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山洞的桑羽，無意中發現了玉礦山洞的壁畫，上麵的內容居然是無生觀的秘密，突然，有股奇異的怪香鑽入桑羽的鼻子，竟不知不覺的昏睡了過去。
    夢裏，暮春的玉髓閣飄著沉水香，上一世的桑羽攥著袖口的婚書，指尖在「檀格」二字上碾出褶皺。她腕間的羊脂玉鐲是今早桑玄親自戴上的，鐲身刻著細小的蟲形紋路，每次抬手時，總覺得有什麽在皮膚下蠢蠢欲動。
    “父親若不肯教，女兒便撞死在這玉柱上。”她盯著桑玄案頭的血玉擺件，那抹暗紅像極了檀格眼角的朱砂痣。三日前他跪在玉髓閣外，說隻有學會養血玉之術，才能配得上桑家掌門之女。
    桑玄握筆的手頓在《蟲蠱誌》扉頁，筆尖將“處子血”三字洇成墨團。他袖口露出的蟲形咒紋突然蜷曲，像被驚動的往生蛭：“羽兒可知，養血玉需用活人血肉溫養？”
    “不過是些古玉沁色的偏方！”桑羽扯下玉鐲砸在案上，鐲身裂出的縫隙裏掉出半片碎玉，紋路與桑玄常年佩戴的玉佩相似。她沒看見父親眼底的痛楚，隻聽見他長歎著打開暗格，取出用少女青絲捆紮的羊皮卷——《血玉秘錄》的第一頁，赫然畫著心口插著骨刀的裸女，周圍環繞著振翅的金色蟲群。
    新婚之夜，喜燭被風卷得明滅不定。檀格掀開喜帕時，指尖劃過桑羽頸側的朱砂痣，那動作像極了平日摩挲玉石的模樣。他腰間掛著新得的羊脂玉瓶，瓶身上新刻的“羽”字還滲著血珠。
    “阿羽可知道，頂級血玉需用至純之血養足三百六十日？”他的唇擦過她耳垂，袖口露出的咒紋與桑玄書房暗格的圖騰重合。桑羽還未及反應，後頸已傳來刺痛——檀格用鑲著碎玉的骨刀劃破她皮膚，血珠未落，便被瓶口的蟲群悉數吞下。
    密室的石牆上嵌滿血玉，每塊玉中都封存著凝固的血花。桑羽被鐵鏈鎖在中央的血玉棺上，看著檀格將她的血滴進玉縫，金色蟲群順著血跡爬進玉髓，在內部織出與她血管相同的紋路。
    “桑玄那老東西騙了我這麽久，”檀格的骨刀再次揚起，桑羽這才看清刀柄刻著的不是吉祥紋，而是密密麻麻的“死”字，“什麽處子血，分明是要桑家血脈的心頭血！你瞧這玉裏的蟲影，像不像你父親書房裏的往生蛭？”
    三百日後，桑羽的指甲已褪成青灰色。她看著檀格捧著泛著熒光的血玉狂喜，玉中倒映的自己形如枯槁，心口的刀疤卻始終新鮮——那是每日取血的位置，恰好避開心髒，像極了精心設計的活祭儀式。
    “原來……你早就知道我是桑家血脈……”她的聲音混著蟲鳴，喉間湧出的黑血滴在血玉上，竟讓蟲群發出尖嘯。檀格突然捂住耳朵，玉中浮現出桑玄的臉，他正用骨刀剖開自己的胸膛，露出與血玉的蟲核。
    血玉突然崩裂的刹那，桑羽聽見玉髓閣方向傳來巨響。她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攥住檀格的袖口，看見他腕間的銀鈴——那是用桑家十六位姑母的腕鈴熔鑄的，每個鈴芯都灌著她們的碎骨。
    “桑家的詛咒……不止養血玉……”她的血滲進檀格的咒紋，觸發了桑玄藏在血脈裏的禁製。蟲群突然調轉方向，鑽進他的耳道，他驚恐的瞳孔裏映出桑玄書房的暗格——那裏藏著真正的《蟲蠱誌》，第一頁寫著：養血玉者，必以血飼蟲，以魂為引，永生不得超生。
    “宿主大人，快醒醒，快醒醒……”小渣拚命的搖晃著桑羽。
    “我，我怎麽睡著了，剛剛發生了什麽？”桑羽扶著頭痛欲裂的腦袋，詢問小渣。
    “宿主大人，您剛剛在查看山洞關於無生觀的壁畫，突然被一股異香給迷倒了，就陷入了昏睡，我剛剛通過係統查看您的夢境，提取了桑羽的真實記憶，可以推測出這個世界的真相了！”小渣興奮的說道。
