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0章 汴京風雲:從寒門狀元到鐵血宰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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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貢院驚變墨汁裏的毒計
    熙寧三年的秋闈,汴梁貢院的槐樹落了滿地碎金。許將伏在號舍裏,筆尖在紙上疾走,墨汁順著狼毫滴在"治國策"三個字上,暈開一小團烏黑。他剛寫完最後一筆,隔壁號舍突然傳來"咚"的一聲悶響,緊接著是巡考官的驚呼。
    "不好!有人暈過去了!"
    許將攥著筆抬頭,見兩個官差抬著個麵色青紫的考生往外走,那人嘴角掛著黑血,懷裏掉出半塊啃剩的麥餅。號舍裏瞬間騷動起來,有考生壓低聲音議論"又是這樣,往年也有考生莫名出事,怕是"
    話沒說完就被巡考官的鞭子抽在號舍木柱上打斷"閉嘴!專心答卷!"
    許將低下頭,指尖劃過案上的硯台。這硯台是同鄉湊錢買的,邊緣磕了個缺口,卻磨出的墨格外濃稠。他剛磨墨時,聞到過一絲極淡的杏仁味,當時隻當是墨錠受潮,此刻想起那考生的死狀,後頸猛地竄起寒意。
    交卷時,監考官蘇軾盯著他的卷子,眉頭越皺越緊。許將的策論字字鏗鏘,直指新法弊端,卻又給出補偏救弊的良方,筆跡更是力透紙背。蘇軾剛要開口,卻見主考官王安石走過來,掃了眼卷子就扔回案上"此等空談誤國之論,不取!"
    許將愣住了。他在鄉試過五關斬六將,連知州都讚他"有宰輔之才",怎麽到了京考反而落了榜?
    出貢院時,暮色已濃。一個穿灰布衫的小廝突然撞過來,塞給他張紙條就跑。
    紙條上隻有八個字"墨中有毒,速離汴梁"。
    許將捏著紙條的手發顫,抬頭看向貢院高牆,牆頭上的燈籠晃得人眼暈,像極了那死去考生圓睜的雙眼。
    第二章 破廟遇刺刀光裏的轉機
    許將沒敢回客棧,揣著僅有的碎銀鑽進了城郊的破廟。廟門缺了半扇,神像的胳膊斷在地上,他剛要生火取暖,門外就傳來腳步聲,帶著金屬碰撞的脆響。
    "那窮酸肯定在這兒,大人要活的。"
    三個蒙麵人舉著刀衝進來,刀刃在月光下閃著冷光。許將抄起身邊的斷神像胳膊,側身躲過第一刀,木頭撞在蒙麵人胸口,發出悶響。他畢竟是農家出身,常年勞作的力氣比一般書生大得多,可架不住對方人多,很快就被逼到牆角,刀尖抵住了咽喉。
    "誰派你們來的?"許將盯著為首那人腰間的玉佩,那玉佩上刻著"王"字,和王安石府上仆役的玉佩一模一樣。
    蒙麵人冷笑一聲,剛要動手,破廟外突然響起馬蹄聲。"住手!"喊聲未落,一隊禁軍衝進來,領頭的是個穿緋色官袍的少年,腰間掛著金魚袋,"光天化日刺殺考生,你們好大的膽子!"
    蒙麵人見是禁軍,轉身就想跑,卻被禁軍一箭射穿膝蓋,慘叫著倒地。少年走到許將麵前,遞過件披風"我是韓琦之子韓忠彥,方才在貢院外見你被人跟蹤,就跟了過來。"
    許將接過披風,上麵還帶著龍涎香,顯然是官宦子弟常用的熏香。"多謝韓公子相救,隻是為何要幫我?"
    韓忠彥指著他掉在地上的卷子草稿"你這策論寫得好!我爹常說,新法雖好,卻少了變通,你提的法子正好能補這個缺。王安石那老東西容不下你,我爹可等著人才呢。"
    當晚,許將跟著韓忠彥住進了韓府。韓琦正在書房等他,桌上擺著盞熱茶,熱氣嫋嫋"你的卷子我看過了,王安石因為你罵新法"操之過急",故意壓了你的名次。但殿試由陛下親自主持,他攔不住。"
    韓琦遞過個錦盒,裏麵是塊新硯台和一錠徽墨"這墨是徽州貢品,不含雜質。好好準備殿試,別讓真正的人才被埋沒了。"
    許將捧著錦盒,指尖撫過光滑的硯台表麵。
    破廟裏的刀光和貢院的墨毒還在眼前晃,可這盞熱茶的溫度,卻順著掌心暖進了心裏。
    第三章 殿試奪魁金鑾殿的交鋒
    殿試那日,紫宸殿裏香煙繚繞。宋神宗趙頊坐在龍椅上,目光掃過階下的三百考生,最終落在了許將身上——這考生雖穿著洗得發白的布袍,卻身姿挺拔,眼神清亮。
    考題是"論新法利弊",剛念完,考生們就紛紛動筆,隻有許將坐著不動。神宗有些好奇"許將,為何不寫?"
