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血玉孽緣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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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日的縣衙,仿若人間煉獄。江大龍在藥性的驅使下,愈發癲狂,他先是一腳踹翻了暗鷹,看著對方在地上痛苦翻滾,發出陣陣狂笑,隨後又一把揪住英姑的頭發,將她拖行在地,英姑的慘叫在這陰森的宅院裏回蕩,令人毛骨悚然。發泄完獸欲後,他又拽著田雪兒,往那張滿是汙漬的床榻走去。
    田雪兒強忍著內心的厭惡與恐懼,麵上卻依舊掛著諂媚的笑,眼神卻不斷向窗外飄去,暗自計算著時間。就在江大龍再次將她粗暴地壓在身下時,突然,他的動作戛然而止,臉上的神情瞬間扭曲,雙手死死地捂住胸口,喉嚨裏發出“咯咯”的聲音,黑血從他的嘴角汩汩流出。
    田雪兒用力推開江大龍,迅速整理好衣衫,看著他在床榻上痛苦掙紮。此時,暗鷹和英姑也艱難地抬起頭,眼中滿是震驚與解脫。江大龍的身體抽搐著,七竅都開始滲出血來,他的目光中充滿了恐懼與不甘,想要呼救,卻隻能發出微弱的嗚咽。
    沒一會兒,江大龍的身體便軟綿綿地倒下,沒了氣息。田雪兒深吸一口氣,快步走到窗邊,輕輕敲了三下。不一會兒,一輛不起眼的馬車緩緩駛到了後門。
    田雪兒趕忙扶起暗鷹,又將英姑攙扶起來,三人相互扶持著,艱難地往後門走去。一路上,田雪兒警惕地觀察著四周,生怕有侍衛出現。好在江大龍平日裏作惡多端,下屬們對他早已心懷不滿,此刻見他暴斃,竟無人願意出頭。
    終於,他們順利地來到了後門,上了馬車。車夫一甩鞭子,馬車迅速駛離了縣衙。田雪兒透過車窗,看著縣衙的輪廓漸漸遠去,心中五味雜陳。她知道,這隻是第一步,接下來,還有更艱巨的任務在等著他們,桑府的血玉才是關鍵,為了元湘雅,也為了自己,這場複仇與救贖的旅程,還遠沒有結束 。
    送走暗鷹等人,田雪兒立馬回到房間,開始演戲。田雪兒死死攥住江大龍逐漸僵硬的手腕,將自己的臉埋進他染血的胸口,喉嚨裏爆發出淒厲哭喊:“快來人!大人不好了!”淚水混著胭脂暈開,在屍體的蟒紋官服上洇出暗紅痕跡。
    雕花木門轟然洞開,師爺舉著油燈衝進來,燭火將他臉上的刀疤映得猙獰可怖。他隻瞥了眼床榻上七竅流血的屍體,便轉身堵住門口,朝身後侍衛低喝:“江大人突發惡疾暴斃,封鎖消息!”話音未落,早有親信捧著筆墨匆匆趕來。
    “這、這可如何是好?”田雪兒踉蹌著撲向師爺,卻被他不著痕跡地避開。師爺將沾著墨汁的狼毫塞進她手中,壓低聲音道:“按錢老爺交代的寫——江大人夙夜操勞,積勞成疾。”
    宣紙上的字跡歪歪扭扭,田雪兒咬著嘴唇寫下“暴病而亡”四字,指尖被筆尖刺破也渾然不覺。當師爺用江大龍的私印重重按在公文上時,她聽見遠處傳來馬車疾馳的聲響——那是載著英姑和暗鷹的馬車,正朝著城外疾馳而去。
    “把屍體連夜送進棺槨。”師爺揮揮手,侍衛們抬著裹屍布匆匆離去。田雪兒望著空蕩蕩的床榻,忽然劇烈幹嘔起來。銅鏡裏,她的臉被燭火映得慘白,鬢邊歪斜的金步搖上,還沾著江大龍最後一口黑血。
    顛簸的馬車內,英姑將暗鷹顫抖的身軀緊緊摟入懷中。他斷了的腳筋處纏著田雪兒臨走前匆忙裹上的布條,血已凝結成暗褐色的痂,混著塵土,在粗布上暈開猙獰的花。車窗外暮色漸濃,殘陽如血,將英姑蒼白的臉頰染得通紅。
    "對不住...是我連累了你。"暗鷹氣若遊絲,想抬手替她擦去眼淚,卻因劇痛而無力地垂下。英姑拚命搖頭,滾燙的淚水滴落在他肩頭:"別說傻話,活著就好,活著就好..."她哽咽著,聲音被車輪碾過石子的聲響割裂。
    回想起在縣衙受的種種折磨,英姑渾身止不住地顫抖。但此刻懷中暗鷹溫熱的體溫,又讓她生出劫後餘生的慶幸。馬車搖搖晃晃地駛向官道,她望著漸漸模糊的縣城輪廓,輕聲說:"等傷養好了,我們就去江南。聽說那裏有小橋流水,沒有人會認得我們..."
    暗鷹虛弱地笑了笑,將頭靠在她肩上。車輪滾滾,載著兩個劫後餘生的人,朝著未知的遠方奔去。暮色中的官道上,揚起陣陣煙塵,仿佛要將他們過往的苦難,都掩埋在這蒼茫天地間。
    縣衙西廂房的銅盆裏,暗紅血水正順著青磚縫隙蜿蜒。田雪兒攥著浸滿冷水的帕子,反複擦拭江大龍殘留的指痕,鏡中倒映的破碎珍珠項鏈在燭光下泛著冷光。突然,雕花木門被推開,玄色錦袍裹挾著龍涎香與寒氣撲麵而來,錢萬貫腰間新換的縣令玉牌撞在門框上,發出清脆聲響。
    “裝得倒像。”錢萬貫的翡翠扳指重重叩在桌案,震得銅盆裏的血水濺出細密水花。他俯身掐住田雪兒下頜,指尖碾過她嘴角尚未愈合的傷口,“州府那幾位大人,可是對著江大龍的‘遺折’笑出了聲。”說著,從袖中抽出燙金文書,朱砂批紅在燭火下宛如凝固的血痂。
    田雪兒望著文書上“特授錢萬貫代行縣令職權”的字跡,喉間泛起苦意。錢萬貫卻猛地扯開她領口,盯著鎖骨處青紫淤痕冷笑:“桑家那老東西最是看重排場,三日後的接風宴......”話音未落,他突然將田雪兒抵在牆上,“你得打扮得比貢品還誘人。”
    窗外傳來更夫梆子聲,田雪兒的指甲深深掐進錢萬貫後背。恍惚間,她仿佛看見暗鷹拖著斷腿爬向馬車的模樣,聽見英姑在疾馳中反複念叨“江南”的聲音。當錢萬貫的唇再次壓下來時,她悄悄摸向袖中檀格留下的香囊——布料裏藏著的曼陀羅種子,正在暗處靜靜等待破土的時機。
    “元湘雅的藥引子......”錢萬貫突然鬆開手,從懷中掏出桑府血玉的拓片,“那玉髓裏的血絲,像不像湘雅咳出的血?”他用玉牌挑起田雪兒的下巴,“等我坐穩這官位,定要讓桑家跪著把血玉奉上。”
    田雪兒望著拓片上妖異的血色紋路,突然想起江大龍暴斃時七竅湧血的模樣。她溫順地伏在錢萬貫肩頭,在對方得意的笑聲裏,無聲地將香囊按進掌心——江南的煙雨或許遙不可及,但至少,這場血色棋局,已經走到了新的關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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