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詭事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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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嘖,她找到了。
    金絲從根部斷裂,細小的金絲比掐斷一根脆麵條還要容易,但是這個小東西卻痛的皮特章不住的顫抖。
    眼神開始渙散,身體不受控製的顫抖,他很想蜷縮但是身體卻動不了。
    看見他這麽痛苦,顧辭歉意的笑笑。
    歉意?
    好像不存在呢。
    牽絲引會代替剛才拔掉的那根金絲,成為他新的記憶。
    這個過程是痛苦的,但也是短暫的。
    隨著顧辭將手鬆開,手上那一把金絲像落了一場金色的雨一樣,紛紛落在地上,很快消失。
    反觀皮特章,在完成金絲替換的那瞬間之後,就仿佛被解除桎梏了一般,靠在旁邊的桌椅上狠狠的喘著粗氣。
    旁邊的桌椅並不牢靠。他靠在上麵休息,便將擺放好的桌椅打亂,
    坐在椅子上的紙人也沒有什麽重量,被他這樣一擠便輕飄飄的倒在地上。
    看著皮特章這個樣子,顧辭輕輕的用手指敲了敲扶手,清脆的聲音在寂靜的戲樓裏麵格外的清晰。
    隨著這道聲音的響起,整個戲樓才仿佛被注入活力。
    其他玩家不明顯,最明顯的是身後的王陽。
    他深深了一口氣,如同溺在水中的人呼吸著闊別已久的空氣,他睜開眼睛,茫然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捂住自己的胸口。
    “這也太真實了吧。”
    他說的是剛才看見小薔的那個幻境,不隻是他,其他的玩家也知道了小薔的真相。
    不過一個遊戲裏麵的玩家技能什麽的會很相似嗎?
    王陽有些不確定。
    萬一是道具呢?
    他疑惑的看了一眼旁邊的皮特章,心裏想著是不是有些太巧合之後就將這件事情拋之腦後。
    笑著能夠知道小薔的事情和林老爺,成大脫不了幹係這就足夠了。
    他們看管家整日陪伴在林耀祖的身邊,還以為就是普通的人,沒想到他竟然還會畫符之類的東西,真是人不可貌相。
    要不是還原了小薔這件事情,他們還得在大小姐那條線索繼續找。
    這件事情出現,相當於帶著玩家們繞開了一段,直接走了捷徑。
    隻是後麵出現的場景確實有些太過詭異。
    不隻是王陽,其他的玩家也緩緩的回過神。
    他們睜開眼睛,恍若隔世般看著自己身處的場景,有些不適應光影的轉變。
    戲樓裏發生了這麽詭異的事情,自然是不會有人願意留下來。
    之前林老爺他們準備在這兒看戲的想法,也付之一炬,就連戲班子的人就被拘留在一個房間裏。
    靜等玩家反應,皮特章也趁著這個時間揉了揉自己的頭,有些不適應莫名其妙出現的眩暈感。。
    他記得,自己剛才好像是要找這裏是不是有什麽異常來著?怎麽忽然停在這裏了呢?
    他有些不解,但想到自己可能是頻繁使用技能的時候消耗太大,他又釋然。
    看著玩家們醒來,他將自己的眩暈歸結為過度的消耗。他自己也不好過多停留在這些人麵前。
    他整理了一下衣襟,確定自己的身上沒有什麽異樣才開口:“大家都已經看到了之前發生的那些事情吧。”
    他說的是剛才幻境裏麵看到的事情。
    很顯然,在林老爺的默許之下,生命便是路邊的一株野草,隻是沒有想到林老爺會為了林耀祖,能夠這麽隨意的將那麽年輕的生命作為他的祭品。
    若小薔是意料之外的出現,那一直貫穿在其中的林可芸是怎樣的身份呢?她也是被選擇的祭品嗎?
    想到這個可能,玩家們有些沉默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一切就好像說的通了。
    按照他原本的設定來看,祭品應當從他們這些玩家中尋找,隻是恰好小薔發現了他們,被強行當做了祭品。
    所以小薔代替了某個人的死去。
    那後麵還需要有人進行這個祭祀嗎?這個祭祀是幾天一次輪回的祭祀還是一周一次?
    是不是玩家中會有人被選中?