    許將出列躬身"陛下,新法如醫國良方,卻需對症施藥。若不問病患虛實強行灌藥,再好的方子也會變成毒藥。臣需先理清脈絡,再敢下筆。"
    王安石站在一旁,臉色瞬間沉下來"豎子狂妄!新法推行三年,百姓安居樂業,何來"毒藥"之說?"
    "王相公此言差矣。"許將抬眼直視王安石,"陝西百姓因青苗法被迫借高利貸,江浙農戶為保甲法拋家棄業,這也是安居樂業?"
    殿內一片寂靜,連掉根針都能聽見。神宗猛地拍了下禦案"說得好!朕要的就是直言敢諫之人!"
    許將不再遲疑,提筆疾書。他先讚新法初衷,再點推行弊端,最後列出十條改良之策,字字切中要害。神宗越看越喜,等許將寫完,當即站起身"此等人才,當為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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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安石急了"陛下!此人詆毀新法,不可為狀元!"
    "王相公是怕他日後壞了你的事?"韓琦站出來,手裏舉著個賬本,"這是陝西的青苗法賬本,上麵記著百姓被逼自殺的人數,王相公要不要看看?"
    王安石臉色煞白,說不出話來。神宗拿著許將的卷子,笑得開懷"許將,朕封你為將作監丞,即日入值集賢院!"
    走出皇宮時,陽光刺眼。韓忠彥提著酒壺跑過來"恭喜許兄!我就說你準能中狀元!"
    許將接過酒壺,剛要喝,就見王安石的門生李定帶著人站在路口,眼神陰鷙。"許狀元,咱們走著瞧。"李定扔下這句話,轉身就走。
    許將握著酒壺的手緊了緊,酒液晃蕩的聲音,像極了即將到來的風雨。
    第四章 蘇州治水淤泥裏的民心
    許將在集賢院待了不到三個月,就被派往蘇州治水。那年蘇州連下四十天暴雨,太湖決堤,萬畝良田被淹,百姓們逃到山上,靠吃樹皮度日。
    他剛到蘇州,就被知州張方平堵在城門口。張方平穿著綢緞官袍,肚子挺得老高"許大人,治水需銀子,可府庫裏一分錢沒有,你自己想辦法吧。"
    許將沒理他,直接帶著衙役去了太湖邊。堤壩缺口有三丈寬,洪水咆哮著衝出來,卷走了岸邊的草房。幾個老河工坐在地上歎氣"這缺口得用糯米漿拌石灰築壩,可現在連米都吃不上,哪來的糯米?"
    當晚,許將讓人把自己的官印押去當鋪,換了五百兩銀子,又挨家挨戶找富戶募捐。有個姓周的鹽商仗著和王安石有交情,閉門不見,還讓人扔出爛菜葉"一個窮狀元,還想讓老子出錢?"
    許將沒生氣,第二天帶著衙役拆了周家在堤壩邊的違章碼頭。那碼頭占了泄洪道,正是這次決堤的原因之一。周鹽商氣得跳腳,要去京城告禦狀,卻被百姓們圍住罵得狗血淋頭"你這奸商,害我們家破人亡,還敢告狀!"
