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結束，小楊高喊：“誰是石頭。”
    石頭站出來：“我是。”
    小楊：是他，難怪跑這麽快，對上了，不是重名。
    打量著石頭，小楊直咋舌，這小子穿的也太可憐了，別人是補丁疊著補丁，他是用補丁拚湊的一件衣服嗎？
    難怪軍區要補貼他五塊錢，讓他做件棉衣。
    對這小子來說，棉衣被扯壞，簡直天塌了。
    小楊把信封塞給他：“幫忙抓人販子的是你吧？上麵獎勵你五塊錢，拿去做件衣服吧。”
    “是我，謝謝，謝謝你。”
    石頭雙眼放光，興奮接過，拉著小楊的手不停感謝。
    他本來穿了件補丁少的衣服過來，結果半路被扯爛了，隻好穿身上這件慘不忍睹的。
    還讓姐姐破費，給他做了兩件衣服，心疼死他了。
    哈哈哈，終於回本了。
    小楊嫌棄抽回手：“至於這麽高興？”
    石頭：“你知道五塊錢是多少嗎？能買一百個雞蛋，天天吃，能吃一百天！”
    小楊：……
    這小子是沒吃過雞蛋嗎？過的真苦。
    石頭跑的太熱，興奮過後更熱，於是他脫下外套，露出了裏麵的——毛衣。
    小楊驚呆。
    小醜竟是他自己！
    這小子扮豬吃老虎，欺騙他感情。
    他是為了讓軍區賠他一件衣服，故意穿這麽破的吧？
    五塊錢給早了，真想要回來。
    “你家哪裏的？”小楊好奇問。
    石頭擦汗：“鄉下的。”
    小楊：我信你個鬼。
    石頭沒空搭理他，興奮跑去看名單，見自己被錄取了，蹦的老高，一溜煙跑沒了影。
    他要回去告訴姐姐好消息。
    小楊在後麵喊他，完全被無視。
    小楊暗罵，這小子缺心眼，往哪跑？晚上睡大街嗎？別人都在這等著分宿舍呢，他可好，沒影了。
    寧曉曉和王桂花回家，碰上了趙連弟。
    趙連弟大嗓門，聲音亮的滿走廊都能聽見：
    “大娘來了，曉曉真有福氣，懷孕有人照顧，生娃有人帶。大娘真疼閨女。”
    寧曉曉給母親介紹：“媽，這是咱家鄰居，趙連弟，人可好了，以後我們若是不在家，有啥事，你就問她。”
    “大娘有事盡管叫我，我和曉曉是老鄰居了。走走走，我帶你轉轉。”
    趙連弟十分熱情，拉著王桂花往裏走，給她介紹打水的地方。
    誇她疼閨女，誇曉曉有福氣，車軲轆話來回說，又大聲道：
    “好多人，懷孕沒人管，生了孩子也沒人幫忙帶，過的淒淒慘慘，看見您來了，又羨慕又嫉妒。”
    寧曉曉眨眼，拉趙連弟到一旁，悄聲問：“有人說什麽了？”
    趙連弟壓低聲音：“呸，別理那些碎嘴的，他們就是嫉妒你。”
    “謝謝連姐。”寧曉曉笑了，感謝連姐幫她。
    水房裏的人，紛紛和王桂花打招呼，沒人承認自己是嫉妒別人的，待王桂花十分熱情：
    “老姐姐來照顧閨女啊，能住多久啊？”
    寧曉曉：“常住，以後就不走了，我媽年紀大了，我們也盡盡孝心。”
    眾人驚呆，他們以為頂多住兩月呢。
    嶽母跟著女兒女婿生活的，很少見。
    “你弟弟也常住嗎？”
    大家好奇，付團長性子真好，娶個媳婦孝順嶽母也罷了，還得養妻弟。
    寧曉曉：“他來參軍的，不住這，住軍營。”
    “參軍好啊，好去處。”大家硬誇。
    對於他們來說，參軍很正常，家家都有孩子進軍營的。
    石頭瘋狂往家跑，跑出了漩渦腿，“姐，我考上了，是汽車班。”
    石頭跑過來，興奮拿出一個信封，塞給她：
    “我掙的，給你，你和姐夫買雞蛋吃。”
    寧曉曉疑惑：“入伍就發工資嗎？”
    “嘿嘿，是我抓人販子，獎勵的。”石頭傲嬌。
    水房裏的人，豎起耳朵聽，曉曉弟弟厲害啊，能進汽車班，能抓人販子，還能掙錢給姐姐花。
    神仙弟弟啊。
    她們咋沒有這樣的弟弟？
    誰說人家是窮親戚，打秋風的，人家是來照顧姐姐的。
    陳金花聽到動靜，過來，拉著寧曉曉，羨慕道：
    “你也太幸福了吧，有媽媽過來照顧，幫忙帶孩子，還有弟弟掙錢給你花。這是什麽神仙日子？我就慘了，孩子沒人帶，以後隻能在家帶孩子。”
    寧曉曉給媽媽介紹，這是小強媳婦，小強和付嘉鳴是好兄弟。
    王桂花熱情道：“你放心，以後我幫你帶。”
    王桂花心裏熱乎，她有種被需要的感覺。和昨日不一樣的感覺。
    寧曉曉往家走，衝陳金花眨眼，感謝她們聲援。
    昨天大家都沒在家，不然，媽媽和石頭早被請進屋了，不可能被大家圍觀說閑話。
    到家，寧曉曉見石頭傻笑，想起來問：
    “你咋回來了？見到上級了嗎？宿舍收拾了嗎？”
    石頭傻眼。
    “還有分宿舍，見上級嗎？”他隻記得回來給姐姐報喜了。
    石頭撒腿往回跑，寧曉曉給他遞桃酥：
    “拿回去墊墊肚子。”
    石頭跑了一天，真餓了，拿一塊塞嘴裏，剩下的死活不要，宿舍人多，拿多了給大家分，白瞎好東西了。
    吃的太急，竟沒嚐出味道，石頭吧唧嘴，好像隻有甜味。
    寧曉曉：“拿回去，給大家分，就說你跑去買桃酥了。”
    石頭瞪大了眼睛，給大家分，那怎麽行？不行不行，他寧願挨罰，也不能損失一包桃酥。
    石頭飛快往回跑。
    小楊點了他的兵，就差一人，大家集體在訓練場等著，小楊氣得咬牙，那個缺心眼的不知道跑哪去了。
    “他回來了。”有人眼尖，指著前方道。
    小楊沒好氣問：“你幹啥去了？軍營能亂跑嗎？從進了這裏，不放假，誰也不準出去。”
    石頭尷尬，也沒人和他說啊。
    抬頭，這不是剛剛給他獎勵那人嗎？這個就是他上級？完了，他剛剛不搭理人家來著。
    小楊：“一會分完宿舍，你負責打掃所有宿舍，再跑二十圈。”
    精力旺盛，幫他消磨消磨。
    石頭默默道，省了一包桃酥，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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