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像迷宮的鏡麵在拳風撕扯下發出脆響，林瘋背靠著牆，喉間溢出腥甜。
    他看著三號與二號在殘影中交錯——三號的血煞之氣如燃燒的紅綢，二號周身的黑紋卻像活過來的毒蛇，每一次接觸都順著皮膚往三號體內鑽。
    "哢嚓！"
    一聲骨骼斷裂的脆響驚得林瘋瞳孔收縮。
    二號的手掌竟直接穿透了三號的胸膛，黑紋從指縫間湧出，在三號心髒位置絞成一團。
    "三...號！"林瘋踉蹌著撲過去，卻被戰鬥餘波掀得撞在鏡麵上。
    鏡麵映出他扭曲的臉，額間混沌印記泛著妖異紫光，"你他媽敢！"
    三號低頭看著胸口的窟窿，鮮血順著指縫滴落，卻突然咧嘴笑了。
    他反手扣住二號的手腕，血煞之氣如鋼針般刺入二號皮膚："本體的命...輪不到你糟蹋！"他另一隻手抓住二號後頸，將其狠狠砸向地麵。
    鏡麵炸裂聲中，二號被砸進由記憶碎片堆砌的地麵。
    可還未等三號追擊，他後頸的黑紋突然暴漲，竟生生將三號的手掌熔出個焦黑窟窿。
    "夠了。"二號抹去嘴角血跡站起，黑紋從眼眶蔓延到整張臉，"你以為喚醒戰狂就能阻止我？
    混沌病毒早就滲透進每個分身——包括你。"他抬手，空中懸浮的鏡麵碎片突然全部轉向林瘋，"現在，該清理本體了。"
    林瘋看著那些泛著冷光的碎片，突然想起十二歲被送進精神病院那天，碎玻璃紮進掌心的疼。
    他猛地咬破舌尖，腥甜在口腔炸開，混沌之力如火山噴發般湧出。
    黑色火焰裹住全身，所過之處鏡麵碎片瞬間汽化。
    "好強的混沌之力。"
    一道沙啞嗓音從虛空中傳來。
    林瘋抬頭，隻見穿墨綠大褂的男人不知何時立在鏡迷宮頂端，白發垂落如瀑，左臉爬滿青紫色屍斑。
    他指尖纏繞著灰白色霧氣，正是邪醫無常。
    "但在生死麵前..."無常抬手輕點，一道灰白光束破空而來。
    林瘋想躲，卻發現四肢像被凍進千年冰棺，連混沌火焰都被凍成暗紫色冰晶，"不過是虛妄。"
    光束觸體瞬間，林瘋感覺有雙無形的手在撕扯他的魂魄。
    他想起蘇月白在天人劫時替他擋劍的身影，想起她昏迷前說"我信你"時睫毛上的血珠——這具身體裏還存著她用命換來的生機！
    "月白！"他嘶吼著，意識深處突然亮起暖金色光芒。
    那是蘇月白殘留在他識海的天人之力，此刻正順著混沌印記流淌，與暴走的混沌之力纏繞融合。
    黑焰中浮出點點金芒，如星火墜入墨海。
    林瘋感覺有股溫熱的力量在修複被生死之力撕裂的魂魄，混沌印記上的紫光竟被染成了金紫交織的顏色。
    "混沌生機？"無常瞳孔微縮，灰白光束在觸及林瘋胸口時突然潰散，"有意思。"
    趁此機會，林瘋衝向還在與三號糾纏的二號。
    他一拳轟出，金紫雙色氣勁撕開空氣，直接將二號撞飛十丈。
    三號趁機撲上，血煞之氣如鋼索般捆住二號四肢。
    "本體！"三號咧嘴笑，"這狗日的黑紋我啃了他半條胳膊！"
    "做得好。"林瘋反手抽出腰間的混沌骨刀，刀身嗡鳴著吸收周圍的混沌之力，"該結束了。"
    就在骨刀即將刺穿二號咽喉時，一道寒芒從後方襲來。
    林瘋本能側頭，利刃擦著脖頸劃過，在牆上留下半尺深的痕跡。
    他轉身，正看見渾身浴血的韓立握著染血的匕首，眼底是癲狂的笑："林瘋，你以為殺了我徒弟就能高枕無憂？"
    "小心！"
    一道嬌小身影突然撞進林瘋懷裏。
    林瘋看清是紅，她後背插著韓立的匕首，鮮血浸透了素色衣裙。
    紅仰頭對他笑，血沫從嘴角溢出："別...辜負她的犧牲..."
    "紅！"林瘋接住她軟倒的身體，混沌生機瘋狂湧入她體內，卻隻看見她的魂魄正在消散。
    紅的手指輕輕撫過他臉頰，最後化作點點星光："替我...看一眼外麵的太陽..."
    林瘋感覺有團火在胸腔炸開。
    他緩緩站起，混沌生機與混沌之力在體內翻湧，金紫雙色氣勁形成肉眼可見的旋渦。
    二號被氣勁掀飛撞在鏡牆上，黑紋在氣勁中滋滋作響。
    "你以為結束了？"二號突然笑了，黑紋從他七竅湧出，"真正的幕後黑手...才剛登場！"
    林瘋的意識海突然劇烈震蕩。
    他捂著太陽穴後退，聽見深處傳來鐵鏈崩斷的轟鳴。
    有什麽東西在衝破層層封印，那氣息比天人更恐怖，比混沌更古老，像極了當初係統第一次蘇醒時的威壓。
    "那是..."林瘋瞳孔驟縮，意識海最深處的黑霧中，一道模糊的身影正緩緩凝聚。
    他能看清那身影穿著與自己同款的病號服，卻看不清麵容——隻看見對方抬起手，指向自己。
    鏡麵迷宮突然開始崩塌，記憶碎片如暴雨般墜落。
    林瘋抱著紅消散前留下的發帶，看著二號在廢墟中漸漸失去意識，聽著意識海深處越來越清晰的腳步聲。
    "本體..."三號踉蹌著扶住他，"那東西...好強。"
    林瘋握緊發帶，金紫雙色火焰重新包裹全身。
    他望著意識海深處的黑霧，嘴角勾起瘋癲的笑："來啊。"他的聲音混著混沌生機的清越與混沌之力的狂躁，"不管你是誰——"
    "老子照殺不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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