    周鹽商隻能乖乖捐出兩千兩銀子和十船糯米。有了錢和料,許將親自帶頭築壩。他穿著粗布短打,和河工們一起扛沙袋、和灰漿,手上磨出了血泡,就用布條纏上繼續幹。
    張方平躲在府衙裏喝酒,聽說許將和河工同吃同住,嗤之以鼻"傻小子,累死也沒人誇你。"
    可百姓們記著情。有個老婆婆每天提著粥罐來工地,給許將盛滿滿一碗熱粥"許大人,你可得保重身子,我們還等著你來救呢。"
    三個月後,堤壩終於修好。太湖的水退了,露出肥沃的土地。許將站在堤壩上,看著百姓們重新耕種,臉上沾著的泥點都帶著笑意。這時,京城的信使來了,帶來神宗的聖旨召許將回京任知製誥,兼直舍人院。
    臨走那天,蘇州百姓擠滿了街道,手裏捧著雞蛋、幹糧,哭得撕心裂肺。
    許將騎著馬,走了老遠回頭,還能看見百姓們站在堤壩上揮手,像一片晃動的蘆葦。
    第五章 朝堂暗鬥奏折裏的刀兵
    許將回京時,朝堂上的黨爭正烈。王安石推行新法,韓琦、蘇軾等人極力反對,雙方每天在朝堂上吵得麵紅耳赤。神宗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許將剛到任,就接到了個燙手山芋——草擬貶謫蘇軾的聖旨。蘇軾因"烏台詩案"被彈劾,說他的詩裏有諷刺新法之意,李定等人非要置他於死地。
    深夜,許將在書房裏對著蘇軾的詩集發呆。桌上擺著兩份奏折,一份是李定寫的,羅列了蘇軾"罪狀"二十條;另一份是韓琦寫的,懇請神宗從輕發落。
    "許大人,王相公讓你趕緊擬旨,貶蘇軾去黃州團練副使,不得簽書公事。"王安石的親信蔡確推門進來,語氣帶著命令。
    許將沒抬頭"蘇軾的詩我看過了,都是詠物抒懷,何來諷刺之說?蔡大人要是能找出一句實據,我立刻擬旨。"
    蔡確惱了,拍著桌子"許將!你剛回京就敢忤逆王相公?不怕丟官嗎?"
    "丟官事小,冤殺忠臣事大。"許將站起身,把蘇軾的詩集扔在蔡確麵前,"你自己看,哪句是諷刺?"
    兩人正爭執,神宗突然駕臨。他拿起詩集翻了翻,又看了看李定的奏折,皺起眉頭"李定說"明月幾時有"是詛咒朕,簡直是無稽之談!"
    許將趁機道"陛下,蘇軾是難得的人才,貶謫可以,但不宜過重。不如讓他去黃州,仍許他簽書公事,也好讓他為百姓做事。"
    神宗點了點頭"就依你。"
    蔡確氣得臉色發青,卻不敢反駁。等神宗走後,他惡狠狠地說"許將,你等著,這仇我記下了。"
    許將沒理會他,隻是把蘇軾的詩集收好。窗外的月光照進來,落在"但願人長久"幾個字上,溫柔得像蘇州的湖水。他知道,這場朝堂爭鬥,才剛剛開始。
    沒過多久,王安石又提出要"市易法",派官吏壟斷市場買賣,百姓怨聲載道。許將當即上奏折反對,說此法"與民爭利,失天下心"。神宗看了奏折,猶豫著暫緩了新法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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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安石氣得在府裏摔了茶杯,對李定、蔡確說"許將這小子,仗著陛下寵信,處處和我作對,必須除了他!"
    幾人連夜商議,想出了個毒計——誣陷許將在蘇州治水時貪汙公款。
    李定偽造了賬本,上麵記著許將"挪用治河銀五千兩",還找了個假證人,準備在朝堂上發難。
    第六章 當庭對質證據裏的真相
    早朝那天,李定第一個出列,捧著偽造的賬本跪在地上"陛下!許將在蘇州治水時貪汙公款五千兩,證據確鑿,請陛下嚴懲!"
    蔡確立刻附和"陛下,臣也聽說了,許將在蘇州收了鹽商的好處,把堤壩修在自家親戚的田地邊,害得百姓們的地還是被淹!"
    百官嘩然。韓琦站出來"陛下,此事定有蹊蹺!許將在蘇州治水時,連官印都當了,怎麽可能貪汙?"
    "韓相公是老糊塗了!"李定舉起賬本,"這賬本上有許將的簽字,還有鹽商的供詞,難道是假的?"
    神宗看著賬本,又看了看許將,眼神裏滿是疑惑"許將,你可有話說?"
    許將走出朝列,躬身道"陛下,臣要和李大人對質。"他轉向李定,"李大人說臣貪汙五千兩,敢問這銀子是何時、何地、交給何人的?"
    李定愣了一下,隨即道"是去年十月,在蘇州府衙,交給你的管家許忠的!"
    "好。"許將拍了拍手,殿外走進兩個人,一個是許忠,另一個是蘇州的周鹽商。許將指著許忠"李大人,這就是我的管家。去年十月,他一直在京城照顧我病重的母親,有太醫院的診記錄為證。"
    他又指著周鹽商"周鹽商,你說你給了我好處,是什麽好處?何時給的?"
    周鹽商臉色慘白,哆嗦著說"我我沒給過好處,是李大人逼我簽的供詞,他說不簽就抄我的家"
    李定慌了,指著周鹽商"你胡說!是許將買通了你!"
