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絕嗣太子vs好孕嬌妾(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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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高山院。
有個黑色身影踉踉蹌蹌從容舟的正房出來。
他右手死死捂住濡濕的腹部,腳下沿路開出一朵朵豔麗至極的血花。
此人明顯是受了重傷。
黑影幾乎是前腳剛離開院子,後腳容舟便帶人火急火燎趕了回來。
容舟徑直奔回正房,無情略過昏倒在地的貌美小妾,啟動機關打開密室門,走了進去。
不多時,密室內傳出一道驚天怒吼。
容舟嘴裏不斷重複喊道:“完了,東西不見了,東西不見了。”
語氣充滿了顯而易見的恐慌。
容舟衣裳散亂,滿頭大汗跑了出來,迎麵撞見趕來的容瑄。
他神色幾乎瘋癲,張皇無措抓著大兒子的手臂,嘴裏不停呢喃道:“完了,全完了,機關被破,東西不見了。”
力道之大,容瑄感覺自己的骨頭近乎要被生生捏碎。
他掙脫不開,臉色痛苦,容舟全然看不見,一心沉浸在即將大禍臨頭的恐懼中。
他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般,對著容瑄不停哀求道:“瑄兒,救救為父,救救為父,像八年前一樣救救為父,你如此聰慧,肯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他忽而想到了什麽,眼神一頓,神色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凶狠:“瑄兒,你曾說過住在蘭亭院的謝九蕭是朝廷派來的暗線。
這事肯定是他幹的對不對,為父這就帶人去抓他,把東西搶回來。
東西絕對不能落入朝廷之手。”
容舟說罷便要帶人前去蘭亭院抓謝九蕭。
容瑄強忍住蝕骨的痛意,和身體的陣陣不適,隻身擋在幾乎喪失理智的容舟麵前,耐著性子勸說道:
“父親,來的路上,兒子已經派人去抓拿潛入府中偷盜的賊人。”
“父親現下最好不要出麵,蘭亭院那邊請交由兒子前去搜查。”
此刻,容舟驚慌得好似一個無頭蒼蠅。
若是住在蘭亭院的謝九蕭真是朝廷的人,他此番前去無疑是自投羅網。
容舟聞言冷靜了幾分,他目光狠厲嗜血道:“瑄兒,若蘭亭院真是朝廷的人,他們得知了我們秘密,趁著容府大火。”
容舟默默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一不做二不休,整個院子裏的人,一個活口也不要留。”
“瑄兒,我要你記住,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他們不死,死的便是我們,是你的親生父親,你的親生母親,你的親弟弟。”
聽著耳邊熟悉,宛若魔咒的話,容瑄眼神有片刻恍惚。
一瞬間他仿佛回到了十五歲那年。
他是那個科舉中了解元,意氣風發的紅衣少年郎。
也是那個被關押在祖宗祠堂,後背遭受家法重懲,打得皮開肉綻,鮮血浸濕衣服,仍舊不肯屈服的容家大少爺。
而後,是什麽?
被自己的親娘猩紅雙眼,狠狠抽打耳光,怒罵是不是要害死所有人,害得容家家破人亡才甘心。
他腳邊是年幼的親弟弟容恒抱著他大腿,不停哭訴自己不想死的畫麵。
那一幕比手臂寬的棍杖擊打在他肉體上還要令他痛上千千萬萬倍。
逼得他不得不屈服。
容瑄緩緩抬眼看向神色陷入瘋狂的父親。
最終什麽也沒有說,深深彎腰一拘到底,隨後帶著人沉步離開。
蘭亭院外,幾個家奴打扮的人步履匆匆從柴房抱來一捆捆幹柴,堆在牆角。
澆上熱油和烈酒,隻待主子一聲令下放火點燃。
……
蘭亭院
蘇戀卿半坐在榻邊,聽到院子裏的動靜,眉頭微蹙,語氣疑惑朝外詢問道:“春桃,外邊發生了何事?”
