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阿哥從窗欞下拎起一個柚木籠子，裏麵養著一雙兔子，
    阿蘅不禁想起他香囊上那一對幹架的兔子，本以為是他天性使然，沒想到還真有現實寫照。
    可愛
    兩隻兔子的毛色白如雪，一隻兔子眼神炯炯，機警地東張西望，粉紅的鼻頭縮動，頭上有個類似鳶尾花的紅斑點，如仕女圖上女子額頭的花鈿，好看極了，好似這隻兔子是個傾城傾國的女妖幻化而來。
    另外一隻兔子神態迥異，體型微胖，半耷拉著眼皮，沒什麽精神，像是在打瞌睡，嘴裏叼著的胡蘿卜時不時地嚼兩下，倒是跟十阿哥有幾分相似。
    “哇——好可愛，哪隻是小乖？”
    阿蘅被它們萌住，心存憐愛地撫摸著小兔子，
    十阿哥道：“這隻胖胖的是小乖，另外一隻是嬌嬌，”
    阿蘅心念道，
    小乖
    嬌嬌
    哈哈哈——
    倒是複合它們的氣質。
    阿蘅打開籠子的小門，提起小乖的耳朵，把它摟在懷裏，用手輕撫著它背部的毛發，
    小乖也不認生，舒坦地往她懷裏蹭了蹭。
    阿蘅心想：“小乖這麽聽話，怎會隨便傷人，定是那郎姨娘掐了它，一定是。”
    “誒——”
    “它喜歡你，小乖一向不喜旁人親近，上次要不是郎姨娘強行抱它也不至於被抓。”
    十阿哥拍了拍小家夥的腦袋，
    小乖的後腿在他的馬蹄袖上踹了踹，
    十爺嗔怒：“嘿——你個小沒良心的，見色忘義的家夥，看見美女就不要你阿瑪了？”
    “哈哈哈——”阿蘅被他的舉動逗笑，
    十爺道：“既然小乖這麽喜歡你，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
    “什麽？”
    阿蘅往後仰了仰頭，心想：“她就摸了摸兔子，就得給她派活兒，資本家也不敢這麽理直氣壯，”
    十爺黯然道：“照顧小乖的太監一時沒看住，讓它們兩跑到禦花園，把皇阿瑪最喜歡的鳳凰振羽給糟蹋了，被他逮個正著。”
    “皇阿瑪十分震怒，說我玩物喪誌，”
    “給了我兩個選擇，要不送出宮，要麽送進禦膳房。”
    阿蘅笑道：“其實麻辣兔頭也挺好吃的，”
    十阿哥趕緊捂住小乖的耳朵，把它從阿蘅的懷裏奪過來，說道：“不聽，不聽，姐姐是在跟你們開玩笑。”
    看著十阿哥的傻樣，阿蘅忍俊不禁，心想：“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養兩隻兔子也能做個伴兒，十阿哥常過來看它們，還有個人逗悶子，一舉兩得。”
    阿蘅便說道：“行吧！那你就把兔子留下。”
    十阿哥狐疑地盯著她，說道：“是真心的？不會把它們做成麻辣兔頭？”
    阿蘅道：“小兔子這麽可愛，我怎麽忍心。”
    木啊——
    旋即在小兔子的頭上親了一口。
    “方才聽你的琴音哀怨，可是有什麽傷心事兒，”
    十阿哥一麵關心阿蘅，一麵喂嬌嬌吃胡蘿，隻是這傲嬌的小妮子不肯張嘴，似在抗議主人要把它送人。
    阿蘅呼了一口氣，說道：“你不是聽說了，因為郎姨娘的事兒，姐姐關我禁足一個月，這都十來天沒出門，悶死了。”
    十阿哥道：“你想出門？”
    阿蘅斜睨著他道：“你有辦法？”
    十阿哥道：“那有何難？你扮作我的侍從，咱們光明正大的出門。”
    阿蘅有一絲心動，但是想到姐姐還在生氣，說道：“還是算了，要是被姐姐發現，估摸著還得再關我一段時間。”
    十阿哥道：“隻要我們在晚膳之前回來，不就神不知鬼不覺。”
    阿蘅轉頭瞧了一眼鶯歌，
    她使勁地搖頭表示抗拒，
    阿蘅竄過去，摟過她的脖子，說道：“鶯歌，這回帶你一起去。”
    鶯歌道：“四小姐，這萬萬使不得，我的傷才剛好。”
    她遭不住手放在身後摸了摸，
    阿蘅道：“不要勁兒，出事兒了我扛著，”
    鶯歌憤憤道：“您每次都這麽說，”
    十阿哥瞧見她們之間的對話，不像是主仆，卻更像是姐妹，倒是意外，說道：“你這小丫頭，怎地不聽主子的話，這樣頂撞於她。”
    鶯歌一時情急，忘記了十阿哥還在，自知失了禮數，凝著眉頭不敢說其他。
    阿蘅道：“你莫要嚇著她，”
    鶯歌無奈隻得聽從主子的意思。
    十阿哥說道：“我讓來喜給你找一身男子的衣裳，”
    阿蘅眨眼，說道：“不用”
    從衣櫃中翻找出兩身男子的行頭，
    十阿哥嗤笑，說道：“看來是慣犯，”
    不過多時，阿蘅和鶯歌換好男裝站在十阿麵前，
    十阿哥打量著阿蘅，膚白俊秀，眉目清朗，英姿不凡，活脫一個俏麗的小郎君，便調笑道：“你的男子裝束這樣英俊不凡，我要是女子都想嫁與你為妻。”
    阿蘅拿起檀香木扇在他腦袋上敲了一下，說道：“貧嘴。”
    十阿哥捂著頭說道：“你居然打阿哥，”
    阿蘅道：“打你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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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阿哥看了看兔子，說道：“不怎麽。”
    鶯歌第一次扮成男子陪主子出門，焦灼之餘還有幾分刺激感，卻把郭嬤嬤平日對她的囑咐忘得一幹二淨。
    郎姨娘聽丫頭說十阿哥來了，上次把茶水噴在他臉上，心中過意不去，又從爺嘴裏知道皇阿瑪要把他的兔子送走的事兒，想做個順水人情，把兩隻小畜生留在九爺府裏養著。
    她正四處尋十阿哥的身影，卻瞧見他身邊跟著兩個身材嬌小的奴才，和那個稍微高一些的男子關係甚密，兩人有說有笑，
    正當她疑惑之際，那男子的頭側過來，
    郎姨娘定睛一看，是司馬亦蘅，
    嘴角的笑意壓不住，
    沉吟道：“看來不用我出手，這死丫頭就自個兒惹禍上身，我瞧這次你還敢不敢氣焰囂張。”
    終於出來了，
    來往的貨郎搖著撥浪鼓，叫賣的糖葫蘆色澤明亮，小攤上的糕點冒著熱氣......
    阿蘅一蹦三尺高，在京城主街道深深地吸了一口熟悉的氣息，歡呼道：“自由是自由者的權利。”
    鶯歌拽住她，說道：“小姐，咱低調一點，免得碰到熟悉的人認出來。”
    阿蘅把剛買地糖葫蘆塞進她的嘴裏，問道：“甜不甜？”
    鶯歌擰著的眉頭旋即展開，嘿嘿地笑道：“甜！”
    十阿哥都快追不上她的腳步，說道：“有這麽開心嗎？”
    阿蘅道：“你這是飽漢不知餓漢饑。”
    十阿哥道：“走，我們去暢音閣聽折子戲如何？”
    跟阿哥混就是不一樣，聽戲，喝茶，聊天.......
    阿蘅哪有不從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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