    "李大人別急。"許將又拿出一疊單據,"這是蘇州治水的所有開銷單據,上麵有河工、百姓的簽字,每一筆都清清楚楚。五千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李大人要是能在單據上找出漏洞,臣甘願受罰。"
    神宗讓人把單據拿過來,一頁頁翻看,越看臉色越沉。這些單據記得詳細,連買一根針的錢都有記錄,根本沒有貪汙的痕跡。
    "李定!"神宗怒喝,"你竟敢偽造證據誣陷大臣,該當何罪?"
    李定嚇得癱在地上,連連磕頭"陛下饒命!是王相公讓我做的!"
    王安石臉色大變,連忙跪下"陛下,臣不知情啊!是李定自己幹的!"
    神宗看著王安石,歎了口氣"王相公,你推行新法沒錯,但不能為了新法就誣陷忠良。罷了,你先回家休養吧。"
    王安石灰溜溜地退了下去。李定和蔡確被革職查辦,押入天牢。
    散朝後,韓琦拍著許將的肩膀"好小子,有我當年的風範!"
    許將笑了笑,卻沒說話。
    王安石雖然倒了,但黨爭的根子還在,以後的路,隻會更難走。
    第七章 邊關告急鎧甲上的風霜
    王安石罷相後,新法停了不少,朝堂暫時平靜下來。可沒過多久,遼國人就來了消息——要北宋割讓河東六州,否則就舉兵南下。
    神宗召集群臣商議,滿朝文武要麽主張議和,要麽主張硬拚,吵了半天也沒個結果。許將站出來"陛下,遼國人隻是虛張聲勢,他們剛和西夏打完仗,國力空虛,根本打不起來。臣願出使遼國,說服他們退兵。"
    神宗大喜"許將,朕就靠你了!"
    出使遼國的前一晚,韓忠彥來送行。他遞給許將一副輕便的鎧甲"遼國人心狠手辣,你帶著這個,以防萬一。"
    許將接過鎧甲,冰涼的金屬觸感透過布料傳過來。"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遼國的上京寒風刺骨。遼道宗耶律洪基坐在金鑾殿上,看著許將冷笑“你們北宋要是不割地,我明日就率軍打過雁門關!”
    許將穿著朝服,站在殿中,身姿挺拔如鬆“陛下,河東六州是北宋的屏障,割了六州,就等於給遼國打開了大門。再說,遼國剛和西夏交戰,損失慘重,要是再和北宋打仗,怕是會兩敗俱傷,讓西夏撿了便宜。”
    耶律洪基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許將會這麽說。他沉吟片刻“那你說,該怎麽辦?”
    “兩國可以重新劃定邊界,開設互市,互通有無。”許將從袖中掏出地圖,“這樣一來,遼國能得到好處,北宋也能安穩,豈不是兩全其美?”
    耶律洪基看著地圖,又看了看身邊的大臣。大臣們紛紛點頭——互市確實比打仗劃算。耶律洪基終於笑了“許大人說得有道理!就按你說的辦!”
    出使歸來,神宗親自到城外迎接。見許將平安回來,還帶回了和平協議,神宗高興得當即封他為翰林學士,權知開封府。
    開封府是京城重地,不好治理。許將剛上任,就遇到了棘手的案子——有個叫張二的無賴,誣陷鄰居偷了他的銀子,還買通了府衙的小吏,逼著鄰居畫押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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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鄰居的妻子跪在開封府衙前哭訴求情,額頭磕得鮮血直流。許將讓人把張二和小吏傳到堂上,沒等他們開口,先問張二“你說銀子是昨日午時丟的,可昨日午時開封府衙的差役正在你家附近查戶籍,親眼見你在賭場輸錢,何來銀子被偷?”
    張二臉色一變,支支吾吾說不出話。許將又看向小吏“這是你收張二銀子的賬本,上麵有你的簽字和手印,還要狡辯嗎?”
    賬本是韓忠彥暗中查到的,早就送到了許將手裏。小吏嚇得癱在地上,連連磕頭認罪。許將當即判張二誣告,打三十大板,小吏革職查辦,還給鄰居清白。
    百姓們聽說了這事,都拍手叫好,說“許大人是包青天再世”。消息傳到後宮,神宗的寵妃向氏特意派人送了盒點心,說“多謝許大人為京城除害”。
    可這聲誇讚,卻給許將招來了禍事。
    向氏是蔡確的表姑母,蔡確被革職後一直懷恨在心,見向氏對許將示好,當即心生一計——
    造謠說許將和向氏有染,想借“穢亂宮闈”的罪名除掉他。
    第八章 謠言風波脂粉裏的陷阱
    “許將私通向妃”的謠言,像長了翅膀似的在京城傳開。
    茶館酒肆裏,人們添油加醋地議論,說許將“借著審案的由頭進出後宮”,還說向氏送的點心裏藏著“私情書信”。
    蔡確躲在暗處,讓人把偽造的“情書”貼在皇宮外的牆上,上麵“許將”的字跡模仿得惟妙惟肖,結尾還畫了個同心結。
    早朝時,禦史台的官員拿著“情書”彈劾許將“陛下!許將身為朝廷命官,竟敢私通後宮,此等穢行,當誅九族!”
