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就要期末考試，林楓安分了很久，像是真的徹底“改邪歸正”了。
    最近林溪正在期末周，一邊要準備考試，一邊還要看店，真是連軸轉，累得很，原本打算是雇個員工來著，但轉念一想，寒假馬上就到了，到時候她和林楓都有大把空閑時間，現在雇人著實有些浪費錢了。
    雖說累得夠嗆，但林溪心裏還是挺欣慰的。她那個“非主流”的弟弟終於不再那麽“辣眼睛”了。雖然還是有些“不乖”的樣子，但至少穿衣打扮好了那麽一丟丟，更何況，這小孩最近乖得很，也不去召集一群“小弟”跟在屁股後頭亂竄了。
    當然，她不知道的是，林楓早就和那些“酒肉朋友”掰了。
    “……”
    老舊的飲料櫃總顯得局促，瓶瓶罐罐擠在一起，讓林溪有些頭疼。在網上挑了好久，她終於下單了一款新的，價格還算實惠，一千出頭。商家安排工人下午上門安裝，為了這事，林溪特意早早回了家。
    晨曦中學中午是不讓學生外出的，林溪沒想到會在家門口遇見周川。
    周川也沒想到會遇見林溪。
    四目相對的瞬間，他插在褲兜裏的手默默抽了出來，眼神閃了閃，很快，又換上那張無辜又純粹的笑臉，“姐姐，有用得著我幫忙的地方嗎？”
    “……”
    另一邊，老老實實在班裏上自習課的林楓鼻子癢癢的，想打噴嚏卻沒打出來，他皺了皺眉，繼續低著頭刷題。
    年後就要中考，卷子一遝又一遝，刷題刷得他都要變成一道題了。可他又不敢擺爛，最近已經讓姐姐不高興了，不能繼續作死了。
    “楓哥！月考成績出了！”前桌的阿龍像個小賊似的，賊兮兮轉過頭，用一本書夾著手機遞了過來，“倒數又是咱們的天下了！”學校是不允許帶手機的，但就是有幾個不聽話的刺頭，就比如說阿龍。每個人的成績都會第一時間通過手機發送給家長……
    林楓隨意瞟了一眼，映入眼簾的是一串刺眼的不及格。想到自己的成績，他咬了咬牙，心想阿龍說得沒錯，倒數的寶座他們是坐得穩穩當當。往常他都是倒數第一，阿龍和小胖則是倒二倒三。
    雖然每天晚上姐姐都會給他開小灶，但他基礎不牢，學得暈頭轉向，所以這次期末前的最後一次月考，他心裏有數，盡管可能有點進步，但依舊是一塌糊塗，不知道是倒幾……能做到不交白卷，對他來說已經是對考試最大的尊重了。
    “等會兒班主任應該就會拿成績單過來了，咱們又要被點名了。”阿龍還在那嬉皮笑臉，絲毫沒察覺到林楓周身散發的低氣壓。倒是一旁的小胖機靈，轉了轉眼珠子，小聲說道：“楓哥，你是不是擔心林溪姐會生氣呀？”
    小胖和林楓家離得近，總愛往他家跑，自然對林溪最近實施的“魔鬼輔導計劃”了如指掌。雖然他也沒怎麽學過前兩年的課本知識，但如果有人讓他重新開始一遍，他指定受不了。
    林楓沒吭聲，但表情是非常深沉的，緊緊抿著唇。阿龍也反應過來，咧開嘴沒心沒肺笑著安慰，“楓哥你別擔心呀！林溪姐那麽溫柔，不會罵你的！”
    你知道個屁！
    林楓煩躁的抓了把頭發，“都別逼逼了，我作業沒寫完呢！”
    “……”
    “……咦？是月考出成績了嗎？”林溪發誓，她真是不小心瞥見的。
    周川也沒想到他隻是隨意瞟了兩眼手機，他那堪比一坨屎的成績單就被看到了。他不怕別人看到，但林溪……他差點沒控製住自己的表情。
    刹那間，他不自覺的捏緊手機，指尖因用力而泛白，表麵卻佯裝鎮定，大大方方把手機舉起，遞向林溪，似乎毫無隱瞞。
    少年笑得靦腆，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我成績不太好。”
    何止是不好。
    簡直是糟糕透頂。
    甚至有幾門是零蛋，這要麽是沒去考試，要麽就是根本沒認真對待。
    林溪複雜了一瞬。
    她倒不是看成績決定一個人，隻是有些詫異，沒想到這個乖小孩跟林楓一樣，也是個小學渣。
    周川敏銳捕捉到了她眼底的情緒變化，不著痕跡收回手機，嘴角笑意未減，語氣卻更加誠懇：“姐姐，我真沒騙你，我今天真不是逃課，是請了假的。”那模樣，像極了擔心被誤解的小孩，滿心在意著她的看法。
    林溪輕輕搖了搖頭，“我沒這麽想，隻是……”她失笑，“你這成績，和小楓差不多，可要多多努力呀。”她知道周川年後就要高考了，如果繼續這樣的態度，連個專科都懸。
    “高中月考成績出了，初中的應該也出了，等下我去看看。”
    周川但笑不語。
    “老板！走了！記得給個好評啊！”安裝師傅打了個招呼就走了，林溪正想去包裏拿手機，聽見這話又轉了個方向，準備先去放飲料。順便拿了一瓶酸奶塞給周川，“謝謝小川過來幫忙。”
    周川把酸奶放到桌上，主動過去幫忙搬飲料箱子，“姐姐去歇著，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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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溪笑意更濃，沒有真的去歇著，有條不紊開始向飲料櫃裏放飲料。兩人也沒多說話，很快默契把這點活幹完。天色有些暗了，林溪打算開燈，按了開關，發現燈沒有亮。
    “燈壞了。”她皺了皺眉。家裏沒有備用燈泡，好在五金店不遠，她正要說讓周川在這等會兒，她去買個燈泡，周川卻先一步邁出門，“姐姐等等，我去買。”
    他的速度很快，應該是跑回來的，頭發被風吹得微微炸毛。他回來的時候林溪已經把梯子搬了出來，瞧見林溪要自己上去，他攔了一下，“我來，姐姐幫我扶一下梯子就好。”
    林溪也沒多說什麽，隻是在心裏默默想著，這小孩真不錯，勤快。
    周川走的時候左手拿著一瓶草莓味的酸奶，右手拿著兩根草莓味的棒棒糖。他隻是隨口一說他喜歡草莓，沒想到林溪竟然記得。實際上他沒有很喜歡，但以後……其實草莓還不錯。
    他前腳剛走，林楓後腳就風風火火竄進了家門，瞅見家裏多了個飲料櫃，他跑過去拿了瓶可樂，正想問姐姐晚上吃啥，冷不丁瞧見手機屏幕上的——
    成績單！
    他頭皮發麻，頓時想跑，然而腳下像是生了根，怎麽也挪不動。心尖止不住的發顫，手裏的可樂瓶不斷散發出水汽，濡濕了他的手掌。
    林溪輕挑眉梢，像是才發現小少年臉上的緊張，慢條斯理放下手機，笑道：“不錯，進步了，再接再厲。”
    林楓：嘎？
    他沒有聽錯吧？？？
    這是誇了他？
    他以前是倒數第一，這次考了倒數第六，雖然是進步了，但那也是倒數啊。這樣也能被誇嗎？
    他一臉懵逼。林溪多少能猜到他心裏在想什麽，又笑了笑，“慢慢來，寒假我從頭幫你複習，等下學期，我相信你會進步更大。”
    林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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