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詭事五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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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顧辭慢悠悠的從地上拔起那線狀絲線,依歡歡好奇的上前看了看。
她仔細看了看,又上手摸了摸才發出自己的疑問。
“這個是電線嗎?”
電線?
聽見依歡歡這樣說,其他玩家也好奇的上前來觀看。
他們上手摸了摸,然後掐了掐,百分之九十確定這就是很細的那種電線。
但是沒有打開,他們也不一定確定。
像是發現了新大陸,玩家們開始在地上還有牆上尋找這種細小的電線,在他們的尋找之下,他們也發現了幾條隱藏的很好的線。
沐青衣是最先找到的,她將手上的電線拉出來,剪開一端,果然在發現了裏麵的一扯就能斷的銅絲。
真是奇了怪了。
這個時候會有電線?
沐青衣打量著手裏的電線有些不確定。
但是按照正常的工業形態來看的話,這個時候出現電線應該不是什麽很稀奇的事情。
畢竟進入林府的時候,管家就說過那個六小姐還是五小姐的未婚夫,就是去留學去了。
既然都已經留學,那像電線之類的東西應該就是能找到,隻是說沒有像他們那樣普及。
再說了,長生鎮可能比較偏僻,不少人可能知道外麵來的新奇事物,隻是還沒有用上。
鎮子上就有一家中西結合的診所,再聯係一下現在的情況,他們覺得這並不奇怪,隻是他們當時進府看見這古建築一時之間沒有想起了而且。
他們自己身處的時代多的是這種中西結合的診所,所以當時他們也覺得很正常,根本沒有察覺到有什麽異樣。
玩家們看著自己手上的電線,繼續尋找供給這些能源的電池。
之前不知道,但是現在他們很確定。
從進來的時候,他們沒有看見林府有電閘之類的東西。
林府作為長生鎮的大家族,接觸的東西自然會比那些平頭老百姓要多的多,要是連他們這裏都沒有找到裏麵有電源的話。
那其他地方,很少能找得到用得起電線的人家。
這個想法一出,玩家們就著自己手上的線順藤摸瓜,果然在連接處找到一個帶著木製機關的塑料小盒子。
這個小盒子很簡陋,他像是現代人們才剛開始學習的學徒一樣,看著小巧的同時又能夠看出其做工粗糙。
但是他們也不算白費功夫。
花了這麽久的時間終於找到了裝著紐扣電池的電池盒。
沐青衣將電池盒取下,裏麵幾顆紐扣電池在黑暗中依然發出閃耀的銀光。
哎?
這個東西……
顧辭覺得有點眼熟。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她應該是在哪裏見到過這個東西。
顧辭想起來,之前於醫生去過林大小姐院子裏,在那裏,他的藥箱掉落過一次。
在之後成大就撿到了一個,跟這個一樣的東西。
她當時也就是瞥了一眼,沒有看的太清楚。
當時看見那個東西也是第一次看,顧辭也不清楚這個東西是什麽,但是結合現在觸發的機關來看,於醫生就有很大的嫌疑了。
會是於醫生嗎?
顧辭回想起今天和於醫生的談話。
她覺得於醫生說的話裏,話裏有話。
最開始進入林府這個副本時,那個幽怨的女聲曾說大小姐是和一位漁郎定情。
漁郎……
於醫生……
這兩個人會是同一個人嗎?
如果於醫生就是漁郎的話,那事情可就有趣起來了。
其他玩家也在思索,他們當時應該忙著看東西,對於成大撿起來的東西沒有太多的關注。
要不然他們不會是這樣一副思索的表情。
沐青衣仍然在繼續順著線路尋找其他的電池盒,
顧辭將手上的東西放下,側頭和旁邊的紙人相對視,她垂下眸子盯著他們隨手放在桌子上麵的紐扣電池。
若說之前還有些疑慮,但是在看到眼前這個紐扣電池的時候,顧辭覺得這個副本大的也用不了多久就要結束了。
現在隻需要找到林老爺,弄清事情的細枝末節就行了。
不隻是顧辭,其他玩家也覺得這個副本的進展大抵是要結束了,隻是不知道誰會得到那個獎勵罷了。
這些東西依靠小巧的機關和線路才能啟動,那聲音呢?