    神宗看著“情書”,臉色鐵青。向氏是他最寵愛的妃子,許將是他最信任的大臣,兩人要是真有私情,簡直是打他的臉。
    “許將,你還有什麽話說?”神宗的聲音帶著怒意。
    許將走出朝列,躬身道“陛下,此乃偽造之物。臣從未與向妃有私交,更未寫過此等書信。”他指著“情書”上的字跡,“臣的筆跡有頓挫之感,此信字跡圓滑,一看就是模仿的。”
    韓琦立刻附和“陛下,許將為人正直,斷不會做此等事。定是有人故意偽造書信,陷害許將。”
    蔡確藏在百官中,陰陽怪氣地說“誰知道是不是許將故意改了筆跡?向妃送點心可是真的,說不定就是傳信的由頭。”
    神宗一時拿不定主意,讓人把向氏傳來對質。向氏穿著宮裝,走到殿中跪下“陛下,臣妾送點心隻是感激許大人斷案公正,並無他意。那‘情書’上的字跡,絕非許大人所寫,臣妾可以作證!”
    向氏常年在宮中,見過許將草擬的聖旨,對他的筆跡很熟悉。她指著“情書”上的同心結“許大人的書法素來剛勁,從不會畫此等柔媚的圖案。”
    神宗仔細一看,確實如向氏所說。他又讓人傳筆跡鑒定的官員,官員仔細比對後,也說“情書”是偽造的。
    “查!”神宗怒喝,“徹查是誰偽造書信,散布謠言!”
    韓忠彥早就派人盯著蔡確,很快就查到是蔡確的門生貼的“情書”。人證物證俱在,蔡確無從抵賴,被神宗下令流放嶺南,永世不得回京。
    風波平息後,神宗召許將到禦書房,遞過一杯酒“委屈你了。朕知道,有人是衝著新法的事報複你。”
    許將接過酒杯,一飲而盡“陛下信任臣,臣就無所畏懼。”
    神宗點了點頭“朕打算重新推行新法,但會按你說的,循序漸進,不再操之過急。你做朕的參知政事,幫朕盯著新法推行,如何?”
    參知政事是副宰相,位高權重。許將連忙跪下謝恩“臣定不辱使命!”
    走出禦書房,陽光正好。向氏的貼身宮女在宮門口等他,遞過個錦盒“許大人,娘娘說這盒胭脂水粉,讓您轉交給夫人,算是賠罪。”
    許將接過錦盒,裏麵的脂粉香氣淡雅。
    這是向氏在示好,也是在避嫌。
    他笑了笑,讓管家把錦盒收好,轉身向家裏走去——
    那裏,有他等待已久的妻子。
    第九章 夫妻情深燈火裏的暖意
    許將的妻子柳氏,是他未發跡時娶的同鄉女子。當年許將在破廟遇刺,柳氏正在家照顧病重的婆婆,得知消息後,連夜變賣了陪嫁的首飾,湊錢派人去京城打探消息。
    許將回京任參知政事後,柳氏也跟著來了汴京。她不喜歡官宦人家的應酬,每日隻是在家操持家務,教育子女,偶爾幫許將整理奏折,是他最堅實的後盾。
    這日,許將帶著向氏送的錦盒回家,柳氏正在廚房做飯。灶台上燉著雞湯,香氣彌漫了整個院子。“回來了?”柳氏回頭,臉上帶著笑意,“今天燉了你喜歡的雞湯,還炒了個青菜。”
    許將把錦盒遞給她“這是向妃送的,說是賠罪。”
    柳氏打開錦盒看了看,取出一盒胭脂“這胭脂顏色不錯,正好給女兒用。”她沒多問謠言的事,隻是盛了碗雞湯遞過去,“趁熱喝,看你最近累的,眼圈都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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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將接過雞湯,喝了一口,暖意從胃裏蔓延到全身。他知道,柳氏什麽都知道,隻是不想讓他再煩心。“朝堂上的事,委屈你了。”
    柳氏笑了,擦了擦他嘴角的油“夫妻本是同林鳥,哪有什麽委屈不委屈的。你在外麵做事,我在家守著,就是最好的。”
