽完她的話，隨意嗯了一聲，跳下了椅子，走出房間。
    他的腳步聲在遠離，大概是去找安雅了。
    關雎雎換上了白色的睡裙，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皮。
    另一邊，霍德爾來到當時弄髒少女衣服的新娘房間外。
    他低頭咬破手指頭，鮮血湧出，他在門上塗抹著看不懂的字符。
    不一會兒，一個晦澀難懂的魔法陣出現在上麵，紅光一閃而過，眨眼就隱藏了起來。
    他沒有立即回去，而是順便找了安雅，要了晚上的食物。
    如果他不吃，少女八成又要念叨。
    他端著盤子往回走，回到那個走廊的路口時，突然察覺了一道雪白的裙擺，他立即躲回轉角，偷偷去看。
    他剛剛留下魔法陣的木門上，又被下了一道魔法咒語。
    霍德爾被盆栽的樹葉遮擋住視線，看不到是誰，隻瞥見那個白裙少女指尖夾著一個卡片，當上麵的魔法陣轉移到門上，卡片變得普通，成了一張廢紙。
    而那張卡片背麵……是卡麗的魔法標誌。
    霍德爾眼中閃過紅色的暗芒，等那人離開，他回到木門前，伸手摸了摸。
    低級厄運魔法。
    能讓人在一段時間內倒黴的小魔法。
    和他布下的魔法陣相比，不過是小貓撓癢癢。
    他嘴角揚起興味的弧度。
    有意思。
    房門被推開，他端著銀盤子回到房間，視線望向床的位置，隻能看到一個雪白的背影，還有烏黑亮麗的長卷發。
    她背影也很美麗，透著嫻靜溫和的氣質。
    他之前也一直這麽以為的。
    但是如今看來，好像她連他都騙過去了。
    霍德爾將食物放在桌子上，安靜食用。
    船已經開了，午後的陽光透著窗戶撒入室內，將他藏於陰暗處的影子，不斷拉長。
    這條河流十分寬廣，加上還需要朝著海洋的方向行駛一段距離，所以要到第二天才能到達對岸的目的地。
    下午睡了個飽覺，關雎雎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傍晚了，她想到了什麽，一下床就朝著窗戶跑去，推開了窗，一眼就能看到海麵上巨大的落日，還有被染紅的海麵。
    “好美啊……”她撐著腦袋，看著眼前波瀾壯闊的美景，心情也十分美好。
    霍德爾推門進來時，就看到少女光著腳趴在窗戶上，看著不遠處的大海。
    他們不到海裏，隻是古力日山在靠近入海口的位置。
    海風從遠方飄來，吹亂她的發絲，她閉上眼睛，嘴角上揚，很是開心的模樣。
    霍德爾不知道她在高興什麽，海洋而已。
    他想到自己剛剛偷偷見到的海洋神，眉眼間都是陰鬱。
    如果不是因為那則天外神諭，他根本不想和另外兩個神明打交道。
    “誒？！那是美人魚嗎？！”關雎雎看著海麵一閃而過的藍色魚尾，驚喜詢問。
    她對著剛回來的男孩招手，讓他來看。
    他走過去，一看向窗外不遠處的海麵，瞬間黑了臉。
    “他……他是在朝我們招手嗎？”
    原本遊向海麵的藍發藍尾人魚突然停下，轉身看向大船上的小窗戶，和男孩那雙冰冷的黑眸對視上。
    海洋神視線移動到他身側的少女，眼中閃過驚豔。
    很少能見到這麽美麗的人類了，幾乎能與神明比肩的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