顧辭看向中間的戲台。
偃師去檢查過了,樓上還後麵的房間沒有人,剛才戲台上的聲音那麽明顯,不像是會從其他地方傳過來的。
牽絲引極為熟練的撬開地板。
隨著地板裂開的聲音,大片沉積的灰塵像煙花一樣炸開。
也許是觸碰到開關的緣故,從那個破開的洞口裏麵竟然傳來了哢啦哢啦的聲音,緊接著,一道輕哼著歌聲的女音從裏麵傳出來。
她的聲音很清晰,連咳嗽清嗓的聲音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就好似顧辭打開的地板之下,真的有一個女人穿著一身紅色的衣裳躺在地上,用腐爛的聲帶在歌唱。
隻要有好奇的人探頭,她就會將其帶進去。
這聲音實在是太清晰,玩家們根本不敢上前,倒是皮特章膽子大,他猶豫了一會兒後就直接上前,打算看看裏麵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顧辭本來就沒有打算用牽絲引去探尋裏麵的東西,在打開地板的那一瞬間,顧辭覺得有點太髒了才收回手。
皮特章翻身上了戲台,剛才說要去看,但是他的心裏也是怕的,他小心的探頭,但是意想之中恐怖的畫麵並沒有出現。
在不整齊的缺口裏,皮特章隻能看到裏麵滿是灰塵的空間,在缺口處還有一隻陳舊的鞋尖露了出來。
鞋?
皮特章蹲下身子去看,但是他站的角度並不能看到黑漆漆的洞口下麵有什麽。
本來戲樓裏麵就黑,那個洞口更黑,要不是他眼神好能夠看到一點點,他還以為裏麵什麽都沒有。
那女生的聲音好似從那個黑暗的缺口裏引誘他,明明是輕哼,但是因為黑暗而多了許多未知的恐怖。
聽著這個聲音,皮特章隻能裝沒有聽見,但是這聲音如此清晰,想不聽到都難。更何況這聲音越不想注意,就越是在意。
皮特章換到對麵來觀察缺口下的空間,他轉頭看向王陽:“手電。”
王陽雖然好奇,但是他更害怕自己的臆想會成真,他將沒有打開的手電筒遞給皮特章之後快速跑回原位不去看。
皮特章看著他這個樣子有些嫌棄,都進恐怖遊戲了,還怕啥呀,大不了自己也變成鬼去嚇其他人唄。
雖然是這樣想的,但是他還是有點猶豫。
給自己加油打氣之後,皮特章小心的將手電對準其他地方,確認光線明亮之後才照向洞口。
但是他沒有想到,那個洞口之下竟然有一雙眼睛正死死的盯著他,猛然間遇到強光他也不怕,皮特章甚至能夠看到他對自己微笑招手。
“靠!”
皮特章被這個人嚇的一抖,他站起來狠狠的跺了一下地麵,但是話音裏麵的顫音都抖成了波浪。
看見皮特章猛的站起來,還後退了好幾步,其他玩家也猜到裏麵有什麽了。
沐青衣看著他笑容璀璨:“喲,看到了什麽讓你這麽激動,看把你高興的。”
沐青衣的話裏沒有同情,隻有幸災樂禍。
皮特章狠狠的瞪了一眼這個擺了自己一道的女人,見她在一邊擺弄著那個破耳環,皮特章當即挪開視線。
“你想看就看,沒有人阻止你。”
沐青衣見皮特章這麽防備自己,心裏不屑,自己雖然擺了道他 但是他同樣沒有放過自己,現在擺出這副樣子是做什麽。
她嘲諷:“看唄,多珍惜這最後的光明,免得你什麽時候副本失敗了就再也看不見。”
“這些話反彈給你。”
皮特章並不想跟她拌嘴,眼下得趕快完成任務離開這個副本才行,要不然他還得栽沐青衣手上。
幸好……
皮特章想到自己擁有的大半故事線,忽然就理直氣壯了。
他鼓起勇氣看向破洞之下,這才發現下麵看著他的根本就不是什麽人,而是一個形態逼真的紙人。
“這是……”
皮特章看著眼前這個睜著眼睛,躺在地上,形似林耀祖的紙人有些不解。
怎麽會有林耀祖的紙人?
