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22章 假扮情侶趙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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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傳來趙無眠傳音入密:
“那黃毛是不死宗利群長老,六品,聾啞武者五品,七具稅傀能屏蔽三裏內金稅大陣,不是對手,找機會突圍!”
我大腦飛速運轉,分析場內形勢:
沒有金稅大陣,趙無眠無法補充真氣,被車輪戰消耗後,隻能束手待斃。
我真氣倒是足夠,可最多能使出百漕之力,真對上不死宗高層,也沒有機會。
就在這時,油燈忽地爆出一簇火星。
黃毛老者拐杖重重錘在地上,一隻蜈蚣應聲爆漿。
他附身撿起蜈蚣,放在口中咀嚼,黏液順著口角流出。
聾啞武者手中黑氣彌漫,控製七具稅傀的脖頸金線驟然繃緊。
下頜骨哢哢裂開,露出嵌在喉間的焦黑算珠。
我目光撇向井沿,黑血凝成的火炬紋正緩緩蠕動,宛如活物。
想突圍?機會微乎其微!
忽然,心中靈光一現!
我現在的身份是不死宗弟子!
我握住一張呂龜年畫的假稅紋,放在雙蛇玉佩上。
催動內力,雙蛇玉佩吞噬稅紋,在經脈間流轉。
一道不死宗火炬紋,出現在我額頭上!
我翻窗而出,單膝跪倒在地,“不死宗東海舵弟子江小白,見過長老!”
客棧夥計驚道:“你是不死宗弟子?”
我恭敬道:“卑職是東海楊舵主手下,與楊舵主一起打入鎮武司臥底。楊舵主中了鎮武司埋伏殉職後,東海郡群龍無首,卑職不敢妄動,便潛伏在鎮武司。今日路過客棧,看到我不死宗印跡,才故意暴露身份。”
我裝出一副激動的樣子:“沒想到,真的讓我找到組織了!”
利群長老目光陰沉,滿是懷疑地打量著我。
“東海郡是有一批人潛伏到鎮武司,你還有什麽證據?”
我掏出懷中那份楊毛山留下的以密語寫成的不死宗臥底名單,雙手呈交上去。
“這是楊舵主之前交給我的,我們二人名單不在上麵。”
利群長老接過去,催動秘法,名單上的人名顯現出來。
“東海舵上月新稅紋是幾頭蛇?”利群忽然發問。
我背脊一涼,幸虧呂龜年的畫假稅紋時,提到過此事。
“回長老,現用雙頭火炬紋。”
“倒是個懂規矩的。”
利群臉上的陰鶩漸漸消去。
我心中暗喜,看來這一招奏效了。
“楊毛山怎麽死的?”
這個問題當然難不倒我,“半個多月前,楊舵主找到說要去六扇門辦一件很重要的事,若是回不來,就讓我蟄伏,等待組織聯係,之後音訊全無,後來是在朝廷邸報上看到的消息。”
利群長老一擺手,聾啞武者將那七具稅傀撤了回去。
他聲音嘶啞,“與本座掌握大致不差,看來你沒有撒謊。本座這次去東海郡,一來查探情況,二來奉命重建東海舵,拿到這份名單,你當立首功!”
我連忙說願意效勞!
利群長老卻道:“好不容易打入鎮武司,你繼續待在裏麵臥底!不過……”
他目光陰冷地望向趙無眠的房間,“那個丫頭,留不得!”
我趕緊阻止,“長老,此人是……我的相好!我已經在她體內中了情劫蠱!”
我衝著趙無眠喊道:“出來吧!”
趙無眠的眼睛眨三下,跟我示意“將計就計”。
她緩步走出,指尖不著痕跡地劃過腰間玉牌,一縷青煙悄然鑽入袖中。
“主人……”她垂首輕喚,嗓音甜膩如蜜,手中劍卻借遞出之勢,將情劫蠱蟲精準彈入我掌心。
幾隻情劫蠱蟲爬了出來,在火把下映得鮮紅。
我命令道:“跪下!”
趙無眠跪下的姿態像一柄收入鞘的刀,繃緊的脊背卻在官袍下隆起細微的弧度。
麵具下傳來極輕的吸氣聲。
她在忍。
按劍的手指關節發白,我甚至聽到她後槽牙摩擦的咯咯聲。
麵具邊緣滲出一滴汗珠,順著脖頸滑進衣領。
“抱我!”我貼著她耳垂又補了句。
她睫毛顫了顫,突然把臉埋進我肩窩,動作生硬得像具稅傀。
我的手剛搭上她腰,她忽然反手扣住我手腕,指甲掐進脈門,無聲傳達殺意。
好家夥,掌心還扣著唐門毒蒺藜呢。
本想讓她把麵具摘下來,想了想算了,萬一她真發瘋,就不好收場了。
我起身對利群長老道:“卑職本次前往天機山莊執行楊舵主生前交辦的任務,還需此人配合!”