    玩家不確定。
    皮特章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他剛想說什麽的時候就看見自己的身上有好幾次蹭上了灰。
    他有些疑惑,自己的手肘和胸前什麽時候蹭了這麽多灰,但是他也沒在意。
    將身上的灰塵拍下來之後,他才慢慢的走向玩家,看著各自心懷鬼胎的玩家們,他掩住自己眸子中的笑意。
    “那麽事情的梗概差不多就清楚了,這林府的一切都是林老爺和管家做的,就算不是全部,那至少有三分之二的原因是在他們的身上,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如何來解決這個事情。”
    皮特章站了出來,他像是羊群裏麵的領頭羊一樣發號施令,看著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他一一對視並報以微笑。
    迎接上他們的目光,皮特章臉不紅,心不跳:“能夠幫助到你們的這種程度,也算是一種幫助,不是嗎?“
    皮特章信誓旦旦,這個副本唯一的獎勵肯定是他的。
    他掌握的線索比目前在場的玩家都要多,隻要將他們的進度控製在一樣,自己拿下這個獎勵是綽綽有餘的。
    隻是沒想到林府確實很奇怪。
    這些紙人莫名其妙出現在林府,是代表了什麽嗎?
    皮特章有些奇怪。
    按理來說,林老爺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林耀祖,那出現這些紙人的意義是什麽呢?
    為了恐嚇些什麽嗎?
    林府上下都是他的,他完全沒有必要這樣多此一舉,隻要隱藏起來,挖掘他這個幕後人相對來說比較困難。
    還有,這些紙人不僅包括了少數林府裏麵的人,在這其中還包括了他們這些新來的玩家。
    林老爺總不能未卜先知知道誰要來吧,玩家的紙人肯定是最近做出來的,難道這是在暗示些什麽嗎?
    皮特章暗自思索著,他自以為掌握了絕大部分的線索。
    除了有些細微的線索暫時還合不上外,基本都能說得通,為了唯一子嗣而不惜利用邪術轉移命運的父親,為了維持家族繁榮而鋌而走險的當家人,一切都很合理。
    皮特章總覺得哪裏怪怪的,但是目前來隻能靠著這個線索,慢慢往前走。
    “嗬嗬“
    一到嬉笑的聲音出現在空曠的戲樓中,這個聲音和之前顧辭他們聽見的聲音一樣,但是莫名的帶著幾分嘲弄。
    出隻是這個聲音出現的時間很短,令人難以琢磨。
    會是巧合嗎?
    這裏並沒有其他人,除了汝溪以外,玩家們都在這裏。
    那這個聲音從何而來?
    是林老爺在故弄玄虛嗎?
    玩家們對視一眼,自顧自的分開在這個戲樓裏麵找到線索。
    隻是這戲樓實在雜亂,桌椅板凳是之前擺好的,戲樓裏麵到處都是各種人來人往的痕跡。
    要想找到些有用的,可以說是難上加難。
    戲班子那麽多人,當時去吃飯了,沒有人注意戲樓這邊的動靜,他們在來之前也問了。
    值班的人沒有人注意到,這戲樓裏麵這些紙人到底是從哪兒來,就好像他們是憑空出現一般。
    不出意外,林府裏麵鬧鬼的事情隔不了多久就要傳遍大街小巷了。
    玩家們各自有各自的想法,每個人的思緒都不同,正當他們深思的時候,一道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他們的思緒。
    “噠噠!”
    戲台上麵傳來一陣碰撞聲。
    那聲音就跟之前顧辭聽到的那樣,像是兩個骨架在行走發出的碰撞聲。
    顧辭看了一眼皮特章,皮特章也覺得莫名其妙,他搖搖頭:不是我。
    他的技能怎麽可能會這麽快就好?就算是有冷卻道具加成也不可能好的這麽快。
    “呼呼呼!“
    同時,有冷風從戲樓外灌進來。
    他們很清楚這冷風是從外麵穿進來,但是這穿進來的呼嘯聲,更多的是像誰在角落悲泣,嚎哭。
    他們知道這是忽然灌進來的冷風,但是這忽如其來的冷風吹的玩家們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冷風呼嘯的聲音越來越大,就好似外麵有什麽人要強行進入這裏。
    伴隨著持續不斷的冷風,“啪嘰”一聲,唯一點亮戲台的幾個燈籠全部都熄滅。
    嘎吱嘎吱的燈籠搖晃著,發出刺耳的聲音,配合著戲台上骨頭的碰撞聲,倒真有幾分鬼魂索命的感覺。
    戲台的構造都很特別,裏麵基本都是中空的。
    演員們的儀態很好,基本不會發出任何的聲音,如果有需要營造氛圍的話,中空的地板便能發揮出它的作用。
    但是聽著台上聲音沉重而雜亂,明顯不像是戲班子的聲音,玩家們注視良久,但是戲台上並沒有什麽人影的出現。
    上麵發出的聲響好像隻是單純的為了恐嚇他們。
    這聲音一直發出聲響而看不到人,這對嗎?