皮特章彎腰去夠,但是自己夠不著,他隻跳下去將那個紙人拿出去。在紙人的身下有一台破舊的機器,那鬼謠一般的聲音就是從這裏發出的。
那聲音一直哼一直哼,哼的皮特章有些受不了,他拍了拍,裏麵的聲音卡頓了兩下之後變得更加刺耳了。
要是放在某個角落,雞皮疙瘩都能給他們哼出來。
皮特章將東西放在戲台上,自己確定下麵沒有什麽東西藏著之後才爬上去。
戲台高度不是很高,麻煩的是顧辭暴力拆除的時候沒有注意整齊度,這就導致木板的邊緣十分尖銳。
將東西拿出去,玩家們圍上去觀看。
那紙人就不必多說,泛黃脆弱的紙身體承受不住皮特章的大力。
他似乎已經被放在這裏相當長一段時間了,紙做的衣裳碰了之後就碎了不少。
精致的衣裳上滿是灰塵,輕輕一抖便像是下了一場雪。
皮特章翻了翻,這才發現紙人的背後用刀插著一張寫著林耀祖姓名的符紙,那張泛黃的紙條上全是是針紮出來的洞。
在貼近紙人背部的那一麵,大概就是林耀祖的生辰八字。
皮特章小心的揭起紙條的下半張部分看了看:“謔,惡毒的嘞。”
雖然是這樣說,但是他隻是看了一眼就放旁邊。
不過紮個小人罷了,小事,現在要解決的是這個咿咿呀呀一直發出鬼叫的機器。
皮特章蹲下來看著眼前這台機器。
從外形上看,它很像是一台留聲機,但是卻又與留聲機不同。
它明顯是經過製造者精細的改良,在這台小小的機器上麵他們能夠看到許多改裝的痕跡。
它也不知道是依靠遠程遙控發聲還是感應,它們沒能找到開關在哪裏。
皮特章試了試,發現隻能調小它的聲音,不能關閉。
他試了好一會兒,發現除了將它砸了破壞停止聲音外 好像真的就沒有什麽辦法了。
“那……”
依歡歡看著地上的紙人,眼中閃過思考,她飛快的掃過在場的玩家想要看看他們的反應。
顧辭站在人群中,她對於那個會發出聲音的東西不是很感興趣,隻是剛才皮特章拍打這個東西的時候讓她想到了那天於醫生在撿起自己藥箱的時候,聽見的第二聲清脆聲音。
那個聲音,跟這個很像。
或許,那天於醫生去林可芸院子裏就是為了這種小東西而來?
顧辭不確定。
仔細回憶起那天他的神色,顧辭發現他的神色中並沒有什麽慌張,反而比較從容。
在這麽多人的眼皮子底下,他能那麽坦然自若的去拿東西,如果是真的,那他的心理素質確實很厲害。
也許是因為匆忙,他才不慎將東西掉落在地上。
他就是漁郎的話,有這份心,他做什麽都會成功的,他成功也是應該的。
顧辭的目光落在那張沾染著灰塵和血跡的符紙上,那張符紙上林耀祖三個字極為草率又流暢。
可以看出下筆的時候很用力,顯然寫這幾個字的人對這紙條上這個人有很強的怨念。
“嗚嗚嗚~”
外麵的風吹的眾人毛骨悚然。
依歡歡摸了摸自己身上的雞皮疙瘩後轉頭看向了身後,垂著眼眸在思考的顧辭。
身後的偃師站在她的身後,同樣揣著袖子垂眸不說話。
兩個人站在她的身後,身後的黑暗與電筒餘光相對比,他們兩個給人一種莫名其妙的驚悚感,比起這些紙人,他們兩個才像是活過來的紙人。
美麗,精致,但是毫無生氣。
皮特章左右翻動了一下,發現再沒有什麽特殊的之後,他便笑了起來。
這個笑容是那種勢在必得的笑容。他似乎已經縱觀了全局,隻需要進行最後的複盤清理。
他一手拿起那些電線,電池盒,一手拎起那個看似脆弱但還算堅挺的紙人。
他大步邁下戲台,剛走了幾步他又回頭看著眾人:“走吧,這局我帶飛。”
他已經找到了最後的真相?
這個中登,他肯定沒說實話,不然她從他身上怎麽什麽都沒有獲得?