    “那我們該怎麽打破這個世界的詛咒？”桑羽好奇的詢問道。
    “宿主，我檢測到你指尖的碎玉在共振。”小渣的藍光在桑羽掌心跳成光斑，像極了上一世檀格把玩血玉時的貪婪眼神，“這是無生觀主在試圖定位我們——他們怕了。”
    桑羽背靠玉髓閣的蟲形柱，聽著遠處傳來的振翅聲。那些聲音與她後頸的咒紋產生奇異共鳴，竟讓皮膚下泛起細小的龜甲紋路。“說重點。”她握緊骨刀，刀刃在月光下映出小渣的全息投影——那是個懸浮的藍色齒輪，邊緣纏著金色蟲絲。
    “解咒需要三個活死人的魂竅坐標，以及你的血。”齒輪突然分裂成三道光幕，分別映出桑玄、觀主、錢萬貫的虛影，“桑玄的蟲核在左胸第三根肋骨，觀主的魂骨釘藏在血玉棺夾層，至於錢萬貫……”光幕定格在那串指骨算盤上，“他的魂竅封在第七顆算珠裏，珠子刻著‘貪’字殘片。”
    桑羽的指甲刺入掌心：“上一世檀格用我的血養玉時，錢萬貫總來參觀。他摸過我的傷口，指尖有蟲蛻粉末。”碎玉突然發燙，在她掌心映出錢萬貫的記憶碎片——那個雨夜，他將染血的算珠塞進檀格手中，珠子裏滲出的蟲群爬進她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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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用你的血做‘蟲引’，”小渣的齒輪開始逆時針轉動，“現在需要你反過來，用血液當誘餌。宿主，你必須主動去無生觀，讓觀主以為你中了調虎離山計。”
    “然後呢？”桑羽聽見自己的聲音帶著冰碴，像極了桑玄決定獻祭桑璃時的語調。遠處的蟲鳴突然變調，她後頸的咒紋竟浮現出“玄璃”二字，那是母親臨終前刻在碎玉上的暗紋。
    “然後我會用係統能量模擬蟲群頻率，”小渣的投影突然變得模糊，“騙觀主啟動換骨儀式。宿主，你還記得檀格密室的血玉棺嗎？當你躺在棺中時，碎玉會觸發桑玄藏在棺底的解咒紋路——那些紋路需要桑家血脈的血才能顯形。”
    桑羽摸向衣領下的碎玉，觸到邊緣刻著的蟲形咒紋。三日前她在桑玄書房偷聽到的對話突然清晰：“檀兒，血玉棺的紋路要等羽兒成年才會顯現……”原來父親早就為她鋪好了路，用自己的骨血刻下解咒的鑰匙。
    “第三步呢？”她扯下腰間的銀鈴，那是上一世檀格用來鎖她的鎮魂鈴，此刻鈴芯竟滲出淡藍色熒光。小渣的齒輪突然切入鈴體，熒光中浮現出十六位桑家姑母的臉，她們的唇同步開合：雙生非命定，碎玉可斬魂。
    “當觀主的蟲群鑽進你的血管時，”小渣的聲音突然帶著電流雜音，“我會用前五個世界的圖騰碎片撐開你的經脈。宿主，你的血不是桑家詛咒的容器，而是……”齒輪猛地炸開，藍光中飛出無數螢火蟲，每隻蟲翼上都刻著“非桑氏”三個字，“而是打開龍龜圖騰的鑰匙。”
    桑羽突然想起穿越時觸碰到的博物館展櫃——那枚龍龜圖騰玉佩的裂痕，與她的碎玉重合。地火在遠處岩層下轟鳴，她後頸的咒紋竟開始剝落，露出底下新生的皮膚，那裏有塊淡青色胎記，形狀像極了小渣投影裏的自由鳥。
    “最後一步，”小渣的齒輪重新拚合，中央浮現出完整的龍龜圖騰，“當你的血浸透血玉核心時，我會引爆係統能量。宿主，這可能會讓我永久休眠，但……”藍光突然凝聚成一隻小手，輕輕觸碰她的指尖，“這是我唯一能為你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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