春桃站在門外,語氣無比焦急回道:“聽說有賊人夜闖府中,不僅火燒院子,還盜走了府中至寶。
容大少爺正帶人滿府搜查,賊人受了傷,血跡消失在咱們院子。
容大少爺擔心賊人躲藏在蘭亭院,危及老爺和姑娘的安全,現下要帶人裏裏外外搜查院子。”
春桃等在門外。
蘇戀卿聞言把手裏弄髒的毛巾丟進榻邊的水盆。
毛巾攪亂了一汪幹淨透徹的清水,鮮紅四處暈染擴散,直到侵蝕渾濁整盆清水。
蘇戀卿不疾不徐走過去拉開房門,看到容瑄帶了很多家丁,舉著火把站在院中,將整個院子照得宛若白晝。
他們把蘭亭院所有下人都集中喊到院子,派人看守了起來。
仔細清點了下人頭,發現蘭亭院的下人獨獨少了謝九蕭的貼身小廝油三和油四。
蘇戀卿與人群中的容瑄一眼對上,後者哪怕在此時,依舊不失風度,微微頷首,溫聲道:“雲姨娘,驚擾了。”
蘇戀卿跨步出門,隨手合上房門,隔絕了外人向屋內窺探的視線。
蘇戀卿朝他微微側身行了一禮,問道:“不知府中丟失了何物,需要容公子如此興師動眾。”
“至關重要的物品,不知道雲姨娘可曾看到賊人?”
蘇戀卿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目光很淡,站在屋簷下反問了一句:“至關重要的物品,是有多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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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瑄低垂眼眸,沉吟片刻,抬眼直直凝視著她,一字字道:“攸關性命,不知這個答案,雲姨娘可滿意。”
蘇戀卿眸光一頓,嫣然笑道:“容大公子說笑了,妾未曾看到任何賊人。”
容瑄盯著她久久無言,眸光幾不可察越過她,似乎是在打量她身後緊閉的房門。
蘇戀卿順著他的目光回首看去,清淺笑道:“容公子,這是不相信妾,想要進屋搜?”
“容瑄並非不相信雲姨娘,隻是賊人奸滑,容瑄不敢以滿府性命安危相賭,需要親自帶人搜查一番,方可心安。”
容瑄此刻臉上沒有絲毫表情,語氣帶著不容拒絕的強硬,踏著步子,自階下緩步而上。
蘇戀卿不再言語,靜靜立在原地,不悲不喜,就那麽看著他。
容瑄望著她的眼睛,眸底似醞釀著什麽,提步走上石階,距離兩步靠近她。
忽而聽到一道放蕩不羈的男人聲音從房中傳來。
語氣略帶不滿。
“容瑄大公子,這就是你們容府的待客之道?”
一個披著黑發,身穿月白長袍的年輕男子醉意撩人拉開房門,出現在門口。
他睡眼惺忪,衣袍微敞露出大片結實的胸膛,整個人沒個正形斜倚在門框上,嘴角勾出壞笑的弧度。
身上濃鬱的酒氣隨風在空氣中飄散開來。
容瑄頓時停住腳步,眸光沉下來,望著麵不改色站在門口的謝九蕭。
他腦子靈光一閃,頃刻間明白他們大概是中計了。
“聲東擊西。”
謝九蕭似笑非笑,不置可否。
似乎是為了印證他的話,一個下人滿頭大汗跑進院中,大聲嚷嚷道:
“大公子不好了,一位名叫曹德的大人騎著高頭大馬,帶領一大隊兵馬前後包圍了容府,說要搜查容府,抓拿老爺。”
他隨後又補充了句:“謝公子身邊那個名叫油四的小廝跟著曹德大人一同進府的。”
人群霎時間一陣恐慌,大家夥麵麵相覷,你看我,我看你。
容瑄望著近在幾步之遙的房門,深深掃視了眼站在麵前的幾個人,唇角微微下沉,明白大勢已去。
他低垂眼簾,自嘲勾起嘴角,眸底卻閃過一絲莫名的解脫。
隨後身子劇烈一顫,嘔出大口鮮血。
“大少爺——”
……
容府覆滅的大火燃燒了一整夜。
當晚,身受重傷,昏迷不醒的油三被人從謝九蕭和蘇戀卿的正房抬出來,急請了大夫幫忙救治。
欽差大臣曹德在太子褚鬱離授意下把容家闔府上下全部下了大獄。
派兵查抄了林州城第一大銷金窟百花樓。
搜查時從花娘房間內揪出了好幾位官員。
有本地的,也有外地的。
有官職小的,也有官職偏高的。
官兵在後院搜出一件密室,老鴇蹲在裏邊正想焚毀幾封機密信件,被官兵當場擊傷拿下。
蘇戀卿連夜搬出容府,住進了褚鬱離安排的新宅院。
地方安全隱蔽。
容家人被官兵半夜抓走的事傳得沸沸揚揚,轟動了整個林州城,成為這段時間林州城大街小巷,茶鋪酒館的談資。
牆倒眾人推,百姓罵容舟是狗官,罵容瑄偽君子,罵容恒報應,唾棄他們是罪有應得。
褚鬱離一連兩日未曾出現在蘇戀卿麵前,待在府衙牢獄旁聽審訊,翻查曆年案宗。
容瑄入獄當夜便發起了高熱,病情凶險,命在旦夕。
褚鬱離命人請大夫到獄中給他救治,最後好在有驚無險,高熱退了下去。
隻不過身體十分虛弱。
審訊容瑄貼身小廝方得知,容瑄前去給恩師觀南先生拜壽,一路心神不寧。
已然將至觀南先生住處,他忽然宣布調頭趕回林州,壽禮和致歉信吩咐小廝送至。
容瑄本就體弱多病,日夜兼程趕路,中途便感到身體不適,咬牙一聲不吭堅持趕路。
回來又未曾休息好,可不就生病了。
府衙牢獄之中,寒涼刺骨的過堂風吹過,昏黃的火苗跳動,光線忽明忽暗。
一道玄色身影穿過一間間關押犯人的牢房,一步步來到最裏間。
裏間牢房似是有人專門收拾過的,幹淨整潔。
來人腳步停在牢房外,側身而立,大半身形隱在陰影中,目光深不可測。
退了燒,恢複了些力氣的容瑄雙目輕闔,麵色蒼白靠坐在木板搭建的簡易床上。
他明明身陷囹圄,卻無比淡然。
聽到動靜,緩緩睜開黯淡沒有光彩的雙眼望向來人,無聲打量了片刻,虛弱說道:
“草民是該稱呼您為謝九蕭謝公子,還是太子殿下?”