利群長老咯咯怪笑,聲音瘮人,“好!從現在起,我便是你直接上級,你我二人單線聯係!”
他將一塊骷髏玉佩交給我,“我若見你時,它自然會告訴你。重建東海舵,少不了你出力!”
又是雙蛇玉佩、又是骷髏玉佩,再加上鎮武司腰牌,我身上都快開雜貨鋪了。
口中卻滿是激動,“多謝長老栽培!”
他又問了一些基本情況,我一通胡編亂造,遇到不會的就以才拜入楊舵主門下不久為由搪塞過去。
利群長老對我大加讚賞,“年紀輕輕,大有可為,不出十年,你定能坐上我的位置!”
原來魔教也會畫大餅啊。
我感激流涕,五體投地,各種馬屁亂上,把利群哄得開懷暢笑。
……
半個時辰後,利群長老有要事離開。
“總壇那幫老鬼隻知催逼稅銀,東海舵若再丟,老夫的骨頭怕是要喂了屍狗……”
我與眾人恭送他離開。
夥計搓著手湊近,眼底閃著貪婪:“江老弟日後飛黃騰達了,可別忘了提攜……”
我謙虛道:“都是為不死宗辦事!”
聾啞武者指揮那七具稅傀回房間。
這七具傀儡都是女子煉製,我看了一眼劍上的情劫蠱蟲,心中生出了個大膽的想法。
不知這東西對死人管不管用?
……
回到房間。
我把骷髏玉佩在趙無眠麵前晃了晃。
“現在起,我是正宗不死宗弟子,蓋戳的!”
趙無眠對我今夜無禮之事很是憤怒,“下次不經我同意,滿口胡言,割了你舌頭!”
“事急從權!你我都不是黃毛的對手,真要硬拚,咱倆誰也活不成!”
我仔細撫摸著骷髏玉佩,裏麵有一漕的不死真氣,於是用雙蛇玉佩將真氣封在裏麵。
萬一老黃毛留個後手,不得不防。
趙無眠忽然冷笑:“不死宗以骷髏載魂、雙蛇載欲,你把邪氣封進貪蛇口,當心哪天被反咬成廢人。”
“若真到那日,趙監正記得替我收屍價打八折。”
我摩挲著雙蛇玉佩,“師父說過,遇事先動腦子,能不打架就不打架,不是因為打不過,而是要花錢!”
我想著無敵門三十萬兩的欠款,歎了口氣,“我們無敵門的生存智慧,趙監正是不會懂的!”
趙無眠嗤笑:“還是因為窮!”
她站起身,“今夜的事原諒你了,下不為例。”
我說你得感謝我,沒有我,你就被滅口了。
趙無眠不以為然,轉身回房。
我敲了敲桌子,“咱倆可是……相好,你貿然回去,會惹人懷疑的!”
趙無眠氣急作勢欲打,拳頭在空中揮舞了幾下,老實回到桌前坐下,閉目養神。
子夜時分,後院傳來一聲瓷器碎裂的輕響。
接著是若有若無的腐臭味,像是什麽東西在悄然潰爛。
趙無眠警覺而起。
我輕笑道:“你的蠱蟲,我送給那七位了。”
……
次日一早,聽到夥計在前院驚叫。
我們趕了過去。
掌櫃仰麵倒地,手背上那道蜈蚣狀的燙傷疤痕已被血汙覆蓋。
而聾啞武者扭曲的脖頸上,還插著半截屬於稅傀的青銅指甲。
七名女稅傀全身腐爛,身首異處。
幾隻情劫蠱在他們屍體上竄來竄去。
很顯然,昨天夜裏,這裏發生過一場惡戰。
我裝作驚愕的樣子,“發生什麽事?”
夥計顫顫巍巍,卻死活不肯說出口,一個勁兒說好險!
他說此地不宜久留,去後麵收拾起金銀細軟。
我倆繼續趕路。
走出幾裏,回頭看時,西來順客棧陷入一片火海。
濃煙四起,在空中凝成一個不死宗火炬模樣。
趙無眠問:“為什麽不殺夥計滅口?”
我攤了攤手,“有他和黃毛老怪作證,我的不死宗身份就坐實了。以後有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