    玩家們短時間隻來得及檢查外麵,並沒有來得及檢查裏麵。
    但是對於未知,他們保持著敬畏又不甘上前,顧辭聽著這個聲音若有所思。
    她讓偃師推著她,想方設法的上了戲台去尋找聲音的來源。
    但是就在偃師推著她靠近戲台的那一刻,那奇怪的聲響忽然停止了,除了外麵的風聲以外,再聽不見任何奇怪的聲音。
    “外麵的天怎麽忽然這麽黑?”
    依歡歡被忽然停住的聲音嚇了一跳,她向外麵瞥了一眼,才發現外麵的天是格外的陰沉。
    外麵的光線甚至比戲台裏麵的光線還要黑,還要陰沉。
    是要下雨了嗎?
    可是今天來的時候還有那麽好的陽光,就這麽一會兒就變成了這樣,這很難不讓人懷疑是不是之後會有一場很大的風雨。
    依歡歡不經意的話,好像開啟了不知名戲份的幕布。
    外麵的風雨也好似他們所麵臨的風雨般壓抑,讓人不知所措。
    顧辭來到戲台之上,從戲台的正中間向下望去,戲樓的景象能更加完整的呈現在她的眼中。
    那些神態各異的紙人 就好像是真的活人。在下麵做自己的事情,隻要戲幕開啟,它們就會轉過頭認真的觀看一樣。
    燈光的熄滅,不僅讓她看不清紙人臉上的表情,就連玩家臉上的動作她都幾乎看不見。
    玩家站在戲台之下,若是不動,憑那黑色的輪廓,誰也無法斷定他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唯他們做出動作方才感覺。
    但是好在天不算完全黑,戲樓裏麵也不是完全的黑。
    顧辭本來以為站在戲樓裏麵會什麽也看不清,但是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光線,雖然照的不明顯,但是還是能影影綽綽的看到戲台上的東西。
    顧辭看了看左右兩個柱子,在戲樓前有紅色幕布的遮掩看不清,但是現在繞到背後就能夠看到在柱台後麵有兩個固定好的小紙人。
    那就是顧辭之前看到的紙童。
    不是幻覺。
    顧辭上前俯身細細的查看,精致的紙童上麵綁著很多細小的線,光潔的絲線相互連接。
    這種構造讓紙童像被操控的傀儡一樣,隻需要動動相關的幾縷絲線就能夠動起來。
    除了這根絲線,顧辭還在紙童的背後看見了一根區別絲線的黑色線狀物體,這個東西製作的很巧妙,外麵有一層顧辭在遊戲世界看到過的膠質外皮。
    她記得,這種東西東西他們叫做……絕緣體。
    不過顧辭並不能確定,她順著這個線狀的東西去摸索,順著絲線尋去,能夠看到這些絲線很好的隱沒在地縫裏。
    之前光線暗,誰都沒有注意到那些地縫裏還有這些東西。這些東西被染了色的木質小釘子鑲嵌在地上,就連紙童身後的那處連接也很容易和紙童脫落。
    這些線狀物體像分散的很開,在好幾處隱秘的地方,顧辭找到了一個礦泉水瓶蓋的東西。
    那個方方正正的東西上麵有一個小小的黑色點,顧辭按下它,台上的紙童像是注入了靈魂一般探出頭。
    紙童左右看了看之後頭顱定在最中間緊接著,他抬起自己的手捂住了唇,機械而生硬的動了動之後就重新藏進柱子後麵。
    顧辭放下手上的按鈕去尋找其他的。
    按下的結果和她預想的差不多。
    接下來幾個按鈕不是孩子的哭泣聲就是孩子的笑聲,唯一不同的就是他的動作會多一點。
    但是,僅限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