    當晚,孩子們睡熟後,柳氏幫許將揉著肩膀。窗外的月光照進來,落在兩人身上,溫柔得像江南的春水。“最近新法重新推行,你可得小心些。”柳氏輕聲說,“王安石雖然罷相了,但他的門生還有不少,說不定還會找你麻煩。”
    許將握住她的手“我知道。但新法能讓百姓過上好日子,再難我也得堅持。”
    柳氏沒說話,隻是用力揉著他的肩膀。她的手很軟,卻帶著力量,像是能把他一天的疲憊都揉走。許將轉過身,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發頂“有你在,真好。”
    柳氏靠在他懷裏,聽著他有力的心跳“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上朝呢。”
    兩人躺在床上,燈火漸漸熄滅。許將看著身邊熟睡的柳氏,心裏滿是暖意。他知道,無論朝堂上的爭鬥多麽激烈,無論外麵的謠言多麽難聽,隻要回到這個家,有柳氏在,他就什麽都不怕。
    可安穩的日子沒過多久,就出了大事。神宗病重,太子趙煦年幼,朝政由太皇太後高氏把持。高氏向來反對新法,剛掌權就下令廢除新法,重用保守派大臣司馬光、蘇軾等人。
    許將作為新法的支持者,自然成了保守派的眼中釘。司馬光上奏折,說許將“推行新法,害民誤國”,請求高氏將他貶謫。
    柳氏得知消息後,沒慌,隻是幫許將收拾行李“貶就貶吧,咱們去地方上,反而清淨。正好可以看看百姓的日子,看看新法到底好不好。”
    許將看著她,笑了“還是你想得開。”
    沒過多久,聖旨下來了——
    貶許將為定州知州。
    定州是邊關重鎮,條件艱苦,卻也是個能做事的地方。
    許將沒怨言,帶著家人,踏上了前往定州的路。
    第十章 定州抗敵城樓上的鐵血
    定州的冬天格外冷。許將剛到任,就遇到了西夏騎兵襲擾。西夏軍攻破了定州城外的兩座縣城,殺了不少百姓,搶了糧食,還放火燒了房屋。
    許將當即召集將領商議。定州守軍隻有五千人,而西夏騎兵有一萬人,實力懸殊。“西夏軍擅長騎兵作戰,我們硬拚肯定不行。”許將指著地圖,“定州城西北有個山穀,狹窄難行,我們可以在這裏設伏。”
    將領們麵有難色“許大人,我們人少,要是伏兵被發現了,就全完了。”
    “我有辦法。”許將站起身,“我帶一千精兵去誘敵,你們帶四千人馬在山穀裏埋伏,等西夏軍進入山穀,就放箭,再用滾石堵住穀口,斷他們的退路。”
    將領們還是猶豫,柳氏卻走了進來,手裏捧著一件鎧甲“夫君,我支持你。你放心去,家裏有我。”
    許將接過鎧甲,穿上,轉身對將領們說“明日一早,出發!”
    第二日清晨,許將帶著一千精兵出了城。西夏軍的將領嵬名阿埋見他兵少,哈哈大笑“許將,你這是送死來了!”
    許將沒說話,隻是揮刀砍向身邊的西夏兵。他雖然是文官,卻常年習武,刀法精湛。嵬名阿埋見狀,怒喝一聲,帶著騎兵衝了過來。
    許將且戰且退,故意露出破綻,引誘西夏軍往山穀方向走。嵬名阿埋以為他要逃跑,率軍緊追不舍,很快就進入了山穀。
    “放箭!”山穀兩側突然響起喊殺聲,箭雨像蝗蟲一樣落下,西夏兵紛紛中箭倒地。嵬名阿埋才知道中計,想要撤退,可穀口已經被滾石堵住,退路全無。
    許將轉身殺了回來,與埋伏的軍隊兩麵夾擊。喊殺聲震徹山穀,西夏兵死傷慘重。嵬名阿埋見大勢已去,想要自刎,卻被許將一刀砍斷手腕,生擒活捉。
    戰鬥結束後,許將站在山穀裏,鎧甲上沾滿了鮮血,臉上卻帶著笑意。他讓人把西夏兵的屍體拖走,把搶來的糧食分給百姓,又派人把嵬名阿埋押回京城。
    消息傳到汴京,高氏和司馬光都愣住了。他們沒想到,一個文官,竟然有如此厲害的軍事才能。高氏當即下旨,恢複許將的參知政事之職,召他回京。
    許將接到聖旨時,柳氏正在幫他擦拭鎧甲上的血跡。“要回京了?”柳氏問。
    許將點頭“嗯。回去繼續推行新法,為百姓做事。”