來人一語不發。
容瑄並未覺得尷尬,淺淡低笑了一聲,自顧自說道:“曾聽聞,太子殿下天人之姿,常人望塵莫及,草民當時還以為說者妄言。
如今有幸得見殿下一麵,方知傳言果真不假。
太子殿下風姿,我等見之自慚形穢。”
褚鬱離語氣中帶著一絲欣賞:“你很聰明,若不是你太聰明,孤犯不著繞那麽大圈子,苦心籌謀如此長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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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瑄自嘲道:“可惜棋差一招,終究敵不過殿下。”
麵前這位太子殿下謀略和心性實屬了得。
為了查案,不惜紆尊降貴,偽裝成揮金如土的浪蕩公子,隱忍蟄伏與他們周旋一月有餘。
多謀善斷,躲過他們無數次試探,一步步鬆懈和瓦解他們的警惕。
最後再一擊致命。
“你若非容舟之子,與他沆瀣一氣,孤還真想招你入門下效力,與你真正把酒言歡一回。”
容瑄雙眼似沒有焦距,輕歎苦笑道:“可惜世間之事,從無如果。”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他當時既然選擇了保護容家人,便意味著要辜負道義,辜負百姓,弑殺自己的本心。
哪怕時至今日,他依舊談不上後悔。
“草民所知之事,我父亦知,殿下不必費心過問草民。”
“倒是個孝順的。”
話已至此,褚鬱離不欲與他再多費口舌,目不斜視舉步準備離開,背影挺直而淡漠,看著有些不近人情。
容瑄望著他,眸光微閃,鬼使神差開口問了一句:
“草民突然有些好奇,為了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太子殿下是否也會如草民這般不擇手段?
做盡一切違背本心之事。”
褚鬱離聞言,腳步忽而一頓。
……
蘇戀卿懶洋洋斜坐在榻上,愜意地微眯雙眸,像一隻溫順慵懶的狸貓。
她將細嫩的掌心伸出窗外,暴露在陽光之下,細細密密感受天空傾瀉而下的絲絲暖意。
歲月靜好,不外如是。
“砰——”
偏偏這時身後傳來一陣巨大的響動,打破了一室祥和的氣氛。
蘇戀卿把手收回來,緩緩回過頭,語氣略帶責怪道:“春桃,你這兩天究竟是怎麽了,老是心不在焉的,這已經是打碎的第三套瓷器了。”
春桃躲避著她的眼神,支支吾吾道:“姑娘,對不起,我就是身子有些不舒服。”
蘇戀卿仿佛沒察覺到她的異樣,語氣關切問道:“要不要請大夫看看?”
“姑娘,不用了,老毛病了,不礙事。”
“那你回房休息吧,我還有些事情要辦。”
今日暖陽正好,有些事情也該告一段落了。
……
褚鬱離從監牢出來,遇到蕭佑焦急來報:“殿下不好了,容舟死了!”
褚鬱離眉頭微皺,問道:“怎麽回事?”
蕭佑神色懊惱:“是屬下失職!沒想到容舟堂堂知府,有膽子參與私鹽販賣,有膽子殺人,卻沒膽子承受酷刑,竟然活生生嚇死了。”
他們把關押容舟的牢房布置的固若金湯,攔住了無數投毒,刺殺,與劫獄。
卻不想最後攔不住容舟以這樣出乎意料的方式見了閻羅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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