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是各個職能的辦公室，林遠將裏邊的文件全都打包。
    趙一曼說，這些機構的文件將來都是證明鬼子罪行的證據，老金貴了。
    來到最後一個房間，這裏相比其他房間顯然更大，看來是負責人辦公室，也不知是剛才殺的哪個鬼子。
    桌麵擺放著一本燙金日記，封麵印著 "關東軍軍馬防疫給水部 昭和十五年"。
    李婉清翻開第一頁：
    “12月24日，雪新京的雪格外髒。
    清晨巡視新建的「畜產觀察所」，鬆木清郎中佐堅持要在地下室加裝通風管道：「支那勞工的體味會影響實驗數據。」
    我摸著新刷的白牆，突然想起女兒節時，代子抱著的陶瓷娃娃也是這種慘白。
    今天運抵的 37 頭蒙古馬中，有兩匹在卸車時暴斃 —— 鼻腔的黃綠色分泌物，和去年在齊齊哈爾見到的一模一樣。。。”
    “2月7日，晴，西村君的「馬血置換方案」通過了軍部審核。淩晨三點的 b2 實驗室， 12 號「材料」在手術台上劇烈抽搐，護士小林慌亂中打翻了結核菌培養液。。。”
    “3月1日，關東軍司令部「北星計劃」正式啟動。。。第 5 批「農用肥料」散發著奇怪的甜腥 —— 是石井部隊支援的鼠疫跳蚤。。。”
    “3 月 17 日，23 號實驗體拒絕配合，斷其左臂。。。”
    將日記本收入背包，如果有一天要將鬼子的罪行公之於眾，這本日記就夠他們喝一壺了。
    有幾個房間裏堆滿了瓶瓶罐罐，林遠一股腦打包全收進背包。
    上次芥子毒氣彈還在背包裏，好在隨著實力提升，林遠發現每個單元格的儲存上限大大提升，那500發芥子彈1個格子就堆疊下了。
    他跟趙一曼提過這些毒氣彈的事情，趙一曼沉默良久，也沒有很好的處理辦法，最終隻說了一句：
    “隻要它們在華夏土地上，就沒有很好的處理辦法，即便埋入地底，早晚也會對土壤造成危害。”
    所以林遠將那些炮彈留了下來，至於去處，他已經想好了。
    。。。
    將整個二樓布滿炸藥，猶豫了一下，又將導火索引到前院馬廄，布上炸藥，李婉清瞪大了眼睛，顫聲道：
    “小林子。。。”
    林遠沉默了一會兒，繼續布置炸藥，輕聲道：
    “相信我，這對他們是最好的選擇。”
    李婉清捂住嘴，看看炸藥，看看馬廄，又看看林遠，最終飛身躍出院牆，沒入夜色消失不見。
    林遠手上頓了一下，又繼續安放。
    片刻後，全部布置完畢，林遠沒有悲風傷秋，也沒有猶豫，直接引燃後躍過院牆飛身離開。
    半空中，林遠堅毅的麵龐迎著月光，身後漆黑的夜色裏，忽然爆發出劇烈的火光。
    “轟轟轟”
    林遠早已習慣，沒有回頭，幾個縱躍離開了新京。
    。。。
    新京城外一處山巔，李婉清和小白靠在一起坐在雪地上，看著遠處爆開的煙火，仿佛看到無數靈魂從煙火中釋放，飄飄蕩蕩飛向了夜空。
    “小白，你說他們是不是真的得到了解脫？我明白小林子說的對，可我心裏就是難受。。。”
    說著抱著小白的大腦袋嗚嗚哭了起來，小白扭過頭，伸出舌頭幫她舔了舔淚痕。
    “唉。。。”
    林遠的歎息聲傳來，從黑暗中走了出來，在李婉清身旁坐下，摟著她道：
    “他們在天之靈，也會理解我們這是在幫他們脫離苦海，等他們下輩子再來到這人間，我們一定已經把鬼子趕跑了，而他們則會生活在趙政委提過的太平盛世裏。”
    李婉清從小白脖子裏抬起頭，淚眼婆娑地望著林遠，堅定地點了點頭：
    “嗯，一定會的！”
    。。。
    真武劍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劍影。
    嘩啦啦。
    一堆劈好的木柴瞬散落一地，林遠燃起篝火，拿出幾塊肉烤了起來。
    小白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蹲在火堆旁看著滋滋冒油的烤肉淌著哈喇子。
    這家夥越來越像人了，本來有獸靈丹它對食物沒什麽需求，純粹隻為了滿足口舌之欲，而且它居然不吃生肉，隻吃熟的。
    這完全不符合豹子的生理結構。
    李婉清從樹林裏走了出，懷裏抱著一隻白色的狐狸，小白好奇地伸出大腦袋湊了上去，那小白狐嚇得直往李婉清懷裏鑽。
    李婉清沒好氣地拍了一下它的鼻子：
    “你別嚇到它。”
    又對林遠道：
    “小林子，醫藥包。”
    林遠拿出醫藥包，李婉清在火堆旁坐下，將小狐狸放在腿上，林遠這才看到那狐狸後腿有一道傷痕，深可見骨。
    這是一道槍傷，林遠十分確定，他眼睛眯了起來：
    “這狐狸戴著項圈，也不怕火，不怕人，明顯是家養的，為什麽會受到槍傷？”
    李婉清一邊敷藥邊說：
    “不知道誒，先給它包紮了再說。”
    不一會兒，包紮完畢，吃著烤肉，林遠又給那小狐狸扔了兩塊肉，小狐狸似乎很餓，三兩口便將肉吃完，鑽進李婉清懷裏拿腦袋蹭她，逗得李婉清咯咯直笑。
    休息了一會兒，白狐忽然咬住李婉清袖口拽了拽，然後一瘸一拐往樹林裏走，見李婉清沒跟過來，便在原地等候。
    林遠笑道：
    “它好像希望你跟它走。”
    李婉清嗯了一聲道：
    “它是要回家吧，小林子，我們送它回家好不好。”
    林遠自無不可，將火堆熄滅，收拾妥當，二人一豹便跟著白狐往樹林深處走去。
    走了一段，李婉清看受傷的白狐走路實在費力，將它抱了起來，摸著它的背說道：
    “你家是在這個方向對吧，我抱著你走，要是方向不對你告訴我哈。”
    白狐看著李婉清，似乎聽懂了，扭過頭直勾勾盯著前方。
    這樣一來速度就快多了，不多時，他們便穿過了樹林，來到一處荒廢的田野，一座土圍牆小院坐落在田野和樹林交界處。
    白狐在李婉清懷中掙紮了一下，李婉清彎腰放下它，那白狐一瘸一拐走向那個小院，兩人對視一眼，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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