    柳氏笑了,幫他係好鎧甲的帶子“那我再幫你收拾行李。無論你去哪,我都跟著你。”
    許將握住她的手,眼裏滿是溫柔。
    這一次回京,等待他的又是一場朝堂爭鬥,但他不怕——
    他有柳氏的支持,有百姓的信任,還有一顆為天下的心。
    第十一章 複職歸來朝堂上的堅守
    許將回京時,司馬光已經病重。保守派群龍無首,新法的推行順利了不少。許將剛上任,就提出了“青苗法改良策”,將原來的“強製借貸”改為“自願借貸”,利息也降低了不少,百姓們紛紛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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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沒過多久,司馬光病逝,保守派由蘇軾接任領袖。蘇軾雖然反對王安石的新法,但也覺得許將的改良策不錯,兩人達成了共識——“新法可取者留,不可取者廢”。
    朝堂上的爭鬥漸漸平息,許將終於能安心推行新法。他派人到各地巡查,監督新法推行情況,發現有官吏趁機盤剝百姓,當即嚴懲不貸。有個官員在推行“市易法”時壟斷了茶葉買賣,把茶葉價格抬高了三倍,許將得知後,直接把他貶為庶民,還把茶葉價格恢複到原來的水平。
    百姓們對許將更加敬重,說他“是真正為百姓做事的官”。神宗雖然病重,但得知新法推行順利,百姓安居樂業,也很高興,下旨封許將為尚書右仆射兼中書侍郎——也就是宰相。
    許將成為宰相後,更加忙碌。他每天早出晚歸,有時候甚至住在府衙裏,連家都顧不上回。柳氏心疼他,每天都會派人送些湯水點心,囑咐他注意身體。
    這日,柳氏親自送湯到府衙。許將正在和蘇軾商議國事,桌上擺著各地送來的奏折。“蘇大人也在?”柳氏笑著把湯放在桌上,“這是燉的銀耳湯,潤潤喉。”
    蘇軾笑著道謝“許夫人真是賢內助,難怪許相能安心做事。”
    柳氏沒多留,轉身離開了。許將看著她的背影,笑了笑,拿起湯碗喝了一口。“我們繼續說。”他對蘇軾道,“江南的水利工程已經開工了,預計明年就能完工,到時候江南的百姓就不用再怕水患了。”
    蘇軾點頭“此事做得好。隻是西北的軍費還不夠,你看怎麽辦?”
    許將想了想“可以在西北開設互市,讓北宋的茶葉、絲綢和西夏的馬匹、皮毛交換,既能增加稅收,又能緩和關係。”
    蘇軾眼睛一亮“好主意!就按你說的辦!”
    兩人商議到深夜,才各自散去。許將回到家,柳氏還在等他。桌上擺著溫好的飯菜,燈火通明。“餓了吧?快吃點。”柳氏盛了碗飯遞過去。
    許將接過飯碗,狼吞虎咽地吃起來。柳氏坐在一旁,看著他,眼裏滿是愛意。“最近朝堂上還好嗎?”她輕聲問。
    “挺好的。”許將咽下嘴裏的飯,“和蘇大人達成了共識,新法推行得很順利。再過幾年,百姓們的日子就能更好了。”
    柳氏笑了,幫他夾了塊青菜“那就好。你也別太累了,身體要緊。”
    許將握住她的手“放心,等天下太平了,我就陪你回江南,種幾畝田,養幾隻雞,再也不管朝堂上的事了。”
    柳氏點了點頭,眼裏閃著淚光。
    這是許將的心願,也是她的心願。
    第十二章 功成身退江湖裏的傳說
    元佑八年,高太皇太後病逝,太子趙煦親政,是為宋哲宗。哲宗年輕氣盛,想要恢複王安石的新法,重用新派大臣章惇、蔡卞等人。
    章惇是王安石的門生,向來和許將不和。他剛上任,就上奏折彈劾許將“改良新法,是對王安石的背叛”,請求哲宗將他罷相。
    蔡卞也附和“許將在定州抗敵時,擅自動用軍糧,理應治罪!”
    哲宗剛親政,想要樹立威信,當即召許將進宮“許相,章惇說你背叛新法,可有此事?”
    許將躬身道“陛下,新法的初衷是為了百姓。臣改良新法,隻是為了讓它更符合百姓的需求,並非背叛。至於擅自動用軍糧,當時西夏軍襲擾,百姓無糧可吃,臣隻是將軍糧分給了百姓,有定州百姓的證詞為證。”
    哲宗看著他,沉默片刻“朕知道你是忠臣。但章惇等人極力反對你,你不如先辭官,等風頭過了再回來。”
    許將知道,哲宗是想平衡朝堂勢力。他笑了笑“陛下,臣年事已高,也想回家陪陪妻子兒女。辭官也好。”
    當日,許將就上了辭官奏折。哲宗批準了,封他為“觀文殿大學士”,賜他良田千畝,讓他回鄉養老。
    許將帶著家人回到江南老家時,正值暮春。村口的老槐樹開滿了白花,鄉親們擠在路邊迎接,手裏捧著剛蒸的米糕、新摘的青梅,把整條路堵得水泄不通。
    “許大人回來啦!”當年湊錢給許將買硯台的張老漢,拄著拐杖衝在最前麵,抓住他的手不肯放,“當年就說你是文曲星下凡,果然沒錯!”
    柳氏笑著給鄉親們分帶來的京城裏的點心,孩子們圍著她嘰嘰喳喳,問東問西。許將站在人群裏,看著熟悉的老屋,屋頂的炊煙嫋嫋升起,鼻尖一酸——離開這麽多年,這裏還是老樣子。
    他沒住官府給的大宅院,而是修了修自家的老屋。每日清晨,他會跟著張老漢去田埂上散步,看農戶插秧;午後坐在老槐樹下,給孩子們講汴京的故事、定州的戰事;傍晚幫柳氏燒火做飯,日子過得平靜又踏實。
    有一日,兩個穿官袍的人找到村裏,說是章惇派來的,想請許將回京城“共商國是”。許將正在院子裏曬稻穀,頭也沒抬“告訴章大人,我現在隻是個農夫,不懂什麽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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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人還想勸說,張老漢帶著幾個鄉親扛著鋤頭過來,站在院門口瞪著他們“許大人不想去,你們再逼逼叨叨,就把你們扔到河裏去!”
    來人見狀,灰溜溜地走了。柳氏端著茶出來,笑著說“還是鄉親們護著你。”
    許將接過茶,喝了一口“不是鄉親們護著我,是他們知道,我心裏裝著他們。”
    章惇見許將不肯回京,又生一計——讓人誣陷許將“在家鄉囤積糧食,意圖謀反”。消息傳到京城,哲宗剛要派人去查,蘇軾站出來反對“許將一生清廉,怎會謀反?章惇這是公報私仇!”
    哲宗也覺得蹊蹺,派了韓忠彥去江南查探。韓忠彥到了許將的老家,見他正和鄉親們一起修水渠,身上沾著泥點,院裏曬著稻穀,根本沒有囤積糧食的跡象。
    “許兄,你這日子過得比我還自在。”韓忠彥笑著遞過酒壺。
    許將接過酒壺,和他坐在田埂上“自在不自在,看心。心裏踏實,在哪兒都自在。”
    韓忠彥回京後,向哲宗稟明了情況。哲宗怒了,罵章惇“小題大做”,還下旨斥責了他。章惇氣得在府裏摔東西,卻再也不敢找許將的麻煩。
    許將在老家一住就是十年。這十年裏,朝堂上換了好幾任宰相,章惇被罷相,蔡卞被貶謫,蘇軾也告老還鄉了。而江南老家的水渠修好了,良田增產了,孩子們也都識了字,日子越過越紅火。
    宣和元年的冬天,許將病倒了。柳氏守在床邊,握著他的手,眼淚止不住地流。鄉親們聽說了,紛紛來看他,有的送來了雞湯,有的送來了草藥,把屋子擠得滿滿當當。
    許將看著眼前的鄉親們,又看了看柳氏,笑了笑,緩緩閉上眼睛。他去世的那天,村裏的老槐樹落了一地白花,像雪一樣。
    許將的葬禮辦得很熱鬧,鄉親們自發地為他抬棺,哭聲傳遍了整個村子。蘇軾也趕來送他最後一程,在他的墓碑上題了八個字“狀元風骨,百姓青天”。
    後來,江南一帶流傳著許將的傳說。老人們給孩子們講故事,總會說起那個在貢院躲過墨毒、在蘇州治過水、在定州打過仗的狀元郎,說他“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說他“當了宰相不忘本,辭官回鄉種田地”。
    有個說書人把許將的故事編成了話本,在茶館裏講得繪聲繪色。當講到他在金鑾殿上和王安石辯論時,聽書的人拍案叫好;當講到他在定州山穀設伏抗敵時,聽書的人屏住呼吸;當講到他回鄉後和鄉親們修水渠時,聽書的人眼裏閃著淚光。
    話本的最後一頁,寫著這樣一句話“為官者,當如許將,心有百姓,何懼風波?”
    這句話,像一粒種子,落在了無數人的心裏。
    而許將的故事,也像那村口的老槐樹,年複一年,在江南的風裏,輕輕訴說著一個狀元郎的傳奇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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